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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会门生首辅说舞姬

“这么顺利?”吕子孟有些欣喜又有些意外。

自从皇上把吴筠姬接进宫以来,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就一直没有停过。当初言官们慷慨谏诤的场景,吕子孟还历历在目。尽管皇上未追究任何人的过错,但也未听一言。

民间女子入宫须得经过正式擢选,然而吴筠姬据传已有婚约在身,又未入册,居然就被堂而皇之带入宫了,实在是荒唐。

那位年轻的皇上,即位不久就做下如此出格的事情,引起了众人对其性情的担忧。摸一摸的新皇做事风格,才是吕子孟关注这件事的主要原因。

“顺利?”夏昭明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吕子孟,声音威严得让人紧张,“舍本逐末,亏你做得出来!”

吕子孟心中一惊,忙起身问道:“难道是有误大事?”

夏昭明哼了一声,下巴上的三寸长髯也跟着鲜活地跳动了一下。他责备道:“你还知道关心大事?收下靖宁侯所赠舞姬之时,你把大事放在何处?”

原本要离去的夏舜卿听到关于“靖宁侯”和“舞姬”的字眼,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此时屋里的吕子孟听了夏昭明的话,正羞愧难当。

夏昭明看着吕子孟略带失望地说道,“并非是我对你的私德过于苛责,只是多年前就因为舞姬闹过一回。你也知道覃儿的性子,没有她对你的支持你怎能全身心投入到职务中去。”

夏昭明指的那件事,夏舜卿也有所耳闻。夏覃是夏昭明的女儿,也就是夏舜卿那位将要过生辰的姑母。多年前,吕子孟欲纳一舞姬为妾,竟使得夏覃归宁一去不回。看不惯吕子孟为政风格的官员借机弹劾他行事放浪,最终闹得满朝皆知,一时传为笑谈。

“学生知错。”吕子孟躬身道:“只是靖宁侯在山西有大量田庄,学生去山西赴任,与他打交道不可避免。他向学生示好,学生认为不宜拒绝……”

“这是大忌!”夏昭明几乎是喊着对他说,“他此番显然是投你所好,你如何看不出?无论你是出于什么考虑,都不应该。这不是区区小事,而是关乎底线的大事。得亏如今靖宁侯与你并无利害关系,否则你落入套中都浑然不知……”

吕子孟被训得无言。

他并没有再豢养舞姬的心思,但他也承认确实在底线的问题上放松了警惕。

君子爱口,孔雀爱羽。吕子孟并非不是惜名之人,只是行事常不拘小节。夏昭明知道这一点,因此放心不下。

夏昭明又说道:“你知道今日皇上唤我前去奏对时,说了什么吗?皇上说:“听闻吕卿新得了个舞姬甚美,可有此事?吕卿将去山西上任,倒也不忘风情。”老夫实羞,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夏昭明哪里是在说自己羞,而是在说吕子孟该知羞呢。

吕子孟不禁后背发凉。他没想到皇上会关注到自己头上,而且连这种小事都知晓。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首辅心腹这一身份让他总是可以泰然。

他诚恳说道:“学生惭愧。一切以大事为重,学生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夏昭明见他态度良好,这才点点头,苦口婆心地说:“你参与吴氏一事,很难不让皇上认为是我的授意。皇上大婚不久即接宫外无名分之女子进宫,这确实不合礼法。但新政筹划已久,如今正是关键时期。皇上日渐年长,不免厌恶约束,很容易迁怒于人。你应该知道若缺少皇帝的支持,新政将举步维艰……”

“而且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夏昭明又道。

吕子孟连连称是。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不整顿吏治,却只怪勋贵骄奢,有什么用呢?”夏昭明叹了一口气道。

吕子孟知道这句话也是在鞭策他。吏治烝烝,黎民艾安,是他们共同的理想。

吕子孟心潮激荡起来。他是新政的重要推手,此番前去山西,是为了给更多的改革做准备。他预感到大的风暴即将到来,但有夏昭明在,他觉得自己毫不畏惧。

等吕子孟告辞时,夏舜卿也准备离去,却被夏昭明叫住了。

“听了这么久,也不来见见翁翁?”夏昭明含着笑意说道。

夏舜卿绕进屋内,只见夏昭明神色和蔼,与方才说话时的严肃大相径庭。

“翁翁,姑父去山西做什么?”夏舜卿随口问道。

他原本有点在意那个舞姬是谁,但转念一想哪有那么巧的事,便没有提。

新政还未成气候,因此夏昭明不太愿意讲。他让夏舜卿近前,问起学习来。

夏舜卿道:“翁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夏昭明笑了:“我就知道你定然常常偷懒。”

夏舜卿正要辩说,却突然听得门边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他被吓得身子一震,那如珍珠般的容颜顿时失色。

“孽子,叫你拿文章与我,从白天等到半夜也没看到,你跑哪里鬼混!”那人责问道。

只见门口走来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那人身材高大,声音洪亮有力,有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夏昭明下意识将夏舜卿揽到自己身后。

来人是夏昭明之子、夏舜卿之父夏淳风。

夏淳风上前向夏昭明问候了一声,但夏昭明没有理会,而是说道:“你看你,怎么对孩子如此凶恶……”

听到这话,夏淳风把眼光落在了夏舜卿身上。他更是见不得夏舜卿躲着他,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他生气。

“父亲,你看他哪有半点心思在读书上!”夏淳风指着夏舜卿,要不是离得远,手指就该戳到夏舜卿的额头上了。

夏淳风话说得重,这让夏昭明忍不住像往常一样反驳他:“举人是骂出来的吗?我当初也是这样逼你读书的?”

