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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识

灰鸦鸦的天空,电缆纵横交错在树影间。一滴细雨滴落下来,顺着漆黑无光的电线,划过绝缘套,没等它独自滴下,又几滴雨点不请自来,打湿了地面。雨前的天空,像是一幅印象画一样呈现在天的帷幕中。

倾盆大雨翻泻下来,乱珠白雨遮住了视线,仅是那么一瞬,世界就染成了白色。

约莫七年前——清阳——

“木......líng?”

“第三声,袊lǐng。”她习惯了不厌其烦的纠正,这次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刘潇翻看着简历,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打量着这个人。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间谍似的,皱着眉头,见这个人不怎么说话,感觉怪高冷的。

木袊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里面单薄的只是一件白衬衫。她戴着白色的口罩,目光游离的注视着窗户上滑落的颗颗落珠。她并不是高冷,只是又犯困了,困到不想说话。

她就是这样,总是一副困倦的样子。

“还有别的要说吗?”刘潇收回视线,目光又聚焦到简历上。这简历一看就能知道是临时赶出来的,不仅粗糙,而且内容十分潦草。

刘潇的问句,换来的是木袊的沉默。

“前些天解散的那个Wormhole,成员都不曾公布,那我大胆的猜一猜,你就是之一。”对面不说话,刘潇就先说了。他观察地看了木袊好久,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这个结论,还是有一定猜的成分在。

就是这一句话,推进了他们的交谈。

“猜的真好。”木袊敷衍的鼓了鼓掌,刘潇这么一句话激起了木袊对他的兴趣。“游手好闲肯定不行,被怀疑了就不好了,您这边......收我吗?”

“‘您’这个称谓还是算了吧,论实力,咱两其实差不多。”

“别这么说,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怎么比高低?”

“得,那你这是按辈分算的呗,我真的那么显老吗?”刘潇笑着说道。

“所以到底要不要我?”木袊依旧看着窗玻璃。她只在意这一个问题的答案。找一个不错的落脚地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要!这么一个优秀的医生来我这寒酸地儿当法医,不要也要!”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你能不能先正眼看我?”刘潇注意到木袊的视线一直不在自己身上。

木袊转过头。从窗户散进的光印照在她深邃的眼眸里。“谢谢你愿意收我。”她的声音像深夜拉出的小提琴,空灵且幽深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平静。

“你为什么不留在秋棂?”刘潇随口一问。

“那边的没你靠谱。”

刘潇:“市局呢?他们不要你吗?”

“看不上。”木袊的眼角微微扬起,看得出来是笑了一笑的。

但她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她的话里藏着真正的原因,不过被完美的掩盖了。

“噗”刘潇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们听到绝对会气死的......对了,最近有个‘遗尸案’,你要参与的,了解吗?”

“当然。”木袊起身,向门口走去。刚握到门把,想到了什么,又说:“这里的人除了枨倾,别的我不认识,等会儿麻烦把资料发我。”

“你自己去认识认识不就好了。”刘潇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掏出手机,把文件发了过去。

顺带一提,木袊已经把手套带成了习惯,就不难看出她不喜欢社交,比起热闹,她更喜欢或者更适合冷清。

“我不喜欢对一件事情毫无认知就盲目地去接触,这和自杀没有区别......自杀都比这好(小声说道)。”

刘潇问,“对了,建议我再问你一句吗?”

“你说。”

“你到底看上我们这儿哪点了?”

“不知道。”她这么说。说完,就走了。没给刘潇追问的机会。

关门声在空旷空间里回响,久之,才在高跟鞋远去的声音里消失。

“枨倾看见她师父肯定高兴啊,倒是小于......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多了个新同事......算好事吧,那就......先不跟她说好了。”刘潇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双手枕到头后。

窗外的风吹刮着,雨点随着风在空中四散开,雨伞也挡不住四方而来的雨点。

木袊推开雨伞,走下台阶。风吹动着她的头发。用黑色发带束起的马尾随风动着。她远去的身影渐渐在雨中模糊了起来。

其实下雨天在雨中撑伞踱步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吧。

“喂?刘队?”在医院的纪枨倾声音很小,于是她贴着听筒说道。

“你师父回来了。”他缩掉前面的铺垫和一切修饰,长话短说,因为这个概括才是纪枨倾最期待的一句话。

纪枨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最近丢失的几具尸体都是从这遗失的,她正赴于陌上的指示在这里监督技术勘察。

“那她应该在秋棂吧。”

“不......”

