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亮,沈黎换上军装出了营帐,站在帐外伸了个懒腰,活动几下筋骨便传令让各军士集合。
手执军旗,亲自领各营集训阵法,让军中不能持武器上阵的伤兵于后方制作火箭,在箭头上绑一些像油脂、松香、硫磺之类的易燃物质,待敌人来攻时,将箭头点燃射出。
又于营帐四周铺上一圈圈干草。
探马一波接一波,日夜不息。
“报!沈将军!”一名士兵骑快马飞奔直营帐内,“沈将军,银川镇张家军与青门城临江王亲兵已合为一处,号称十万大军,正往此地赶来!”
“再探,再报。”
“是!”
沈黎站于帐中帅台之上,俯看众将士:“叛军已合为一处正往这里赶来,号称十万大军,众天策儿郎,我且问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众将士高举手中长枪,眼中闪烁尽是兴奋之光,呼啸之声响彻云霄,似要把天喊破一般。
“叛军此次出击,有三大劣势。其一,叛军为一己私利反叛,乃名不正言不顺,有违天和。其二,叛军粮草不足,又远道而来,是为疲惫之师,我军严正以待以逸待劳,正可事半功倍,就是得了地利。其三,叛军人心不齐,临江王与张家军各怀鬼胎,都不愿意卖命,便是失去人和!”
沈黎说罢,提枪直指敌军所在方向:“此尽失天道,地利,人和之军,焉有不败之理?叛军必败!”
“叛军必败!叛军必败!”
“众天策儿郎!拿好你们的武器,拿出你们的勇气,战至最后一个,无愧于我‘东都之狼’的名号!列兵!布阵!”
“是!”
“来了。”沈黎向远方眺望,眼光所到之处,皆为士卒,把天都染上一层灰色。
随着大军缓缓推进,那马蹄与脚步把地面踏出一道道裂痕,大地震动,惊得林中飞鸟四下逃窜。
不出沈黎所料,两军果真是压着百姓做为前锋,百姓们从来是崇敬这军法严明,爱民如子的天策军,如今却不得不站于天策对立面。
百姓们装备不齐,少许人拿着破碎生锈的刀剑,更多的人手中只有几根细木棍,在寒风中,被两军抵着,向天策营帐围来。
“将军,是百姓!”副官顺六子惊得大喊起来:“让所有传令官登上城头,传令。”
距离城墙百步之遥,天策传令兵纷纷跑至墙头,高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口号一出,不少百姓停下了脚步,胆怯之心更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如何是好。
“谁敢后退!谁敢后退我杀谁!”几位监军拔出腰间长剑恐吓。
“嗖”一支白羽箭冷不丁地直穿监军喉头“嗖嗖嗖”连着三发,又是三名监军应声倒下,沈黎弯弓搭箭,箭无虚发。
“跑…快跑…快跑!”不知是何人所喊,百姓听闻皆如受惊鸟兽,乱成一团。
“放箭!”后方军队一声令下,一阵箭雨接踵而来,将惊慌失措的百姓掩埋在箭雨之中,顿时哀嚎遍野。
天策众将捏紧双拳,瞪红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
眼看敌方骑兵冲杀而至,帅台之上,令旗飞舞“点火!”一声令下,士兵们拿起手中火把,将城墙四周的干草点燃,刹时间,一条燃起的火龙平地而起,火焰窜了有数十米高,形成一道道火墙,把叛军挡在包围圈之外。
墙头士兵抽出背上箭篓之中的火箭,从里往外射。箭矢越过火墙,箭头上的易燃物瞬间点起,火箭纷飞从天而降,将叛军身上铠甲刺穿的同时,又将敌方大军烧成一片火海。
尖叫声,推搡声,怒骂声混做一片,后方战马看见前方一片红火,顿时被吓得乱了方寸,背上骑兵为控制马儿死命扯拽缰绳,谁知此举事与愿违,马儿更为慌乱,撒开蹄子横冲直撞起来。
敌将无奈,只得传了军令让骑兵撤回。
骑兵一撤步兵又至,沈黎又让人击鼓传令,让城外点火的士兵全体退入城中,四门皆用重兵把守。
黄昏时分,叛军才往后退去。
“伤亡如何?”
“回沈将军,我军伤者三千,死亡一千人。”
沈黎靠坐在墙头,看着这被血浸红了的城墙:“这只是叛军前锋,重步兵与机械兵明日必到。”
“那将军以为如何?”
“到那时投石机与火炮一至,咱们这土城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起身,拍拍甲胄上的灰尘:“明日一早开四门,出骑兵,化整为零混入他们军队中跟他们打,最起码能让那些火炮,投石机无法使出,我军方有一线希望。”
“是!”
次日,果真如预计中的那般,重步兵带领大量攻城机械来到城门外。
云梯,抛石机,冲撞车严阵以待。
沈黎骑于战马之上,位于正门内最前方,抬手一挥:“开城门!”四门同时应声而开,众骑兵率先从不同方向冲杀而出,直奔叛军腹地,有条不紊地交替行进。
五人为一组,相互扶封,誓要战到最后一人。
交战期间,那火炮几下就把原先驻守的土城墙炸毁,只剩一片冒黑烟的废墟。
沈黎听闻身后一声巨响,回头看见此景连吸了几口凉气,双腿一夹马肚子扎入叛军中继续冲杀。
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身上沾满鲜血,这血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沈黎身中数刀也未曾后退过一步。
就当双方厮杀正烈,叛军战鼓忽然响起,鼓点急促,那叛军听了鼓声便开始调整队伍,不再与天策纠缠下去,而是绕开他们,直往已是废墟的土城向南而去,马蹄场起阵阵漫天黄沙。
“将军,咱们追吗?”满脸是血都看不出原样的顺六子打马来到沈黎身旁。
“不可。”沈黎凝视叛军方向片刻:“他们撤退时队伍并未有一丝慌乱,不可追。他们的目标已不是我军,应是察觉到逗留无益。”
“那既已交战,为何…”顺六子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探马高声叫喊往这边赶来。
“报!沈将军!援军到了!”
“怎么才来呀!黄花菜都凉了!奶奶个腿儿的!”
“六子,你安排下去,让人跟紧叛军,看看他们去往何处。”
三日后,沈黎方才得知,叛军逃往望鹤山云家寨,而原本留在望鹤的天策守军早已被唐门扣留,对待叛军却大开寨门迎入。
沈黎面色铁青,捏紧双拳,从牙缝间挤出三个字:“唐凌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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