“父亲……”夏淳风露出为难的表情,“谁能有他这般顽劣?白天我让他把写的文章拿给我看,您问问他给我拿了什么?让人去祠堂喊他也叫不动,我看压根就是没写!”

夏舜卿这才知道自己误判了夏尧臣的话,白白多跪了一个时辰。

夏昭明不以为然道:“就是篇文章而已,你为这点小事生气?”

夏昭明这样讲,让夏淳风很被动。他不满地说:“父亲,学业的事哪有小事。何况他拿的可是……”

夏淳风说着向夏舜卿投去了凌厉的目光:“你自己说。”

夏舜卿不服。一幅画罢了,他爹分明是对他有成见才如此动怒。若不是他翁翁在场,他必定早早躲开。

夏舜卿没有说话,这使得夏淳风更加生气。夏昭明一边拉夏淳风坐下,一边示意夏舜卿离去。

夏舜卿会意,草草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厅堂。

他的身后传来夏淳风那响亮的嗓音,走了老远都还能听见。而他的翁翁却仍然不慌不忙,似是慨叹:“若一朝鱼跃龙门得以选仕,须为生民立命,为社稷成仁,其中的责任与苦辛自不必说,凶险也常常有之。也许出不了仕,正是他的福气……”

夏夫人生辰那天,全宅上下都寻不见夏尧臣的身影。王夫人再三追问下人,却没人能说出夏尧臣的所在。

为避免误了时辰,王夫人无奈只带了夏舜卿去往吕宅。

吕宅在京城葫芦街上,这里宅院林立,屋墙错落,是二三品官员宅邸集中的地方。近些年因为夏昭明的提拔,吕子孟的官阶连年升迁,不久前才搬来此地。

不过自从新政开始后,在夏昭明以身作则之下,吕宅的一应用度缩减了许多。因此在众多官员宅邸之中,吕宅的节俭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到了吕宅门前,夏舜卿让轿子落下。他褰帘出轿,早有表哥吕均平迎上前来。因为吕子孟已经动身去了山西,所以主要是吕均平在做招待。

夏舜卿跟着吕均平进门去,而王夫人的轿子经过前院,入了二进院,直接穿过垂花门进内院去了。

吕均平把夏舜卿拉到了清净的去处,问起夏尧臣来。

“他说他去国子监了。”夏舜卿答。

“难道同为监生,就他今日有课?”吕均平有些不怿,“你哥他知不知道今天的事很重要?”

夏舜卿听出是为婚约一事,道:“这可不好说。”

夏舜卿随口问了一下吕均平关于舞姬的事情,吕均平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留意这个。

这时候廊壁月窗的另一边传来一声轻唤。两人朝那里看去,只见一个姑娘的脸儿探了出来。

她头顶梳一个偏髻,用红色发带扎着,发带上缀着三五粒白皙的珍珠。珠子随着她的行动而摇晃,很是精巧。她的脸被折枝石榴纹苏绣团扇遮住了大半,但那水盈盈的眼睛已是十分俏丽。

“尧臣他……不来了吗?”姑娘问道。她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恐怕是这样。”吕均平不忍欺骗她,只得实言相告。

“知道了。”听到吕均平的回答后,吕怡人眉开眼笑起来。她快活地向夏舜卿说道:“今天很热,舜卿到厅里坐吧,躲躲太阳。”

“好。”夏舜卿应着。

吕怡人扇着扇子从小窗那边走开了。

吕均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巴巴地托我来问……我还以为是盼着他来呢。原来是不想让他来?”

夏舜卿耸了耸肩。

这边吕怡人刚走,那边一个婆子过来传话,说是夏夫人想见见小侄子,让吕均平带夏舜卿去内院。

两人答应着,穿过垂花门往夏夫人的住处走去。

入得堂中,只见满屋女眷如云,或站或坐,玉容花颜,锦衣钗环,让人目不暇接。

吕子孟的妻子夏夫人坐在主座,头戴金丝?髻,耳着花丝灯笼嵌宝石耳坠,上身穿一件嫣红色福桃暗纹吉服袄,下身着银丝万寿襴纹绿绉裙,衬得其风姿端秀,容光焕发。

夏舜卿未多看,径直上前向夏夫人祝寿。

夏夫人笑盈盈地问道:“舜卿,你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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