“她来清阳了!!”纪枨倾激动地大喊一声。技术人员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抬起头看着纪枨倾。

“不不不,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她有些尴尬,赶紧用笑容掩饰过去,连忙边摆手,急忙出去了。

停尸间又恢复了寂静。

“真的假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

纪枨倾一脸“我肯定是在做梦”地掐了一下自己。随着疼痛感蔓延全身,她的喜悦也占据了大脑。

电话挂断了。纪枨倾站在原地,喜悦和惊讶的心情在脑海里交织。但惊讶的心情占上风。那电话的手停在空中。她特别的激动,似乎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她傻愣了一会儿:要不打电话确认一下?万一她换手机了呢?纪枨倾纠结了一会儿,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在通讯录里找起了“木袊”。这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过,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打了。

“找到了!”她说着,怀揣着激动无比和喜悦万分的心情——拨打了电话。

木袊走在人行道上,高更鞋才在水塘里,溅起小小的水花。这时,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停了下来,一手撑着伞,一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

这时雨已经小了不少。

“喂?”

木袊的声音宛若小提琴一般清幽得在电话那头响起。纪枨倾愣了愣。这个声音真的很熟悉——真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喂?傻了吗?我是木袊,相信我,我不是诈骗电话,当然也不是假冒的,你在哪儿能见到这么真的‘赝品’......我现在在清阳,方便我来找你吗?”木袊见纪枨倾像傻了一样,半天没说话,便把枨倾想问的问题都分别回答了。

“嗯——嗯!我在市人民医院,二楼的停尸间。”

“知道了。”木袊挂断了电话,环视了四周,看到北面的那幢米白的高楼。这里的布局还是一样的。

另一边,于陌上带着于黎在院长室里。

于黎斜靠在沙发上,捧着电脑,优哉游哉的坐着。

“调一下那几天停尸间的监控。”于陌上坐到于黎旁边,于黎正在托腮发呆。

“好家伙,我就是专门调监控的了呗,虽然这事儿确实应该我干.....”于黎依旧托着腮,满不乐意的看向于陌上。

“那就好好干,加油吧。”

“于队,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医院的风评很不好。”

沉默——既指环境,又指人。

“您看什么时候会有进展?”院长和蔼的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理的催促。

于陌上莫名地发起呆来。办公室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像分针一样,无可挽回的流逝。

“诶,你调一下整个医院的监控。”于陌上突然说。

院长:两人内部沟通,直接屏蔽我......好家伙,这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院长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

他只是在等这俩人出结果,而他呢,也就扮演一个“催促”和提供信息给他们的角色。

于黎没有多问,含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喏。”

“开始播放案发前后的。”

“OK。”

“倍速。”于陌上盯着于黎的电脑屏幕,手肘搁在于黎的肩上。

1.25x——“可以再快一点的。”

“这段是离案发时间最接近的。”于黎看着于陌上专注的样子,无意的提醒道。

“停。”

于黎看到于陌上要开口,就己经准备按下空格了。

“放大。”她指着右上角画面的一个穿黑风衣的人。

于黎盯着放大后的图片看了又看。

“体型偏瘦,身高在......”

“165-170”

“差不多。”

“你认为她是嫌疑人。可是总觉得不像。她似乎都没进来过。”于黎把倍速跳回了1.0x,往前调了一点,开始播放。

这是医院大厅的一处监控拍到门口的影像。影像上,这个人在门外站了许久,又往远处走了走,站定了,又抬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过了片刻就离开了。

这个人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女士风衣,她穿着一双黑色的高更鞋。不难看出,监控里这是个女人。

“行迹可疑......你是想说这个吧。”于黎看向于陌上。于陌上纯黑的瞳孔反射着电脑的光线。“但她不是嫌疑人,对吧?”

“嗯。她都没进来过,不列入怀疑吧。如果她会‘隔空取物’的话,可以考虑把她列入怀疑的范围内。”于陌上继续看着监控,这次的倍速是正常的取值,她也稍微看得更仔细了许多。

但这个人的行为轨迹确实充满疑点。

人来人往的医院。虽然人很多,但不“杂”,大体可以分为三类——医生,病人,家属。当然,有时候是四类——医生,病人,家属,警察,就比如现在。

于陌上继续看着监控,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累似的。于黎舒坦的靠在沙发上,除了于陌上的手肘按着自己的肩膀,有些硌得慌以外,都挺好的。

院长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报告看了看。

今年又到了职业考试的时候。所谓职业考试,就是每个职业分批考核,先笔试,试卷200分满分,最开始的五次考试满分是224分,毕竟还有附加题;这个考试一般三年一次;

笔考之后是实践,每个省的每个部门会收取通过的人进行“实战”。

举个例子就是,如果一个人的主要专业是医生,那他的通过分数线是150及以上,最开始五次是160及以上(每个专业的定分不一定),如果这个人是清阳市的,也通过考试了,那就会被清阳的某一所医院(一般是最好的)收取,医生的话,主要是看这个人在手术台上的表现,但是,医生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所以都会有这所医院的外科医生协助,以免出现突发情况。医生的手术考试是会和麻醉师考试一起进行的。

实践时间在一周,但如果是刑侦专业的,那实践实践将在手头的案件结束之后,才算结束所有考试项目。

然后,如果你表现特别的好,只要该部门愿意,你便可以直接工作。

当然,也可去到大学,进行进修。这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这考试是不分年龄的,只要你可以,尽管来便是,不会有人有意见。

