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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莺莺

“仙长有何高见?”,接二连三的事故使他心惊不已,一波未平,波又起,当真是让他不安,商人总是格外敬畏鬼神的

白屿嫣道:“不如将年轻女子与年纪稍长的夫人分离开,也减少邪物行凶的机会”

“好好好”,富商令人按白屿嫣说的办

那名为莺莺的姑娘还在与富商打情骂俏,一位妇人看不下去了,道:“莺妹妹,人家道长来除妖,妹妹好歹配合下罢,别让老爷为难”

眼前这妇人大既三十左右,颜色消减,衣着首饰也不如莺莺精贵,却依稀能看出几分从前的姿色,莺莓将头一扭,抱着富商的手臂道:“老爷!你看她,这么急着赶人家走!莫不成,她便是那害人的妖怪?”

此言一出,众人骇然,皆是远离了那妇人,窃窃私语着,那妇人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富商却疑神疑鬼,道:“多半是她!夫人就是她害的!仙长!仙长?”

白屿嫣凝神道:“先将她送回自己院子里吧,究竟是不是她,还有待定夺”

虽是没有明说,但众人基本已经确定是这妇人搞的鬼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七手八脚地将她绑起来,拽了下去,走出好远,还能听见她的哭嚎声

从富商口中,白屿嫣得知为何众人反应如此激烈,刚刚那名妇人便是当年教唆他休妻的妾室,只是现在她容颜不再,也失了宠爱

出了这档子事,几人都没有胃口,午餐草草了事,待到空闲时,白嫣婚便独去了那妇人居住的院子,院子里很空,只有零星几个人守着门,其余人都避之不及,那妇人坐在房内,失魂落魄,见白屿嫣来,只是抬望着她,一言不发

白屿嫣道:“你有后悔什么吗?”

“后悔?”那妇人低声笑了,自嘲道:“现在想来,我当年真是蠢透了!竟是妄以为夫人被休了,老爷就会将我扶正…哈哈…妄想!妄想!”,她又哭又笑,两抹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喃喃道:“当年海盟、甜言蜜语,到头来,都是个笑话!笑话!”

五、六年前,她不过二十三、四岁,正是成熟而未完全褪去青涩的年纪,她生得貌美,体态风骚,却出生于穷苦人家,为了还债,爹娘将她卖去当瘦马,还骗她说只是卖艺不卖身,等过两年,有钱了,就将她赎回来.

她信了,等了一年又一年,从十二岁等到十五岁,她被拍卖出去,流转于各个有钱人家,她在商贾人家家里呆过,也在县令府中停留过,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脾色的,她常常在半夜里蜷缩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偷偷抹泪,她不敢哭出声来,怕被责罚

二十岁那年,她因失手摔碎了本家夫人的玉簪而被卖回了青楼,二十一岁,富商给她赎身,将她带回了府中.

那时,富商与夫人还相敬如宾,不亲密,但也礼术周全,她太害怕了,害怕这个夫人会将她发卖出去

于是她整日缠着富商,时不时挑拨几句,夜夜的枕边风,终于让富商疏远了夫人,可这还不够,夫人始终是夫人,尊单有别,想要处理她一个妾室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因此,她担惊受怕,只要夫人一日还是正室,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恰好那诡异的歌声突然出现,不论是非,她就将夫人说成妖孽,夜夜和富商吹着枕边风,终于,富商休妻了,既使没有是证,富商还是休了妻,以她德行有亏为由,一纸休书,也间接了结了夫人的性命

她本以为夫人没了,老爷就会将她抬为平妻,甚至是扶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连月钱都没涨过,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妾.

妾室不可出府,一切要由夫人定夺,包括生死,算起来,她已有好多年没能看到过外面的天地了

许是上天罚她的恶毒,她一直无子,没有孩子,在她容颜老去之后,老爷便不再来了,曾经对她的宠爱,现如今都全部转送给了他人

她道:“我对不起夫人…哈哈…我的报应来了……”

白屿嫣道:“你可记得那名叫莺莺的女子是何时入的府?”

“大约是一年前吧”,她回答道:“我处置了几个不安份的丫头,便令婆子们再去买几个新的回来……”

据说是,莺莺老家发了饥荒,逃难于此,为了糊口,无奈将家中最漂亮的女儿带过来卖,看看有没有人家收她,莺莺样貌清秀,看着乖巧,便被买了回来.

