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坏脾气 > 第6章 第 6 章

第6章 第 6 章

自从被泼油漆后,爸爸总担心她再遇到什么危险,之前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最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打个电话,问她到没到家。

她拿出手机,在超市买了点菜,大概半个小时送到。

最近她喜欢自己做饭,一个人下班回来的时间挺长的,如果只吃外卖,很快就没事干了,很多电影她都看了,电视剧和综艺她都不喜欢看。

坐在沙发上,吃了两根面包,喝了一大杯水,没过多久,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外卖竟然没超时,今天配送的不多?

她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不是外卖配送员,而是周炀,他站在门口,姜思柔抿抿唇,问:“什么事儿?”

周炀看着姜思柔,说:“你前段时间遇到麻烦了?”

姜思柔说:“已经没问题了。”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姜思柔问:“你特地来,就是问这个的?”

周炀没说话,看着姜思柔,她穿的V领毛衣,蓝色的,头发扎成了丸子头,戴着珍珠耳钉,化着淡妆,看起来时尚又精致,只是刚吃了东西,嘴角还残留着面包屑。

他突然抬手,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姜思柔下意识躲开,后退了一步,问周炀:“你什么意思?”

周炀垂眼,问:“你最近还好么?”

姜思柔撇撇嘴,不想跟他说话,把门关上了,重新做回沙发上,又啃了一根面包。她能理解周炀选择放弃他们的感情,却无法理解,他现在的行为。如果他是来关心她,问候几句,然后再消失,那就真没必要了。

这种行为只会让她患得患失,陷入无尽的烦恼中。

没过多久,外卖打电话给她,说下楼取一下,姜思柔没留具体门牌号,只留到了单元门口,她打开们,周炀还站在门口,不过不是正对着门,而是靠着墙,手上玩着打火机。

姜思柔瞪他一眼,去按电梯,他也跟了过来,站在她旁边,跟她一起进电梯,到楼下去外卖,再一起上楼。

姜思柔进屋,看他还是站在门口,还是开口了:“进来。”

周炀嗯了声,跟着进屋了,她这次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件卧室,客厅也很小,她把东西放桌上,然后一一放进冰箱里。

周炀问:“在你家泼油漆的人找到了吗?”

姜思柔把冰箱门关上,回头说:“没有。”

周炀又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

姜思柔盯着周炀:“你。”

周炀愣了一下,姜思柔的烤面包还有两片,她拿了片给周炀,周炀摇头,姜思柔便自己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问周炀:“你什么意思?来找我干嘛?”

周炀抿着唇,看着姜思柔,没说话。

姜思柔继续说:“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那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会跟我造成困扰。”

姜思柔说完,看着手里的面包,原本还挺好吃的东西,突然一下就变了味道。

她转身,把剩下的面包放进袋子里,突然被周炀一把搂进怀里,从身后抱住。姜思柔手里的面包都掉地上了。

他的手还是冷的,碰到了她的手背,让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窗户上映着两人的身影,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两只手环抱着她,她从窗户上看到了他们亲密的样子。

姜思柔咬牙,挣了挣,发现自己挣脱不了,便拿鞋跟往后踢了一脚,踢到周炀的小腿上,他吃痛闷哼一声,但还是没放开姜思柔。

姜思柔吐槽:“你就是我身边最奇怪的人了,我等下就去报案,让警察好好调查一下你。”

周炀微微叹气,看着姜思柔生气的侧脸,说:“姜思柔,我们在一起吧,让我一直一直保护你。”

姜思柔先是愣怔住,然后是惊讶,掐了一把周炀的手背,听到他喊别掐,才停下手。

姜思柔看着窗户里,他们的身影,时候:“你想清楚了?”

周炀也看着他们的身影,点头。

姜思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望着他,说:“你不会是分身,或者怪兽变的吧?”

她还是不敢相信,毕竟这么多年,周炀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这总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泡泡里,下一瞬,泡泡就会被戳破,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炀望着姜思柔的眼睛,那里面有他的倒影。

“我曾经受到过伤害,对这个世界充满的怨恨,也曾经做过错事,让自己处在痛苦和遗憾之中,这些事情时常折磨着我,让我觉得自己不配去喜欢你,也配不上你的喜欢,但是人生真的太短了,而且充满了意外,前一天还充满希望的病人,明天可能就消失了,所以我想要珍惜一次。”周炀说。

姜思柔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两个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近到可以看到他的双眸里的认真和专注。

她轻轻地靠向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隔着衣服,感受他的温度。

“周炀,你说话要算话,别再扔下我了。”姜思柔轻轻地说。

她也会觉得受伤,也会感到难过,尤其是看到马路上牵手的情侣,还是一家三口的画面,都会感到失落。

一个人的夜里,她也常常梦到他,然后醒来,是更久的惆怅。

周炀嗯了声,说:“我保证。”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会儿,直到姜思柔的肚子饿得叫,周炀才松开她。

姜思柔今晚又失眠了,缩在被子里,想到今天周炀表白,她就开心的睡不着,十二点多了,她拿出手机,翻开周炀的对话框,里面有先前他们的聊天记录,姜思柔问周炀到没到家,周炀说到了,又跟她发了自己送他的花的照片。

绣球都已经开始开花了。

姜思柔死死盯着日子,确定是今天,才松了口气。

她睡不着,想跟周炀打电话,发消息吧,又担心吵到他,毕竟明天是周四,还是上班日。医生要是上班没精神,那可不行。

但是她还是睡不着。

没过多久,屏幕上,突然出现周炀的消息:睡了吗?

姜思柔回:没有。

过了几分钟,周炀又发消息来:那开门吧,我在门外。

姜思柔急忙起身,爬下床,卧室的门被一张椅子抵着,她绊倒了,差点摔跤,她痛呼了声,挪开椅子,开门,去客厅。

客厅的门前也有椅子,她又把椅子搬开,才打开门,周炀一进门,姜思柔就扑到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

姜思柔问,声音是里透着惊喜。

周炀说:“想你,睡不着。”

姜思柔在他怀里咧嘴笑。

周炀抱着她,她穿的是睡裙,脑袋后面还有个可爱的帽子,抱着她,她的身体软软的,这种感觉特别好。

姜思柔的小腿皮肤露在外面,很冷,她拉着周炀去卧室,把自己的腿盖在被子里,再让周炀抱着她。

姜思柔躺在周炀怀里,说:“冯嘉的老婆叫什么?也是医生吗?”

周炀说:“不是,是个主持人。”

姜思柔咦了声,说:“冯嘉怎么会认识主持人?南江电视台的?叫什么名字?主持什么节目?”

她很少看电视,连本地的主持人都不认识。

周炀说:“叫胥洛,不是电视台的,交通频道的,冯嘉下班回家,每次都听胥洛的广播,觉得她声音好听,就托关系,认识了。”

姜思柔觉得挺神奇的,没想到冯嘉是个声音控,喜欢声音好听的。

周炀笑着解释:“他偷偷看过别人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哪会只看声音?”

原来是这样。

姜思柔换了个位置,周炀往后靠着床头,让姜思柔趴在他怀里,她把头往上拱了拱,埋在他肩窝,软软的头发戳到他的脸,痒痒的。

周炀问:“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姜思柔说:“还不错,虽然已经八十二岁了,但是比起同龄人身体还算不错的,他每天都会锻炼,出去散散步,在公园跟人下棋。”

周炀说:“那挺好的。”

姜思柔说:“我妹妹跟她男朋友去当背包客了,他男朋友买了辆车,载着她环球旅行。”

周炀说:“那你妈会不开心吧?”

姜思柔说:“肯定的,我妈一直希望我妹妹考研,以后再找个好工作,根本没想过我妹妹会敢去环球旅行,现在我妈每天都在担心她,毕竟国外很多地方治安不好。”

周炀说:“是得注意安全。”

姜思柔其实还挺佩服苗雨诺的,看妹妹小时候,挺文静可爱的,没想到也有叛逆爱自由的一面,她看到妹妹发的视频了,穿着登山装,站在山顶弹吉他,唱歌,挺拉风的。

她连出去玩都很少。

姜思柔说:“我只跟周蔚蓝去省外爬过两次山,除了记得累,腿疼,什么都没记得了。”

周炀问:“你想去哪儿玩吗?下次假期,我们可以一起去。”

姜思柔想了想,说:“我暂时不想出去玩儿,不过我们可以在南江市找找美食。”

周炀说:“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姜思柔很快就感觉犯困了,趴在周炀怀里睡觉,有人陪着的感觉挺好的,她一个人在出租屋,还是会有点害怕,有他在,特别安心,睡得也很快。

第二天她醒来,周炀不在身边,门半掩着,她起来,去客厅,看到周炀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昨晚她都睡着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七点,她回卧室,换了衣服,再打开冰箱,拿了鸡蛋和番茄出来,准备生吃番茄,鸡蛋煎一下就行。

等她煎好鸡蛋,周炀还没醒,姜思柔去看,他抱着毛毯,闭着眼睛,眉毛浓密,睫毛长长的,高鼻梁旁边有颗很小的痣,嘴巴抿着,睡觉的样子也很好看。

正拿出手机,准备偷拍,周炀睁开了眼睛,姜思柔按下拍摄键,手腕却被握住了,手机晃了一下,拍出一张模糊的图片。

周炀坐起来,问:“现在几点了?”

姜思柔说:“七点十五。”

看到她手里的手机,周炀问:“你干嘛呢?”

姜思柔说:“准备拍一下你的照片,留个证据。”

周炀失笑,掀开毛毯,又把姜思柔搂进怀里,姜思柔拍拍他的后背。

“周医生,你得赶紧起来,去上班了。”

周炀说:“想请假。”

姜思柔:“小心你的患者投诉你。”

周炀八点有门诊,所以赶紧起来,也没顾得上吃东西,只洗了个脸,就出门了。

姜思柔只能自己一个人吃早餐,吃完了才慢悠悠地去上班。

她的工作最近不忙,周炀倒是一直很忙,只能抽空回她的消息,幸好马上就要到周末了。

周六早上,姜思柔睡了个懒觉,睡到中午才起来,也不想起床做饭,一直赖在床上跟周炀聊天,直到周炀出发来接她去安岭街二十三号,她才不得不坐起来,打了哈欠。

周炀一点多到了,给姜思柔带了一份馄饨,姜思柔吃了,两个人才去安岭街。

一到院子,姜思柔就看到了开得正好的绣球,蓝色和粉色的,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特别好看,有了花,院子里一下子就有生气了许多。

姜思柔仔细看枇杷树,一株三米多高的枇杷树,只接了几个小果子。月饼趴在树上晒太阳。

周炀说:“地下的营养物质不够,所以不怎么结果。”

姜思柔问:“你吃过这棵树皆的枇杷没?”