PS:木袊就是一个例子。(指上面这条内容↑)

院长看了看今年的医学专业名单:今年高分段的人还挺多,该找谁带他们呢?......那个人要是愿意来我们医院就好了,她能带出一批比我们老一辈更好的人......但是她早几年就不见踪影了......第二次考试能笔试满分,实践又基本无可挑剔的小孩,就是不怎么爱社交,现在也不知道多大了。她的家好像是在秋棂吧。

院长这么想着,思索着该找谁带这一批人时,于陌上突然站起身,“好了,我们还有事会再来找你的,先走了。”

“于队慢走。”

院长:这也是不得了的人,能赶上第五届考试,还把刑侦专业的考试考到220的,据说那里面的题目千奇百怪......反正也是挺厉害的。应该是目前为止的第二吧。

之所以是第二,是因为各刑侦支队的局长也是要考试的,最高的是刘潇在第二次考试的224(满分)。

于黎轻轻关上门,小跑了一段路,才跟上于陌上的“大长腿”。

“姐?你发现什么了吗?”

“是这样的,我看第一次遗尸时间段的监控里,那一天一共来了三辆救护车,你记不记得看到了其中一次,从救护车上下来的除了病人和医生以外,还有一个人。”

“家属?”

“你见过有带着黑口罩,而且还带着手套的,并且毫不伤心的家属?”

“等等,别的我理解,但是这个‘毫不伤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于黎按下电梯下行键,站着等待。

“下车时,我看见他带着黑色口罩,随着单架进医院时,我看到他扶着单架边缘的双手和其他部位的皮肤颜色相比偏白,推测带着近似肤色的手套。另外不伤心,是从他头的偏向方向看出的,他没有看着伤员,而是时不时把头偏向二楼,监控没有拍到更多细节,但是我推测,那个位置是停尸间的位置。等会儿再给我调一下同一时间离停尸间比较近的监控录像。”

“现在吗?”于黎右手靠近斜挎包,蠢蠢欲动的手想要拿出电脑。

“不,等会儿吧,那边装没装监控都是个问题。”

“盯”的一声,电梯到了。于黎收回了手,重新拉上了斜挎包的拉链。

“还用说,要么就是没装,要么就是被停了,再要么.....反正不会是个‘完整’的监控。”

木袊边收伞,边走上台阶。纪枨倾正从里面跑来,看来枨倾出来的正是时候。

“师父!”她掩饰不住高兴,直接喊道。

木袊走进医院,这里比外面要暖一些。她抖了抖风衣上的雨渍。撩了撩头发,抖去了一些雨水。

“师父!”纪枨倾跑到木袊身旁,“你回来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纪枨倾是知道木袊去了Wormhole的,毕竟是她教导过的唯一一个徒弟。

“我先去找的刘潇。没来得及和你说。”她平静的说。

“你找刘队干什么?”纪枨倾八卦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木袊转过身,背过手,微笑着说:

“当然是办入职啊。”

“你要来我们局啊”她才缓过神来,“——啊?!你要来我们局!这是什么好事!”

纪枨倾拉着木袊往二楼走,“停尸间离楼梯口比较近,我们就走楼梯上去吧。我带你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木袊刚想说“我已经基本知道了”,但是纪枨倾这么热心,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再听一遍,就当是确认了吧。

“现在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停尸间做采样,三具尸体都是从这遗失的。目前我们发现停尸间比原来少了五具尸体,已发现的有三具,未发现的有两具。”一共遗失了几具尸体,这一点是木袊不知道的。

木袊:她说话真会挑重点。

纪枨倾:“你既然已经是我局的了,那接下来的另外一些细节就让于队和你说吧。”

“于队?于陌上是吗?”

“嗯。你认识吗?”纪枨倾扶着楼梯扶手,一边侧身看着木袊,一边慢慢的走着。

“了解一点点。于......陌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木袊左手扶墙,高跟鞋的声音十分清脆,和她的声音一样空灵幽深。

“我跟你说,于队长得可高了,而且人也很好看......”纪枨倾不知不觉开始介绍起于陌上了,木袊就静静地听着她说,直到走完了楼梯,快到了的时候。

于陌上和于黎乘着电梯来到二楼,她们走到停尸间门口,于陌上向里面看了看,没看到纪枨倾的影子。于黎拿来两个口罩和两幅手套,给了于陌上一对。

“于队,地面很干净。”

“我知道,这里是会有人来清洁的,干净也正常。”于陌上探头看了看周围,依旧没看到纪枨倾的半点影子。

“但是我们还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头发,根据长度,初步判断为是女生的头发。”

“有毛囊吗?”于黎看于陌上一心寻找纪枨倾的样子,便替她问道。

“有的,我们会尽快化验的。”

“好的,辛苦了。”于陌上回过神,对着技术人员说道。

技术人员继续回到里面。

“枨倾呢?”于陌上问于黎。

“我怎么知道?你看我长得像是监控吗?”于黎摆手靠墙站着。她看了一眼停尸房周围:果然......有监控就有鬼了。得让那个院长在这里搞个监控了。

这时,旁边的楼梯口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于陌上听出了纪枨倾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伴着陌生的高更鞋声越来越近。

于陌上向旁边移了几步,探过身子,想要看清这个陌生的人。

“纪枨倾!你罢工去干什么了?”于陌上站在原地,提高声音说道。

纪枨倾当然听见了,赶紧加快脚步,急切的心情让她不由自主的拉上了木袊。

“报告!我去接我师父了.......”

