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想起刚刚的蝴蝶面具，突然想到了挣钱的法子，既然面具可以挣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画几张假“脸”挣钱了？
“未央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狗牙，我想到挣钱的法子了。”
“真的？”
我得意地点点头，“嗯。”
包裹里有备用的“脸”，少男少女，老头老太太，我拿出几张来交给狗牙。
“未央姑娘，这是……”
“这是……这是我们西竹国的东西，我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些，戴上这个，保管你改头换面，你想要好看些，还是英俊些，又或者年轻些，再白些，都可以戴上我们西竹国的这个面具，比真的脸还要真，倒不用日日费心化妆打扮了。”
“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吗？”
“那当然了，这东西在我们西竹国历史悠久，且制作起来又繁杂，狗牙，你要是感兴趣，改天我详细跟你说说。”
“狗牙，你试一试。”
“真的吗？”
“当然了。”
我选了一张不错的，“我瞧着这张挺好的，你戴上我瞧瞧。”
狗牙背着身子鼓捣了好一会儿，转过身来时我打量了狗牙好久。
“未央姑娘，怎么样？”
我捏着下巴，点点头，“好看，好看。”
只不过呢，这张脸好看归好看，但配着狗牙不太高的个子，属实是有些不太合适，不过，这样打击狗牙的话，我倒是没说出来，怕打击他信心。
“姑娘，这是什么？”
很快，摊铺前就有人过来了。
我一一给他做介绍，极尽所能地把这辈子能找到的漂亮话全都说了个遍，直到看着他掏钱一颗心才放下来。
摊铺前的人越来越多，皆是对我的新奇玩意感到好奇，钱袋子也越来越鼓，我跟狗牙打算收拾东西找个客栈来住，一个穿戴干净整齐的男人过来，“请问，这个面具可以定制吗？”
我看他模样年轻，但说起话来，气息却不太足，面色也很显忧愁。
“定制？”
他说，“我想定制一个面具，无论价钱多少。”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花费的时间会很久。”
“倘若做出来，能有多真？”
“你想要多真？十分真的话，我不敢保证，但九分真的话，倒是可以，只不过越是真，花费的时间也就越久。”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好吧，那你告诉我，是男是女，面色是白还是黑，模样什么的，也都尽可能详细地说出来。”
由于外面做事不方便，容易泄露秘密，我跟狗牙决定先在客栈租个房子再说。
做完以后，我浑身腰酸背痛，打量手里的成品，光看模样，这张“脸”年龄看着倒不是很大，虽明显气血不足，但模样倒是极其清俊。
我将脸交给他，他打量着手中的“脸”，久久不曾动作，我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却只听到他低声言语，“太好了，太好了……”
“多谢姑娘……”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但我颠了颠手中钱袋子，这下可够我们花好久了。
一上午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我跟狗牙在客栈里点了些好菜跟好酒，准备好好吃一顿，隔壁是两个汉子在说话，由于离得近些，他们的话还是有的没的就被我们听了去。
“你相信我，去了一定能发大财。”
“能是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这玩意是用海里的那……那什么，鲛人，对，就是鲛人做的，比那丝绸不知道好多少倍，鲛人你知道吧，书上的东西，可珍贵了，而且，不仅能做鲛绡，这鲛人掉的眼泪，比那海里的珍珠还要好。”
“有这么神奇，眼泪还能变成珍珠？”
“怎么没有，起初我也不信，直到我到了那鲛人房里亲眼看了一遍，用鞭子抽她们，那些掉下来的眼泪，滚到地上，果真就变成了珍珠，亮晶晶的，到了晚上不点灯，这屋子都是亮的。”
“而且，你知道没，最关键的呀，这鲛人长得，那可真是赛过西施，比过貂蝉。”
“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别说青楼里的翠翠，就是皇宫里的娘娘来了，也得靠边站呢。你要是去了，娶几个回来，还能做小老婆呢。”
“我娶回来，那不就成了怪物了吗。”
“哪是什么怪物，你不知道，那些鲛人从海里捞上来，自然是人鱼，得送到那了鲛人房里，用刀把他们的鱼鳍给分开，这分开以后，不过几日，就能长成跟人一样的腿。”
筷子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我的脑子犹如千斤重。
我上前去，抓住那人的胳膊质问他，“不是真的，你骗人的对不对？”
“谁啊你？”
“你骗人，你骗人。”
“我骗人做什么，起开。”
“你……难道……你就是……鲛人……”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到有人在不停地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拉着我，不停地往前跑，可我不要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父皇，我要去找母后。
