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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发(四)

好在徐璃这几日已经在陆唯身上充满了电量,此刻体内灵气满满,硬是跑出了高超音速才有的威风凛凛,气势汹汹,街道的行人只看到晴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亮眼的白光,却久久没有听到雷声。

这天气预报有说过要下雨吗?晴天霹雳不像什么好兆头啊。

看见头顶划过的闪电,黄副导撸了撸被风刮乱的头发,又戴上冲锋衣的帽子,心里很是烦躁,上次因为直播出了岔子,回去被王导好一阵狠批,可那事能怪得了他吗?倒霉的是,这次他又被安排到了徐璃这组。

那王老狗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派他亲自坐镇才能放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是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新人,没靠山,没背景,谁都能踩上一脚,副导演这个头衔是听着好听,其实就块打杂的砖,哪里有用哪搬,之前是临时演员,现在被支来随行采访。

至从经历过上次直播事故后,谁都知道,这徐氏父子不好对付,虽然没什么咖位不用一路去捧臭脚,但黄导多少也是听过徐璃以前仗着和导演关系好,在片场,目中无人、随心所欲散漫惯了。

现在这人不仅失去了当年的知名度,还是个带着孩子的二手男人,也不好在节目上随便勾搭人,自然也没人给他撑腰,黄导在恶意猜测徐璃的时候,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出那罐用来示好的咖啡,他想着,不管徐璃以前的名声怎么样,就他现在观察看来,这样的人就是品性有问题,但大概也是个识趣的,只要老老实实,不给他找麻烦,总好过伺候某些耍大牌的顶流。

黄导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不过,这距离上个电话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但徐璃父子看着却没有一点要下楼的意思,黄导心里突突的,看来要想徐璃能在接下来的三天都做到安分守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黄副导:QnQ打工人流泪。

徐璃闲了两天到了要出发的时间,这才开始临时抱佛脚,忙着收拾行李箱,随便往里糊塞了些生活用品,好在徐耀耀这次化形还算给力,没出什么乱子,套上飞鼠皮,又裹了件蓬松的羽绒服,徐璃拎着几乎胖成球的崽子就往停车场直奔而去。

黄副导还在忧心忡忡抽着闷烟,想着要不要扔下面子,上楼请人,只见一道风一样的影子从自己身边闪过,还没来得急回头看这刮的是什么妖风,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哟!大家好啊,又见面了,我刚才急着收拾行李,不好意思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咱们快点出发吧!”

烟头都被一道名为徐璃的风给刮掉了的黄导:“……”转头朝背后看去,他等了许久的徐家父子,裹得像两只肉粽般挤在商务车里,从毛线堆里就露出来两只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好像耽搁时间人是他一样。

心里顿时有些冒火的黄副导,忍着打人的冲动,在心里自我开导道:黄岩你是个受过教育的人,不要和这些没素质的过气演员一般见识。

黄导在心里劝诫着自己放下刀人的想法,转眼便一脸温和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大家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吧!”黄导朝摄影师招了招手,转头又向徐璃说道:“毕竟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徐老师不建议我们直接在车上进行采访吧!”

说着,啪的一下,车门关上,密闭的空间里,两个镜头几乎要怼在徐璃父子的脸上。

采访?一点都不想同陌生人说话的小崽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顿时就又想像乌龟一样,将脑袋缩进衣服壳里,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条件反射一样的冲动,这次可不像上回,他有爹爹在身边,他也是能够再坚持坚持的,徐璃鼓励的摸了摸崽崽的脑袋,他早就料到节目组会有这一出,既然麻烦都来了,总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也不像上次那样躲躲藏藏了,大大方方地摘下了围巾,直面镜头无所谓道:“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反正那些敏感问题他都和方圆排练过了,想来想去节目组无非想问的就是徐耀耀的身世。

只见徐璃反客为主,露出一个灿烂自信的笑容,可是还没等来对面的问题轰炸,咔的一下,刚刚才启动的商务车又突然突然停了下来,从后视镜好奇偷看的司机显然没想到这个粽子一样的人形生物里藏着一个如此惊艳绝伦、天资国色的大美人,而且竟然还是个男人,这不比他以前接过的那些小明星好看一千倍,突如其来的美颜攻击,不仅震惊司机大叔,就连镜头也跟着一起抖了又抖。