周炀说:“没。”

姜思柔说:“我们在网上没点肥料呗,看看明年能不能结果。”

她跟周炀一起往客厅里走,客厅跟还是老样子,右边的卧室不一样了,换上了新的被套,灰紫色的,墙上还按了面镜子,能照到全身,还有一张化妆桌,衣柜也换了,床对面整面强都是衣柜了,可以装更多东西。

姜思柔明知故问:“你要搬下来住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周炀,周炀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楼下租给你。”

姜思柔问:“租金多少?”

周炀说:“免费。”

姜思柔说:“我可得考虑一下。”

周炀说:“我早上送你去上班,下午去接你,你还能省通勤费。”

姜思柔笑着说:“行,不过我还是得考虑一下。”

姜思柔才跟周炀在一起,也想多呆在一起,所以还是搬了过来,她的东西依然不多,衣柜还是没装满。

姜思柔抱着月饼,让周炀拿了手机支架,放在合适的位置,然后周炀站过来,拍了一张照片。

姜思柔称这张照片为全家福,还得洗成照片,买了相框,放在家里。

姜思柔每天都和周炀一起上下班,晚上两个人会一起做饭,主要是最近姜思柔喜欢上了做饭,还买了一台烤箱,学习做蛋糕和面包。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周炀坐在电脑面前写材料,姜思柔趴在床上看烘焙书,原来做蛋糕也有很多技巧和细节,一不留意就有可能失败。

姜思柔看了眼周炀,他专注地看着电脑,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偶尔他会打开文档,记录一下。

烘焙书上面记录了很多种蛋糕的做法,各种颜色的都有,比较简单的就是做个蛋糕坯,涂抹上奶油,放一些水果。

姜思柔看着看着就饿了。

不过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最近长胖了一些,也不能吃宵夜了,周炀去楼下拿了两杯酸奶,姜思柔没喝,说:“我都刷牙了。”

周炀只能自己喝了。

姜思柔是忍不住吃零食,所以才早早的刷牙,防止晚上吃东西。

周炀继续写材料,姜思柔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自从搬过来之后,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更有安全感,她感觉自己更好睡了。

周炀应该打扫过阁楼,没闻到烟味了,睡得就更好了。

第二天姜思柔醒来,她睡了周炀的床,周炀便睡的楼下。今天是周六,她躺在床上,手机上收到了周蔚蓝的消息,周蔚蓝还有两个月就生了,现在常常去做各种检查,感觉特别累。

姜思柔早跟她说了和周炀在一起的事情,还邀请周蔚蓝来聚会,约在明天,她准备做个芒果蛋糕。

姜思柔准备今天去超市买食材,下楼准备去喊周炀,她退开门,就看到周炀光着上半身,只穿了长裤,衬衫还拿在手里,没穿。

姜思柔站在门口没动,看着周炀,周炀赶紧把衬衫套上,看姜思柔都没有避开的意思,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周炀感觉脸热:“你怎么不敲门啊。”

姜思柔走进房间,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的房间,没听说过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的。”

姜思柔赖皮,周炀没辙。

两人没吃早餐,直接去超市,姜思柔只买食材,烘焙工具都准备好了,他们还买了一些肉,准备明天晚上在家里做烤串。

姜思柔回到家,就把烘焙书打开,按照步骤里教的,先放水、玉米油、蛋黄在,再加入蛋糕粉,Z字形搅拌法,然后拿蛋白打发,因为提前冷冻过了,所以打发出来效果很好,再将蛋白霜和蛋糕粉合在一起。

周炀在旁边帮姜思柔打下手,设置温度成了最麻烦的环节,因为教材里,每个烤箱的温度不同,但是姜思柔还是按照书里提供的一百七十度来设置,要考大概半个小时。

姜思柔和周炀两个人都守在烤箱旁边,一会儿就透过透明玻璃查看里面的蛋糕状态,跟两个傻子似的。

姜思柔问:“你以前也没做过蛋糕?”

周炀嗯了声:“看起来挺复杂的。”

姜思柔双手做祈祷状,说:“一定要成功啊,我明天邀请了蓝蓝他们来吃蛋糕,要是做不出来就丢脸了。”

周炀说:“没事,做不成功可以多试几次,反正我们买了好几袋蛋糕粉。”

姜思柔说:“但是失败了,要是倒掉好浪费。”

周炀说:“熟了就能吃。”

姜思柔说:“难吃的东西,就不能吃。”

周炀笑笑:“饿了什么都能吃。”

姜思柔哼了哼,不理周炀了,又看着烤箱,蛋糕长高了很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比模具还高了。

姜思柔兴奋地哇出声。

周炀也瞅了一眼,说:“好像是成功了。”

姜思柔点点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周炀带着隔热手套,把烤盘端出来,蛋糕表面金黄色,色泽漂亮,而且没有裂开,没有塌陷,非常成功。

这下可把姜思柔得意的,自封是蛋糕天才。

她把蛋糕切成小块,三角形的,然后分给周炀一块,自己拿了一块,有点烫手,她吹了吹,咬了一口,蛋糕软糯甜香。

她期待的看着周炀,等他吃了一口,才问:“味道怎么样?”

周炀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比蛋糕店卖的还好吃的。”

姜思柔笑得乐开了花,问:“真的吗?”

周炀说:“真的。”

姜思柔更高兴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做饭,喜欢烘焙了,非常短的时间内就会生出满足感。

两个人把蛋糕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第二天晚上起点,姜思柔和周炀早已经搬了烤架到院子里,还有客厅的桌子,此时桌子上摆满了香菇、平菇、牛肉、香肠、五花肉等等,周炀把火升好,等炭火烧旺,姜思柔把烤串摆上去,不时翻动烤串。

没过多久,周蔚蓝和沈峤来了。

周蔚蓝把柠檬水和奶茶放桌上,笑嘻嘻地说:“给你们带的饮料,小柔,你的蛋糕呢?我可是饿了一天了。”

沈峤挪了下椅子,扶着周蔚蓝坐下。

周蔚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预产期了。

姜思柔去冰箱里把蛋糕拿出来,她做的芒果蛋糕,最上面是一层芒果,周围还用奶油挤了一圈花边。

姜思柔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周蔚蓝点评:“有点卖相嘛,快给我切一块,宝宝踢我了,肯定是饿了。”

姜思柔边切蛋糕边问:“你最近怎么样?难受吗?”

周蔚蓝接过姜思柔递来的蛋糕,说:“我还是不跟你说了,担心你以后恐婚恐育了。”

姜思柔问:“那么恐怖?”

周蔚蓝说:“最近两个腿都肿了,晚上也睡不着。”

周炀翻动烤串,把已经熟了的放在盘子里,沈峤也挽起袖子,去帮忙。

周蔚蓝坐的位置迎风了,烟往她那边飘了。

沈峤说:“你挪到这边来。”

周蔚蓝起来,沈峤给她把椅子挪了个位置,周蔚蓝重新坐下。

见到陌生人了,月饼警惕地盯着周蔚蓝和沈峤,还绕着两人转圈圈,周炀抓起月饼,把它放回客厅里,给它也倒了猫粮,又打开一罐罐头。

周蔚蓝看着周炀,也替好友开心,冲姜思柔眨眨眼。

姜思柔也笑了笑。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姜思柔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是秋曈。

秋曈瞥见小院里的热闹场景,再看看姜思柔,姜思柔穿的是家居服。

秋曈直楞楞地看着姜思柔,问:“你们同居了吗?”

姜思柔说:“不关你的事。”

秋曈没再说什么,周炀走了出来,秋曈也没跟他说话,转身就走。

等人走了,姜思柔关门,问:“她经常来找你吗?”

周炀摇头:“没有。”

姜思柔说:“那她有经常联系你吗?”

周炀说:“也没有,偶尔会说一下她妈妈的情况,让我给点建议,过节会发下祝福消息。”

两个人坐了回去。

周蔚蓝看姜思柔脸色不好,对周炀说:“这个叫秋曈的挺不简单的,之前我们在酒吧当酒托,遇到她被人打,我们救了她,她竟然还说自己是你女朋友,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周炀皱眉:“还有这事?”

他看向姜思柔,姜思柔竟然一直没说。

周蔚蓝说:“看来周医生你就是她选中的老实人了。”

沈峤朝周蔚蓝使了个眼色,周蔚蓝也不怕,瞪了眼沈峤,她说得都是实话啊。

姜思柔说:“我跟一个酒托计较什么啊。”

秋曈走了,又回来了,听到姜思柔的酒托两个字,恨得牙痒痒的。段可豪调查过姜思柔,知道她的父母都是医生,她自己也是高材生,这让秋曈很羡慕。

秋曈其实初中成绩挺好的,能考上市里前三的高中,但就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不得不早早辍学打工。

现在听到姜思柔说她一个酒托,还说不跟一个酒托计较,眼里充满了高傲,她心中的不忿更甚。

秋曈回到酒吧,问酒吧经理段可豪呢。

酒吧经理说:“正在包厢里玩呢。”

秋曈于是去包厢里找段可豪,段可豪正在跟朋友玩呢,十几个人挤在包间里,喝的酩酊大醉。

秋曈走过去,坐在段可豪旁边。

段可豪还没醉,喝了杯酒,看向秋曈,说:“你这个月的业绩又没完成,要是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秋曈挽住段可豪的手腕,说:“豪哥,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妈做了个手术,我得照顾她啊。”

段可豪说:“你还挺孝顺。”

秋曈说:“毕竟是我妈呢。豪哥之前教训过那个姜思柔了?”

段可豪又喝了口酒,说:“也就是吓唬吓唬她。老子还没玩够呢,她就吓得搬家了。”

秋曈说:“我在安岭街碰到她了,瞧着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啊。”

四个人在院子里聊聊天,边吃烧烤边喝饮料,非常惬意,周蔚蓝感慨说:“我也想要个这样的院子,附近有没有愿意卖房子?”

周炀说:“应该没有,这片区域都是老房子,听说要保护起来,不能买卖了。”

周蔚蓝问:“那以后会开发成旅游景区吗?”

周炀说:“有可能。”

姜思柔没听说,问:“如果以后有人来旅游,会不会很吵啊?”

