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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喜欢做梦的女孩儿

江晏子喜欢做梦,也擅长做梦。在梦境中,她将江晏宁逼至墙角,周围寒风猎猎,高楼耸立。恍惚中,名为“坠落”的恐惧萦绕在她们的心间。

“给我一次机会。”

江晏宁慢慢转过身,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她眸色含情,像是在诉说曾经两人是多么两小无猜。

但江晏子没接通江晏宁的情愫,她墨镜中反射着寒光,抬枪冷呵,“怎么给你机会!”

江晏宁欺身握住枪口,鸦发垂落肩头,眉宇间落尽清疏。“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果然不亏是无间道,江晏子的气场完全被江晏宁压制,说是警察,倒不如像是个负心汉,还不如一个卧底有气势。她强撑着,说出了她背了许久的台词,“对不起,我是警察!”

瞧着妹妹的生硬,江晏宁未语先笑,倾过身将她的墨镜小心摘下,折叠之后又轻俏插入她的口袋中,“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所以现在该你扮演卧底了!妹妹。”

她笑眼盈盈,可一直装成熟的江晏子就有些郁闷了。她被江晏宁一语破功,便死赖在江晏宁怀中就是不想互换角色,嘟囔着,蛄蛹着,“宝宝,宝宝,你再陪我玩一会儿嘛~ ”

江晏子时常拉着江晏宁一起表演一些电影的经典桥段,美名其曰是为了培养自己的表达能力,将自己内向的性格磨炼一下。

江晏宁作为姐姐,自然对她百般容忍,可这家伙总想借着这机会揩油,推都推不开。

拉扯中不知是谁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两人在大楼的边缘踉跄着,身后不到一步便是百米深渊。

此时风声呼啸而过,周围所有声音都无法听到。

“哎呀,宝宝,你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要梦醒了。”江晏子嗔怪道。

“是吗,我以为是小江你故意踉跄着,想要带我下去呢......”

对江晏子的推脱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她知道自己生来便是这样的责任,只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妹妹,我们的梦始终无法同时醒来的。”

“怎么会!等我在长大点儿,一定能将从梦境中宝宝带出去。我们曾经约定过,要在同一天醒来!”

江晏宁笑笑,也没继续话题,反而问起了江晏子是否还记得香草天空。她说:在恒久的主题中,人类生来便要拥抱现实,从沉睡中睁开双眼,找寻生命的意义。

她将妹妹推下大楼,“所以,勇敢睁开眼吧。那太阳必将比昨日更温柔。”

然后,梦醒了。不大的卧室中秒针一点一点走过一圈又一圈,周围已经没有江晏宁的痕迹。江晏子已经不记得这已经是多少次这样的梦境了,每次都像一个圈一样重复......

她稍有落寞,浅浅打了个哈欠,决定再次想象自己处于一个温暖的被窝中。

欸,不行,再试一次,想象自己处于一个温暖的被窝中......

好冷,还是不行!算了,这么冷的天不可能想到嘛。

重新睁开眼,江晏子围上围巾,走在了去学校的路上。她开始了每日幻想时刻,周围的车辆和建筑在她的眼睛中逐渐变成了荒凉破败的场景,如同美剧公路片中的经典桥段一样。

将扭曲变形的大众想象为巨大的石炭纪巨虫,将两旁的绿化带向两旁延伸,想象成一片提着银锡枪头的忠诚卫士,将巨大的建筑弯曲折向天空,将风中的寒流包裹在身上,想象自己就是掌控寒冬的公主!

此时除了她所描绘的幻想,她已经完全不在乎其他声音。只可惜,这幻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再过去的11年的四分之一中始终未变。正如那一如既往的目的地,没有半分惊喜。

“喂,江晏宁,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梦中的江晏宁并没有出现,幻想与现实是不容的,就像电影的主流永远是回到现实一样,幻想也不应该存在。

“我怎么才能将梦境中的你带回来啊——阿啾!”

幻想中的江晏宁应了江晏子的需求冒了出来:“小江,你怎么样了?”

