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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既是诅咒也是祝福

灯笼继续说着:“命和命是不一样的,就像穷的和富的,美的和丑的,天才和庸者……”

它忽而猛地凑近蜃海,此刻这灯笼已经由荧绿变得如同一颗血淋淋的红色心脏,那巨大没有丝毫情绪的眼就像无底的深渊,直直贴在蜃海的脸上:“李怀瑾和你。”

“有高就定得有低。承认罢,你就是一条贱命。”

蜃海终于有了反应,她转了转眼球,看向灯笼的眼,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自己贱命一条,她认同这句话。她其实一直有种自暴自弃的情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活下去。

那不是命令,反而,反而更像是一种乞求。就像……

就像是信徒在乞求神明,那个声音在乞求她。

或许那个声音其实就是她自己本身的求生欲。蜃海如此想着。

她的配合让一直说话不停歇的灯笼都噎住半晌。然而它乍一静下,这鬼魅魍魉所待之地的无声与寂寥就彻底揭露。没有丝毫活气之处,唯独蜃海是活着的生灵。

蜃海张开口,要说些什么。

见这沉默的看客终于愿意开口唱出第一幕戏,灯笼来了兴趣,凑上前来:“你想说什么?”

蜃海认真地说:“蜃妖不吃人。”随着她的声音响起,身上那套早就不成样子的剑宗弟子服忽然开出无数朵大红色的牡丹,这雍容华贵的花编织出了一套无比美丽却足够诡谲的花衣。

灯笼嗤笑一声,围着蜃海转起了圈。那巨大的头,巨大的眼从蜃海头顶到了手边又到了脚旁,然后又如同蛇一样,绕行着回到了蜃海面前。

“谁信啊?”血淋淋的心脏说,“反正我不信。”

“而且……”像肉心一样的球,伸出血管一样的东西,捧住蜃海的脸,如同捧着一件器物。

蜃海被扼住要害,露出修长的脖颈,接着便听到那鬼东西笑道:“你真的没吃过人肉吗?”

这问题就像一道惊雷,重重砸在蜃海胸腔,连带着所有的内脏都在翻滚搅动,大红的牡丹花衣越开越艳丽,逐渐显现如血液般的猩红。蜃海垂下头,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她轻声说。

“我……”她迟疑着说,“我吃过吗?”她好像是在对自己提问,可记忆残缺,如何能作答。蜃海到了今日,连自己都不能去相信。

问出问题的东西并不打算给她一个答案。

肉心上鼓起无数肉囊,虫子一样蜿蜒的血管随着心脏的收缩也一并收缩着。那血淋的心嘻嘻笑着,悬浮在蜃海上方。滴下来的红色血液,在触及到蜃海之前,便化作了牡丹花瓣,飘落到蜃海身上。

蜃海的眼睛中不断裂开新的黑色纹路,将那白色的眼球映衬得更加无神。

一直安静着的猩红长廊忽然在原有的长度上延伸出去无数倍。然后无数盏红灯,在无边的长廊,无际的黑暗里一盏盏亮起。那些灯笼从挂着的位置处跳下来,围到蜃海身边,挤来挤去。

说话的肉灯笼在这边灯海里游行跳跃,灵活得像一尾鱼。

“你要死了。”它说。

蜃海身上的牡丹花衣开始渐渐枯萎,凋零,由极盛转为极衰,像是四季交替,宛若春生秋死。

“我知道。”蜃海说。这是不可抗力,她在往旋涡状暗流的中心掉落,等待她的就是被密密麻麻如同夯实的大地一般的飓风搅碎成肉泥。

她却并不怎么害怕,大概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眼前看见的是无数的灯,猩红的路,虽然奇怪又邪门,但总比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搅碎成泥来得轻松。

“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蜃海问。她说的是将李怀瑾推出旋涡的那一幕,那段时间她是可以看见外面,掌控身体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肉灯笼给她打开了一条缝隙。

蜃海说不清楚那条缝隙给她的莫名感受,硬要形容,缝隙这一头是极致的宁静,另一头则是如雷鸣般的喧哗。

蜃海在这猩红长廊的世界里,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没听过一个声音,那就是她的呼吸声。

尽管是海妖,蜃海依旧需要摄取氧气。她最开始没有察觉到这点别扭之处,因为这里的别扭太多,声音就显得无足轻重,但在通过那条缝隙重新回到满是飓风的无序时空中,先进入她耳朵的,是她自己的喘息——