“枨倾有师父吗?怎么没和我们说过啊?”于黎突然跳过来。

于陌上的视线从纪枨倾的身上,移到了纪枨倾旁的那个女人——木袊。

她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和一件灰色的风衣,腰间和脸颊毫无赘肉。脸上带着白色的口罩,橄榄绿的眼睛显得深邃。黑色缎带扎起的高马尾随着步伐儿轻微摆动,及腰的长发柔润的像涓涓泉水。

于陌上低头看了看,除去她高更鞋的高度,她比自己矮了六厘米——169。

她看着木袊的眼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纪枨倾用胳膊肘抵了抵木袊,示意她说些话。

木袊:“你好,我是木袊,请多指教,于队。”

于陌上:请多指教?这是新人吗?......如果按说先来后到来看的话,确实算新人......不过纪枨倾称她为师父,那还是再看看她的实力吧......法医部门的话,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吧......木袊?这个名字也好熟悉.....错觉吧。

“请多指教,你不用叫我‘于队’,直接称呼我就行了。”于陌上眯着眼笑了笑,伸出手,做一个握手的姿势。木袊也顺势伸出手。

“呀,明明被木袊这样叫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吧。”于黎靠在墙边。

“闭嘴。”

“切。”

于陌上不再跟于黎拌嘴,转头看了看木袊,她没见过平时也戴着手套的人。木袊注意到于陌上的惊异,便摘掉了左手的手套,放进口袋里,再和她握手,“个人习惯,不要见怪。”她微笑着解释。

于陌上有些不信,但她又不想让木袊看出她的不信,于是依旧微笑。一开始就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多疑的人,不太好。

木袊习惯了警惕,而且于陌上这个样子,木袊仔细打量了一下,发觉了她对自己解释的怀疑。但她并没有说瞎话,这确实是她的个人习惯,这波属实是问心无愧了。但是于陌上好奇的是她这个所谓“个人习惯”的来源。

“你们回来的刚好,有件事就你们去做吧。”

纪枨倾:“什么?”

“你们去三楼的302病房的四号床。于黎,把监控给她们看一下吧。”

于黎从帆布包里拿出电脑,托在手上,“就是这一段。姐姐怀疑旁边这个人是偷尸者,所以想先去看看这个伤者。”

木袊:“从画面来看,应该是左腿骨折,还是轻微的?好‘仁慈’的车祸。”

“木法医这话好残忍。”于陌上也看了一眼监控。

纪枨倾:“师父,去看看吧。”

纪枨倾先行过去,木袊跟在后面。

“等等。”于陌上突然叫住木袊,“你的发带松了。”

木袊停住了脚,她想用手腕上的发绳重新扎一下的:她知道发带不牢固,所以会随身带着扎头绳。但是于陌上很快地走了过来,伸手帮她重新系好。“谢谢。”木袊小声的说,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温柔轻巧。

于陌上捂嘴轻笑一声:声音这么小,是不想让我听见嘛,那就......当做没听见好啦。她不爱社交的性格真是显而易见啊.....不管是从外貌还是言语上,不过她似乎长了一张高冷孤傲的脸呢。有点好奇她口罩下面是什么样子了呢。

“好了。”于陌上后退了一步。

“嗯。”

木袊很快走开了。

“有点可爱?”于陌上自言自语道。

“姐?你笑的跟......”

“闭嘴!”

“哦......嘁。”

“咳咳,我还是比较在意监控上那个比较可疑的女子,你帮忙把监控画面清晰一下。”

“知道啦!不过你要帮我买书!”

“你说,我听着。”

“我要买叶老师新出的一本!他最近出了一本很wonderful的推理小说!”于黎抱着电脑,靠墙盘腿坐下。

“好好好,这个案子结束了给你买。”于陌上上网搜了搜,看了看七十元的“天价”:主要是因为于陌上本人比较穷。她陷入了沉思:我刚刚没说要买吗,对吧?

“喂?怎......怎么了......小姐?”

“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呵,你离被发现不远了。”

“啊!?那......好消息是......”

“我已经对你要被抓走的这件事感到释然了。我任你自生自灭。”

“首领,对不起,对不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作为棋子,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吧......你可以极限一换一啊。”

“首领?”

