“是······”谢栖迟疑的答道，他看着简玥的神情变得有些愧疚，也明白了。
“你们家的事，我听过······”简玥微微低下头，“很抱歉。”
“没事，跟你没关系。”谢栖摆摆手，“先说你的事要紧。”
简玥下定决心地点点头，“那我告诉你们一个东西，这对于我爸和孙副校长很重要。”
几人紧张起来，尤其是关安，他最能意识到方才简玥那番话的非同寻常，这是无论关长还是谢准调查里都不包括的。
简玥说话很有条理，思路清晰：“我爸，也就是海晏工厂的王主任，和刘副校长，存在利益勾结。”
“从中横插一脚的是高利贷团伙。”
“刘福校长在牌桌上认识了我爸，假意同他交好，把他带去了更大的赌桌上。尝到点甜头后我爸死心塌地的信了刘福校长，什么都听他的。”
“但慢慢的还是开始输了，他的钱周转不开，被赌场威胁。”
“刘福校长为他介绍了高利贷团伙，我爸一心只想着在赌桌翻盘翻盘，答应了，但结果就是越欠越多。”
“这时候他提出了蓄谋已久的计划，说他还有资源没利用，只要他愿意，可以用来置换出很多钱，数不完的钱。”
“也就是进厂和升职的机会。”
“但是要由他做中间人，抽成。”
“他们来往的资金金额很高而且复杂，需要记账，账本有两份，我爸和刘福校长各一份。”
“那账本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吗？”褚青问，却被谢栖拽了一下。
“不知道。”简玥耸了耸肩，“我试着找过，但没发现。”
“谢谢你。”谢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很有用。”
“但最近他们收敛了很多，招工已经停下来好一阵了。”
几人对上眼神，原因不言而喻。
“我们还是赶紧送你走为好，你需要多少钱，我跟你去取。”
“哎！”张静安拦住谢栖，“不用你。”
“我给。”她拉住简玥的手，“我本来要去存钱的，正好。”
她掏出一厚厚沓红色钞票，塞进简玥手心，“走，现在就走，去火车站。”
“姐姐······”她眼眶又红了，“我们素未相识，你就愿意这么帮我。”
“只要能让你逃离你父亲的掌控，我怎么帮你都可以。”张静安微微一笑，那温婉的眉眼像极了白华，谢栖一愣，鼻腔涌上来一股酸意。
她抬手摸摸简玥的头：“你是个很厉害的女孩，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很精彩的未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姐姐。”简玥还是没忍住，扑进张静安怀里哭了。
谢栖手忙脚乱的让褚青去拿纸巾，塞给张静安一大把。
“好了，走吧。去过你崭新的生活。”张静安顺着简玥的后背往下拍：“去了一定要小心，一个人在陌生城市，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待会我把我的地址和号码给你，你随时可以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
“嗯。”听着她的话，简玥反倒哭的更厉害了，关安看不下去了，催道：“女士们，路上还能说，先出发要紧。”
“真被那群人找上门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简玥接过纸巾，擦干脸上的泪，出门前她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为了不引起人注意，只有张静安一个人陪在简玥身旁，褚青则远远缀在他们身后，关安和谢栖晃悠在前头，直到两人搭上计程车。
到了火车站他们更警惕，但几人都没发现可疑的人，大概是王守忠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决绝。
看着简玥检完票，所有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都来了，张静安就跟着谢栖回去了，他们也很久没见了。
“成绩后天就要出来了，怎么样？紧张吗？”
谢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只是刻意不往这方面想，省得每天都抓心挠肺的着急，他倒了杯汽水给张静安端过来，“还好，考都考完了。”
“到时候我也过来，一块听成绩。”
“好。”
吃完饭张静安就回去了，褚青一直往谢栖身上蹭，也不说话，只把脸埋在他怀里。
“怎么了？”谢栖出了一脑门的汗，低头摸摸他的脑袋：“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咱们去街上逛逛，我想多买点菜，换换口味。”褚青还在愁送谢栖什么生日礼物，想跟他一块逛，如果能发现他有什么想要的最好。
“后天正好在家里招待小姨和温枫哥吃饭，也庆祝你的成绩出来。”
“上午还听温枫哥说想吃鱿鱼丝了······”
谢栖扒拉着褚青头顶的乱发，“你说晚了。”