像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声音总是与生命相联系,然而这猩红世界里的声音,全部都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

蜃海伸出手,摸了摸离她最近的那盏灯笼。被摸的灯笼抖了抖,然后使劲往她手心里塞,可灯身那么大,任凭它如何努力,也不能用蜃海的手将它整个身子都遮住。

蜃海忽然觉得有些可笑,问出“为什么要帮我”这种问题的自己可笑,这猩红色的世界也很可笑。

这些只不过都是她犯了病的产物。这病时好时坏,于是她便时而能控制自己,时而不能。

她收回手,安静地坐着,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并非是她主动放弃生命,大抵算得上是人族所谓的英勇牺牲?她不着边际地想着,险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在这种临死的时刻,她却觉得全身都极为轻松,隐隐带着一种期待,仿佛她盼了这一刻很久很久。她或许本来就是该死的,只是从谁那偷走了时间,得以苟活。

蜃海她好像并不爱自己,一点都不。

周围的灯笼们凑近她,眨着巨大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蜃海。

身上的牡丹花衣渐渐脱离,渐渐地再也没有新生的红色小花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蜃海嘴唇泛着病态的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眼前也慢慢被黑暗笼罩。

她想她大概是幸运的。

因为这个过程毫无痛苦,甚至连寂寞都没有感受到。沦为背景音的肉灯笼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说话了。

这就是死亡的过程吗?像沉入大海一样舒缓、安心与轻快。

极致的安宁。

蜃海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白色的海鸟,深蓝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巨大冰川。她听见身后有谁在叫着她的名,蜃海回头看去,看见了无边的白色大雾。

大雾里形影错落,站着很多人形的身影,她直觉那是自己的同族。

耳朵不再是人类的模样,渐渐露出青金流彩的色泽,她看着那片大雾,几欲落泪,带着近乡情怯之感,徘徊犹豫着不敢靠近。

忽然有谁笑了一声,那声音极其熟悉,蜃海立刻竖起青金色的尖耳,期待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白雾。

一个身影从雾中而来,越走越近,直至站在雾气的边界。

她听见站在雾中的大妖叹了口气,蜃海顿时紧张得不能自已。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下头,等着被训斥。

却听得对方笑着说道:“小海,咱们回家。”

蜃海终于哭出声来,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尽,她拼命地跑向那片大雾,跑向对面的身影。

像落叶归了根,鸟儿回了巢,蜃海也要回家了。

这世上总会发生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所有的生灵都会获得最终的长宁。

那是上苍赐下的美梦,是永恒的白茫与虚无。

蜃海的指尖在触碰到那片大雾的前一刻——

无边无际的白雾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大雪。

眼前即将抓到手中的身影忽然迅速散开消失,蜃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紧接着,那片突然出现的大雪中,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一把握住蜃海伸出去想拽住影子的手。

大雪散开。

她看见了手的主人——

肖夜白。

少年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平时一丝不苟梳着的发都有些散乱,几根发丝垂落下来,落到蜃海的脸上,有些痒。

蜃海眨了眨干涩的眼,与此同时席入头脑的,是剧烈的疼痛。那是全身上下几乎被削得仅剩骨头后带来的剧烈痛感。蜃海发不出声音,因为她的声带部位也遭到了破坏,而她嘴里含着的全部都是她自己的血。胸腔里的血还在不断得往嗓子眼处涌。

肖夜白握着她的手往上提着,他站立的位置是旋涡状暗流最中心的上方,巨大的冰路从边缘位置处一直延伸至此。飓风充斥于整个空间,这里没有办法御剑,一旦御剑,会被直接卷进旋涡。于是,肖夜白直接构筑了一条冰路。

冰路是匆忙间铸造的,表面平整,下侧是尖锐的冰棱。若肖夜白慢上一步,蜃海便被卷入涡流的眼中。

那便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好在他赶上了。

他看见了蜃海白茫茫的眼睛,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少年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大力度,将蜃海一点一点往上拽着。整个过程十分艰难,毕竟涡旋状暗流的吸力极为庞大。

落雪剑并不在他的身旁,而是被插在了冰路的起点位置处,以巩固这条冰路。肖夜白是凭着自己血肉之躯的性命修为到达的此间。

蜃海没有恢复的迹象。先前发生的奇迹在此刻并没有被复现。

但这没有对营救造成影响,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然而,就在蜃海即将被拉上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忽然往下坠了一坠,原来是冰路出现了裂痕,有崩塌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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