“老地方,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只要按计划来,留你一条命。”

黑漆漆的屋子里,电脑的和手机散发着一丝微光,桌子旁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摆着素描纸,纸上画着一个很熟悉的人,接着电脑的蓝光,隐约是看出了——木袊。桌子上也摆着一张素描画,画的是纪枨倾。墙板上用钉子钉几张照片,而唯独木袊的照片,是被夹在画架上的。房间里的地上还散落着别的画。

“您放心!我绝不会透露任何东西的!要是有需要,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学医的女人......”

“这个就不必了。我不想坏了我的计划,它现在可是完美的很呢。”她右手把玩着一把细长的水果刀,像扔飞刀一样扔出去,水果刀划过了桌上曼陀罗的一片花瓣,插在了墙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房间里,只剩下了电脑的光线。

天气依旧阴沉,只不过雨变小了,它似乎是随着风的平息而渐渐消逝了。槐序时的雨水总是阴晴不定的。(虽然晴天较多。)时而将世界变得白茫茫的,时而柔和的如同蒲公英一样,悠悠然然的散在和煦的春风里。

病房里——

纪枨倾坐在四号床旁的凳子上,木袊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兜里。

“你好,我们是刑侦支队的,想像您询问一些事情。”纪枨倾拿着笔和纸,准备记录。

“好的。”病人颤颤巍巍的说,听起来很柔弱。

“你的伤怎么来的?”

“不小心出了场车祸。”

“哪一天?”纪枨倾埋头记着。

“四天前吧。”他眨了眨眼,手也不自觉的比划起来,他回忆着说。

“你叫什么?”木袊的视线虽然发呆的看着窗外,但是依旧说了一句话还证明自己的存在的话。

“......”

“没事,这个问题不重要。”木袊看着他纠结为难的样子,假似安抚的说。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朋友吗?他怎么没事呢?”木袊的视线离开窗户,看向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是朋友,我是要去接他的,但是在快到的时候出车祸了。嗯,是这样的,嗯......”

“轻伤?”

“嗯......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

“闪得比较快是吧?”

“是......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

木袊走过去,扯了扯纪枨倾的衣领,瞥眼示意“可以走了”。

“那很感谢,好好养伤吧。”纪枨倾和木袊一起出去了,轻轻关上了门。

“这还没问出什么呢。”

“这不是已经问出个大概了吗?”木袊平静的说。

“啊?......有内幕,但是问不出来,我这么跟于队交代就行了吧。”

“你就这么跟于陌上说吧。”她摆摆手,回头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了看。

“对啦,师父,于队好像对你很好哦,你称呼她‘于队’的时候,她让你直接改口诶,一般我和白沐、还有别的一些人这么喊她,她不会说什么的。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我哪知道,她都这么说了,我就这么做呗,反正只是一个称呼,无所谓啦。要说到认不认识的话......应该不认识吧,我没什么印象。”

木袊看了眼病房里的那个人。

漏网之鱼之所以难抓,是因为他们对“网”已经有了刻入骨髓的敏感和警惕。就像鸟儿在看见人类时,选择的是后退和飞走一样。他们往往戒不掉再看见“网”时的第一反应——害怕,却不至于是恐惧。

医院的工作结束后,四人就回去了。

路上,木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的这个问题,虽然说这玩意被人反对着,但是如果被“漏网”的那群人重新把毒制了出来,混进了药物里,后果真是不敢想。

路上,她看着窗外的绿茵地:我多久没去扫过墓了......至少三年了?也许吧,但是改天再说。

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一种倒退感油然而生。时常看这种景色,渴望着逆时针现象在生活中出现,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秒针不断地顺时针前进。

木袊从小就不和人亲近,也只有纪枨倾敢和这个一年都笑不了几次的人作伴了。况且还有几年都闷在实验室里,和几个“疯子”还有与山齐高的书相伴。(毕竟她年龄是全组最小的,所以主要就是负责知识上的提供的。)

与先前相比,木袊好歹把假笑学的轻车熟路了。

支队里。

“图片还原的怎么样了?”于陌上从刘潇办公室里出来,撑着于黎的椅子问道。

“发到你手机上了。书别忘了买,听说有亲签啊。”于黎一脸恳求的看向于陌上。

“......”

木袊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纤细的手指上滴着水,她用嘴叼着手套,拿了张纸巾擦干手后,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正在戴手套的她注意到于陌上想自己投来的目光,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了许久。木袊黑色的发带垂在胸前,褐色的长裙搭配着白衬衫和灰色的风衣,衣纹的褶皱更显出木袊的身材。

木袊看着于陌上,她的个子真的很高(和自己相比),领口微敞的黑色衬衫下,锁骨更显好看。木袊本是无感的看着,但是突然脸颊有一股烫意。

于陌上收回了视线。“这个人叫什么?”她问的是监控上的人。

于黎转过头,看到于陌上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明白是在叫自己:“她叫季蓝桉。”

“季......蓝......桉?好像是个比较有名的画家。”纪枨倾坐在于黎对面的办公桌上,她从侧面探过头来说。

“她有什么问题吗?”于黎合上电脑,双手揣在卫衣的衣兜里。

“没什么。”

她刚要走,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那个病人说的车祸,你让交通部把监控发给我。”

于黎:终于不让我调监控了......怎么感觉有点无聊了?

