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御向来说一不二,信誉极佳,既已答应让白沐澜离开,次日清晨,便亲携白沐澜浮出月亮湖,不仅如此,还大手一挥,将封禁白沐澜的妖力解封,尽显豪迈。
不过,他这般放心放手,自有他的盘算——他要隐匿身形与气息,如影随形地跟着白沐澜,确保全程不被察觉。
白沐澜凭借着犬科动物对方向与生俱来的敏锐辨别力,牢牢记下凛月所在方位,一路疾行,很快便寻至凛月一众所在的大湖。
这一路,出奇地顺遂,白沐澜心里门儿清,有北御那样逆天的大佬在身后不远处“保驾护航”,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能如履平地,想遭遇危险都难。
想到此处,白沐澜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境遇,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可他心底依旧忐忑不安,仿若揣了只受惊的小兔,怦怦乱撞。
万一真碰上无常,他该如何解释?又该以怎样的面目应对那只小妖?
一想到这儿,他便心烦意乱,脚步也不自觉地迟缓下来,短短一段路程,愣是走得磨磨蹭蹭,耗费不少光阴。
白沐澜刚踏入那片地域,凛月仿若心有灵犀一般,瞬间闪现至他身前。
她的模样与往昔相较,并无太大变化,神色依旧冷峻,仿若霜雪覆盖的寒峰,拒人千里。
琥珀色的眼眸仿若深邃的古潭,平静无波,让人瞧不出丝毫悲喜。
片刻之后,她鼻翼轻动,似是嗅到了什么,神色骤变,触电般后退几步。
白沐澜狭长的狐眼中,落寞如潮水般汹涌,一览无余。
他刚与北御有过亲密接触,日夜同榻而眠,身上早已沾染浓郁的北御气息。
妖族嗅觉本就出众,凛月又怎会辨认不出?
白沐澜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仿若天边的晚霞,他贝齿轻咬下唇,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咽下了千言万语。
沉默良久,他双腿一弯,决然跪地,仿若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与坚持。
凛月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明了白沐澜此举的用意。
她静立原地,未发一言,只是那长长的尾巴不自觉地轻轻甩动,似在等待白沐澜的下文。
白沐澜垂眸,不敢直视凛月的目光,声音仿若蚊蝇哼哼,低声道:“前辈,沐澜自知此生与无常无缘……”
“你连坚持都没有,怎么知道不行?”白沐澜话未说完,便被凛月急切地打断。
她言辞犀利,似是不愿见白沐澜轻易放弃,眼中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白沐澜听闻此言,葡萄色的眼眸仿若暗夜里划过的流星,瞬间亮起,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可转瞬之间,光芒又黯淡下去,仿若被乌云遮蔽。
他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话语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前辈,沐澜……配不上他。”
“那你想就这样结束?”凛月深知妖族性情,一旦认定,便是生死相随,绝不放手。可如今白沐澜却要抽身离去,显然下了极大的决心,这让她既无奈又惋惜。
白沐澜轻点下头,声音已然哽咽,仿若破碎的风箱:“就……这样吧。”
“那你让无常怎么办?”凛月眉头紧皱,满脸无奈。
自初见白沐澜,她便知晓这少年看似沉默寡言,实则内心笃定,对自己的所求、所能要的,皆了然于心。
“无常还小……一切还可以挽回……”白沐澜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若决堤在即。“如果可以,就跟他说,沐澜死了……他值得比沐澜更好的归宿。”
他所言非虚,无常年纪尚幼,三观犹未成型,此刻及时止损,一切尚有转机。
凛月闻言,轻叹一声,仿若秋风拂过落叶。
她早料到白沐澜心意已决,劝无可劝。
情之一字,伤人至深,她实在害怕这变故毁了眼前这优秀的少年,这般后果,谁能承担?