“阿爸说过让你把药拿走,你不会没拿吧。”

——药忘在抽屉里了,不过没关系,以她的体质稍微跑跑就行了,况且“风流涕淌”已经是老毛病了,一直没办法。

本质上来说,江晏宁其实是她幻想出的人物,性格相貌什么的也都照着她的喜好发展,可惜就是她是个幻想,一举一动只由江晏子操控,其他什么有没有。刚开始还好些,总算是个伴儿不是?可江晏子贪心,总想要个真正的江晏宁,只在梦中的江晏宁。

“没事,我多喝点儿热水就行,现在回去也不现实。”

“可你不听话的话,生病了又要粘着我了。 ”

【当然要粘着你!你是我想的,只有我有资格粘着你!】

其实江晏子也只敢在脑子里这么想,现实中她甚至都不敢叫其他人“宝宝”,虽然没什么不正常的,但她性格内向又腼腆,不敢。

思绪却又歪到了梦境中的无间道。两个江晏宁是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同,她不知怎么觉得那就是同一个。

记得不知道哪里看到过,梦是一颗心独自清醒的沉沦。那么现在既然江晏宁出现在梦里,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之间的距离......

嘿嘿嘿,江晏子笑歪了嘴,没注意到本该离开的江晏宁此时正默默地注视着她,眸光中更多的却是疑虑。

“哟哟~ 所有演员就位,江晏子饰演自性,江晏宁饰演mask,舞台、灯光!第一场第一幕,action!”

......

“醒醒,快醒醒......”

江晏子从单人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起床的过程中睡着了,可怜的抱枕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上面还有自己熟睡过的痕迹。

欸,难道刚才经历的事情是梦,而自己其实连床都还没下?

暗沉沉的卧室中,有人帮她拿来了外套,又将厚厚的绒衣放在椅子上,那人坐下来,脸半露在小夜灯的光线下。

江晏子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江晏宁?”

“现在是mask哦。”

Mask轻声说,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将她吓着一样。

Mask就是梦中的江晏宁,她与江晏子是同胞姐妹,都是16岁,只有发型和性格都稍微不同。

江晏子是微卷的,刚起床还稍有些零散,比mask多了些天然呆和二次元,而mask则是黑长直,身形高挑,比晏子多了些沉静和温柔,还有一些,正如她说的,面具独有的属性。

“原来还在梦里啊,宝宝。”像是圆圈一样的循环,她走过现实,又在梦境中遇到了江晏宁。

“对啊,不知道你又在哪里睡着了,既然这样,不如等梦醒前再玩一会儿吧。”

江晏子抱着抱枕,半睡半醒:“我还记得好像刚刚才和你说过香草天空的话题,既然现在又见到了,那推我下去这笔账是不是该算一下了?”

江晏宁并不热衷于搭话,她温柔的揉着妹妹的肩膀,试图用这些力道唤醒这小妹妹。

“呃......宝宝,手凉。”

自性一边撒娇,一边蛄蛹着躲mask的恶作剧。

“不凉些的话你怎么会醒过来?”mask收过来手,笑眯眯将脸蛋凑过来贴贴抱抱,将自性彻底搞醒。

“最近你真是太累了,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

“没办法,前两天外公老去了,还有课业和作业没有补完,都像大山一样压着我,不着急些也不行。”

江晏子,现如今是自性,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在这里稍微放松一下,适当的梦境能帮助她梳理思维。在她无意间发现自己能意识到自己的梦境之后,除了音乐以外就只有做梦能让她思维活跃一下了。

至于为什么在梦境中江晏子是自性,江晏宁是mask?那是因为当时在介绍时mask说自己是本我潜意识中mask人格的投影,所以江晏子就信了。

她虚心请教mask关于梦境中的各种情况,比如说如何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如何控制梦境,如何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等等,因此也知道了原来自己在梦中的人格投影是self,而本我的意识还在沉睡着。

“滴滴滴,滴滴滴。”

mask胸前的对讲机响起,是shadow打过来的。

“哟哟~ 终于接通了。我忠实的两位演员,恭喜你们遇到了shadow导演,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大幸事,知道你们在哪里吗?接下来你们可要面临我......”

对讲机那头的话音没说完就被mask捂上,shadow总喜欢喋喋不休,而且还有个大监控器能看到梦境中的场景,所以一般情况下,江晏宁不希望她看到江晏子刚起床的样子。

另一边江晏子也醒了醒神,拿着小喷壶往电脑桌前的仙人球喷了水,这下总应该能坚持到她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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