“小白不是去了吗?”于黎撇撇眼,从笔筒里摸索出一根棒棒糖,扯开纸,塞进嘴里。

“啊,是吗?我都忘了。”

外面的雨停了,渐渐地,天空的颜色变蓝了一点。

木袊撑着头,靠在沙发上。

于陌上走到纪枨倾旁边,“怎么样?”

纪枨倾愣了一会。“哈?......哦,那个病人没说什么......有内幕,但是问不出来。”

于陌上一副“还用你说”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白沐就回来了。

“于队,我把内容拷下来了。”

“嗯,给于黎。”于陌上也坐在沙发上——换言之就是木袊旁边。

于黎:不会自己走过来看,这不是非要我走过去。

于黎捧着电脑,接过白沐的优盘,插在了电脑的USB接口上。纪枨倾坐在位子上,不怎么想凑过去。白沐站在沙发旁边。

白沐:“这是四天前的事,交通部的人已经找到肇事者了,现在人已经进去了。”

“停!......这里放大,做一下清晰处理。”于陌上指着一处说道——这一处是在人行横道上,就如那个病人说的一样,他的“朋友”是一直等在人行横道上的,所以才没有受伤。于陌上之所以放大,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所谓“朋友”的人身上,便注意到了他在两车相撞的前几秒先后退了一步。她对这个人后退几步后,又站定下来时,会有什么表情这件事,比较在意。

木袊也凑过来看,于陌上仿佛都能闻到木袊头发的香味。

于陌上:“刚刚第一遍的最后,人行横道上的那个人最后站地方刚好是最安全的,看得出来,是那种再往前一步就会被伤到的安全。”

“这个人有去做笔录吗?”于黎边操作着电脑,边问白沐。

“没有,听说他后来那就不见了。”

“靠,这清晰了也没啥用吧,口罩戴的也太严实了吧。”

于黎不禁“破口大骂”道。

于陌上推着下巴,沉思着:

第一,现在尸体遗失了五具,找到了三具,从地图上,以三具尸体所发现的位置为圆心画出半径为5cm的圆,三者都重叠的地方......只有一处——蒲海街。这是一个比较老的街区,还是有不少人住在那里的。

第二,现在三具尸体的发现地呈现三角形,如果是五具的话......如果第四个在这几个圈中间,那么蒲海街就是一定要去查的了......但如果跳出这个圈了,就得再排查一下了。

“于陌上?”木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给这三具尸体做毒素分析?”

“有啊,前几天市局就送来了。”她说着便起身。

木袊本以为于陌上还会再问几句的,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直接拿给自己。

这到底是该说是愚蠢还是对一个才见面没过三小时的信任呢?......其实二者都挺stupid的。

“给你。”于陌上把东西递给她,并没有坐下。

“谢谢。”

木袊打开袋子,翻阅着。她洗手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于黎还原的季蓝桉的图片。她没怎么看脸,只是注意力都在了她的胸针上。那是一朵很好看的曼陀罗花胸针,那样子可谓是栩栩如生,(但细看也知道那不是真花)。

她清楚记得自己见过这花,但她又记不太清了,只不过在她模糊的记忆里,这般的花还不是以胸针的样子出现,而是手链。但是很可惜,监控里的季蓝桉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别说看到是不是带了手链了,就连手腕都看不见,怎么看得清手链这种东西?又不是拥有透视这种特异功能。

在木袊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殡仪馆外的树边蹲着,她没什么感觉,准确的说,是她虽然很伤心,但强忍着泪水。这时呢,从侧边走来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木袊不认识她,只是在她向自己伸出手时,她的左手随着衣袖的上划,她便看见了一条曼陀罗花的手链。

她记得那花,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也是在看到那些人还原的分子式之后,“这里有一部分和曼陀罗、罂粟的分子式很相似。”(这句是崔梧声告诉她的。)

曼陀罗全身有毒,她的主要有毒成分为莨菪碱、东莨菪碱(曼陀罗提取物)及阿托品等和生物碱。它们都是一种毒蕈碱阻滞剂,竞争毒蕈碱受体,打断副交感神经的支配作用。

『生物碱的毒性作用主要是对中枢神经先兴奋后抑制,阻断乙酰胆碱反应,中毒后呈现交感神经高度兴奋状态,可刺激大脑细胞发生强烈的骚动,刺激骨髓神经反射系统,发生抽搐和痉挛;

阿托品有刺激或抑制中枢神经系统作用,半衰期为2.5小时;

东莨菪碱(曼陀罗提取物)与阿托品一样是一种颠茄碱,能阻断M胆碱受体,对呼吸中枢有兴奋作用,中枢作用以抑制为主,能抑制腺体分泌,对大脑有镇静催眠的作用,半衰期为8小时;

莨菪碱在外围和中枢的作用更强,它被用作胆碱酯酶的解毒剂和类胆碱能附加体,半衰期为3.5小时。』

“没什么东西的。”于陌上见木袊看了这么久,说道。

木袊重新封好袋子,递给了于陌上。她算是明白于陌上为什么会干脆的把报告给她了,原来是因为没什么东西。但是,她转念一想,她为什么没有对我想看这个东西的行为产生什么怀疑呢?