一时间整辆车都陷入了怪异的沉默,还是早有准备的黄岩率先回过神来,好险,这就是第一狐狸精的威力,看来当年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忍不住庆幸,还好自己英年早婚,不然今天说不定还会产生些什么不妙的想法,黄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起他的本职工作,说道:“徐老师当年的风范,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还是请第一次正式上节目的徐耀耀小朋友先来个自我介绍吧。”

显然节目组想维持节目爆点,并不想给徐璃为自己洗刷名声的机会,毕竟他也算是娱乐圈的老油条了,这样不如先采访小朋友,看看能不能从容易对付的小孩先下手。

徐耀耀,听到问起自己,虽然很不想说话,但还是慢悠悠地从衣服堆里露出了小脸,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徐耀耀,今年三岁了……”

之前从事过少儿主持节目的黄导,习惯性地露出一脸职业的微笑并鼓励地说道:“耀耀小朋友别紧张,哥哥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天,你可以先试着说说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点都不想继续的徐耀耀望了望爹爹只好继续道:“我喜欢吃三文鱼……”

“哦,三文鱼啊,为什么耀耀喜欢吃三文鱼,而不是巧克力、冰淇淋之类的?”

“虽然巧克力和冰淇淋也很好吃,但因为三文鱼是粑粑给的,所以耀耀最喜欢吃三文鱼了。”

黄导表面维持着微笑,内心却不是一般的麻木,T _ T哼,这小小年纪就喜欢讨好他爸爸,肯定是徐璃在家里总是让孩子吃鱼,不知道是想立什么怪异人设这才逼着孩子这样说,哪有小孩最喜欢三文鱼而不是喜欢巧克力、冰淇淋的。

“虽然哥哥这里没有三文鱼,但巧克力也是很好吃的,接下来只要耀耀每回答一个问题,我就给耀耀一块巧克力好吗?记得要如实回答,做一个诚实听话的乖宝宝哦!”

虽然听爹爹说他们上这个节目就是来挣食物吃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挣巧克力了,那看在巧克力的面子上,他就陪这个人类玩玩吧!徐耀耀坐端身子,一本正经地样子,却显得他更加反差萌了。

“耀耀有喜欢的颜色吗?”

“白色。”

“白色,那最喜欢玩的游戏呢?”

“捉迷藏。”

……

黄导一路问下来都很顺利,直到轮到那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那耀耀最喜欢的是爸爸还是妈妈呢?”

徐耀耀斩钉截铁:“粑粑!”

已经被问的有些不耐烦的小崽子,心想,这人类问东问西的,都快把他的底细给问光了,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说好的巧克力也一块都还没给,而且他是爹爹和粑粑生的崽崽,哪里有什么妈妈,被问到这种问题,徐耀耀心里毫无波澜,他当然是选粑粑了。

继续问道:“哦,原来耀耀最喜欢爸爸呀!为什么不喜欢妈妈呢?是因为妈妈没时间陪你吗?”

早就被教过这题的徐耀耀,触及到了关键词,果然这人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刚才还开开心心的脸上,突然小嘴一瘪,眼睛里开始滚着泪珠:“妈妈,我妈妈她……”

因为徐耀耀那张与某人极其相似的脸,导致许多观众怀疑徐耀耀的生母另有其人,很有可能是某影帝的姐姐,王导虽然胆小,可也舍不得放过这个爆点,只要稍加利用、控制好节奏,这消息绝对能让节目再火上一火。

于是黄副导的新任务又来了,借机试探徐耀耀的身世,反正节目组又不怕得罪徐璃这种糊咖,而且录播怎么问都行,如果情况不对,还有剪辑这个后手,到时候发言权不都还是在节目组这边。

但看着孩子那满眼的泪水,黄副导,又一次良心不安中,难道事情真如徐璃资料里写的那样,他一年前丧偶,妻子在山火里遇难了,想着,他只好安慰地多塞了些巧克力到徐耀耀的手里,转而把麦克风递到了徐璃跟前问道:“那请问徐老师当年是因为被家里催婚才选择在最火的时候离开的影视圈,还是在那之前就与您爱人相识了呢?”

