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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谢染

夜半子时,言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浑身燥热,怎么也睡不着。

言华起身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想让江面上的风吹进来些。

却发现窗户的缝隙越来越大,正对着言华的方向冒出半张人脸,那漆黑的瞳色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该叫你江小娘子还是言小娘子呢?”谢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言华拉住窗户就想将它扣住,却反手被谢染制止。

谢染就势一跃,从窗台上跳了进来。

“跑得可真快,”谢染歪着头看她。

言华强装镇定,“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染踱步逼近言华,挤得她下意识后退,一直到言华的后背被抵在墙上,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谢染突然道:“怎么?替你阿娘抓药抓到了船上来?”

言华面色一白,手撑在后面的墙上,仿佛能为自己汲取一点力量。

“带上来!”谢染挥挥手,雷鸣从屋外扔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

言华定睛一看,竟是......云念。

怎会如此?

她用力推开谢染,蹲在云念面前,伸手欲探他的鼻息,指尖却因几分颤抖怎么也碰不到云念的脸。

被推开的谢染忽然有几分不悦,一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半是阳光半是黑暗,他看着想伸手又不太敢的言华,幽幽道:“他还没死,但是......”

言华抬眼看他,双目充满了憎恶和疏离,“你想要什么?”

谢染敛了心中想法,平静地垂眸,目光落在言华脸上,见到那一份倔犟和对自己的厌恶,忽然觉得有几分真,想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此情此景倒是比方才的装模做样好看多了。

他屈身蹲在言华面前,居高临下地道:“自然是你手里的东西。”

言华再也装不下去温柔,怒视他,“你怎知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们言家,言夫人带着令弟回乡探亲,这成都府只剩下你爹和你,你爹殉城前独独放你离开,”谢染笃定道,“更何况,成都府失守前你爹曾去书房见你。”

“父亲从未将什么东西交于我,他去书房找我只是想让我好好活着,”言华错过脸,不肯看他。

谢染一笑,“言大娘子,你真当谢某是那无能之辈?此番同你商量不过是敬你父亲忠烈,若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我用强的。”

敬她父亲?言华睁大眼睛,从头到脚,第一次好好看谢染,这张人模狗样的脸上竟是一派认真?同蛮獠为伍,将成都府拱手让人的后党爪牙竟也好意思敬重她父亲?

他是在同她玩笑还是在逗弄她?

言华本深深压抑在内心对父亲的想念就此爆发,一腔怒气汹涌而出,“你也配敬重我父亲?”

谢染变了脸色,“我忍你几分,你便要朝我进几分吗?”

“你忍我?说这句话时你当真是不知羞耻吗?”

言华声嘶力竭。

“你带人打开成都府的城门时,可曾想过父亲在城内苦苦支撑?你同蛮獠联手作乱欺压百姓时,可曾想过这些都是父亲珍之爱之的子民?你们九重司逼皇上给父亲施压让他借兵黔洲的时候可能想过这一遭会逼死父亲?你凭什么在这里跟我说敬重我父亲!”

谢染脸色越来越沉,一张玉色的脸如同黑云压城。

言华心中委屈自此却一发不可收拾,“我言家满门,祖父祖母曾死守成都府,父亲在此地驻扎三十年,耗尽毕生心血。就因你们同蛮獠为伍,让我们言家所忠所守化为泡影,让成都府几万人失去家园,你一个九重司的爪牙,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敬重我父亲?你配吗?”

谢染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掐住言华的脖子将她举起,“你再说一遍?”

言华咽喉被捏住,根本发不了声,她死死抓住谢染的手,突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

怎么能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忘了他是九重司的副使?

可就是如此,他也不该辱父亲分毫,父亲明明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所以,便是死掉又如何,有种掐死她好了,这荒唐的天下,将父亲还她啊!

言华仍是气愤,一张脸胀得通红,却怒瞪谢染死不认输。

谢染指尖收紧,言华再接收不到半分新鲜的气息,眼见着意识渐渐模糊,一双瞪大的双眼即将失去亮色。

谢染忽然一把将其扔到地上。

如同溺水的鱼重新落回海里,言华活了过来,猛地大口呼吸,争夺这屋内的空气。

良久,她缓过来时,还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麻意。

“我不会杀你,但你当真愚蠢,”谢染站起身,见屋内桌上有一炭笔,他伸手将其取下,置于云念身前,“言大娘子当真不知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在哪里?”

谢染手中的炭笔划在云念衣摆上,摩擦出的声音一下子钻进言华耳朵,方活过来的她只觉得浑身汗毛竖立,“你要做什么?”

谢染手里的笔没停,“我在哪里画一条线,雷鸣便会在划线处砍上一刀,言大娘子不妨猜猜他能撑多久?”

“我给你,我都给你好吗!”言华抓过谢染的笔,用力扔在地上,“我给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但你要放云念走,给他一条生路!”