“刚刚你炒菜的时候我接了个潭哥的电话，他下午有事，我得去看店。”
“你去找关安哥，让他陪着你多逛几圈，不然他就整天窝在家里，本来就病怏怏的，闷得更是脸色苍白的要命。”
褚青眨眨眼盯着他看，只能说好。
“你昨天晚上后半夜去温枫哥那里了吗？”
“嗯。”谢栖眼睛还盯着电视，答得漫不经心。
也是凑巧，他话音刚落，座机电话就响了，他顺手拿起听筒搁在桌上，“喂？”
温枫一下就听出是他的声音：“宝贝？”
“上来帮我烧壶水好吗？”
“好。”
褚青面无表情的脸听到开头那两个字的时候就崩了，他瞪大了眼睛，拉住谢栖：“哥？”
“怎么了？”谢栖站起来，“烧水还是我去吧，温枫哥家的台面比我们家的高。”
“温枫哥怎么、怎么······
“那么叫你。”
“哦·······”谢栖笑了，摸摸他的头：“你吃醋了？”
褚青别扭的点点头，他以前也听过谢准那么喊谢栖，不过只有哄他或者逗他的时候才喊。
“那我待会上去跟温枫哥说，让他也这么喊你。”谢栖拍拍他的肩：“心胸开阔一点，小褚同学！”
褚青：“······”
听着谢栖上楼的脚步声渐弱，褚青转身回了卧室，猛地扑到床上，按住谢栖的枕头就是一通锤。
电脑室生意最近很好，学生们都放假了，有的几个人凑一个机子的钱，轮流玩。
谢栖坐在吧台，却仿佛置身于小学生课间嘈杂的教室里。
键盘声和游戏音量加起来，时不时还掺进去几声争吵，谢栖忍无可忍，断了几台电脑的电，等他们都聚过来问才佯装查看了一下道：“忘记跟你们说了，不能太吵，电压本来就不稳，电脑的负荷也太重了。”
“还会这样！”
“好的哥！我们不说话了！”
“都怪你，嚷嚷什么！”
看着一个个捂紧嘴巴的小毛头，谢栖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好了，去玩吧。”
“谢谢哥！”
另一排坐着的几个青年人见状默契的朝谢栖看来，还有个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谢栖继续一手撑着下巴上网，他新发现一个东西叫网店，天南海北的卖各种各样的东西。
好一会儿后他大概明白了这一套的流程，又琢磨起来。孙宏扬想干的就是这个新兴产业的一环，只不过偌大的连港，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干。
正当谢栖撑着下巴发呆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碗刨冰，他站起来一看，是褚青。
门口还倚着关安，他两手提的满是塑料袋，一边抱怨一边放在地上：“褚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爱逛街，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吗？你的五感和知觉被进化掉了吗？”
“谢大少爷，上班还走神？”
“你老板呢？我要举报！”
谢栖接过一大碗刨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冲褚青眨眨眼。
还好他没去，不然累成关安这样，大热天的，还要出一身臭汗。
“关安哥，辛苦了。”谢栖吃得高兴，也就不在意这些口头上的得失，“要不要进来玩一会儿，我请你。”
“或者你想看什么小说书，随便拿！”谢栖拍拍胸口，十分大气。
“切。”关安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弟弟跑了多少家店吗？”
“我看你们俩都是少爷，就我是跑腿的。”
褚青无奈，只好再次出言安慰：“关安哥，你今晚可以点两个菜，我来做。”
“而且是因为那些东西批发买更便宜，而且我想多跑几个店，比较一下价格。”
谢栖听着，双眼一亮，猛地拍了下桌子道：“我知道了！”
他激动完又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的冲一屋子人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挤眉弄眼的对两人道：“晚上回去说。”
“行。”关安朝褚青手里提着的东西努努嘴：“还给温枫也买了份刨冰，再不回去该化了。”
“也是。”谢栖对他们摆摆手：“温枫哥都在家里闷多久了，你们快回去陪陪他。”
褚青却还不肯走，又蹭到谢栖身边：“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六七点？”谢栖顺手挖了一勺刨冰喂给他：“得等潭哥办完事回来。”
“甜不甜？”
刨冰是芒果味的，褚青记着谢栖很喜欢这个，他重重的点头：“甜。”
“哎呦。”关安受不了地看着他们俩：“别腻歪了，二位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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