徐璃:“……”也不知道节目组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问题还真没说错。

只见在一众工作人员的沉默注视下,徐璃突然面带忧伤,45度抬头望了望全景玻璃外的天空,收回目光时,眼里已经充满了沧桑感,就连声音也变得暗哑了不少,他几乎是带着哽咽说道:“我知道大家肯定都很好奇,今天我便借此机会向大家澄清一下,我的爱人不是什么天才科学家,小白云是我在村里的青梅竹马,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她还约定过要做我的新娘,可惜我父母早逝,我又多年在外,颠沛流离,事业上不温不火,她父母看不起我一事无成,身上还有那么多流言蜚语,这个童年的约定我也只能当做小孩之间的玩笑没敢在提起过,直到四年前我回村省亲时,才知道她的父母也都因病去世了,而她还一直在等着我回去娶她。”

徐璃擦了擦眼泪,“可没想到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那一场无情的大火带走了我们的幸福,她竟然也丢下我和耀耀就这么走了,啊啊,小白云!”

“啊啊!妈妈!”说着父子俩都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虽然和资料上写的一模一样,如此潸然泪下的一幕让摄影和司机都跟着哭了起来,可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黄副导突然眼尖的发现,自己刚才给小家伙的十几块巧克力竟然全都不在了,只留下了一堆糖纸塞在小孩的布兜兜里,随即一扫,便发现徐耀耀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可疑的痕迹。

谁在哭天喊娘的时候,还有心情塞一嘴巧克力的,这实在是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徐璃那一场令人动容的哭戏黄导演可以先不从专业方面评论真假,但徐耀耀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也知道当着媒体演戏了?要不是这巧克力,他还硬是没有找到一丝破绽,这到底是演技太好,还是这孩子纯粹就是个吃货,不过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特别是周围几个人还都一副谴责地看着他的情况下。

黄导抓脑,这些人还记得自己和他是一伙的吗?算了算了,这节目断断续续还得录大半年呢!这么艰巨、违背良心的任务还是交给王老狗自己犯愁去吧,他想让谁去当恶人谁去当!反正他是不干了。

后来为了凑数完成任务,黄导只好又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草草结束了采访,这才将此次的任务卡递给了徐耀耀。

徐璃记得节目组之前有说过,第一期的目的地是燕郊附近一座不怎么有名的雪山,大概是什么还没人气的冬季度假地吧!任务多半就是教孩子滑滑雪,再一起打打雪仗什么的,对他家运动天赋加满的小崽子来说,滑雪而已,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徐璃还幻想着在某个雪村,自己在一边烤着红薯,一边看着崽子轻松夺冠的悠闲场景,都没注意到徐耀耀已经有些铁青的脸色。

见徐耀耀许久没发言,一旁的黄导也催促道:“耀耀是不认识上面的字吗?可以和爸爸一起看哦!”

徐耀耀虽然不算才思敏捷,有做文豪大家的天赋,但在自己这个俞兰山唯一的正牌大学生的调教下,徐璃是绝对不会让他家崽像那些妖一代一样,一辈子都当个文盲的,不说记得整本字典吧,但普通小学生三年级水平还是有的,难道是节目组故意出的难题,徐璃想着把脑袋凑了过去,这一瞧,瞬间便明白了他家崽子的心情。

节目组考虑的很充分,那张充满童趣彩绘的任务卡上,不仅有文字描述,还画着漫画,即便是低年龄的孩子也都看得懂。

而任务也很简单,这三天的时间,嘉宾们不能携带任何东西、只能使用节目组提供的帐篷和基础工具,自行在山上解决住宿、食物,最终目标是找到节目组提前藏起来的宝藏,最先找到那一组便是冠军并获得由节目组提供的度假大礼包,在剩下的录制时间里提前结束“冒险”过上真正的度假生活,另外,嘉宾还可以通过做各种支线任务,或是提供多余的食物用来和节目组交换宝藏的线索。

这是什么?虽然早就听过这个节目需要自己通过完成任务来获得每天的食物,住宿一般也就是当地的民居,勉强能算是去体验农村生活,培养孩子独立自主、吃苦耐劳的好习惯,可这算什么,儿童版荒野求生吗?

徐璃已经开始不顾形象的抓耳捞腮了,并再次向节目组确认情况。

黄导点点头,“这确实不是座无人荒山,还是有村民居住的,如果你们能获取他们的同意也不是不能住在当地村民的家里,而且就是在野外住帐篷,节目组已经提前清理过场地了,只要不走出录制范围,是不会出现大型野生动物的,请放心带着孩子一起享受这三天两夜,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亲子时光吧!”