“当真是郎情妾意,”谢染瞥了地上的云念一眼,嫌弃地甩了甩手,“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你就掐死我,那样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父亲留下的东西是什么!”言华言辞激烈。

谢染沉默地看着她,再看一眼地上的云念,眼中忽然有几分失望,却没有再为难的意思。

“到下一个渡口,船会停,我随你将云念送到医馆,再回船上时,便将东西给你,”言华没管谢染这失望是何意,见他放过云念,忙给出保证。

“我会让雷鸣送他去医馆,你就不用去了,”谢染没答应她的要求。

“那我怎知你会不会杀了他?”

“我若想杀了他,便不会同你商量,”谢染抬腿坐在了言华的床上,似是要同她一起等。

“罢了,此时此刻,我也只能相信你,”言华低下了头,瘫坐在地上,仿佛失意到了极致。

谢染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她饱满的后脑勺,那一日的她明明是高高扎起的马尾,而今便成了散落在一侧的麻花辫。

他忽然想将那麻花辫散开,再替她将马尾扎起,便下意识伸出了手。

“谢染,”言华抬头时,见到一只大手即将落到她的肩上,她吓了一跳,就地坐着向后退了两步,“你还想掐我吗?”

谢染尴尬地收回了手,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你认识我?”

言华见他此番模样十分不解,但仍旧点头,“四年前,我随父亲上京,见过你一次。”

谢染皱了眉,少见地露出好奇的神色,“是吗?”

彼时的你还是一位少年,因连中三元,脑袋上别了一朵极大的金花,何等肆意,又是何等令人羡煞。

彼时的言华想,若这世间对女子宽容几分,她是不是也能金科簪花呢?

可今时今日,簪花又能如何?

言华压下心中异样,不再说话,没能满足谢染的好奇心。

谢染也沉默了下来。

两人似乎都在等,等船只靠岸,等秘辛到手;等船只靠岸,等云念活下来,等......天明。

江面上不再有惊涛骇浪时,岸边传来一阵早餐的鲜香味儿。

言华跟在谢染身后下了船,两人远远站在岸边,看雷鸣将云念送至医馆,又看着雷鸣出来。

谢染斜眼看她。

言华透过谢染看他身后的十几名便衣男子,见众人都紧紧盯着自己,便道了一句:“上船吧,待船无法回头,我便将那东西给你。”

谢染没有回答,只踱步上船。

言华跟在他身后,并无逃走的意图,她也逃不掉。

银来号在兰溪渡口停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开拔。

言华站在甲板上,看着离渡口越来越远的船只,紧张的神色方才放松了些许。

谢染也不急,只静静地等着。

一旁的雷鸣却看不下去了,“言大娘子,再等下去,就要到京兆府了。”

言华抬眼扫了一眼周围的境况,见船只驶进一条狭窄的山谷,心知下一处是急流。

她便从包袱里掏出一绢帛,呈在谢染面前,“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谢染没伸手,只看着她。

言华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罕见地露出玩笑的神色,“到了这种地步,谢副使难道还怕我会骗你吗?”

谢染的目光从绢帛移到言华脸上,见她一派真诚,突然想到那个人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他,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擅骗人。

“谢副使?”言华见眼前的人有几分失神,将将绢帛推进几分,几乎要摆在谢染面前。

谢染伸手。

言华突然甩开绢帛,拿出一把匕首对准谢染的咽喉,“你想要它,简直是在做梦。”

谢染的瞳色忽然一变,他抬手捉住言华手腕,单手一劈便将匕首夺走,却不料言华的袖口中还暗藏着一把弓弩。

弓弩上的箭矢贴着谢染手腕处,这是手筋的位置。

江面上的风吹起言华未曾扎紧的发丝,她道:“不想成为废人就后退!”

谢染退后半步。

言华的手搭在机关上,她忽然挪动手腕,箭矢对准了谢染的咽喉。

“副使!”

雷鸣等人被变故惊动,纷纷上前而来。

“退后,”谢染摆手。

言华见船只已行过山谷,接下来是一片急流,她不同谢染商量,亦不留一句碎言,抬起手腕,一枚冒着银光的箭矢射出。

电光火石之间,谢染立刻向后仰,咽喉堪堪从箭矢避过,再晚一毫,便是见血封喉。

谢染脚步微乱,不得已同言华又拉开了几步距离,却不料言华手中又放出一箭,两支箭速度极快,一前一后,叫人没有半分活路。

躲开第一支箭的谢染方站稳身子,第二支箭已至胸口,避无可避,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飞,谢染不受控制地从甲板上弹出,在众九重司下属的呼喊中滑落至嘉陵江的骇浪。

“副使!”雷鸣追至船边,江面上波涛汹涌,船使过一浪又一浪,谢染的最后一片衣摆流入浪中,再也见不到他人了。

雷鸣气急败坏,青筋暴起,转过身时满脸都是憎恶:“给我杀了她!”

“做梦!”言华呵呵一笑,单手撑住船沿,朝嘉陵江一跃而下。

愚蠢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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