她其实是习惯不了别人这么相信自己,因为她自己就没有什么可以真真正正、没有理由去信任的人。这也是她不怎么会笑的原因之一了。但要真说起来,她的确还有人可以信,那就是她哥哥——叶淮序。

她看着于陌上:如果我要看的是一份很重要的报告,她会无言的给我吗?这样的想法突然穿过她的脑海。等等啊,我在想什么啊喂!这不重要吧.....她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小于,去一下蒲海街,那里发生了火灾。”刘潇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跟于陌上说。

“蒲海?......”她迟钝的愣了愣,“啊?!蒲海!白沐,我车钥匙呢?快走!枨倾把手头的事情搞完再来。”

“那我为什么也要跟来?”木袊阴差阳错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差异,转头问于陌上。

“没有原因,就是要你来。”于陌上在焦急之中,笑了笑。

“?”

于陌上:“你老是戴着口罩闷不闷啊?”

“不闷。”她虽然这么说,但是从于陌上的语气里,就听出了她的恳求,于是嘴嫌体正的摘掉了口罩,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于陌上用余光看了看她,发觉她的皮肤白皙的很,她真想现在停下车,好好看看木袊。

于陌上:仙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工作更重要。

到了蒲海街,消防队正在灭火,看得出来,这火确实很大。似乎有可以把这条街吞噬的气势。现在的人群真的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很显然蚂蚁是人,热锅是这场火。总不能倒过来吧,蚂蚁代这火,热锅代人......怎么不行呢?

火焰在水的喷射下渐渐小了,只留下了滚滚黑烟,和焦炭般的“废墟”。

几人下了车,向先来的几位民警询问了一下。

白沐:“大概有多少人伤亡?”

民警:“这里本来也没多少人住,都是些闲置的店铺,伤员有九个,目前被营救出来的。”

白沐把事情告诉了于陌上后,他又说:“这个地方是三个抛尸地点的交接点,现在这里烧了,怎么办?线索会断吗?”

“你觉得这里为什么会被烧掉?正是因为这是交接点,它才会被烧掉。”于陌上思考了一下,突然就不那么焦急了。

“你是说,这里就是凶手住的地方?那么他会是被烧死的人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我们还会有别的收获。”

“什么?”白沐好奇的问。

“我们要找的那两具尸体呗。还能是什么?”于黎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

也是,毁灭证据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烧了现场。

“木袊呢?”于陌上左右看了看。

于黎:“她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她啦。”

木袊在路边,靠在一面墙上。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她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她歪过头,看着大火。残留着火映射在她橄榄绿的眼眸里。

她没有站到里火灾现场更近的地方。只是在远处看着火势的蔓延和滚滚黑烟。

恍然间,一个人从她面前走过,她不是要去围观或是什么,而是离开。在那人经过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那人左胸别着的曼陀罗花胸针。

她刚想开口叫住,那人却先转过身来了。

她没有说话,带着黑口罩,可以看见她的眼尾上扬了一些,鸢色的眼眸眯着笑了笑。她伸出左手,示意性的让木袊再次看见了那条手链。就像是两个在玩捉迷藏的朋友似的,被找到了,却笑着说“你看,你发现我了”;又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对着对方说“好久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 ;也像是两个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望着,却只能隔望着。这份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袭身而来。

木袊不记得别的,只是对那条手链的印象特别深。可明明这才是最难记住的东西。

那个人便是季蓝桉。

季蓝桉收回了手,没有说任何话,就转身离开了。

木袊扔下烟蒂,踩灭了,往着反方向离开。

两个人没有一句话。只有木袊望着季蓝桉的背影看了好久。

季蓝桉走出了一段距离,电话突然响了。

“喂?什么事?”她的声音平静如水,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后说道。

“小姐,您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还没有暴露啊?”

季蓝桉:“Song,他很快就会暴露的。这点你要知道。”

“可是......小姐......那个于陌上会那么快查到他吗?就这样白白牺牲掉一个......”

季蓝桉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

季蓝桉:“我不想小瞧她。”

“你不是要留他一条命的吗?”

“他和你说了?......”

“是的。”

“哦,我骗他的。”

“那小姐,那我们下一步是要干什么?”

