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不知从何吹来,冷潇潇身子发冷得很
她倔强地看着他:“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李沐泽抿唇不语,眼中怜悯的眼神越来越浓,似是不忍心地道:“我对二小姐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咔嚓
冷潇潇听见有树枝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有些怔怔的,他的表情却很冷淡,眼神像是在可怜她一样,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是她想多了,昨日他根本就不是要表明心迹,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所以她摔倒在他怀里,他觉得是故意的?
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轻笑是在嘲笑她的主动?
所以阿姐寻来时,才会不顾她的感受让她先让步?
所以后来阿姐在他面前哭了两滴眼泪,他就果真与阿姐重修旧好了?
所以才刻意将她丢在园子里,对她避而不见。
这一切,都因为是她在自作多情么?
那么在李沐泽的眼里,她算得上什么,是他与阿姐的工具人吗?
冷潇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笑昨日与阿姐的争执。
但很快,她收敛住情绪
问道:“好,但是殿下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李沐泽皱眉,冷冷地道:“孤自然记得,只是二小姐就那么想要这样一个契约吗?即使我对你无意?”
冷潇潇偏头,坚定地道:“殿下是君子,君子一言……”
李沐泽再次厉声打断她:“孤知晓了,不用你提醒!”
冷潇潇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也明白李沐泽爱上王姿月是因为红线的缘故,但同时她也看清了皇室之人果真冷血无情,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对自己无意可之前却也能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当真是虚伪至极。
她忍着心中翻腾的不适,执着地道:“那请殿下遵守你我的约定。”
李沐泽盛怒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毫无温度地笑道:“二小姐想要,孤自会成全你,只是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孤不喜欢的人是不会动她一根汗毛的,深宫中,你做好准备吧。”
听见他这么回答,冷潇潇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暂时稳住了这个正室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如今她已看清了李沐泽,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投其所好,不怕拿不下他。
只是她终究是有些落寞的。
而这点落寞就连她自己都忽视不计,掩藏在心底。
冷潇潇倔强地抬起头,眼眸中的坚定更胜,“殿下,那么我就等你履约。”
李沐泽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前的女子哪里有半点之前的样子,冷漠无情,即使说了这样重的话从她脸上也瞧不出一丝难过,从前说的那些什么“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话,看来也全是在欺骗他了。
“王姿潇。”他忍不住想要将她苍白的假脸撕开,看看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冷潇潇被他突然的举动逼退到石壁上
李沐泽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她抵在胸前,眼中怒火焚烧,气势逼人
“你就那么想要这个太子妃的名号,即使我不爱你,即使你这辈子都将不幸福?”
怎么会不幸福呢,冷潇潇想不明白,这天定的姻缘只要事成,后半辈子心想事成,事事如意,如何会不幸福?
她仰着头“殿下怎知我会不幸福?”
李沐泽盯着她迷惘的双眸,明明盛着自己的身影,但却觉得此人从未把他真正地放入心中。
“呵。”他赫然冷笑
欺身靠近,柔白细长如天鹅颈的脖颈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他分明感受到她心底的慌张与抵触
嘴边的笑容更是冷了一分,瞥了她一眼,靠近她的耳侧
而那人却出奇的力大无比,奋力挣扎将他的身子推出去
李沐泽不悦地皱眉,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再次制住她,“你不是说倾慕我已久吗?怎么,害怕了?”
冷潇潇怔住,他在发什么疯?
明明是他先划清界限的,现在为何要找她的不是?
冷潇潇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性子,她不屈的道:“殿下若是就此看轻我,倒是我看错了你。”
李沐泽挑眉,上下扫视她,最终目光停在她那双寒眸,有半刻的忖思:“你喜欢的是风光霁月,朗月清风,正人君子、温和有礼的我?”
冷潇潇只觉得今日的李沐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蛮不讲理,举止轻浮,莫名的有一种阴鸷寒冷的感觉,他是在生气吗?
可是更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
冷潇潇也冷了下来,毫不客气道:“殿下这是何意,就算你对我无意,但也犯不着如此羞辱我吧,我对你的心意一早便明了,但你呢,做着那样让人误会的举动,又翻脸不认,我虽倾慕你,但却也不是能任你取乐的。
辜负真心的人,自有天道惩罚,殿下莫要欺人太甚了。”
一腔心意被人玩弄、质疑,是何等的侮辱,恐怕换作其他人早就受不了,自尊心崩溃了。
李沐泽却冷讽道:“好一个辜负真心的人,自有天道惩罚,二小姐口口声声说的那些喜欢,可若是我不是那样的人呢?”
