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陶玉红死了。
陶玉红死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个可爱的小妇人,一个前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小女子,就这么没来由地死了,阴阳两隔了
这个噩耗对于淳于天而言,不啻为晴天霹雳。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亲眼去看一下。不等晚儿再说什么,他已经冲出包间,奔向留晴花园。
可当他冲到楼下,一只脚刚要踏出高朋客店的门槛,淳于天忽然冷静下来。“急事要缓办。再说我这样急冲冲而去,根本无济于事。她和我的缘份奇特,可关系并不紧密。我是她什么人,她是我什么人?什么也不是。我去查她的死因,恐怕都没有资格。缓缓吧,缓缓吧。”想到这些,淳于天回头对酒保笑说:“上去给我朋友说一下,我只是方便一下。立时回来。”酒保答应去了。
过不多时,淳于天笑呵呵走进包间,重新坐下,笑道:“哎呀,人有三急。见笑见笑。”
秦晩冷冷看着淳于天,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他。原先他能为陶玉红力战万俟庄三大高手和万俟璋。以至于元气大耗,吐血昏厥。今日听见陶玉红的死讯,他却能笑得出来,仿佛没事儿人儿似的。秦晩心里则十分歉仄道:“对不起,我没好保护她。”
淳于天道:“人各有命,不可强为之。只是她这一死,厨娘的事儿我还得另寻他人啊。麻烦。”
秦晩脸色登时拉下来道:“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人家死了,你还想着你家的小事儿。”
淳于天道:“陶玉红不是我的人。”
秦晩道:“对。不是你的。我知道,你说过,是你的,脏的臭的都拿回家。不是你的,金的银的都扔出去。何况一个人呢!”
淳于天道:“如果我号啕大哭,不吃不喝,不理会我家的小事,就能让她活转过来。没问题。我可以的。可死者长已矣,活转不来的。存者还得继续活下去。”
秦晩道:“可相识一场,你至少应该问一下她是怎么死的吧?没想到你竟是铁石心肠……算我看错了你!”
淳于天笑道:“以岳公子的性情。如果她死于他杀,岳公子会拿着凶手的首级给我看。可是岳公子没有,岳公子是带着歉意来的。这就说明,她不是死于他杀。而是意外。”
秦晩愕然看着淳于天道:“你真聪明!”
淳于天道:“多谢!”
秦晩道:“她是不小心跌入井中淹死的。今早我们一位嫲嫲起来汲水发现的。人捞上来后,已经回天乏力了。”
淳于天叹口气道:“这饭吃着没滋味儿了。咱们去吊唁一下她吧!麻烦岳公子引领一下?”
秦晩道:“这才是人话!”
二人出了高朋客店,跳上马,向留晴花园奔驰而去。中途,一家布铺掠过淳于天的眼睛。淳于天略一沉吟,勒马回转过来。下马走进布铺。买了两匹布,用黑布包好。拿着走出布铺,跃马继续赶路。
秦晩道:“你买布做什么?”
淳于天不想过多解释,只道:“没什么!”就纵马直奔。没几盏茶的功夫,二人就来到了留晴花园。花园大门洞开,一个精壮的小厮慌忙出来,牵住秦晩的马缰,服侍秦晩下马,然后引领二人迤逦来到灵堂。
因为陶玉红一家没有几个亲戚,也因避祸于此,亲戚们都躲着,不敢来。所以,灵堂里就三个娃娃穿着孝衣跪在里面,丈夫霍仲因为伤残,身上兀自绷着带,行动不便。只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镇着场面。
主人秦昀听闻此事,大为叹息。随即备了二百两奠仪,秦晴秦晩各也给了一百两奠仪。其余小厮婆子丫头见了,也都给了二三两银子,以表心意。霍仲客寄于此,本来不明不白死了老婆,心情正无可不可,却突然得了这么些银两,颇出意外,心意不由满足起来。又听人说,大爷秦昀吩咐的,让他好生养伤,勿要伤怀。日后定再给他寻个老婆。霍仲见大爷如此厚爱,敢不剖心输胆地表示孝顺。
淳于天将黑布包放在灵堂外,跟着秦晩走进灵堂。抬头看见陶玉红已经装殓好了。只一口上好的棺材横在灵堂中央。淳于天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然后走上前,以手抚摸着棺材沿,眼看着棺材,慢慢绕了一圈。见三个娃娃跪在地上,于是掏出三张十两的银票,一张一张塞到孩子们的手里。然后立起身去了。至于霍仲他连一眼也没有看。
霍仲在养伤期间也多少听闻这小子虽救过自己,但和自己老婆不清不楚,遭人诟病。所以不大喜欢淳于天。这当见淳于天不理他,他也懒得理会淳于天。
2,
出了灵堂,拿起黑布包夹着。淳于天笑问:“你们这儿那个叫做莺儿的姑娘在哪里?”
