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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裴吉带人围了轻鸾殿。变故发生的太快,五公主白日还得陛下恩赐端坐云端,几息之间又被晟帝厌弃。不觉让很多人歇了心思。

“谁敢带走沈郎,混账东西。”

阿玊个头不高面容敦厚,硬生生扯出几分跋扈来,沾血的鞭子掐着首尾形成弧度,直直地指着围住宫廷的侍卫。

话语叫得亲热,却坚持不让带走沈昼,不许给他治伤。看着从前风光无限的沈大人成了这般模样,倒也有几个受过恩惠真心实意替他着急的。正欲叫人请示厂督,

“殿下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裴吉提着梨木食盒从阿玊身后走过,直接进了正殿。

阿玊示意司泉看着西殿,转身跟上去。

轻鸾殿往日便不常点灯,如今禁足走动的人少了,更没有点灯的必要了。

“小裴公公……”阿玊眉眼停顿间化开春风,称呼却越来越生分,“如今该叫厂督了。”

阿玊看着他随意挥手让殿内的所有人出去,话语嘲讽,“厂督每次来本宫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裴吉没理阿玊话语中的嘲意,将饭菜摆在绣阶上,“有人无人,全在殿下心里。”

阿玊低眉看着他,突然发觉每次裴吉过来或伏或跪,无论话语是否不敬,姿态终归摆低,让阿玊全然忘了裴吉手段狠厉只听命于父皇。

“厂督这次回来还未曾好好说过话,在司礼监大太监眼皮子底下收拢这么多人,厂督好手段。”

“干爹站得太高了。”

“站得高还想拿得多,咱家这是顺天而为。”说着指尖抬起隔空指了指。

指端莹润修剪得平整,明明指腹留着薄茧的痕迹,却又是做惯精细活儿的,养得白晃晃的。

阿玊眉毛浮动移开视线,青葱玉指捏起酥块,从面前晃过放在裴吉嘴边。

裴吉鼻尖轻嗅皱眉,张嘴咬住云酥,又自然地牵下阿玊的手用帕子擦拭,连带着另一只手沾上的血也擦了。

“厂督给我个准话,皇姐这事儿到底算什么意思?”

“饭菜没毒。”裴吉低头将所有菜挑在碟子里一一尝过。

阿玊看着他的举动,捻着指尖。

南晟这些年世家倾轧阉党势大,只是闹腾得再厉害阿玊也清楚,父皇不理琐事,却并非不管权,他将权力分出去,其中千丝万缕牢牢控制在手里,高坐明堂洞察秋毫。

晟国那些皇子皇孙们个个安分得跟个鹌鹑似的,时机不到谁也不想出来当马前卒。

至于她、裴吉……不过是权力更迭里最末端一环,却还为了一点谋算沾沾自喜。

“殿下这是想让大公主死还是不想让她死?”

“都有吧。”阿玊冷下来的面庞又有所缓和。“本宫实在蠢笨,往后还望您多多提点。”

阿玊脖子倾倒,本想要低一些凑近盯着裴吉的眼睛,忽然被出现在颈后的手掌钳制,手心微凉,指尖合拢能轻易将阿玊的脖子掐断。

裴吉用拇指抵着下巴将阿玊控制在原位,身体跪直尽量和公主在同一高度。

阿玊眼中现出不可置信,随即气血上涌。脖子落在别人手里,更遑论是裴吉这个能牵动她情绪的人。

“殿下又气了?”软言缓语透露着股云淡风轻。

“厂督是在羞辱……”

话没说完,阿玊轻轻一挣被放开了脖子。

手心握紧,脉搏温热的跳动挥之不去。裴吉低头看着些许颤抖的手,尽量笔直地跪着。

那是一股从皮下血液里透出的战栗。

“裴吉似阿玊的兄长,兄长不要惹阿玊生气。”话语裹挟着引诱,如同刚制成的新糖,甘之如饴。一声“裴吉”让他心底滋生欣喜,后面的话又让那股雀跃迅速回落。

“殿下如何消气?”