周炀说:“还要很久的事呢。”

晚上九点多,周蔚蓝和沈峤离开,姜思柔和周炀收拾东西,等把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委,已经十点多了,姜思柔累得趴在床上,周炀洗了澡出来,让姜思柔也去洗澡。

她躺在床上不动,周炀的头发还湿的,坐在床边,水珠都滴答下来,落在姜思柔手臂上。

她往周炀衣袖上擦擦,说:“我想泡澡。”

周炀笑笑:“把月饼的澡盆借你用。”

姜思柔哼了哼,两个洗漱间都不够大,放不下浴缸。

姜思柔起身,抱着周炀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周炀环住她,说:“你身上都是油烟味,快去洗洗,明天还要上班呢。”

姜思柔打了个哈欠,说:“我动不了了。”

周炀催她,姜思柔只好去冲了一下,等洗漱完出来,周炀在客厅坐着看书,姜思柔突然感觉这种时刻非常美好。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月,姜思柔已经习惯这种跟周炀一起上班、下班的日子了。

六月,冯嘉组了局,邀请了一些好朋友一起去农家乐玩,姜思柔和周炀也去了。

农家乐的环境很好,不仅有小的池塘,还有亭子,亭子里的烧烤设备去他们家里的好,还有吸油烟的抽风机。

他们一行人有八个。

姜思柔终于见到了胥洛,,声音确实很好听,人也特别漂亮,和冯嘉站在一起听搭配的。

他们一行人坐在亭子里玩谁是卧底游戏。

卧底的词是:茶,其他人的词是:瓷器。

姜思柔抽到了卧底词汇,当听到冯嘉说景德镇时,姜思柔就知道她跟大家的不一样了,所以她直接说青花瓷也是其中的一种,成功偏过了所有人,卧底成功。

她得意地看着周炀,周炀夸她:“厉害。”

康青和同事们聚餐,也选在了这家农家乐,当看到姜思柔跟朋友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时,康青愣住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姜思柔笑得那么开心。

康青回家之后,才发现,家里没有姜思柔的照片,客厅里摆放的是她、苗远、苗雨诺的照片,然后她再去卧室看,里面东西早已被搬光了,这个地方似乎没留下过姜思柔的生活痕迹。

她坐在床上,愣愣地发呆了很久。

姜思柔和周炀回到安岭街二十三号,周六,两个人去了苏荷店里,买了份炸鸡,然后在街上散步。

路边,段可豪的跑车一晃而过,小弟在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看到了姜思柔和周炀。

“快!倒回去!”段可豪拍了下小弟。

小弟说:“老大,这里有摄像头。”

“那你不会再绕一圈?”段可豪说。

跑车又开到姜思柔和周炀的路边,他们俩没注意,段可豪看着姜思柔旁边的周炀,连连冷笑。

小弟问:“老大,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段可豪突然冷笑:“是挺好玩的。”

段可豪曾在A市医科大附近开了家酒吧的时候,曾被人举报容留他人吸毒,被判刑了,而举报人就是周炀。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在南江市遇到了。

这可真巧。

段可豪回到酒吧,突然想到个更好玩的游戏。

九月一号,是周炀的生日,三十二岁生日,幸好这天是周六,休息日,姜思柔早早地就安排了生日游玩计划。

早上八点般,姜思柔和周炀来到海洋公园。

今天有太阳,天气挺热的,姜思柔穿着裙子,外面套了个长袖防晒衫,带了帽子和墨镜,还戴了口罩。

周炀穿着蓝色衬衫休闲裤,打扮得简单。

看姜思柔全副武装,周炀笑着说:“这是哪个女明星出街,能不能给我拍个照片?”

姜思柔说:“你别笑话我,我怕晒黑,会长斑的。”

紫外线可是皮肤老化的头号杀手,而且她已经发现自己脸上有斑了,虽然很淡,不仔细看不出来,但一切都要防范于未然。

他们先去看了海报表演,天气更热了,从场馆出来,姜思柔又把口罩戴上,就是额头出了汗,都不肯摘掉。

周炀看得好笑,说:“你戴了个帽子,就别带口罩了,捂得太闷了,也会变黑的。”

姜思柔白他一眼:“你别忽悠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周炀说:“真的,我是医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姜思柔不信,认为周炀说的是假的,在忽悠人,等走进海豚馆,周炀在网上搜给姜思柔看,还真有被捂也灰黑这种说法。

姜思柔看着周炀,一脸郁闷:“你怎么不早说呀,我都捂了这么久了,肯定已经黑了。”

姜思柔赶紧摘下口罩。

周炀笑着说:“没有黑,看起来和早上一样,别怕。”

女生好像都挺怕晒黑,怕变老的,很多人做医美,尤其是女明星,会把皮肤保养得好好的,就看皮肤确实年轻,但其实骨相上已经老了,能看得出来岁月的痕迹。

姜思柔这才放松心情,跟周炀继续逛海洋公园。

中午,他们找了餐厅吃饭。

这也是姜思柔计划了的,他们选的粤菜,周炀不喜欢吃辣的。

他们吃了经典的叉烧肉、香菇蒸鸡肉、肠粉。

午饭后,两个人继续玩儿,又去了电玩城,玩了密室逃脱,直到天黑才回家。

回家之后,姜思柔又从冰箱里拿出蛋糕。

周炀在一旁坐着,看姜思柔忙碌,她拿了跟蜡烛,划了跟火柴点上。

周炀说:“原来这就是仪式感。”

姜思柔还要给周炀带生日帽,但是周炀觉得幼稚,不肯戴,姜思柔便把生日帽戴到月饼头上,月饼的猫是灰蓝色的,戴着生日帽特别乖萌。

姜思柔揉揉月饼的脑袋:“还是我们家月饼配合。”

周炀吹灭蜡烛,在姜思柔的强烈要求下,双手合十,许个生日愿望。

然后切蛋糕,两个人吃了一半,剩下的吃不了了,只能放冰箱里。

夜黑了下来,城市里看不到星星,但他们还是坐在了院子里,跟月饼一起玩。

等到了十一点,该睡觉了。

姜思柔站在卧室门口,周炀该上楼了。

姜思柔说了声:“拜拜。”

她正要关门,周炀伸了个手臂,把门挡住,问姜思柔,:“你说生日愿望能实现吗?”

姜思柔说:“那要看你许的什么愿望了。”

周炀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姜思柔,说:“其实,你可以帮我实现。”

姜思柔还没反应过来,周炀又向前走了一步,姜思柔没退,还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周炀笑了笑,抬起一只手,遮住姜思柔的眼睛,然后低头,亲了上去,当唇碰上唇时,姜思柔才反应了过来,她下意识要躲,但是背被周炀楼主了,她没办法后退。

姜思柔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大脑好像也不能思考了,她只能站在原地,僵硬着,被动的感受着。

她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周炀离开了,把遮住她眼睛的手也拿开,这才看到姜思柔的脸一片通红。

姜思柔看着周炀,他背着光,脸上笑意很明显。

姜思柔紧张,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太僵硬了,她关上门,说:“我要睡觉了。”

然后,跑到床上了,捂着脸躲进了被子里。

自己那么大的人了,虽然没接吻住,但也看过很多影视剧,竟然还脸红,不好意思,真是太丢脸了。

周炀在门口道了晚安,才上楼。

姜思柔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把脑袋伸了出来,今天的一天都很充实,也很快乐,虽然两个人做的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们陪着彼此,这是足以让人感到幸福的事情了。

第二天是周末,阁楼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姜思柔知道周炀起床了,她还是趴在床上,不肯起来。

等周炀做好了早饭,姜思柔依然没起来。

他敲敲门,屋内没人应。于是,他推开门,床上拱起一个人形,他走过去,拉开被子,里面是枕头,人没在。

等他刚转身,姜思柔悄悄扑了过来,把周炀吓了一跳。

看到周炀受到惊吓的模样,姜思柔大笑,一脸孩子气。

周炀失笑:“你干嘛呢。”

姜思柔重新回到被窝里,问:“现在几点了?”

周炀说:“十点多,快十点半了,你起床了吗?”

姜思柔说:“不想起来。”

工作了一周,最幸福的就是周末的赖床时刻了,尤其是昨天在外面走了很久,运动量太大,今天腿已经酸了。

周炀坐在床边,看着姜思柔。

姜思柔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脸又红了,周炀明知故问“你在想什么?”

姜思柔咳了咳说:“我在想该去蓝蓝跟宝宝了,毕竟我是宝宝的干妈。”

周蔚蓝生了个女儿,现在还在家里修养,沈峤也请了假,照顾她。

宝宝常常哭,周蔚蓝身体正虚着,所以心情不好,姜思柔有时间就会去陪着她。幸好两人离得近,这才有机会时常见面。

十二月,南江市已经开始下雨了,今年天气特别冷,连续今天都是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周四下午三点,姜思柔下了个早班,并且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因为大雪天气,公司安排在家上班就看可以了。

所以姜思柔一个人回家,等到了家里时,看到围墙边有凌乱的脚印,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些胶印在墙边,而不在路中间,而且枇杷树的枝桠断掉了。

她跑了几步,到门口,门锁是好的,她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的有凌乱的脚印,客厅门锁被破坏了,姜思柔赶紧跑进去看,并且呼喊月饼的名字。

没有月饼的声音,平时只要姜思柔和周炀一喊,月饼听到了就会立刻来到他们面前。这次她喊月饼,却没有动静。

客厅的桌子倒塌了,卧室没有被破坏,阁楼上也没有遭到破坏,姜思柔赶紧给周炀打电话,确定不是他回过家,才打电话报警。

来的人依然是林哲,还有个不认识的警察。

姜思柔和林哲已经算很熟了。

林哲说:“小偷挺关照你啊。”

姜思柔无奈地笑了,说:“可不是,我走到哪儿都能遇到闯空门的。”

林哲问:“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姜思柔说:“暂时没发现,不过我的猫不见了。”

林哲问:“你的猫是名贵品种吗?”

姜思柔说:“不是,普通的品种,四年前被挂在巷子口的那只流浪猫,后来我跟林哲养了。”

林哲对现场拍照记录,然后等周炀回来了才走。

姜思柔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应该是我倒霉吧,我都遭遇过好多次贼了,我是招贼体质么?”

周炀说:“不是你的问题,这种事都是随机的。”

姜思柔问:“月饼是不是发现有人进来了,所以躲起来了?”

