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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伤口

流婉问了两个宫女才找到齐榭的梨棠宫。“二公主住的挺偏啊。”流婉仰视梨棠宫的朱门,门框上住着一窝白肚皮的肥燕子。“喳!”最肥的那只燕子头顶立着几根黑毛,叫得很凶。

门口两个昏昏欲睡的侍卫吓得一身冷汗,白以湄没在意他俩,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才打开,齐榭打着哈欠含糊的说:“中午好啊,歆姐姐。”

流婉一看二公主像是被自家主子吵醒的样子,赶紧想道歉,却被白以湄冷冷的声调截胡。

“谢谢二公主的簪子了,我此次前来冒昧打扰了二公主的休息。”白以湄跨进门,靠近齐榭的脸,“我也奉上我给公主的谢礼,感谢公主这几日对我的照顾。”

白以湄勾了勾齐榭的衣袖,抓起齐榭的手腕,把那个珊瑚银戒指套在了齐榭的无名指上。

“嘶。”戒指上的珠翠划伤了齐榭一块皮肤,齐榭疼的吸了口气。齐榭的手指很细,那戒指还没她的骨节大,戒指下面还又一道细细的血痕,看着有些好笑。

“谢谢歆姐姐啦。”齐榭低头看着白以湄的几根发丝,莞尔一笑。“要不要在我宫里喝茶呢,正好我们一起去生辰宴。”齐榭笑的无害,身后的芙兰也点点头。

流婉刚想摇头婉拒,又听见白以湄欢快的声音:“好啊,有什么茶呢?”流婉咬了咬嘴唇,险些咬出了血。

“坐。”齐榭示意白以湄坐下,芙兰端来一壶玫瑰茶,白以湄不客气的灌了两杯,两人相对无言。

白以湄手扶着下巴,环视着周围。齐榭宫里的院子很干净,铺石子的小路上都没有尘土。西北处长着三颗桃树,叶多花少,粉色花瓣零星的晃啊晃。桃树后面有两个小宫女偏头看着白以湄,白以湄一鼓嘴,两个宫女吓得赶紧躲进右面的杂院。

齐榭看到了全过程,忍不住转头轻笑。

“啧。”白以湄不满的转头,齐榭的眼神也没逃避,直直的看着白以湄。然后她看见白以湄打了个哈欠,小手没把嘴挡住,齐榭看到她好像是缺了一颗牙。

“你在打哈欠?”齐榭挺了挺腰板,也有些犯困。“没有,我自言自语。”白以湄随意回答了一句,困的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

齐榭见白以湄不想搭理她,于是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你...少一颗牙?”

“???”白以湄和流婉眼睛瞪得溜圆,“你、看、错、了。”白以湄咬牙切齿的说,说罢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口右下角的凹槽,气的闭上了美目,眉头紧皱。

白以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好像看到齐榭在她旁边坐着。“啧。”白以湄不满的哼唧一声,拽了拽薄被,把头埋了进去。“公主...”白以湄听到流婉柔柔的声音,接着是齐榭:“没事,让她再睡一会。”

“嗯?”白以湄一下子坐起来。彻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旁边凳子上的人温柔的看着她。“醒啦?”齐榭翘着二郎腿,把玩着套在手上的戒指。白以湄脑子还有点懵,她看见流婉风风火火的冲到她面前。“公主,咱们去梳妆。”流婉向齐榭点头示意,白以湄就被侍女们架着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不是,我怎么睡着了呃。”白以湄揉了揉发胀的头,侍女拿着脂粉在白以湄脸上精细的描着。“唉,二公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着睡着的。”流婉站在白以湄身后,看着白以湄逐渐泛红的脸。

估摸着快到时辰了,齐榭和白以湄上了各自的轿子。上车前,白以湄特意跑到齐榭面前看了一圈。“干嘛?”齐榭看着妆容精致的白以湄,忍住了想掐一掐她脸的冲动。

“诶,你收拾收拾长得还算不错。”白以湄礼貌的揣着手,在齐榭面前赞许的点了点头。

白以湄换了一身云烟红的布衫,细腰用一根蜜色的织锦系着,身上没几件奢华的饰品,头发用暗朱色的雨丝锦编的俏皮。齐榭听了白以湄的话没生气,顺着她的话继续说。

“诶,你收拾收拾像个没嫁妆的新娘子。”齐榭看到白以湄的脸色都有点泛青,终于没忍住笑了。

白以湄一跺脚转身走了,只甩给齐榭一句话:“切,我的嫁妆足够嫁八百个人。”

“轻点咬牙,小心再掉一个。”齐榭打折哈欠上了轿子,她轻轻嗅了嗅,还能闻到空气中白以湄身上的味道。

齐榭的轿子在白以湄的前头,齐榭首先下了轿子,一个年轻的太监媚笑着迎接着齐榭。太监应该是新来的,白白净净,眉眼挺清秀,齐榭看着面生。小太监勉强笑着,用青涩的声音自我介绍:“公主,小的名叫李思寒,是荆公公的新徒弟。”荆公公是服侍当今圣上的老太监,齐榭点点头,跟着李思寒走了。