季蓝桉思考了片刻。

“先苟着吧,你们最近不要干什么了。”

对面的声音也停顿了片刻。

“不用去杀了那个木袊吗?留着她肯定是个祸端。”

“怎么个祸端法儿?”

“她的父母就是查我们的,只不过最后他们死了。况且,她也是跟我们这个事的,她说不定被选入了Wormhole,那她不可能没有看过还原出来的分子式,而且她万一看过我们一些人的脸呢?”

“你瞎起什么疑心。”季蓝桉满不在意的说。

“但是小姐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您放心,我会找人去......”

“不用。”

“小姐?”对面的声音变得有些颤颤巍巍。

“不要做一些没必要的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况且,现在肯定不是时候。”季蓝桉回头望了望,发现木袊已经走了。

“是,小姐,我知道了。那于陌上呢?”

“一样,包括她妹妹,这三个人,一个都不许动。要是动了,刘潇也绝对会找上你的。”

“是,小姐。”

“还有,不要再叫我‘小姐’,我现在不是她的女儿,我是你们的首领,请用正确的敬语称呼我。”

“是,首领。”

季蓝桉挂断了电话。她站在原地,望着蒲海街上空的黑烟,消防车的声音也徘徊在上空。

她笑了,带着诡计得逞且势在必得的笑。

她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链,她将手链拨下了一点,腕间的伤口还没曾愈合。

“一切都很完美。

木袊回到了于陌上的身边。那时,火基本是灭了。

“怎么样?”

于陌上:“第二批搜救的刚进去。我让他们主要找两具放在一起的尸体,和一具离起火点最近的焦炭。”

“三具?”

“两具遗失的,和一个偷尸者的。”

木袊:靠近起火点的焦炭?这怕是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吧......还焦炭......

已过了一会儿。

“于黎和白沐就留在这里,于黎你把这附近的监控调一下,白沐你看着她。”

火灭了后,蒲海街早已是废墟样了。

“那我呢?”

“和我一起呗,万一尸体没成灰,还是需要你的啊。”于陌上递给木袊一个口罩,她也拿了一个。

木袊:还“万一”呢,这要还剩完整的尸体,那可真是奇迹。

“早说我就找枨倾换双鞋在来了。”她看着“废墟”的地面,沉思了一会儿。

“不妨碍的。”于陌上用“公主抱”的姿势把木袊抱起来。

“手电筒带了吗?”

“没,不过你不是有吗?”

木袊白了于陌上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口袋里有手电筒?”

“我猜的,”于陌上说,“走吧。”她轻声对木袊说。

这里离起火点有些距离,所以一些店铺虽然是稍的黑了些,但是至少还有些形状。

“这里的建筑比较完整。”木袊扭头看去。被于陌上抱着,她只能看到眼前和一些斜方的东西,“公主抱”的话,还是很难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东西的。

“再往前一点应该就是起火点了。”于陌上说。

“喂,于队,于黎带了无人机诶。”于陌上的耳麦里传来了白沐的声音。

风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木袊看到了她戴的耳机。

“你摘一个下来吧。”于陌上对木袊说。

木袊取下一个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

于陌上:“那很好,找起火点的话,无人机最方便了。你让于黎航拍一下。”

“你是觉得不止一个起火点吗?”木袊问道。

“是的,火烧的最彻底的地方似乎是不止一处的。当然我只是大致看过去的......蒲海街也太长了一点吧。”

话语间,无人机就飞到了他们上空。

于黎:“这玩意居然还有电?”

白沐:“你包里的东西还真多......电脑不会刮坏吗?”

于黎:“放隔层里不就好啦。”

白沐:好可怕,她会的东西可真多。

“好了......接下来......你猜我们要找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呢?”于陌上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

木袊:“你后退五步,然后看向四点钟方向。”

她照做了。

“我去......”于陌上现在只想直呼“好家伙”。

四点钟方向有一个服装店,里面摆着两个摆衣服的人体模型,现在模型被代替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正对着门的,被烧得极黑的,显露出阴森白骨的人——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了两次吗?

“你不会受不了吧....我的于队长。”木袊调侃着说道。她自己是十分无感的看着这两具“死了两次”焦尸。

“呵,这总比‘巨人观’要好。”她勉强得说道。

“你受不了‘巨人观’?”

木袊想起自己大学的一场考试时,刚好抽到了解剖一具‘巨人观’尸体。那时是有一种干呕的感觉。那是的手气太差了,抽到了一个最难熬的。

“你呢?”

“实习的时候,到秋棂的警局里当过法医,有幸解剖过。”木袊苦笑了一下。

于陌上:“对了,你的实践考试应该是手术之类的吧,那应该还有......”

“麻醉师,对吧。我确实有一个的。只不过我现在不当医生了。也就好久没有见到那个麻醉师了。”

“那他呢?”

木袊想了想:“还在医院里当麻醉师吧,他挺厉害的。”

“是吗。”

说话间,她们就站定在了服装店前,两具尸体,像是凝视一般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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