徐璃一张漂亮的脸,肉眼可见地变成了小崽子同款铁青,他说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他呢!之前又是给买保险又是高片酬的,合着他要真是个普通人,签那些条条款款这就是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节目组摆弄呀!

而且就连方圆也瞒着他,难怪一说到节目规则就闭口不提呢,原来是怕他知道这是个爬都爬不出去的天坑,提前跑路呀。

想到这里,徐璃下意识地想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却突然发现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韧性极强,而且已经被卡死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够扯断的东西,如果仅仅是大人被困住了,还好说,只要是身体足够灵活还有机会能逃出来,但孩子坐的那个安全座椅却是实实在在的五花大绑,这是节目组早就料到会有嘉宾偷跑,提前把孩子作为换取筹码的质子吗?

这时徐璃再转眼去看那个面相和善的黄副导,此人正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在夕阳的余光下低着头,眼镜反着光,看不清表情,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份合同,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现在违约的话,您可是要赔二十倍片酬哦,暴力毁坏节目组道具也是需要赔偿的呢!”

还想着用蛮力拉断安全带,干脆抱着崽子跳车逃脱的徐璃,又默默地松开了手。要他赔钱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不就是三天两晚吗!什么雪山,有他们俞兰山恐怖危险吗!而且不是说当地还有居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老乡看在孩子这么可怜的份上让他们借住两晚。

说不定这就是节目组的一个考验呢!怎么会真的让孩子冰天雪地的情况下还住帐篷呢。

徐璃自我安慰着,还不忘rua了rua徐耀耀又快哭出来的小脸,有什么可怕的,等干完这十二期,他们就有钱吃喝和升级小公寓了。

可是五六个小时后,商务车早就开出了城区,在乡间山路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天都已经黑透了,乌云密布的天上却连星星都看不见。

徐璃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尾巴都跟着鼻尖一起翘了起来,他看着离他们不远的雪山,节目组说上面有人居住,可他怎么一点人味都没闻到,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呵呵,不愧是天坑节目组选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人能待的。

徐璃正琢磨着,这山上到底藏了个什么,车突然停了下来,像钢丝绳一样的安全带也自动解开缩了回去。

这时黄导开口道:“徐老师,那我们就送你到这了,今晚你们就住在山下这个酒店,我们还要去和大部队汇合,准备明天的拍摄,哦!对了差点忘记通知你了,这一期我们还临时增加了一组飞行嘉宾,至于是谁,我暂时还没接到通知,但明天上午嘉宾集合见面时也就知道了。”

这种节目竟然还有人赶着来填坑的吗?多半是像自己这样缺钱的倒霉蛋吧!徐璃在心里骂着节目组,一边维持着笑容摇了摇手,送走了工作人员。

转头便愁眉苦脸地看着这间不知多久没人光顾,一看就年久失修的小宾馆,为什么就他们这组要提前来,不是有别的组住的比他们还远的吗?怎么也没见有提前的,难道这就是资方的力量。

没错徐璃所谓的资方当然就是龙家一家四口,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们父子俩的金主爸爸,不过眼光这么差,还带资进组的金主爸爸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一家人就这么热爱极限运动的吗?不止投资,还要拖家带口的亲自上阵,以身试险,的确没有比这更负责的资方了。

徐璃摇摇头,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拉着徐耀耀的小手,走进这很是破旧的旅馆,一楼不过三十平的地方算是旅馆的大厅,里面十分安静,都能听见徐璃父子走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地板看着稍为用力都可以踩出一个洞来,父子俩小心翼翼地走到空荡荡的前台,这才喊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来办理入住登记的,节目组提前有预定的房间。”

又等了很久,久到徐璃都认为这又是节目组布置的陷阱,可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隐藏的摄像头,刚刚放下心来,前台背后的小门嘎吱一响,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大叔咳嗽着走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一瞬间,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好像都活了过来,自鸣钟发出节奏的哒哒声,敏锐的狐狸耳朵甚至能听到墙壁还有老鼠打架撕咬的声音。

难道面前这是个化形成人类的妖怪吗?他们“运气这么好的吗”还随便闯入了这妖怪的巢穴,徐璃正紧紧盯着眼前正忙忙慌慌戴眼镜的大叔,又仔细嗅了嗅,是人类没错呀?但怎么会有刚才那种结界一样的情况出现。