周炀说:“有可能,你在家里待着,我去找修锁的,再看看月饼在没在附近。”

姜思柔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炀摇头,说:“太冷了,我很快回来。”

姜思柔便没在跟着了。

周炀走出院子,关上门,给林哲打电话,让林哲等等。

警车停在路边,周炀走过去,拍了拍身上的雪,才上车。

林哲从副驾驶伸出个头,问周炀:“怎么?有什么要补充的?”

周炀说:“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异常。”

林哲和另一个警察都看向周炀。

周炀说:“家里的围墙上被人做了记号,而且巷口的垃圾桶里多了很多烟头,我觉得可能不是遭小偷了。”

林哲惊讶:“你怎么连垃圾桶里多了烟头都知道?”

周炀说:“我习惯在那儿抽烟,所以路过的时候习惯性的看看。”

林哲点头:“我会看看最近附近有没有报案记录,你赶紧在网上买个监控,在家门口装一个,最近注意安全。”

因为不想让姜思柔烦恼害怕,所以林哲回去之后没说什么,找的锁匠把门锁换好了,还在门口装了个监控。

月饼自己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讶,月饼回来后,一直躲在阁楼上,都不肯下来了。

晚上周炀躺在床上,看着监控,手机上能看到门口的情况,而且这个监控能随着人体的移动而移动。

周炀看着漆黑的外面,雪下得很小,看起来白茫茫的。

想着姜思柔挺聪明的,担心她瞎想,周炀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

于是,他下了楼,敲门,得到姜思柔的应声,才进去。

姜思柔问:“怎么了?”

周炀说:“你害怕吗?”

姜思柔点头:“有点。”

家里有暖气,但这种老房子还是有点透风,所以还是有点冷,姜思柔拍了拍床边,周炀坐下,姜思柔掀开被子:“一起盖着。”

周炀便坐了过去,靠着靠背,姜思柔躺在他怀里说:“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炀说:“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家附近有陌生人蹲点过,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陌生的烟头,还有门口被人做了标记。”

姜思柔惊讶,坐了起来,看着周炀:“怎么会?难道是之前在我家泼油漆的人,又找来了?”

因为事情过去快一年了,所以姜思柔都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她以为只是尝恶作剧,但是没想到他们被人盯上了。

周炀说:“现在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明天开始,上下班,一定我接送你。”

姜思柔点头,她重新趴在周炀怀里,在想到底是谁在搞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姜思柔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周炀这次没走,而是看了看窗户边,厚厚的窗帘盖严实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又拿出手机看了下外面的场景。

雪已经停了,只有漆黑的夜和一地的雪。

姜思柔半夜醒来就发现周炀躺在她旁边了,她只换了个姿势,没压着他手臂了,而是往里了一点,给他留出更宽敞的位置,但是她只挪了点儿,就又被周炀拽了过去,抱在怀里。

姜思柔问:“你还没睡着?”

周炀说:“睡着了,你一动就醒了。”

姜思柔说:“我往里面一点,你别掉下去了。”

因为是黑漆漆的,所以她也不害羞了,他身上挺暖和的,比她一个人睡觉更舒服,以前她一个人睡觉,脚半天都还是亮的,现在两个人,她的脚暖烘烘的,身体也是暖和的。

于是周炀放开,姜思柔往里面挪,周炀跟着挪进来,才又抱着她。

姜思柔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环抱着他的腰,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周炀还在旁边,她瞄了外面的天色,透过窗帘缝隙的光还是灰蒙蒙的,闹钟还没想。

姜思柔便爬了起来,动作很轻的手撑在床边,但是手上一滑,她的上半身扑倒在周炀身上,周炀闷哼一声,姜思柔急忙又爬回来:“你怎么样?我压到你哪儿?”

姜思柔摸着黑,去他身上摸,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受到姜思柔手上温柔的触感,尤其是她的手摸在他的小腹上,这让他感觉一阵燥热。

就在她的手还要乱摸时,周炀握住她的手:“你别动了。”

他的声音低哑,和平时的不同,姜思柔也觉得自己的动作过火了,便没动了。

姜思柔有点尴尬了,幸好闹钟及时想了,姜思柔说:六点半了,你该起床了。

周炀说:“你等会儿去周蔚蓝那儿玩吧,或者去苏荷姐店里玩儿,别一个人在家了,我不放心。”

姜思柔嗯了声,又想起家里进了陌生人的事情,可烦躁了。周炀松开姜思柔的手,起床,开灯。

“我去楼上换衣服,你别赖床。”周炀说。

姜思柔点头,也起身去柜子里找衣服,冬天出门很麻烦,从头到脚都得武装好,尤其是她这种只要一冷到,就会感冒的类型。

周炀送姜思柔去了周蔚蓝的住处,周蔚蓝的妈妈来照顾,因为沈峤上班去了,姜思柔觉得周蔚蓝现在很幸福,而且她生产完,也没告诉她,是因为家里遇到了麻烦,只说来看她的。

周蔚蓝也没有起疑,呆到吃了午饭,姜思柔去了苏荷的店里。

因为是冬天天太冷了,所以出来的学生不多,炸鸡店的生意一般。

嘉嘉已经读中学了,自从接受专业的特殊教育后,现在嘉嘉已经懂事很多了,连基本的算数也会,在店里帮忙打包,而且他非常长得也白净乖巧,很讨厌。

姜思柔还有点恍惚,那个只会哭闹的孩子也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苏荷问:“你跟周炀什么结婚呀?”

姜思柔说:“我还没想过呢。”

两个人闲聊着。

“老板,来份炸鸡。”

这时,姜思柔听到了声音,回头一看,男的虽然穿着羽绒服,但脖子还是露出一截,上面有纹身,是个蛇形的样子,与否你告诉脖子上纹了条蛇,这个猥琐男的脖子纹了条蛇。

姜思柔一愣,那个纹身男也是一愣,两个人面对面看了几秒,然后纹身男掉头就跑,连炸鸡都没拿。

他跑到了马路边的一辆跑车里,跑车里还坐着个男的,姜思柔定睛一看,是在胡桃酒吧遇到的那个男的。

跑车里的那个男的也看见姜思柔了,还朝她做了个飞吻的手势,然后小弟又跑回来,把炸鸡拿走了。

姜思柔看着两个人开车离开。

苏荷看姜思柔盯着他们看,问:“你认识他们?”

姜思柔说:“见过。”

苏荷说:“我倒是见过他们好多次了,看个跑车,特别拉风,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学校泡大学生的富二代。”

姜思柔不由得把最近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她在公交车上替人出头,把这个猥琐男送进了警察局,后来在胡桃酒吧遇到了猥琐男,他的老大想替小弟找回场子,让姜思柔道歉,姜思柔不仅没道歉,也没有给老大面子,他们会不会就因为这个找上她的麻烦呢?

去年,给她的出租屋泼油漆的,会不会是他们?

最近,闯进他们家里的,是不是也是他们呢?

姜思柔不由得怀疑。

晚上,周炀回来,姜思柔把这个发现告诉他。

她说:“我在网上查过,胡桃酒吧的老板叫段可豪,30岁,是A市人,据说家里挺有钱。”

周炀问:“叫段可豪?”

姜思柔点头:“我跟蓝蓝路过那边时,正好遇到了段可豪,当时他逼我喝酒道歉,我没同意,恰好遇到了巡逻的警察,所以就没发生什么事。当时我没在意,今天苏荷姐告诉我,在那边看到过他们好几次,我才有点怀疑。”

周炀皱眉,说:“网上能搜到他的照片吗?”

姜思柔说:“没看到,只能看到酒吧的信息。”

周炀也想起了记忆里的一件事,得有十多年了,那时,他才二十岁左右,还在医科大读书。

姜思柔继续说:“我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总之,我惹到了他们,这件事,我还是准备给林警官说一下。”

周炀看着姜思柔说:“其实,他们可能不是冲着你来的,是我。”

姜思柔疑惑:“什么?”

周炀便把读大学时的事情告诉了姜思柔,那个时候,他读医科大,在A市的一家冷饮店兼职,对面就是胡桃酒吧,胡桃酒吧是连锁的,段家的资产,段可豪经常招待朋友,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周炀留意到那些人的神情可疑,像吸嗨了的人一样。

他便举报给了警察,真的是吸药,后来段可豪被以容留他人吸毒被判刑了。

姜思柔说:“难道他知道是你举报的?但是这种消息,他应该不知道啊?”

周炀说:“所以我我也不确定,但是当时我报警的时候,被一个室友听到了,后来我在学校里也听到一些传言,虽然没有确定到我的名字,但是已经有消息说是医科大的学生举报的。”

姜思柔这下真有点害怕了。

周炀安慰道:“你别担心,林警官他们已经加强了对附近的巡逻,而且家里了装了监控了,只要我们小心点没事的。”

姜思柔点头。

周炀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林哲,林哲将信息记录,很快便安排调查。

第二天周炀一如既往地去医院上班,大概十点多,门被推开,门口的人竟然是段可豪,他大咧咧地走进来,把外套一脱,笑嘻嘻地看着周炀。

周炀面无表情地问:“这位患者,哪儿不舒服?”

段可豪在椅子上坐下,还把椅子往前挪了点,双手搭在桌子上,说:“周医生,周炀对吧?我心里不舒服,怎么办啊?”

周炀说:“建议你挂心理门诊。”

段可豪说:“但是我就想你给我看啊,周医生。”

周炀盯着段可豪,段可豪眉头一挑,仍然笑嘻嘻的,一脸欠揍的模样,周炀知道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不过,段可豪主动找上他,说明他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是真的,是段可豪在背后吓唬威胁他们。

“抱歉,我无能为力,建议你找其他医生看看。”周炀面无表情地说,在电脑上按了下,然后呼叫下一位患者。

争当门要被推开时,段可豪突然暴起,站起来,拿了凳子,摔在桌子上。

这个动静,将推开门的患者吓了一跳,门外也涌进来了一些看好奇的人。

周炀站起来,护士挤过人群,问:“周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周炀说:“麻烦叫保安过来。”

段可豪看着周炀,对围观的人群说:“我来看病,这个医生竟然骂我心里有问题,这种没有医德的人,怎么配当医生?”

他边说还边把摔断的椅子推开,这动静吓得护士赶紧跑去叫保安了,围观的群众对着周炀指指点点,段可豪见目的达到,得意洋洋地看着周炀。

只是周炀并没有愤怒,脸上也没有害怕的表情,他就静静地看着段可豪表演,尽管段可豪三十岁了,但周炀看他的眼光,仍然像一个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这让段可豪大为老火,他以为自己能吓唬到周炀。

周炀只是看着段可豪,没有其他动作。

段可豪嘴里继续着诋毁污蔑的话,周炀没做任何辩驳,因为只要开口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就是输了,只有不搭理段可豪这种人才行。

他想要的就是看周炀害怕,或者急得跳脚的样子,但是周炀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周炀只看着,没说什么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段可豪冲围观的人群说道:“看吧,你们看吧,周炀根本不敢反驳!”