秦晩道:“你找她做什么?”
淳于天刚要回答,却听背后有人说:“我在这里。”
淳于天转过身,径直走到莺儿身边,拉起莺儿的小手就走。莺儿见淳于天在未婚妻面前竟也这样不避嫌疑,上下打量着淳于天,吃惊道:“你干嘛?”经过秦晩时,冲秦晩求救道:“三……三……救我……”
秦晩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淳于天要做什么。但她随即回过神来,指着淳于天道:“放开我家莺儿。”
淳于天不理秦晩的阻止。径直把莺儿拽到树林里,放开莺儿道:“你不是说要我赔你衣料嘛。今天我亲自给你拿来了。”说着,已经把黑布包打开了。
莺儿见是两匹布,一匹红色的,一匹绿色的。很是喜欢,却也皱着眉头道:“这红的和绿的却是不好搭配。”
淳于天道:“不喜欢嘛?”
莺儿一把结果匹布,道:“喜欢!”
淳于天笑道:“你喜欢就好。这咱俩的事就算了了。”
莺儿拿眼看着淳于天道:“你这人好奇怪。陶姐姐死了,尸骨未寒。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还能搂草打兔子,顺道给我送衣料。我真为陶姐姐不值。她居然每天都念着你,把你当救星菩萨。”
淳于天想不到莺儿年纪不大,道德感却这么强。有些不悦。心想我还轮不到你来批评吧。但从话里也嗅到莺儿和陶玉红的私下关系应该不错,日后可以探寻些蛛丝马迹。也就笑道:“莺儿姑娘批评得是。我也恨自己不是救星菩萨。没能护她周全。你有福,能和她交往十来天,和她说十几车话。而我和她,也就两次交往,说过的话不足二十句。唉,命!”
莺儿道:“命?什么意思?”
淳于天见问,心忖这话题一时半会儿和这丫头解释不清楚。淡淡道:“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莺儿撇撇嘴道:“你以为你年纪大嘛?故弄玄虚!走了。”说完,转身要走。
淳于天道:“等一下。”
莺儿道:“怎么啦?”
淳于天道:“你会做饭嘛?”
莺儿道:“会一点儿,做不好。”
淳于天道:“那就行了。我们家正缺一个厨娘。我想聘请你……”
莺儿一听说要她做饭,忙摇摇手道:“不行不行。我做不来的。煮饭这事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淳于天道:“那我身边缺一个知心的丫头。我觉得你很……”
莺儿道:“你没安好心,我不去。”
秦晩道:“好丫头。离他远一点最好。你不知道,他见了女的就不老实,举手就拉拉扯扯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淳于天道:“岳公子是正经人,我这等下流种子是比不上的。”
秦晩道:“有自知之明就好。人嘛,要自重,别自轻自贱。惹人嫌。”
莺儿见秦晩脸色不好,语气不对,忙道:“我先去了,不打扰你们了。”话说着,人早就走远了。
秦晩看着远去的莺儿,道:“看上我们丫头了?”
淳于天不喜欢秦晩这种教训人的面目,说:“在下此来就是给霍夫人吊唁。事情已毕,告辞。”说完,一拱手就去了,连看秦晩一眼都懒得看。
秦晩见他这等无礼,叫道:“站住!”
淳于天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只往前走。
秦晩更气,还想喝命叫住。却一想,自己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过分做作,戳穿了不好看,传出去也笑话。想到这层,只好忍住,任由淳于天去。也不叫人去送。
3,
淳于天信步走着,一抬眼,看见再走十几步就可走出留情花园大门口了。淳于天不做犹豫留恋,继续走着。可就在这时,忽见莺儿姑娘一面喊着救命,一面从旁跑来。淳于天停下脚步,察看情况。莺儿见是淳于天,一忙躲在淳于天身后。乞求道:“淳于哥哥救我!”