还没等大叔登记完身份信息,这时又有一个大婶走了出来,“老公,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呀?你动作轻点,把咱宝宝都吵醒了”

那脊背有些佝偻的大婶一边喊着宝宝,一边拍了拍背上背的一只虎头虎脑的金渐层。

徐璃欲言又止地看着那个正在大婶背上抱着奶瓶狂吸的小老虎,这是她宝宝?他没听错吧!这里离保护区还非常远吧,怎么会有野生的金渐层,而且谁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私自饲养老虎啊!

但除了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了,徐璃看了看躲在自己背后的儿子,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古怪的情况到底是出自于什么地方,虽然有徐耀耀这个半人半妖的先例在前,但这大叔大婶也没看着像妖怪呀!难道是这位大婶外遇……

就徐璃观察这么久,这老虎崽子却没有一次关注过他们这两个突然到来的同类,而且明明已经胖到都快把女人的腰都快压断了,却还要走那背那,像人类小孩一样沉溺在美好的母子时光中,难道还真是亲生母子?还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条老虎,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妖怪作乱。

徐璃看得直摇头,虽然想提醒这对夫妇,养虎为患,但在这两个人类眼里这只虎宝宝就是个比同岁的孩子长得胖点的小孩,自己要是这么说了,有没有可能会被赶出去。

有点理不清这奇怪的家庭组合,但徐璃活了几百年什么怪事没见过过,想要活得长,就得学会视而不见。至于徐耀耀,虽然也觉得奇怪,可既然爹爹没什么都没说,他也不会开口乱讲话的,只是又靠近了几步,紧紧抓着爹爹的衣角,好奇的看着那只已经开始喝第二瓶奶的虎宝宝,这么好喝的吗?弄得他也有些眼馋了。

徐璃不想掺合太多别人家的私事,只想早点回房间休息,便问道:“大叔,登记好了吗?我们房间在几楼呀?”

“大叔?我才……”面前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面前漂亮的父子给震惊到睁大了眼睛。

这时大婶也才注意到了徐璃父子的容貌,又看见他男人一副痴憨,眼球都快瞪出来的样子,刚才还满是慈爱的脸上顿时上了火,“臭男人,看什么看,连男的都看这么久,是活腻了吗?”

大叔避开媳妇的揪耳铁爪,惊讶道:“啊!这竟然是个男人?”

在夫妻吵架声中凌乱的徐璃父子,这就是他不想掺合别人家务事的原因,徐璃知道自己多少是有点男颜祸水的属性在身上,虽然不至于次次如此,可只要遇到一些感情不和、管不住自己的情侣便十有**总会这样,这就有点让狐受不了了。

看着因为自己打起来的两口子,徐璃又联想到明天节目里还有对龙氏夫妇,如果这两位感情生活也不怎么和谐,那岂不是他又会成了搞乱别人夫妻感情,从吃瓜到背锅的倒霉蛋。

光是想想都有些让人发愁,有机会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毕竟他也不想被那些管不住色心的人类无缘无故地骚扰。

徐璃没再理会这夫妻之间的吵闹,拿起门卡抱着儿子便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房间在三楼最里面,面积不大不小,虽然有些老旧,打扫的倒是很干净,没吃晚饭的父子俩,正要从储物袋里取点食物出来垫垫肚子,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徐璃有些意外,打开门一看,是背着虎崽子的大婶,手里还端了两大碗面条,有些抱歉地对徐璃说道:“不好意思啊!帅哥,我家那男人是高度近视看不清,尽瞎认人,希望你不要介意哦,你们还没吃饭吧!这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就下了两碗面条,给你们父子俩垫垫肚子。”

“哈~哈,是这样啊,没事的,反正都是男人吗!谢谢大婶,这面条一看就很好吃。”

徐璃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正要接过面条,却发现他面前的大婶脸上哪里还有一点歉意的笑容,脸色黑的比刚才骂她家老公时还要难看,就连背后的那只小老虎此时也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地瞧着徐璃。

徐璃挠挠头,我有说错什么吗?

大婶一把把餐盘塞进徐璃的手上,说道:“果然再漂亮的男人,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下了楼。

徐璃端着面条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又骂他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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