段可豪说完,捡起地上摔断的椅子腿,砸向周炀,周炀抬手挡了一下,这时保安上来了,拉住段可豪,限制了他的行动。

段可豪看保安来了,也就没发疯了,跟着保安走了出去。

周炀和护士收拾屋内的东西,护士说:“周医生,你怎么得罪他了呀?”

周炀说:“我没得罪他。”

护士说:“那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呀。”

周炀没说话了,门口站着的围观人群散去,但还是有人站在门口,对旁边的护士说:“护士,能不能给我换个医生看病啊?”

周炀没解释什么,收拾好屋子内后,又让护士拿来了一张椅子。、

他按响叫号按钮,不过没人进来,到了时间,他又按响下一个号,依然没人进来,看来,段可豪刚才这么一闹,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让这里的人,对他的信任感减少了。

周炀无奈的摇头。

南江市的雪依然很大,姜思柔正在家里上班,周炀让她去周蔚蓝家里,但是姜思柔懒,没去,只在网上买了些防身的东西。

下午,她看完书,正在玩手机,刷视频的时候,就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南江市医闹,里面的人正是周炀,还有那个段可豪。

视频里,段可豪正在对着周炀破口大骂,周炀冷静的站着,画面很简短,这个视频的热度很高,因为医患关系,算是一个热门话题。

有的人码医生伍德,也有人说患者不理智的。网友们开始深扒周炀的个人信息,一时间,他的个人信息都被曝光在网络之下。

姜思柔咬着眼,心里暗骂段可豪是个变态,一直揪着他们不放。

很快,周炀的个人信息在网上越来越多,包括从小到大的各种学校,工作过的医院,这些信息都被曝光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件事情还上了热搜,被许多媒体转发。周炀上下班都被记者围堵,所以医院让他暂时休息了。

他们甚至讨论周炀的外貌,说他是靠陪女导师上位的什么的,各自小道消息乱七八糟的。

姜思柔感到无语,周炀倒觉得没什么,说趁这个时间,多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有周炀的中小学同学出来爆料他小时候打架混混的事迹,还有邻居出来讲他的家庭琐事,被媒体了解后,有的自媒体用霸凌弟弟冬至车祸致死,这样惊悚的标题来博流量。甚至,还有一些他的学术造假,学历靠关系这样不实的报道。

姜思柔看到无比震惊,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了,大家都是在网络下成长起来的,从小到大的经历都会被曝光。

随即有人要求医院开除周炀,医院领导也一直打电话给周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炀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段可豪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闹,有那么多人推波助澜,很快就将周炀的黑料都抖了出来。

父母也打电话给姜思柔,问网上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姜思柔偷偷接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回避这些问题,让她非常烦恼。

阁楼上静悄悄的,她推开卧室门,走上阁楼。

阁楼上,周炀坐床上,正在看书。

姜思柔走过去,周炀把书放下,两个人对视了会儿。

姜思柔说:“你怎么样?”

周炀说:“我还好,你呢?”

姜思柔说:“你又不是网红明星什么的,这些人太过分了,让我说,就报警处理,有些造谣的太没下限了。”

周炀看着姜思柔,她有点生气,所以脸色不太好,脸嘟嘟的,加上最近常常做蛋糕,甜食吃得多了,所以长胖了一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周炀下意识就戳了戳她的脸,弹性很好,又捏捏了脸蛋,手感也非常好。

姜思柔把他的手打开,不高兴地说:“我都要气炸了,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说起诉那些造谣的,你怎么觉得?”

周炀摇头。

姜思柔问:“为什么?”

周炀解释:“做这些事情费时间和精力,当然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是想让造谣的人付出代价,觉得花些时间和精力也行,我是这些想的,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就像很多病人都是得了病,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一些生活习惯,对自己的危害有多大,所以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成为受害者。”

姜思柔直接说出问题的要害:“你害怕伤害别人?”

周炀点头。

姜思柔知道周炀小时候的成长经历,所以表示理解,尤其是他还是个医生。

姜思柔叹气:“好吧,我知道了,我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周炀揉揉姜思柔的头发,笑着说:“辛苦你了。”

姜思柔说:“我还好啦,毕竟我也快二十七岁了。”

还有一周,就是她的生日了,十二月二十二日。

周炀说:“你生日想怎么过?”

姜思柔说:“我就想在家,天气太冷了,最多我们在院子里堆个雪人。”

周炀点点头。

最近的麻烦事够多的了,确实没必要到处跑了。

姜思柔本来因为这件事特别郁闷,担心着周炀的工作会不会因为舆论受到影响,虽然他是因为陈墨的梦想,才会选择当医生,但是姜思柔看得出来,周炀还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过了两天,没想到事情反转了,最先是林早在网上发了视频,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医疗费是周炀垫付了大部分,而且没有告诉他们母子,只说是好心人捐赠的,后来还是听到护士们聊天,才知道的。

而且,周炀在林早治病的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对他非常照顾,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尤其是他想不开,跑到山上去,还是周炀找到的他。

所以他对周炀的感激是真心实意的的,但得知周炀被误会时,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周炀,说不信他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那个患者的不是,他再把自己的的遭遇分享出来。

接着有更多的病人极其家属,在网上替周炀发生,他们打电话到医院,要求周炀继续上班。

不过周炀暂时没回医院,因为他担心段可豪继续找麻烦,给医院造成麻烦,所以决定休息一段时间。

这期间甚至有些公司找上周炀,想签约他,推广他当网红,甚至亲自上门谈。

周炀和来人坐在客厅,面对着面。

姜思柔抱着月饼,坐在旁边。

来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正装,戴着眼镜,还跟着两个助理,自称姓吴。

吴经理说:“周医生,你看看你当医生,一年能挣多少?一个月一万多,一年不超过二十万,如果签约我们公司,你一个月就能挣这么多,甚至更多。”

周炀说:“真的不用了,我不当网红。”

吴经理继续说:“也不是说让你辞职,不当医生了,只是开个号,拍一些视频,视频都可以传给我们剪辑,你不用操心。”

周炀不为所动:“吴经理,真的不用了,我真的没兴趣。”

吴经理看向姜思柔说:“你是周医生的女朋友对吧?你劝劝他呢。就算不当网红,在网上开个帐号,给大家普及医学知识也可以啊,。这样也能帮助更多人。”

姜思柔顿了顿,说:“他不用劝,你倒是需要我劝一劝,吴经理,别白费功夫了。”

吴经理没辙了,看周炀和姜思柔都是死脑筋的人,悻悻然走了。

等人走光了,周炀才松了口气。

姜思柔打趣:“周医生现在是名人了,以后出门,说不定会有人找你要签名合照哦。”

周炀失笑:“过段时间就好。”

这时,姜思柔的手机响了,她跑去卧室,拿手机。

是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怎么了?”姜思柔问。

爷爷说:“后天是你生日,我已经让你郑阿姨买好菜了,你后天晚上回来吃饭吧。”

姜思柔想了想,说:“我最近有点忙,就不过生日了。”

爷爷说:“你把那个叫叫周炀的也带回来,爷爷想看看。你可别拒绝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爷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了。”

听到爷爷说这种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这种话,姜思柔是最难受的,她已经失去了奶奶,不想连爷爷也失去,边答应了下来。

姜思柔去了客厅,周炀正在逗月饼玩儿。

周炀抬头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姜思柔说:“我爷爷打的,让我们后天去吃晚饭,你方不方便啊?”

周炀笑了笑:“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最近不工作了,时间很多啊。”

姜思柔松了一口气,坐在周炀旁边:“我担心你害怕见我的家人,毕竟以前我爸妈来这儿闹过呢。”

周炀说:“你那个时候还是学生么,现在不一样了。再说了,我以前天天见姜主任,你爷爷我也是见过的,你放心吧。”

姜思柔确实担心爷爷和爸爸对周炀挑刺儿,不过,看周炀一脸轻松,没当会儿事,也不必要紧张了。

周六晚上,十二月二十七号,这天是姜思柔二十七岁的生日,她也有些感慨,自己都二十七岁了,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她和周炀坐在车上,回爸爸家里吃饭。

周炀笑笑,说:“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时间匆匆。”

姜思柔说:“总觉得以前的时间过得很慢,现在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周炀说:“小时候每天都在接受不同的知识,学习不同的东西,在学校要见很多人,发生很多事情,自然就觉得时间过得慢了,现在天天都是重复的,就觉得时间过得快。”

姜思柔说:“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小时候,她放学后,回家跟爷爷奶奶一起吃饭,吃完饭,天都还没黑完,三个人又去散步,回来后,也不过才七八点钟,还能再看会儿电视,才睡觉。

现在总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

周炀看姜思柔情绪复杂,安慰说:“没事的,我都会陪着你。”

姜思柔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周炀看到姜思柔的笑脸,不由得想起两个人才认识那会儿,冯嘉想撮合他跟他姐姐,所以骗他去南江大学送钥匙,在门口,就听到了姜思柔和冯老师在里面谈话,冯老师苦口婆心,但是姜思柔油盐不进,愣是把冯老师弄得郁闷无比,连连叹气。

周炀当时就想,辅导完姜思柔这种固执的学生,冯老师估计都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后来姜思柔还质疑冯老师的专业性,对自己的话也反驳得有理有据,他当时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种性格的姑娘。

再看姜思柔,虽然偶尔也有坏脾气的时候,但是已经没那么固执了。

所以时间还是会让人慢慢改变的。

就像他,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会陷入不堪的回忆中,但姜思柔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也许也可以幸福一次。

姜思柔和周炀到的时候,除了姜老爷子、姜主任、郑琬在,康青和苗远竟然也在,还有苗雨诺也在。

姜思柔愣住了,因为妈妈跟爸爸离婚后,他们家的人重来没这样齐整过。

苗雨诺跑过来,挽住姜思柔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姐,看见我们在,意不意外?”