“什么?”冷潇潇问道
李沐泽只看着她冷笑,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森冷骇人了起来
两人对峙,谁也不让着谁,怨气浓得比什么都重。
良久,李沐泽甩开她的手腕
莹白的手腕霎时挣脱桎梏,冷潇潇吃痛地呼出声音,抬起那只手
映入眼帘的是那道被他大力捏紧所导致的红色痕迹,像一只玛瑙手镯。
李沐泽收回视线,再也不看她,低眸去整理方才争斗弄乱的袖边:“二小姐坚持,孤会成全的,只是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倾慕孤的话,因为”
他转身留下两个字“恶心。”
久久地在冷潇潇心底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怒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说谁恶心,恶心的人是他才是,冷潇潇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头。
冷潇潇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凡人,还好没有被他的假象所欺骗,还好及时看清了,收回了那一点点的好感。
再者,仙官是不能对凡人动情的,此为大忌。
李沐泽的举动虽然令她十分生气,但也叫她更加明了自己所来的目的,如此一想,她倒是觉得那些莫名的情愫委实不应该存在。
她挥去心中的一切情绪,决定日后决不带入个人情绪。
冷潇潇回到廊庭院议事的地方,众人早已到齐
身在人群中央的正是她阿姐
回想李沐泽的变化,冷潇潇始终觉得此事与王姿月脱不开关系,看来当下的紧要是要想法子在祭祀礼上获得祈愿,才能正大光明地动用灵力。
只要找到了缘由,就不怕李沐泽再有今日之事。
“二小姐,你如此模样,这是……”
冷潇潇看清何时况的不解,垂眸看了眼,这才惊觉这一路想的事情太多,竟没发觉自己的衣衫凌乱不堪。
她忙转身去整理
而一人为她解围:“二小姐,那只恶鸟呢?”
何时况问道:“什么恶鸟?”
林貌儿笑道:“一只不怕人,乱仍花枝的鸟,方才二小姐驱赶它去了。”
何时况这才打消眼里的疑虑:“哦,皇宫中竟有此等恶鸟,二小姐没受惊吧?”
默默听着的冷潇潇冷俊不禁地一笑,可不就是恶鸟吗,乱扔花枝,反倒翻脸不认人,恶语相向,林貌儿形容得好。
冷潇潇也整理好了衣衫,又将袖衫拢住手腕,红色痕迹被掩藏住
转过身来由衷地感激林貌儿的解围,而后道:“有劳何公子关心,我没事,就是那只恶鸟着实可恶。”
何时况跟在她身后“二小姐金枝玉叶,若以后再遇到此事尽可找我……”
冷潇潇敷衍地应和着
林貌儿与她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这王二小姐与太子殿下的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才是,她早看出了王家两位姐妹与殿下的纠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姿月也看见了她,微微笑道:“潇潇,一大早你去哪了?”
冷潇潇将林貌儿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姿月话有所指“既然是只恶鸟,日后远离才是。”
冷潇潇则是装作不知,只顺着她道:“阿姐说得是。”
王姿月向她招手,“快过来,我们正要分配今日的任务。”
按照昨日商议好的提案,今日也该各自出力,按部就班地开始祭祀礼的正式筹备。
“貌儿和我,还有潇潇,我们今日去祭堂勘测一番。”
“顾侯爷,劳烦你带几个人去搬一些瓷器,木器,这些是清单。”
“苏染,你带着李家、陆家、陈家几位熟悉的姐妹,还有其他的公子一起编排一下祭祀礼的乐舞。”
“何公子,请召集几位术法好的公子小姐,写一面古祭祀的文字旗帜。”
……
如此安排下去,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搭档。
而另一厢
天祥皇后的寝宫内
太子一脸阴沉地坐在母亲膝下
天祥皇后抬手招来侍女“给太子殿下添茶。”
李沐泽正要拒绝
皇后笑道:“此茶是今年新供奉的春景茶,你尝尝,去去你的晦气。”
李沐泽只好接过茶盏:“是,母后。”
天祥皇后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春景茶,方道:“怎么了,说说吧。”
李沐泽端起的茶盏又放下,满面愁思
天祥皇后轻轻看了他一眼,“可是为了那祭祀礼烦忧,我听闻你昨日之去了一回就走了?”
母后当然不可能是在问他为祭祀礼烦忧,而是在问背后选妃之意。
“母后。”他迟迟不说出下一句
天祥皇后也不急,就静静地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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