我挣开了那只手，不停地跑，眼泪一次又一次模糊我的眼睛，可我不敢停，我要回去，面前终于出现大河，河上还有很多船，我发疯一般地跳进河里，身子却犹如石头一般重的不停地往下沉，水不停地灌进我的口里，我摆弄着双腿，可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我不会水，我根本不会水，为什么，我明明是海里跳舞最厉害的九公主，可我怎么不会水……
我任由自己的身子往下沉去，再也没有了力气挣扎，却好像被什么给抓住，不停地扯着我的身子，直至身子越来越轻，周遭再也没有水流声。
“姑娘，醒醒，醒醒……”
意识模糊中，有人一直在唤我，我睁开眼睛，入目是人间高高的天空，以及一张熟悉的脸。
“未央姑娘，你醒了？”
我盯着天上的白云彩发呆，脸上的水未干，分不清哪些是河水，哪有又是眼泪。
“未央姑娘，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狗牙，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的家没了，我的家……没了。”
我是被狗牙背回去的，期间何思儒同狗牙劝我吃饭，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连家都回不去了，还有什么心情吃饭？狗牙好不容易不在身边看着我，我一个人跑了出去，可还没到河边就被突然出现的狗牙给拦住了。我讨厌狗牙，他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将他推倒在地上，用尽各种话骂他，可他就是不放开我。
“未央姑娘，狗牙知道你心里头难受，但是狗牙不能让你走，如果骂我，打我能让你出气，你就打，可我绝对不能放你走的。”
我哭累了，喊累了，跌坐在地上，终究疲劳至极，被狗牙给带回了屋子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荷华，梦见他没死，梦见他杀了我的父皇跟母后，梦见他带领人类潜入海底，杀了海底里的鲛人，梦见他用鲛绡跟鲛珠去换金钱跟兵马……
他骗我，他骗了我……
狗牙又来劝我吃饭，我不理他，他就端着碗在旁边一直等一直等，连狗牙这样萍水相逢的人，都一心一意地对我，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装作对我好，欺骗我的感情？原来当初在海底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他装作对我好，从我的口里打探鲛人的一切，他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用鲛人，来换取荣华富贵……
原来两个人的感情，这样的不值钱，九绡骗了我，他也骗了我，通通都骗了我。
我天真地喜欢他，想要找到他，天真的为他祈福，期盼他活着，天真的以为他说娶我，是当真，天真的等着他，带我重新回海底……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真傻，傻到相信一个只认识并不算太久的人，傻到把一颗心都毫无防备地给了他，结果竟是连我的家人，我的族类，都被他全都给杀掉了……
“狗牙，他为什要骗我，他是不是，也想杀了我？也想拿走我的眼泪，拿走我身上的一切，去换钱？”
“我不该贪玩的，不该不听父皇母后的话偷偷跑出来的，父皇母后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很难过，可我还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还没有跟他们好好说过话，我真不听话，真不懂事，父皇是为了我好才给我安排的亲事，父皇那么疼我，可我这样不懂事，一点都不懂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父皇，九儿想回去，无论父皇要九儿做什么，九儿都愿意，九儿再也不会不听话了，父皇，母后……”
“未央姑娘，你别哭，这些都是那个人的一面之词，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未央姑娘的父母会没事的。”
“未央姑娘，狗牙不知道骗未央姑娘的人是谁，但未央姑娘若是就这样放弃了，那岂不是白白地便宜了他吗，未央姑娘只有好好吃饭，把自己的身子养得好好的，才能有力气把他给找出来呀。”
“对，我要找到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恩将仇报，我要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未央姑娘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找到他，才不会让他得逞……”
“未央姑娘，这是我从药铺里抓来的，涂到头发上，就会变成跟东陆的人一样的黑色，再不会被人给认出来。以后，未央姑娘若是出门也要记着，戴上那个人皮面具……”
“狗牙，你也觉得，他会来找我，然后杀了我灭口，用我去换钱吗？”
“未央姑娘，狗牙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担心周围的人知道了鲛人，会来抓走我去换钱，是不是？我都知道，我要好好活着，我要好好活下去，不让他们任何人从我身上拿走一丝一毫的东西，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得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