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第二个山洞，众人一眼被墙上穿着云水宗弟子服饰的显灵者吸引，都是云水宗弟子？
同样的，他们的等阶均在高阶以下不同等阶，死去的被挖去灵种，活着的...
“卿白蔷，你个妖女！你不得好死！”
“好啊，我还当是我们云水宗大师姐一人所为，没想到四大宗门内里竟干着这样残害同类的勾当！将我们显灵者骗入宗门，再挖去我们灵种！”
“完了，这个世道完了！”
......
尚还活着的云水宗弟子显然将出现的所有人当成一伙的了。
卿白蔷的确识得他们其中一两人，在宗门打过照面，但除此之外，再无交集，他们怎么均说是她？
陆续有人认出山壁上的同门弟子，不仅如此，地上关着普通人的那些笼子里还有外门弟子。
甘长老听得这些被囚禁的显灵者的名字，道：“最近这两三年，宗门里确实零零散散失踪了些外出的弟子，名字均被记录在册，对得上。”
“你们刚刚说谁？谁把你们囚禁在此？”林霭问道。
被囚禁的弟子们迷糊了，难道不是一伙的？有人半信半疑回道：“是卿白蔷将我等骗至此处囚禁！她挖我们的灵种出来，制成药剂，给普通人服用，普通人服了便会拥有催动法力的能力！那桌上的瓶瓶罐罐皆是她做成的成品，那本册子她时不时写写，应是记录了制作的全过程！”
“你胡说！”卿白蔷反驳。
见她如此反应，壁上的弟子露出喜色，“看来是大师姐一人所为，秘密暴露了！大师兄救救我等，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扶摇宗掌门已经拿起册子，这上面的确记录了如何通过显灵者的灵种，制作出让普通人即使灵种不激发也能催动法力的方法，一个显灵者可以让多个普通人受益。
倒是能通过这个方法扩大人类对抗恶妖的力量，但代价却是牺牲显灵者，不可。
册子又被霹雳宗和离火宗掌门拿去阅览。
“此等方法...就是...但是...”霹雳宗掌门仿佛窥见了突破等阶上限的曙光，普通人服用可催动法力，那显灵者服用呢？沈一念这样的普通人都能使出天阶法力，显灵者若是用了，岂不是...？但到底不太人道。
离火宗掌门：“造孽，造孽啊。”
册子来到林霭和甘长老手中时，两人看到字迹，均看向卿白蔷，这是她的字迹无误，难道真是她所为？
卿白蔷沉浸在壁上弟子们的言论中。
如果沈一念这个牵扯进师尊之死的外门弟子的话不可信，第一个洞内的恶妖们的话也不可信，那被困在此处饱受折磨的无辜同门们的话呢？
她看看众人，已经有人看她的目光起了变化。
可她明明没有做过，他们为何要这样说？
“师妹，”林霭将册子内容面向卿白蔷，“这可是你的字迹？”
卿白蔷看了又看，的确是她的字迹...
怎、怎么可能？
她惊慌看向师兄和甘长老，“这是我的字迹，但不是我写的。”
这话显得苍白无力，远没有人证物证来得令人信服。
“这还有什么好说！”霹雳宗掌门怒目圆睁，“人证物证俱在，她残杀同门已是事实，还不速速将她拿下？！”
卿白蔷往身后洞门退了几步，周身戒备。
“等等！”林霭拦在她和霹雳宗掌门之间，“此事还需调查，不能这么草率认定！”
“人证物证俱在，还调查什么？”霹雳宗掌门不服，“怎么，你要包庇她？还是，你们都要包庇她？”
他环视一圈在场的云水宗弟子。
在场的云水宗弟子除开卿白蔷和林霭，还有两人的师弟姜霰，甘长老及已故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几乎代表了整个云水宗，他们都不愿相信卿白蔷会做出这样的事，可人证物证又在，该如何是好？
“大师兄！”见大家犹豫，壁上弟子声音凄厉地喊着。
林霭显出为难，但仍没退开。
“哦，我知道了，这山洞里的事，究竟是她一人所为，还是你也参与了？甚至说，整个云水宗都参与了？”
“穆掌门慎言！”卿白蔷将手中的莲花剑拔出一截。
甘长老亦被气到，其他云水宗弟子更是。
气氛一下剑拔弩张。
雷电在霹雳宗掌门手心聚起，他怒目圆睁道：“天阶本就不易出，更何况是你这般年纪，现在看来，不过是用无数同门的性命和灵种填起来的！你们其余人若真是清白，就不要阻拦我教训这个名不副实的大师姐！”
忽然又被撇清的云水宗弟子们一时愣住。
“够了！”扶摇宗掌门长袖一拂，霹雳宗掌门手心的雷电便消散，“穆掌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林霭反手也将卿白蔷拔出的剑拍回剑鞘，“我云水宗不会包庇任何一个残害同门的弟子，一定会给惨死的弟子和幸存的弟子们主持公道，但此事也不能草草下结论，需细细从头到尾调查！”
见他没有要包庇的意思，霹雳宗掌门甩甩衣袍的袖子，将手负于身后，重重“哼”了声。
“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但我也会配合师兄的调查。”
霹雳宗掌门鼻孔朝天道：“那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妥协，过后趁我们不注意就逃走？！”
一个天阶，若不严加看管，想逃走还不容易？