淳于天听这小姑娘居然唤自己为“哥哥”,不觉好笑。往前一看,正见秦家的破落户秦暧跑来。淳于天素知这厮除了好色,就没有个正形儿。
秦暧猛可见到淳于天,尴尬一笑,拱手道:“淳于兄,别来无恙。”
淳于天道:“二爷这是怎么了?打骂一个下人也要亲自动手?”
秦暧素来看不上排名靠末的淳于庄。刚才唤淳于天一声“淳于兄”,不过是客气。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一个凳儿了,真不自量力,冷笑道:“淳于兄,我们家的事儿似乎用不着你管吧?”
淳于天道:“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着。但谁要是欺负我妹子,那我可就不得不管了。”
秦暧道:“谁是你妹子!”
莺儿在后道:“我!”
秦暧冷笑道:“素闻淳于兄好结交下流。我还不信。今日算是领教了。”
淳于天道:“那我们可以走了?”说完,转身领着莺儿就要去。
秦暧道:“慢着!淳于天,你什么东西?别以为和我们家结上了亲,你家就高一等。告诉你,我们能抬起你,也能把你踩下去!你最好识相点,别找不痛快!”
淳于天回头死盯着秦暧,一步一步逼上前。秦暧被淳于天的气势所迫,不由连连后退。淳于天道:“秦家再兴盛,你也是一盘上不了席面的臭狗肉!”说完,又死盯了秦暧两眼。转身拽开步要走。
秦暧本来有些理亏,但淳于天竟说他是一盘臭狗肉。这话可真戳中了他的肺管子。秦暧虽然不学无术,很不成器,可偏受不了别人看他不起。那一腔无明业火腾地燃起,按捺不住,在后骂道:“妈的!你说谁是臭狗肉!”口里说着,挥拳便向淳于天后心打来。
淳于天早防着他,下颔一动,心里无由一狠,回身就是一个旋踢。这一踢,正中秦暧的腮帮子。秦暧抵挡不住,在空中旋了两圈,然后重重摔了个恶狗吃屎。这一踢,十分沉重,秦暧都被踢懵了,抖了抖脸,却难以站起来。连一旁的莺儿都吓了一跳。
淳于天看着秦暧的狼狈相,肚里的狠辣之气卸下不少。转身想走。却冷不丁注意到地上一方手帕。这手帕是秦暧在半空旋圈时从他怀里飞去来的。起初淳于天并未在意。而这时见这手帕有些熟悉,不免疑心。于是捡起来一瞧。心头一凛,这手帕原来是陶玉红的。原先他们在高朋客店时,他向陶玉红讨要。陶玉红还不给呢。如今陶玉红不明死了,这手帕如何在他身上?淳于天心里大动,刚要开口审问。却听见有人喊道:
“住手!”
淳于天循声望去,见是那个叫岳阳的走了过来。淳于天心思一转,顺手把帕子揣在怀里。
秦晴女扮男装,在淳于天眼里自是岳阳。秦晴命人快把秦暧扶下去,然后对淳于天说:“淳于公子,你在我们家欺负我们的人,欺人太甚了吧?”
淳于天笑道:“我不过是自卫。”
秦晴道:“自卫要下这么重的手?”
淳于天道:“那我下多重的手才不叫自卫呢?”
秦晴语塞,迟钝了一下道:“淳于公子这是弃两家和睦于不顾了?”
淳于天听秦晴又扯上两家关系来堵他,于是道:“岳公子如果没有事,在下告辞了!”说完拉着莺儿的手腕就走。
秦晴见了这个形景,大为愕然,当即喝道:“莺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淳于天回答道:“她在……”刚说了这两个字,淳于天忽然想到,若接下去说什么“她在这里不安全,我要带她走。”肯定不济事,于是改口道,“我家缺一个厨娘,一时找不见合适的,莺儿姑娘我先借用两天。等我家寻到厨娘了,一定奉还!”
秦晴道:“淳于公子可真是情圣!无论哪里,见着好东西就往自己家里搬。”
淳于天道:“这么说,岳公子是成全了?”
秦晴道:“这要看莺儿姑娘自己的意思。我怎好强人所难呢?”
淳于天心里骂道:“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于是道:“这事儿咱们说定就行了。何用询问下人。”
莺儿则道:“淳于公子,我说过了。厨娘我是当不来的。如果到你家定要我当厨娘。我……不去!”