“她看着还算听话,口口声声说着思念爹娘,什么赏赐、月钱也都送回了家里,我本是念着她的孝心、温顺,这才将她带在身边,准备过两年放女也出府去,谁知道意是个不安份的?!"

她说着,极为不悦,那莺莺意是趁她午课,去勾搭了老爷

她又道:“这倒也怪,那莺莺倒是十分顺着老爷的喜好?”

“哦?”,白屿嫣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冷哼一声,饮下一口茶水,酸溜溜地道:“我可是几番听到老爷夸她是知心人呢!她自己也不安份,总来我这儿晃悠!哼!”

“我知道了……”,白屿嫣起身离开,最后道:“你自己小心”,言尽于此,她已确定谁是鬼了,当务之急,便是去找到富商,处理鬼怪

富商出门去了,白屿嫣在正堂,几名女婢送来茶水和糕点,白屿无心于此,那富商一刻不回,她便一刻不得安心

终于,富商回府了,由莺莺扶着,似是喝醉了酒,脸色活似一只煮熟了的虾,白屿嫣极为不悦,这事儿都还没解决,竟是还有心思出去喝酒寻欢?

见白屿嫣神色不好,莺莺轻声道“老爷只是小酌了几杯,不碍事的……”

可看着富商这一身酒气、醉熏熏的样子,白屿嫣是怎么也不信她说的“无碍”,也只得摆摆手,无奈道:“罢了,稍后再议”

莺莺扶着富商正要回房,一名侍女却慌张跑来:“不好了!秋姨娘自尽了!”

白屿嫣一惊,秋姨娘正是此前告知她府中事务的妇人,如今为何会自尽?

莺莺给富商喂了数盏醒酒茶,富商才悠悠转醒,听闻秋姨娘之死询,也是骇然不已.

秋姨娘是弱亡,一名女婢看见荷花池里有个人,惊骇不已,喊了人来打捞,见尸首,方才知晓这是秋姨娘,便去告诉老爷

秋姨娘的尸首被放置在池边,她一袭烟粉色百蝶披风,浅紫绣花百褶裙,天青里衫,一双浅粉翘头宫鞋,在水中浸了些时候,妆容已经有些毁了,但仍能看出她当时的盛妆,三千青丝用玉簪绾了,点缀着金钗珠花,白玉耳坠、金丝八宝璎珞圈……

她房中有一封遗书:“妾颜故去,知曾经错事,悔不当初,愿以此赎清罪孽,望老爷安康”

富商愣了,他曾经也宠爱过秋姨娘,风头几乎跃及夫人,可到她容颜老去,又是免不得将宠爱给了别人,她闹了好一段时间、不得消停,如今,她的尸首就在这里.

他记得,当年她貌胜芙蓉、体态风骚而又能歌善舞,他一眼就相中了她,为她赎身,那时,他们也曾过了好一段情浓意蜜的时光

除了夫人,秋姨娘也算是府中的旧人了,如今唯二两位故人都离开了,说是不感慨都是假的

“老爷?”,莺莺站在一旁,试探地问着:“您还好吗?”

富商摆摆手,道:“无事,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他这次罕见地没有将莺莺搂到怀里好生宽慰一番,而是道:“好生安葬”

莺莺扶着他,已至黄昏,可谁也没有胃口,清晨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到下午又没了一人,谁还会有胃口?

白屿嫣微微颦眉,秋姨娘为何会突然寻死?之前与她闲聊可未见她心存死志,顶多是有些丧气罢了

“等等”,白屿嫣道:“将遗书拿来与我看看”

一名女侍双手递上遗书,白屿嫣接过,纸上墨迹几处晕染,是泪痕……

白屿嫣猛然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她眸中尽是调笑和讥讽.

“别走!”

刚要追去,却听人喊道:“东院厢房走水了!”

先前那具无皮女尸便是停尸在东院的一间厢房中

如此一来,白屿嫣也无心顾其他,那女子被人活生生剥了皮惨死,怨气极重,又被埋入瓦片下,直至**若不好生处理,极有可能引起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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