苗雨诺的头发编成了很多根辫子,还扎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看起来挺花的,她穿的黑色卫衣,休闲裤,看起来挺时尚前卫的,跟记忆里那个不会做数学题和物理题的小姑娘形象差了很远。

姜思柔说:“是挺意外的。”

康青对爸爸一直有怨,打个电话就能吵起来,所以两个人都尽量避免见面,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一个屋里。

郑阿姨把菜从厨房端出来,康青和苗远和姜主任也去帮忙。

苗雨诺偷偷对姜思柔说:“我妈最近念叨我都少了,突然转性了,把我弄得不知所措,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姜思柔说:“我们没怎么见面,也没怎么联系。”

她跟康青很少通话,两个人没什么说的,所以姜思柔看着康青的背影,也非常蒙。

苗雨诺从包里翻出一个礼盒,递给姜思柔,说:“姐,送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姜思柔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戒指,铜色的。

苗雨诺说:“我在西班牙买的。”

姜思柔夸:“好看。”

两姐妹说着话,周炀被爷爷喊了过去,姜思柔听到爷爷是在问周炀,那几盆花怎么样了。

周炀说:“之前试着扦插,不过没发芽,烂根了。”

姜老爷子问:“你几月份扦插的?”

周炀说:“四月份。”

姜老爷子说:“时间太早了,我们南江市的天气,五月份扦插,成活率会高一些。”

周炀点头:“下次再试试。”

姜老爷子说:“不能太长了,大概十厘米左右的杆就行,叶片也少保留一些。”

周炀把这些都记下了,又问了一些月季的养护方法,姜老爷子以前不赖烦聊这种,被姜思柔的奶奶逼着学习了很多知识,也记下了很多知识,现在也爱跟人分享养花的知识了。

大家围坐在圆桌边,边聊天边吃饭,姜思柔观察妈妈康青,她看起来状态还可以,爸爸跟她说话时,她也没有吼回去。

这里面最高兴的就是爷爷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人陪他吃饭了,等临走时,爷爷笑呵呵的,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看得出来是真高兴了。

回去的路上,姜思柔还纳闷,跟周炀说:“我妈竟然来我爸家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收到了来自爸爸和妈妈的转账,备注都是生日快乐。他们俩挺舍得的,都各自给了一万,看来是商量好了的。

周炀说:“可能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

姜思柔说:“她才不会管这些呢。”

以前妈妈只在意自己骂人骂得爽不爽,脾气发泄得如何了,根本不会管任何人。

而且,她以为今天回去,爷爷和爸爸会追问网上传出的医闹视频,但他们什么都没问,只同他们聊家常,这让姜思柔放松了下来。

回到家里,两个人各自洗漱,姜思柔穿着成套的蓝色睡衣,躺在床上看书,门被敲响,姜思柔说了声进来。

周炀走进来,把月饼关在门外。

姜思柔说:“你洗澡用的时间,比我的还长。”

周炀没穿睡衣,一反常态的穿了件蓝色的衬衣,黑裤,头发半干,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姜思柔放下书,坐在床上的,打趣:“你这打扮,大晚上的,还要去上班?”

周炀在她对面坐下,笑了笑,说:“生日快乐。”

姜思柔也笑了:“今天是挺开心的,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跟我一起过生日。”

更何况还是父母都在的情况。

周炀突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他打开,里面是只铂金戒指。

周炀看着姜思柔说:“我们结婚吧。”

姜思柔显示一愣,然后看看戒指,又看看周炀,笑着点点头

周炀从盒子里取出戒指,给她带在手上。姜思柔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内心一片柔软。面前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人,以后将要跟她生活一辈子。

她喜欢他,喜欢安岭街二十三号的生活,喜欢月饼,喜欢这里的一切。

姜思柔把头靠在周炀肩膀上,周炀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点潮。

姜思柔问:“怎么突然想到求婚?”

周炀说:“很久以前就想了,你还记得我去找你,碰到你跟一个男生一起进小区么?你还拿着花。”

姜思柔说:“记得,肖正阳。”

周炀说:“以前只是听说你相亲,那次是真正的看见,才发现自己挺难受的。后来看到你们进了不同的单元楼,猜想你们应该就是碰到了,才知道自己误会的。。但就是那一次,我才坚信自己想和你在一起,所以第二天就去买了戒指,只是一直没机会给你。”

姜思柔想了想说:“陈墨的死你还会后悔吗?”

周炀点头:“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直到现在想起,还是会被折磨,挺痛苦的,这种感觉可能会跟随一辈子吧。”

姜思柔抱了抱周炀。

周炀继续说:“我想重新买个房子,以后接陈阿姨来一起住,你同意吗?”

姜思柔点头。

周炀说:“以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她,一方面我妈虽然是病死的,但我爸确实因为她,对我妈不太好;另一方面,又因为陈墨的死,我也非常愧疚。以前我一直不敢回常津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上一次她生病了,我就有这个想法,希望她能安度晚年。”

姜思柔说:“这样也行,我们俩都要工作,家里有个人也挺好的。”

周炀又揉了揉姜思柔的头发:“以后我们俩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不要委屈自己,如果有不高兴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

姜思柔挑眉,看着周炀:“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性格?”

周炀笑了笑,,一脸宠溺地看着姜思柔。

周炀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已经在网上看了好些房子了,新房和二手房都看过。他要买一个物业管理好一些的小区,这样段可豪他们找麻烦就没那么容易,所以他看中的房子价格都挺高的。

有一个小区,离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交房两年了,其中有几套房子还没住过,房东就想把房子卖了。

姜思柔和周炀看了,都觉得不错,房子层高只有十一层,他们买的那套房子住九楼,是一梯一户的房子,还是精装修,面子一百六十平,三个人住很宽敞了。

只是买这套房子,姜思柔和周炀的存款就被掏空了,还贷款了,以后的生活要节俭一些了。

周炀打电话告诉了陈阿姨,说下个月接她来南江市一起住。

陈阿姨挂断电话之后,愣愣地没说话。

一月,天气还是很冷,姜思柔和周炀为了省钱,都是在网上买的家具。

之前医闹的事情逐渐平息下来,周炀又回去上班了,姜思柔提醒周炀注意安全,因为段可豪这次是针对他了。

周五,今天姜思柔没去上班,请假了。

今天他们在网上买的两张床和沙发今天到货,她留下来,到时候好给送货员开门,检查东西是否完好,还得看着安装好。

中午一点多,姜思柔坐在地毯上,吃着蛋糕,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姜思柔出去一看,竟然是陈阿姨。

姜思柔惊讶道:“陈阿姨,你一个人来的?”

陈阿姨点点头,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身体还是冻得很冷,姜思柔让她进来,给了她一个暖宝宝抱着。

她的羽绒服已经湿了,姜思柔让她脱下来,帮她挂在衣架上。

陈阿姨问:“你跟炀炀领证了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姜思柔回头说:“等天气暖和了再找个日子领证吧,结婚也明年再看。”

陈阿姨说:“听说你们买房子了?”

姜思柔笑着说:“才买的,离这儿不远,等会儿家具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阿姨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暖宝宝,没说话。

姜思柔问:“怎么了?”

陈阿姨抬头看着姜思柔,眼眶微红。

姜思柔猜测陈阿姨可能是想到了陈墨,看到周炀过得好,可能心里会非常感慨。

姜思柔坐在陈阿姨旁边,说:“周炀跟我说了以前的事情。”

陈阿姨明显愣住了,脸上竟然有一丝慌乱。

姜思柔继续说:“他小时候比较敏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这些年一直很自责,本来都决定一个人过完这辈子,我想说的是,他希望以后我们大家都能幸福的生活,陈阿姨,以后我们忘掉过去,好好生活。”

陈阿姨听懂姜思柔这些话,反而流下了眼泪,半晌才说:“陈墨当年下楼,不是因为跟炀炀吵了架,是我我,我叫他去买醋,是我,是我啊。”

姜思柔半张着嘴,震惊得呆在原地,整个人不知道盖住UO什么表情了。

陈阿姨继续说:“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不了陈墨的死,所以才把错都归结在周炀身上,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

姜思柔愣愣地看着陈阿姨,说:“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周炀呢?”

陈阿姨默默的流泪,过了会儿才说:“如果我当年没跟周炀爸爸结婚就好了,那样墨墨不会死,周炀也不会一直活在内疚中,我也不会失去孩子了。”

姜思柔替周炀感到难过,原来他这么多年,竟然一直在替别人承受后悔和折磨,以及痛苦。

姜思柔很难受,那些日日夜夜,周炀躲在阁楼失眠,被折磨的每个夜晚,都是那样的可笑。

他不敢教朋友,不敢跟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他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是个刽子手,就因为他恶毒的话语,才间接害了陈墨一声。

所以他把陈墨的理想,当成自己的理想,他当了医生,现在,陈阿姨说不是周炀的错,那周炀这些年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姜思柔看着陈阿姨,说:“陈阿姨,你还是不敢告诉周炀对吗?”

陈阿姨被姜思柔说中了心事,姜思柔无奈的笑了,所以陈阿姨特地挑了个周五的时间,怕是她其实提前给周炀打过电话,确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才过来的吧。

陈阿姨不敢面的周炀,所以把这件事告诉她,是想让她告诉周炀。

看着姜思柔的目光,陈阿姨感觉难堪,和无地自容,她站了起来,正要去拿衣服,姜思柔说:“陈阿姨,我认识这件事情,还是该你告诉周炀。”

陈阿姨拿衣服的手一顿,姜思柔继续说:“周炀六点半到家,还有四个小时。”

陈阿姨只好又把衣服放下,重新坐在椅子上,她叹了口气,本来她是打算让姜思柔告诉周炀这件事的,但是没想到姜思柔竟然这么聪明,看出她是胆小,不敢告诉周炀这个事实。

姜思柔去冰箱,给陈阿姨拿了份蛋糕,又倒了杯水。

陈阿姨这个时候有些不自在。

姜思柔接到了送货师父的电话,说半个小时后送货过去。

于是,姜思柔准备出门。她看向陈阿姨,说:“我现在要过去新房子,你跟我一起去吧。”

陈阿姨摇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等下周炀回来,跟不知道周炀在听到这个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很厌恶她吧?本来早该说出来的,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已经很少了,自从陈墨死后,她一直将周炀当成自己的孩子,她后来一直不敢告诉周炀这个事实,就担心周炀会跟自己再也不来往。

姜思柔去新房,看着师傅们把床组装好,还有沙发,等她出来的时候,又下起了大学,天空中能见度很低。

雪下得很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沿着马路往前走,看到路边的而二十四小时超市,她进去买了瓶酱油,还有一些零食。

从超市出来。走到半路,听到一阵铃声。

她把袋子放地上,腾出手,从包里取出手机。

手指冷得僵硬,划了几次屏幕,才按下接听键。

“周炀。”

“我已经到家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他的嗓音低低的,在耳边缭绕。

姜思柔说:“不用,我马上回来了,很快的。”

挂了电话,姜思柔把手机揣兜里,搓了搓手,等手指活泛一些,弯腰去提袋子。

刚站直,前面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是个女生,女生侧身时,姜思柔看到了女生的脸,竟然是秋曈。

秋曈往前走没有多远,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男的,男的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是一直尾随着秋曈。

姜思柔不确定秋曈是不是被坏人盯上了,她的职业有特殊性,可能会得罪人。

姜思柔跟上去,沿着小巷,他们两个已经走进了另一条巷子了。

姜思柔继续跟着,这片区域曾是工厂,随着时代已经淘汰,而废弃了下来,现在工厂已经破坏,围墙都是半踏着的,被大雪覆盖着。

姜思柔拐进小巷,继续往前走。

前面已经没有秋曈他们的身影,因为是大雪天,能见度低,能见度估计只有一两米,远了就看不到了。

姜思柔突然被绊倒了,不知道怎么的,雪地里竟然有跟绳子,还是连接在墙壁两侧的。

姜思柔还没站起来,雪地上,她的影子旁突然出现另一道黑影,无声无息,没有一丁点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对方近在咫尺,并且挥臂劈向她。

“你干什么!”