莺儿这丫头居然连场面话都听不出来,真是单纯到可爱,令人无语。秦晴见自家丫头竟然不给淳于天面子,不由冷笑。
淳于天则重重喘口气,道:“那……你多保重!”说完,转身要走。
莺儿连忙叫住:“你不管我了?”
淳于天眉心一皱道:“你想怎么着?”
莺儿道:“你不是说你身边缺少一个知心的丫头嘛?我想通了,我就做你知心的丫头,一辈子跟着你!”
这种话一出,大岀淳于天意料之外。淳于天不禁看了一眼秦晴的脸色。见秦晴面色很是不悦。暗想:“你这丫头说话不避嫌疑,胆子可真大!”笑道,“我可不是好人。也没安好心。”
莺儿道:“你只对我好就行。别的不管。”
但听秦晴厉声喝道:“来人啊!”
令口一出,只见四五个粗健的婆子立时涌现出来,同时应道:“在!”声音之齐整,可想训练有素。
秦晴道:“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蹄子给我压下去,乱棍打死!”
淳于天听要杀人,叫道:“慢!些许小事,犯不着拿性命开玩笑吧?”
秦晴道:“淳于公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望公子自重。”
淳于天道:“事关人命,请恕在下不能袖手旁观!”
秦晴道:“淳于公子,咱们两家就要结亲了。不要因为一个下人伤了和气。大丈夫,当要识大体!”
淳于天道:“岳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拿一个下人作法,恐怕有**份!”
秦晴道:“淳于公子到处行侠仗义,果然名不虚传!但是我说了,这是我们家的私事,用不着淳于公子操心了。再说,令尊淳于庄主向来以谨慎自守为先。淳于公子这样不顾身份,任性使气,恐怕有损令尊的名誉。”
淳于天听他竟搬出他老爹来了,十分可恨,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我知道,今日一切过错都是我惹起的。只要不伤莺儿姑娘的性命,岳公子说个章程,在下一定领遵!”
秦晴道:“好一个大善人!淳于公子何不直接说,好人由你来作,恶人由我们来当。多谢了,我们家的事儿,就不劳淳于公子操心了。”
淳于天听秦晴这样说,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周,没给秦家留下好人的余地,让其不好下台。但回头看看莺儿姑娘,莺儿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他。没有一丝恐惧,却满是期待。淳于天心里一沉,他是绝不允许这么可爱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死的。又不禁看看胸前,怀里还藏着陶玉红的手帕。暗想陶玉红就因为自己保护不周,致使她命丧陌生之地。况眼下讲理已经不通了,只得硬来了。道:“岳公子,莺儿姑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有什么话请径到淳于庄来找我!”说完,拉起莺儿,大踏步就往外走。
秦晴见淳于天这等无礼,道:“慢着。淳于公子,你打伤我二哥,还想这么走了,太便宜了吧?”
淳于天身也不回,只背着秦晴道:“那怎么着?”
秦晴道:“你不留下几招,可说不过去!”
淳于天道:“我不会和女人交手的。”说完大踏步就走。
秦晴一震,没想到他早看破自己是女儿身了。然而秦晴不知,淳于天虽看出她是女儿身,但并不知秦晴的底细。淳于天也无心知道这些。然而,之于秦晴却非同小可。暗忖这厮居然看破自己,想必还知道她许多其他秘密。秦晴越想越不对,若不给淳于天一个教训,他若胡乱传扬出去,自己哪还有脸见人!于是道:“胡说八道!看招!”提掌就向淳于天后心打去。
淳于天本来因为陶玉红无端死了,既愧恨,又愤怒。一直以来,本来压着心内一团业火,不想爆发。但刚才秦暧一刺激,到底发作了一下。可等看见那方手帕。淳于天疑窦大生,百感交迸。淳于天有一个好处,就是越是面临大事,越是冷静。他知道此事不宜声张,大操大作,节外生枝。只宜秘密查访。眼下秦晴为哥哥出头,要来挑衅。淳于天却不想再生事端。也就有心相让。再说对方是女流之辈。淳于天也把秦晴没放在眼里。反手一招“随波逐流”,一引一推,就想把秦晴推开。没想到,淳于天一引倒把秦晴引过来了。变客为主。但这一推,不仅没将秦晴推开。对方的一双妙掌反而沿着自己的手臂,像一条蛇一样,从手腕游到自己腋下,去拍自己的章门穴。
淳于天一惊,抽手向后急纵两步,跳开两丈远,并暗赞:“好功夫!”