“你的妖丹给了他,以后不在一处,你自己怎么办?”她眼中的惋惜毫不掩饰,满心都是对白沐澜的担忧,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沐澜鼓起勇气,抬眸望向凛月,见她眼中善意满满,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时付出自己的感情,这是沐澜的错,沐澜不悔,妖丹不会影响沐澜的修行,就算是留个纪念吧。”
他太久未曾展露笑颜,此刻笑起来,竟透着几分生疏,仿若已然忘却如何真心欢笑。
年少时,若无守护他人余生的能力,万不可轻易付出感情,哪怕爱得刻骨铭心。
因为,爱不仅是心灵的交融,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承载着他人一生的期许。
“嗯。”凛月知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余地。
她上前扶起白沐澜,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来这里找我,我随时都在。”
这是她所能给予的,对白沐澜唯一的慰藉。
“多谢前辈。”白沐澜借力起身,低声道谢,随后转身,落寞离去。
凛月望着白沐澜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愈发温和,仿若春日暖阳,渐渐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她心底也曾期许,能与白沐澜结为家人,可缘分这东西,仿若缥缈的云雾,聚散无常,人力岂能抗拒?
缘分的变幻,当真比六月的天气还要莫测。究竟是何种变故,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
或许,当初她真该执意将白沐澜一并带走。
……
辞别凛月后,白沐澜仿若霜打的茄子,大大的狐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游魂般在森林里晃荡许久,直至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身着墨绿色长衫的北御,眉宇间那若有若无的戾气,此刻也透着几分熟悉与亲切。
北御深知凛月对陌生气息敏感至极,他自觉心中有愧,实在不愿与凛月碰面,生怕那凶巴巴的女妖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后,将他揍得找不着北。
于是,躲得远远的,只敢在暗处默默守护。
此刻,北御见白沐澜冻得瑟瑟发抖,心疼不已,赶忙抬手将他揽入怀中。
寒冬腊月,冷风刺骨,白沐澜衣衫单薄,北御紧紧拥着他,仿若要将自身的温暖全部传递过去。
低头间,轻吻白沐澜乌黑的头发,眼眸中柔情似水,仿若能将冰雪消融:“小狐狸,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白沐澜此行目的,对他与凛月的交谈内容,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真心盼着这小狐狸能留在身边,只是先前承诺不强迫,便只能耐着性子,徐徐图之。
白沐澜听闻此言,贝齿轻咬下唇,微微点头,葡萄色的狐眼中忧郁依旧,仿若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
任由北御搂着,一步步远离此地。
他满心只想赶快逃离,此刻已至饭点,无常大概率在附近狩猎,他实在害怕与无常碰面。
说实话,他宁可让无常以为自己已然身死,也不愿让他瞧见自己如今这般卑微地跟随别的妖。
既是分别,便让回忆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吧。
两妖这般缓缓前行许久,前些时日的一场大雪,让林间道路积雪皑皑,崎岖难行,他们的脚步愈发迟缓。
北御忽而拉住白沐澜的手,将他轻轻推至一棵树下。
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仿若簌簌而下的梨花,洒在他们身上,竟透着几分莫名的唯美。
白沐澜狭长的狐眼瞬间瞪圆,仿若受惊的小鹿,刚欲张口询问,北御冰凉的嘴唇已如蝴蝶般翩然而至,轻轻覆上他的嘴唇。
那吻温柔至极,雪花点点,沾上唇间,仿若冰火交融,透着几分奇异的温暖。
北御神识强大,仿若铜墙铁壁,外人根本无机可乘,可他却能如入无人之境,轻易探入白沐澜的神识。
【有人来了,你别动。】
白沐澜听闻此言,刚涌起的一丝挣扎之意瞬间消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
他深知,只要乖乖听话,北御便不会伤害他,甚至会应允他诸多“得寸进尺”的要求。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替北御抚去肩上的霜雪,继而搂住北御的脖子,微微迎合。
北御见白沐澜这般乖巧,心中大喜,吻得愈发温柔,仿若要将世间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其中。
许久之后,北御松开白沐澜,微微喘息,两妖嘴边皆升腾起袅袅白气。
北御眼眸中柔情依旧,兴致颇高,忽而伸出手,托住白沐澜的臀部,仿若托起稀世珍宝,将他高高举起,让他的视线高于自己。
白沐澜顿感悬空,无处借力,满心不安,只能紧紧握住北御的手臂,贝齿轻咬下唇,知晓此刻不能坏了北御的兴致,便强忍着不适,未做丝毫反抗。
北御仰头,再次吻上白沐澜的唇,这次的吻霸道十足,仿若宣告主权,要将白沐澜彻底据为己有。
吻毕,他缓缓放下白沐澜,待其站稳后,伸出手,轻轻解去白沐澜的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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