由于惊讶,她的瞳孔骤然睁大,刚抬手,想推开对方,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

她的余光看到一只针筒,针头应该很长,透过围巾,扎进了肌肉里。

她抬脚向对方的腹部猛踹,也许是没料到她还有行动力,她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对方身上。

是个男的,不知道往她脖子上扎了什么东西。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毒品,艾滋等等药物,全身都颤抖起来。

那个难道踉跄几步,稳住身形,边轻拍腹部的雪,边狞笑:“看来见效还要几分钟。”

几分钟?

姜思柔听到这,暂时松了口气,应该是麻醉镇定类药物,不是毒品艾滋!

头脑开始发昏,也印证了她的猜想,但来不及问为什么,她就晕了过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室内亮着灯,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姜思柔还没回来,屋外静悄悄的,他和陈阿姨面对面坐着。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过五分了。

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就算是只乌龟,也爬回来了。

他继续拨打姜思柔的电话,他的电话一开始没人接,然后是关机了,周炀心里慌慌的。

看出他的不安,陈阿姨说:“别担心,可能是下雪,她走得比较慢。”

周炀站起来,说:“我出去接她。”

陈阿姨也跟着站起来:“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炀摇头:“外面雪挺大的,你身体不好,就留在家里吧。”

陈阿姨其实跟周炀呆在一起也紧张,但是也担心着姜思柔,便想着一起出去接人。

周炀又说:“你呆在家里,如果思柔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陈阿姨只好点头。

周炀走了出去,羽绒服的帽子都没戴,他又给姜思柔打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姜思柔不可能这么久还走不回来。

她打电话报警,又给林哲打了个电话,今天林哲不上班,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准备敢回来,跟周炀一起找姜思柔。

周炀沿着马路,走到新房,一路人都没有遇到人,任何人,他看到了两个卧室的新创,还有客厅的新沙发。

么找到姜思柔,他又继续去找,大雪遮住了视线,也覆盖了痕迹,他这次还是原路回去,只是会在附近的商户停留,拿着姜思柔的照片给他们看,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姜思柔。

这张照片是在院子里拍的,姜思柔抱着月饼,站在她旁边,她说的全家福,要挂在家里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都忘记了。

他问了好几家商户,都说没见过姜思柔。

“看不清啊,我在店里就能看到门口。”

“雪天都戴着帽子围巾口罩什么的,哪能看到人啊。”

周炀越来越急,很快,警察也开始搜寻姜思柔,林哲也赶来了,跟周炀一起寻找。

周炀正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里询问,店员说:“先前是有位女士来买过东西,看起来挺像的,但是我不确定,因为她围着围巾。”

林哲让店员把监控调回去,看那个时间,果然一个小时前,姜思柔来过这里,买了东西,然后走了出去。

她走出去了之后,应该就是往家的方向走了,但是她确没有回来。

周炀给陈阿姨打了个电话,陈阿姨说:“她还没回来,你也没有找到吗?”

周炀挂断电话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林哲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同事在看监控,你放心。”

周炀点头,姜思柔不可能不回来,假如遇到了突然情况,她也回归告诉自己,她没那消息,没打电话联系她,说明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想到这里。周炀几乎确定。

他打她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让他警觉,姜思柔做事有分寸,如果不能回来,一定会给他发消息。

她遇险了。

得出这个结论,他内心更慌了,胃里一阵翻涌,难受的情绪让他几乎吐出来。

林哲回头一看,就看到周炀的脸色惨白,吓了一跳,:“你还好吧?”

周炀强忍住情绪,摇摇头,问:“你问问情况吧,林警官。”

林哲打电话回去问同事,监控看没看到人。同事说下雪天遮挡了视线,能见度很低,几乎没拍到什么画面,就连姜思柔从超市出来的,也只拍到了个人影,从画面里看,她确实是往安岭街的方向走了,然后下一个监控路口,她确没有出现了。

林哲对周炀说:“我们再联系一下姜思柔的家人和朋友吧,看看她会不会去找他们了。”

周炀很肯定的说:“不会。”

姜思柔平时很好和加人朋友联系,只是偶尔会问问爷爷的金矿,和周蔚蓝聊聊天,她的社交很好,大多数时间都跟他在一起。

也从来没有过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周炀这时候想到了段可豪,他非常担心姜思柔,所以不能再等了。他跑回安岭街,准备开车前往胡桃酒吧找人。

林哲在后面追,都没追上人。

周炀开车来到胡桃酒吧,现在是八点多,酒吧里面正热闹着,周炀径直穿过人群,挤到吧台,问服务员:“段可豪在不在?”

服务员问:“你是谁?找老板有什么事儿?”

周炀说:“我叫周炀,是你老板的朋友,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他会见我的。”

服务员看周炀语气笃定,便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段可豪有人找。

然后服务员挂断电话,说:“老板在二楼的办公室。”

周炀立即穿过甬道,去向二楼。

二楼有好几间包厢,门都开着,没有人,尽头是段可豪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非常豪华,墙上挂着名画,墙边一只雪茄柜,头顶巨大的水晶灯,就像宫殿一样。

段可豪笑着说:“周医生来喝酒?虽然我俩认识,但你来酒吧消费,可我不打折哦。也不知道周医生那可怜的工资,能不能够买得起我店里的一瓶酒。”

段可豪脸上的笑属于皮笑肉不笑的那一类,令人看起来很怪异。

周炀直接问:“我的女朋友姜思柔在哪儿?”

段可豪耸耸肩:“你女朋友是谁啊?也是医生吗?你找女朋友都找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你的女朋友在我的酒吧工作?或者在我酒吧工作”

他脸上挂着疾风的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以段可豪对他的恨的程度,见到他如此的姿态,显然他胜券在握。

这个时候,周炀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段可豪绑架了姜思柔。

在网上开始支持他后,一些人认出了医闹的段可豪,并且在网上给他的酒吧打负面评价,甚至扒出了他富二代进过监狱的事情,他以及胡桃酒吧那段时间在网上的风评很差。周炀知道,以段可豪的性格,不可能善罢甘休,但令他没想到的事,段可豪竟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周炀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段可豪,你赢了,我道歉,我认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放过姜思柔吧。”

周炀朝段可豪深深地鞠了一躬,但没弯下去,被段可豪挡住了,段可豪收回手,看着周炀的模样,虽然周炀认错了,但他依然不解气。

被周炀举报坐牢这件事,是段可豪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栽跟头,当他得知他被一个奶茶店的员工举报后,内心是不服,不忿的。

像这种只会读书的愣头青就成了他最讨厌的人,上次在医院闹事,周炀的云淡风轻、冷静镇定让他憋屈,更别提后来的舆论反转,周炀明明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做,确有那么多人替他说话,这让从小被捧着长大的段可豪不服气。

段可豪看着周炀,眼睛闪耀着狠厉的光芒,他说:“周医生,我要的不仅仅你的低头。”

周炀咬着牙,看向段可豪,问:“你要什么?”

从段可豪这句话,周炀几乎可以肯定,姜思柔就在他手里,不可能出错了。

段可豪笑了,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举着酒杯,慢慢晃着,看着周炀:“你猜呢?”

周炀内心焦急,没功夫跟段可豪在这里打哑谜。

周炀说:“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做?”

周炀现在脑海里全是姜思柔的影子,他根本思考不了其他的了,他不能让姜思柔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伤害。

他的双手不自觉捏成拳,室内温暖,但他依然感觉冰冷,浑身冰冷,他的脸色依然惨白,整个人的神情焦急忧心,看得段可豪心情大好。

周炀想给段可豪跪下去,但他知道那是没用的,因为段可豪说过了,他要的不仅仅是他的低头。

那么,段可豪想怎么做呢?

周炀突然咬紧后槽牙,朝段可豪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问:“告诉我!姜思柔在哪里!如果她出了事,你信不信,只用一把水果刀,我有一百种方法击中你的要害!”

段可豪手里的酒杯的红酒晃洒了出来,但是他没生气,在门口的小弟冲进来时,他反而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段可豪说:“周医生可是医生,救死扶伤,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们别担心,我很安全。”

两个人小弟这才把门关上。

周炀咬着牙说:“我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段可豪抬手,推开周炀,但周炀双手的力道非常大,段可豪没推开,领口都被纠变形了,段可豪反而越来越开心,继续笑着说:“周医生,你可真有,果然,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

周炀表情没变,依然咬牙盯着段可豪:“你报复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绑架姜思柔?她没有惹到你!”

段可豪把酒杯扔了,酒杯在地上炸裂,红酒洒了一地,从桌上摸了手机,递给周炀:“你要不要报警?你女朋友真的不是我的服务员,不在我的酒吧里呀。”

段可豪知道周炀在炸他,身上说不定开了什么录音装备,所以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绑架姜思柔的,甚至,他很小心,连姜思柔几个字都没说。

周炀的眼睛都充血了,看着段可豪,仿佛恨不得把他撕碎,段可豪双手掰开周炀的双手,拍了怕自己的衣领,把衣领重修弄规整。

周炀知道从段可豪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了,他走出去,临到门口时,看了眼段可豪,说:“如果你要玩游戏,我奉陪,只要姜思柔不受到伤害。”

他走了出去,在酒吧里碰到了林哲,两个人走出了酒吧,到了车上。

周炀把录音放给林哲听:“这样能抓人问询吗?”