“三年前，天阶恶妖屠戮临海县，师尊携云水宗弟子最先到达，将其逼至天门峡，没想到那恶妖实力不仅在师尊之上，伤了师尊，各位掌门到了后，联手也难以制服，最终靠的是季掌门新研究出的法阵，由刚突破天阶的我与三位，一同布下大阵，将恶妖困住，才得以将其斩杀，三年过去，此大阵在季掌门研究下，想必更完善牢固了。”
此一役，云水宗掌门被重伤，灵种受损严重，不再具有天阶实力，云水宗失去了一位天阶，也收获了卿白蔷这位新的天阶。
扶摇宗掌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甘长老显得有些困惑，“锁缚大阵需要四个天阶才能布下，除了三位掌门和蔷儿，上哪儿再去找一位天阶？”
卿白蔷和三位掌门看向林霭。
此番回来，一与大师兄碰面，卿白蔷就感知到他突破了天阶，只是彼时她只顾得上师尊，无暇道一声恭喜。
甘长老看向林霭，下意识探出一缕法力，触及时发现无法窥探，方才顿悟，原来他们云水宗，又出了一位天阶。
到了天阶，五感又上了一个层次，对灵种感知灵敏，无需主动探查，就能感知到周围灵种的状态，对于等阶比自己低的，能知晓对方具体所处的等阶，对于等阶比自己高的，虽无法完全探得，但也能感受到一团光芒，因而其他三掌门一与林霭碰面，就也发现了。
林霭不忍，“非要如此？”
不这样，山洞的事，云水宗上下都要被怀疑，顶着被怀疑的目光，如何安心调查？既说了不包庇，便要拿出实际行动，这样除了她，至少云水宗上下撇清了嫌疑。
而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她无法自证没有做过的事，唯有以失去自由为代价，为自己争取调查时间，否则就直接被定性了，她相信云水宗会还她清白。
卿白蔷点下头。
“那好吧，”林霭一脸无奈，“但我相信师妹不会做这样的事，只是他们的话...还有这物证...也需要弄清楚，我会携云水宗上下，彻查此事，还师妹清白，给逝去和受到伤害的弟子们一个公道。”
在四位天阶看护下，卿白蔷被带回了云水宗。
为避免损坏周遭，法阵需在开阔的地方布下，同时，为便于之后提审，她最终被困在清正殿前的空地。
西斜的太阳落在山头，笼罩在卿白蔷周身的光芒一点点退去，“锁缚大阵”流转的金光愈加明显，远远看去，昔日受人景仰的云水宗大师姐此时却如笼中困鸟。
往来经过的云水宗内、外门弟子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姐怎么被关押了？”
“难道掌门的死与大师姐有关？”
“呸呸呸，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适才后山的动静好吓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大师姐修炼走火入魔了？所以被镇压在此？”
......
黄昏时，整个云水宗一片昏暗，那些被囚禁山洞的幸存者在调去的内门弟子护送下，回到了宗门。虽有禁令，但山洞里的事还是不胫而走，云水宗内部，顿时如一锅沸腾的水上下翻腾起来。
“我不信，大师姐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我也不相信，但人证物证都有了，大师姐还被关押了，很有可能是真的。”
“要不我们去问问？没听大师姐亲口承认，我是不会信的！”
“走走走！”
“会不会被怀疑成同党？”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云水宗灯火通明。
锁缚大阵只进不出，卿白蔷连同她的法力被束缚在这困笼之中，她无法外散法力感知周围，对于笼外的一切，五感回归到了普通人的状态，这让习惯看得远，听得远的她很不适应，就像普通人因为年老而听不清看不明一样。
不知师尊的死是否有了眉目？不知祁连山一事，扶摇宗掌门给了怎样的交代？不知山洞内的事调查进度如何？
她显得有些烦躁。
静寂的周围，忽然响起靠近的脚步声，卿白蔷循声看去。
是李鲤，她褪去一身缇色，换上了云水宗外门弟子的服饰，白底湖蓝水波纹样式，没有原本的衣裙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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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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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证与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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