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
是陆三更为自己准备的小小礼物，他踏进这个隐藏的卧室，坦然自若欣赏着即将到手的成果。
很快，他来到偶师面前。
陆三更对偶师打了个招呼，而后笑道：“亲爱的，我等你很久了。”
偶师笑不出来，他看着陆三更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被偷家的，“黑小姐，你背叛了我，是吗？”
黑小姐摸了摸脸上伤疤，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主人，你从未问我疼不疼。”
偶师一怔，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是制造者，难道他还不知道它们疼不疼吗？
但他没有回答。
因为一种恐慌，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如急速猛烈的暴风雨扑涌而出，这是比他刚刚看到人偶们被他人控制更为骇鬼的恐慌。
黑小姐没有追问，它退到陆三更身后，这个动作本身就带着立场。
偶师脸上崩出一道裂缝，一道浅浅的黑色裂缝。
其他的人偶是被操控，黑小姐显然不是，它违背了自己的本能，站在制造者对立面。
一号如此，黑小姐也如此。
“为什么？”
“为什么？”陆三更玩味念出这三个字，笑着道，“你是不是很想做人啊？”
偶师猛地看向他。
陆三更却没有再解释，其实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很多迹象都表明这点，当然最重要一个就是——物随主人，他制造的许多玩偶，都隐隐约约有一个想要自由灵魂的欲.望。
一开始陆三更以为是巧合，巧合有这种倾向的一号在他身边，后来发现黑小姐、无瑕……很多的玩偶，其实都有一些人类的特性在里面，隐藏在鬼为制造的欲.望下。
这可以说是因为它们的灵魂是由人类灵魂碎后重塑而成，但陆三更认为更大的因素是制造者本身的倾向。
这种倾向导致了他制作的玩偶，大多都有成为人类的欲.望。
陆三更挥动手指，那些人偶上前将偶师团团围住，黑小姐有些踟蹰想要上前，但它看了一眼陆三更忍住了。
陆三更斜靠着玻璃柜，见状不由笑起来，招了招手，示意黑小姐走上前。
“怎么了？”黑小姐问。
“你担心他？”陆三更道。
黑小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我不想他死，也不想他痛苦。”它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古怪，它主人从不在乎它们会不会痛苦。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陆三更懒洋洋笑着。
“什么？”
黑小姐没反应过来了，但它很快就明白陆三更是什么意思了，它不由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它的回答是有可能改变主人的未来的。
它想了很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还是死去吧。”黑小姐道，“我不想他这么痛苦，也不想他得偿所愿。”
占有欲。
是人类跟鬼怪都会有的一种情绪，其中鬼怪的欲.望更加极端浓郁。
陆三更欣赏着来源于即将脱变的鬼怪产物产生的情绪，忽然想到什么，乐不可支道：“我猜，你的主人想不到，他有一日会死在对他的爱上。”
占有欲，怎么不算是爱呢？
这分明是鬼怪最高层次的爱呀？
陆三更笑容更甚，黑小姐看向被人偶们包围着的主人，惴惴不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疤痕很扭曲，笑容却很轻松。
“是的，”黑小姐语气甜蜜，仿若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我希望他长眠于幸福之刻。”
陆三更笑了笑，站直身体，对黑小姐意味不明道：“准备迎接我们的客人吧。”
……
陆半夜带着一号踏进地下室，就看到黑小姐在那站着。
陆半夜目光在黑小姐疤痕上停留很久，语气古怪笑问：“这是他弄得？”
没等到黑小姐回答，又对一号道：“看起来你主人有新宠了。”
一号下意识纠正，道：“是我们的伟大主人！”
说完反应过来陆半夜说了什么，敌视地看向黑小姐。
黑小姐经受过陆三更的锻炼后，跟之前经常崩裂的它已经判若两偶了，它不动声色道：“请跟我来。”
黑小姐领着人到偶师房间，一进去就看到陆三更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捏着个玩偶的脑袋。
他们踏进来的瞬间，所有的玩偶材料都动了，给人一种它们正在“盯着”他们的感觉。
一号很激动冲下去，“主人！我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成为一个鬼怪了。”
陆三更笑着夸奖一句，看向陆半夜揶揄道：“怎么？没找到人？”
“是你藏起来了？”陆半夜坐在陆三更对面，姿态轻松，“技不如人，找不到找不到。”
陆三更就笑，目光落在一号身上，伸手将其捏在手里，捏捏揉揉。
“感觉怎么样？”他笑呵呵问一号，“有找到自己的来处吗？”
这是之前陆三更跟一号在巷子里遇到李蓝蓝的时候，一鬼一偶讨论的问题，当时陆三更问一号，“你怎么确定，你的灵魂来处。”
当时一号不理解，陆三更还解释了一番，现在陆三更旧事重提，一号迷茫瞬间就反应过来陆三更在问什么。
“不确定。”一号道。
一号之前也“不知道”，但是那个不知道跟眼前这个“不知道”很明显不是同一个意思。
当时他迷惑不解，现在他确实不在意。果不其然，一号紧接着就说道，“那不重要。”
他道：“我已经知道自己灵魂要往哪里走，从哪里来不重要。”
陆三更于是问：“那你要往哪里去呢？”
一号看向陆三更，理直气壮说道：“当然是跟着主人。”
陆三更笑起来，他指着陆半夜，“你说他，还是我？”
一号回头看向陆半夜，又回神看向陆三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跟着你，我跟他都是主人你的玩偶啊。”
陆三更闻言没回答，反而看向陆半夜，意味不明笑着问：“这话，你认吗？”
“唔，当然——”陆半夜状似在思考，很快他就裂开嘴角露出灿烂非常的笑容，“当然不认。”
“看，当然认……欸？？？”
一号突然反应过来陆半夜说了什么，震惊看向陆半夜，不明白他为什么来了个急转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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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坏了，我成玩家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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