秦晴运用的是看家本领“灵蛛盘丝手”。方才一较,秦晴就使出了“灵蛛吐信”和“缘木求鱼”两招。这两招既连续又快捷,诡异而又刁钻,等闲是避不开的,多少都会被秦晴占到一些便宜。然而淳于天一抽一跳,就轻巧巧地全身避开了。秦晴不由刮目相看,却不觉激起了她争强好胜之心。于是,嘴角撇开一丝诡笑,右掌一平推,竟从手腕内吐出一条软索来。那软索是条五色彩绳,有丝绦粗细。却不知长度几许。直接朝淳于天面门射来。
淳于天侧身一避。就在这当,秦晴已然欺近,双手一错一开,已然套住淳于天的右腕,跟着脚下急旋,就要绕到淳于天身后,反剪淳于天。
淳于天目瞪口呆。实想不到这娘们儿动作之敏,超乎逆料。淳于天不得不力抬右腕,同时左手勾住右腕软索,用力一撑,撑出个大口子,右腕急翻,这才钻出束缚。没想到,秦晴上身急摆,同时臂随身转,唰唰两下,不知怎样弄来,竟套住了淳于天的左腕。跟着软索挥动,向上形成一个弧圈,竟要套住淳于天的脑袋。淳于天大骇,百忙之中,来不及脱去左腕的软索,身子连脑袋急忙跟着软索的方向旋转。那软索在淳于天头顶上乱晃,第一下没套住,第二下落空,第三下秦晴猛拽,还是功亏一篑。秦晴眉头紧锁,向后掣开一大步,勒紧软索。
淳于天左腕的软索骤然勒紧,淳于天触痛。心里由不得一恼。左手向外一摆,反抓住软索,运劲于臂,猛然往回一拉。这一拉,用上了魂一神功,劲力非同小可。秦晴武功迅敏,内里却差劲了许多。被这一拉,身子身不由主地向淳于天飞撞而去。
淳于天两眼一呆,心想这要撞个满怀,传扬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于是急忙将软索一摘,身子一歪。秦晴就擦着淳于天胸前的衣服飞越而去。却不想,余劲不衰,秦晴竟越过荷塘栏杆,要往荷塘里栽。淳于天救人之心陡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已扣住秦晴的脚踝。往回一拉,秦晴就顺着淳于天的手掌滑到淳于天的怀里落定。中间她的小腿、大腿、臀部、腰身、后胁都被淳于天的两只手给蹭到了。最后人都站定了,淳于天的两只手兀自捧着她后胁。
秦晴方才死里逃生,仿佛梦幻一般。抬眼一看,见淳于天满面笑意,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被这家伙搂抱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且不可饶恕的冒犯,秦晴大怒,一掌推开淳于天,挣脱淳于天的怀抱。跟着抛出五色彩绳,一下就套住了淳于天的脖子,跟着一晃,又套住了淳于天的手腕。
淳于天刚刚抱定秦晴,就意识到自己规矩不谐。十分歉仄。可人还没有回过神儿。秦晴已经动手了。不仅推开了他,还反客为主,挥动绳子把他的脖颈手腕都套住了。在淳于天想到反击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周身被五色彩绳捆了三匝。淳于天用力挣脱,却发觉这绳子坚韧无比,等闲挣脱不开。
秦晴把结打好,走过来道:“淳于公子,今日你算是马失前蹄了。”
淳于天凑到秦晴耳边道:“你的屁股可真翘!又柔又嫩的。想必很好吃。”
秦晴面色一红,怒上心头,反手就给了淳于天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可真狠。打得淳于天向后连转三圈,站定之后,淳于天已经距离秦晴两丈之远。淳于天见时机已到,舔舔唇角血渍,撮唇为啸。一记长啸,划破当空。只见的卢马拨乱人群,冲将过来。淳于天在那四个婆子和秦晴惊惶失措之际,冲到莺儿身边。踢脚把莺儿踢到马背上,跟着自己双腿一屈,也纵到马背上。二人就这样,骑着马冲出留晴花园大门,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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