林哲摇头:“不能。”

周炀无奈。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但是依然没有姜思柔的消息。

姜思柔被冷醒了,全身都冷,就像呆在冰窖里,骨头都被冻住了。

她陡然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蒙面男粗暴地扯掉她脖子上的围巾,站了起来。

姜思柔挣了挣,背抵着树,双手被死死绑住。

蒙面男弯下腰,冷笑:“没想到你醒这么快,身体素质不错嘛。”

姜思柔说:“是段可豪让你绑架我的?”

太冷了,牙齿都在打颤。

蒙面男迟疑了一下,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姜思柔的身体又冷又僵,据说冻死的人先会感到冷,然后是麻木,接着会感到热,面带微笑,迎接死亡。

说不怕是假的,但姜思柔就是不想露怯,不想服输,努力保持镇定:“你听他的话,绑架我,是违法的,假如我死了,你们这叫蓄意谋杀。”

蒙面男耸耸肩,无所谓地撇撇嘴:“随便喽。”

说完,他转身就走。

姜思柔看到他将围巾绕在了自己脖子上,蒙面男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决绝地走了。

很快,耳边只剩下呼呼地风声,在夜里,就像鬼哭狼嚎般恐怖。

姜思柔的心咚咚地跳着,她的脚能动,但双手被捆了,感觉得出来是尼龙绳。

周炀那么聪明,肯定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但他能找到她吗?

不能坐以待毙。

她咬紧牙关,上下抬动手臂,在树干上摩擦,绳子很结实,她听到摩擦的声音,感觉到树干被磨掉了一层皮。

就算她有铁杵磨成针的毅力,或许也没有那个时间了!

周炀站在巷中,两边的墙体被雪覆盖,地上散落着食物。

电话响起。

林哲说:“我申请了技侦手段,需要流程,定位到姜思柔的手机,还需要一会儿。”

周炀皱眉:“一会儿是多久?”

林哲:“最快凌晨三四点。”

周炀:“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林哲:“那里的监控没拍到,实在没辙。”

周炀:“她的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林哲说:“范围太大了,南江市很多地下停车场都没有信号。”

他们现在正在姜思柔最后出现的地方搜寻,两边都是废弃的工厂,里面也有警察在搜寻,但是大雪天,又是晚上,真的太难了。

周炀知道段可豪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周炀一直被折磨,永远活在痛苦里,只有这样,他才能解气。

周炀的眉头越皱越深,突然,脚边的几粒彩色的小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蹲下去,捻起一颗绿色的,是跳跳糖,姜思柔喜欢的小零食之一。

耳边传来林哲的声音:“附近的监控排查需要时间,我们暂时只能继续用笨办法,走访调查了。”

周炀没说话,弓着腰,继续寻找跳跳糖的踪迹。

“林警官,稍后联系。”

他跟着跳跳糖,左转,进入了废弃的工厂里,跳跳糖到这里就消失了,出现了轮子的压痕,轮子很小,像是行李箱的。

她被装进行李箱,拖走了!

这个时间点,公交、地铁已停运,对方自驾或者打车才能将一个大活人带走。

他顺着轮子痕迹往前走,走到了后琴街,轮子痕迹在这里消失,这是条单行道,道路狭窄,没有停车位。

打车走的?

他急忙打电话,把这个信息告诉林哲。

林哲大喜:“太好了,我马上调监控,排查全城出租车司机。”

一点过,他们终于找到出租车司机,四十来岁,老实巴交的,听到行李箱里装的大活人,吓得不停搓手:“我当时还那个人提不动,搭了把手,我…我真不知道。”

林哲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没怕,你是无辜的。”

虽然是晚上,但天空很亮,呈现出淡淡的红。

乌压压的警察、志愿者已经整装出发,进入了山林中。

周炀也在其中,他举着手电筒,踩着咯吱响的雪,往前行。

桑麦山无人居住,开发了部分做滑雪场地,最近雪大,景区已经封闭,找起人来十分困难。

姜思柔是个聪明善良的姑娘,也很勇敢。

他早已习惯独处,她才住进来的那个晚上,他失眠了,后来渐渐习惯,甚至,当他一个人时,他反而生出孤寂的感觉,后来这个姑娘温暖了他,他们在一起了。

想到这,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砸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加快了步伐。

突然,斜后方有人呼喊:“找到了,找到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迈脚跑过去,见到一个志愿者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松了口气:“我里面有珍贵的照片视频,幸好,幸好。”

周炀闭了闭眼,失落地转身,继续寻找。

雪花缓慢地落下,很快,就在他的头上覆了浅浅一层。

这种鬼天气,得快点找到姜思柔。

可他又怕,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脚程快,渐渐地,跟大家拉开了距离。

他没有往山顶的方向去,而是在山坳的地方仔细寻找。

蒙面男不会费力带姜思柔去过高过远的地方。

突然,光照处,躺着一团尼龙绳,他急忙走过去。

绳子被磨断了,沾了血,树根处也有血迹,她也许曾经被绑在这里,但挣脱了。

周炀打电话给林哲。

“林警官,我在东面的山坳里,这里有情况,你快带人过来。”

“找到人了?”

“暂时还没有。”

周炀边把情况简单说明,边四处寻找。

他在两块大石后找到了姜思柔,她趴在地上,浑身是雪。

“姜思柔!”见到了人,他反而更害怕了,心脏狂跳不止,既激动,又恐惧。

他蹲下来,将人翻过来,探了探她的脉搏和呼吸。

她还活着。

但情况不容乐观,她的身体僵硬冰冷,面色潮红,四肢已经出现水肿,手腕出,皮肤炸裂,血迹斑斑。

周炀不敢用雪揉搓她的身体,只能脱掉外套,把他抱在怀里,再用外套裹住。

他用手心盖住她冰凉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救你了。”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嘴唇成了酱紫色,看起来十分吓人。

几分钟之后,林哲带人赶到,见到周炀怀里的人,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指挥着身后的人,“担架,快。”

周炀抱起姜思柔,将人轻轻放到担架上,问:“救护车到了吗?”

“再山下等着。”林哲看到姜思柔的模样,担忧不已,“拿被单来,再捂几层。”

周炀护在担架的左侧,时不时会看姜思柔一眼,她的头发上全是雪渣,脸也肿了,情况非常糟糕。

他能想象,她在雪地里是孤独害怕的,也许绝望过,但她没有放弃,忍着疼痛,磨断了绳子。

如果不是夜晚的山林里,辨别不了方向,她会奇迹般地自救成功。

姜思柔一睁开眼,恰好和提着热水壶进来的周炀,对了个正着。

“感觉怎么样?”周炀把水壶放好。

姜思柔咽了口口水,才开口:“皮肤烧着疼,难受。”

头也有点晕,全身没有力气,身体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你的身体出现了炎症,得难受几天了。”他打开桌上的保温杯,里面瞬间冒出热腾腾的气,“喝点水。”

她的左手打着点滴,便用右手撑在床上,坐起来。

但她忘记手腕受伤了,这么一用力,疼得她脸皱成一团。

她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周炀暗自松了口气,说:“跳跳糖的线索是你留下的?”

姜思柔看着自己被包裹的手腕,点头。当时被扎了一针,她就感觉不妙,趁蒙面男没注意,把兜里的跳跳糖撕开了一截口子,如果她挪动,抖落了跳跳糖,说不定会留下痕迹。

“蒙面男被抓住了吗?”她接过周炀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温热的,很甜,喝进胃里,十分舒服。

周炀说:“暂时没找到人。”

她抬头,看着周炀:“我怀疑秋曈跟他们是一伙的,因为当时我发现秋曈被跟踪,才跟上去了的。”

“她也参与了?”周炀惊讶问。

姜思柔嗯了一声,姜思柔又喝了一大口水,喝出一点姜味,这是红糖姜水。

很贴心呢。

她喝着水,抬起眸子,看向周炀,保温杯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子,以及泛着青色的双眼。

昨夜肯定折腾了很久。

她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说:“陈阿姨还在家吗?”

“你在家在,你想吃什么?”周炀问。

“我吃皮蛋瘦肉粥。还有奶黄包和饺子。”

周炀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搁桌上。

昨晚她花了接近两个小时终于磨开了绳子,相比于手腕的皮开肉绽,她更怕死。

挣脱后,她原地跳了会儿,体温升上去了点儿,她学影视剧里,刨雪洞。

刨了没几下子,又骂自己笨,刨的时间说不定都够自己下山了。

她起身就去找路,但分不清方向,又走得急,被石头绊倒,摔倒再地,头一晕,彻底失去了力气。

又想到自己被绑架,扔到了山上,她气得牙痒痒。

周炀突然抱住姜思柔,感受到她的气息,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姜思柔说:“吓到了吧?”

周炀嗯了声。

幸好,姜思柔没事。

警察在蒙面男下山时,找到了他,又找到了秋曈,两个人一开始狡辩,后来才承认他们绑架的事实,供出了段可豪,但是警察去找段可豪的时候,却没有找到。

两个月后段可豪终于被抓到了,他们都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周炀和姜思柔终于松了口气,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他们麻烦了。

最后,关于陈墨的事情,还是姜思柔告诉了周炀,听姜思柔说完,周炀愣愣地,一直没说话,然后他去了阁楼上。

姜思柔等他冷静,在楼下给月饼吸猫,过了会儿才上楼,去找周炀。

他半躺在床上,头靠着靠背,愣愣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

姜思柔说:“周炀,我给你买了个沙袋,等下就到货了,你可以打一下沙袋,发泄情绪。”

周炀从发呆中回神,看着姜思柔,问:“沙袋?”

姜思柔点头:“对,很抗揍的沙袋。”

周炀笑笑,坐了起来,揉揉姜思柔的头发,说:“我没事,只是觉得人生真的充满了意外啊,常常发生令人料想不到的事情。”

姜思柔还是不放心:“你能想得开?”

周炀说:“可能这就是当医生的好处了,见过了太多生死离别,对其它很多事情就能看得更开。”

姜思柔点头。

周炀继续说:“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一开始挺震惊的,然后是愤怒,到现在是释然和轻松,至少他往后余生都不用背负着愧疚的心情继续生活了。

姜思柔本来想伸手拍拍周炀的后背安慰,没想到他误会了,直接抱住了姜思柔,说:“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姜思柔嗯了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窃玉

秋燥

钱充好了,几点开播?

天才双宝的恶毒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