李思寒带着齐榭去御膳房巡查了一圈,齐榭还在跪着的人群里看到了穿着精致的锦初。“她们是上席试菜的是吧?”齐榭指着锦初问,“是,公主。”李思寒答道,“她们的衣服都是新做的,用金线绣的。”齐榭点点头。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齐榭回到了宴席上。

齐榭的座位在白以湄的对面,齐榭落座时,白以湄垂着眼睛盯着一盘饱满的葡萄发呆,眼神有点涣散。齐榭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白以湄的轮廓,看着她发梢垂着的红线。忽然,红线轻轻摇了摇,白以湄抬起头,齐榭的眼神没躲闪,少女轻快的笑毫无顾忌的撞进齐榭心中的水波。

她能想象到白以湄年幼的模样,应该和现在一样纯真青涩。

齐榭挺佩服白以湄的,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只身一人嫁到异国他乡,明明吃不来葱姜蒜,却为了讨好众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抬起头还要笑的恰到好处。

齐榭突然感觉有点心疼,她看到白以湄就想到她自己,不是第一次。

齐榭在穿越的世界待久了,难免会忘却一些真实的记忆。

她只记得她每次都从这个特定的时刻重新开始新的一生。她永远是齐榭,而白以湄可以是任何人。

齐大皇帝还是棕郡主的时候,齐榭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二小姐。

那时作为府里大夫人的皇后娘娘——齐榭和大小姐的生母,还不如一个生了男娃娃的小妾郑氏受宠。那时齐榭才9岁,因为是皇族世家的女孩,所以一直在深闺中学学女红,逗逗猫。

直到某天的深夜,发生了一件齐榭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大事,让齐榭的命运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天,棕郡主去参加好友的婚宴。小齐榭只记得餐桌上,女人的辱骂声不绝于耳。争吵的缘由是什么?齐榭不记得了,应该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餐桌上的琉璃炸开,挂着肉汁和半碗饭粒。小齐榭捏着筷子,眼睁睁看陶瓷饭碗被母亲摔碎。

大堂只有几个人,好像没人注意到矮小的齐榭,小齐榭吓得钻进了桌子下面,捂着嘴不敢出动静。郑氏理应是不该犟嘴的,可是有着儿子和宠爱她的郡主撑腰,自然是少不了对大夫人的冷嘲热讽,可正宫毕竟是齐榭的母亲,她自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一个妾室的气。

“芸栀,拿荆条来!罚郑氏五十鞭!”小齐榭仰视着母亲因愤怒涨红的脸,挪开了脚步,她不太喜欢这个时候的母亲。“我看谁敢?”小齐榭耳边是郑氏尖锐的嗓音,接着,是争抢的脚步声。“你敢?”“唰”荆条在小齐榭耳边呼啸而过。

“啊...”小齐榭脑袋磕在地上,疼的呻吟了一句。她感到胸口有一丝痒,低头看去,衣领被刮破了,血渗到布料上。小齐榭吓得浑身战栗,眼睛里全是泪水,事物都模糊成光影。

“呜...呜呜”小齐榭忍不住轻轻啜泣。胸口突然火辣辣的疼,她觉得自己将要死了。小齐榭手支撑着地,艰难的看到母亲朝她跑来。“杳杳!”小齐榭头脑昏沉,听到母亲喊她的乳名,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小齐榭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母亲很早就把她叫起床,说要参加一个人的葬礼。府里上下飘洒着白纸花,小齐榭怀里的猫伸了伸懒腰,两三下跳到了房梁上。小齐榭跟着送葬的队伍,觉得有些无聊。

她不满的问身旁的母亲:“这是谁的葬礼?”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母亲目视前方,没什么表情,“死去的人,我们总要忘记掉她。”

“哦。”小齐榭点点头,她不敢太大幅度的动,因为怕拉扯到伤口。

母亲心疼的摸了摸小齐榭的脑袋,小齐榭扬起脸对着母亲笑了一下。母亲愣住了,突然问了一句:“杳杳,你想去念书吗?”

“念书?”小齐榭的眼睛都闪出光彩,“想!”

第二天母亲就把小齐榭送到了禾山,在那里她遇见了钱海宁师父师娘和芙兰。禾山人都说齐家小姐性子顽劣,他们看到的齐榭,是个品过无数美酒,逛过无数酒楼的纨绔子弟,可齐榭却在那几年,日夜苦读经书,琴弦沾染指尖血迹,一步步挺过来的。

胸口的伤还是留了疤,但她度过了她最安然充实的五年。

五年后,她重回沫邑,以二公主的身份进了皇宫,她享尽了荣华富贵,看遍了世间稀奇珍宝,也看透了两个不得不懂的真相。

第一,当年的郑氏是母亲亲手掐断气了的,这是芸栀姑姑亲自告诉她的,那一晚除了芸栀,所有的下人全都被生生活埋。

第二,兵荒马乱的年岁里,和亲是她们这些公主的归宿,白以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唉...”齐榭叹了口气。某一程度说,她和白以湄是一条细绳上的蚂蚁。但没人能成为让白以湄安心的靠山,包括齐榭自己。齐榭只能回赠给她一个微笑。

白以湄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一个微笑足矣。齐榭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她轻轻晃了晃面前的琉璃盏,清酒的涟漪似真似幻。

“太后到——皇上到——”荆公公的嗓音忽然响起,大堂严肃安静。

下午好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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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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