阿玊的视线落在裴吉的脖子上,似乎对掐上对方的经脉也感兴趣。

裴吉叹了口气,“奴才明白。”虽然心里清楚阿玊的“示弱”当不得真,却还是在她眸光微闪立刻靠近了几分,便于她撒气。

阿玊会心一笑,灿烂得像个孩子看到心仪的玩具,情绪转换得及其自然。

前日的刀疤还没好,她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覆盖在血管上的皮肤,裴吉还感到奇怪,下一秒阿玊直接侧首咬在他脖子上。

随着扑的动作裴吉身形后仰,带倒摆在台阶上的饭食。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候在门外的太监们齐齐回首,“厂公可曾有事?”抵在门前眼看着要进来。

阿玊叼着颈侧的一块肉,眼中现出狠意。

手摸索到盛鱼汤的白玉盅,用力扔向门口的位置,白玉四分五裂发出沉闷的碎声。

“厂公?”

裴吉忙擒住阿玊的手小声责怪她,“也不怕烫着。”

因为扯动,牙齿下的伤口溢出更多的血,他只能一只手固定着阿玊的位置,一边回应门外的人。

“别进来,无事。”

其实裴吉也会时时费解,阿玊也算是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从哪学得不合时宜的疯举动。

“大公主的事别想了,殿下不妨想想自己。”

“今儿大人们候在文华阁,殿下乘着金步與就这么金尊玉贵地去了。”

阿玊齿间松劲儿,抬起头。

父皇是想让齐家高家把宝押在她和幼弟身上,受宠又好辖制,再让姜家把他们视为眼中钉。

“走哪条路,如何赌,殿下可要想清楚了。”

阿玊眉毛皱得极深,裴吉撑着她的后颈,抚着后脑勺作安抚状。

裴吉捂着颈侧走出大殿,风狸悄悄观察着厂公。

若说被伤了脸面,瞧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反倒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能笑出来。想到这儿悄悄呼出一口气,心情不错就好,不会拿下面人发难。

“脖子怎么回事?”

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咬得不算深,裴吉随意包扎后来长和殿回话。

“殿下在气头上,拿刚做好的花胶汤撒气,险些伤到自己的手。”

皇帝跟前伺候的人,背后再如何诋毁,也没有敢当面折辱的。

看着裴吉一副忍而不发的状态,晟帝瞬间明白,作势责怪阿玊两句便叮嘱裴吉好好养伤。

弘昌十四年立秋,天空青色弥漫下起零星的雨,裹挟着凉意斜落在在檐下,带起一点燕子泥。转眼过去一月有余,

“理干净。”

素商扶着阿玊走过连廊,吩咐人过来清理了。

这段日子阿玊被人看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瓷盏玉器摔不尽,宫外赶忙送了好些进来,自然给了素商她们走动的机会。

晟帝看着顺带送到自己这里的字画,哼哼两声,这个老丈人也就这些时候出来现现眼。

当年外祖差人打点将素商送进宫,由袭嬷嬷帮忙送到自己身边来。她虚长阿玊几岁,身量偏高,最厉害的便是那可以随意变换的声音和看账理事的本事。

她幼时跟着手艺人走南闯北见识不俗,如今进宫许多年,也和阿玊一块长进着。

韩拙明里暗里要杀掉沈昼。如今南边的事牵制着他,还要分出精力盯着裴吉,自然也顾不上轻鸾殿了。

阿玊让宫外的人趁着走生意,扮作商贾和农户到禄西地区查看。

韩拙借着灾年大肆圈地,收受各方财物。他们这些人觉得严重,她父皇却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在这个位置只要忠心做事,捞些好处都在父皇默许的意思里,清正廉洁自有另一些人去奉行。

可若是逼死了人,书生一滴墨,文吏抵万钧。

路上遇到新任锦衣指挥述职,驻足观看,钟鲤赶忙介绍:“这是新任指挥使罗大人,中书侍郎大人家的庶子。”

罗青阳看到来人作揖行礼,又与钟鲤点头应好。

“这罗大人倒是顺眼多了。”不过一月有余京都便多了新的人物。

钟鲤知道殿下是在影射沈昼,顺势多了两句嘴,“罗大人手段狠辣办事得力,从小旗迅速升为缇骑,是个公道无私的铁面人儿。”

方才一句“庶子”提得极有灵性,又从小旗说起,大约真实身份更加不体面,却是个有真本事的。

场面话说多了,连“公道”这样的词都能说出来。素商塞去银裸子,公公喜笑颜开地接了。

“殿下小心台阶。”钟鲤尽心引着路,“奴才这些人没什么大本事,比不得干爷爷替陛下分忧,只能听干爹的话,将陛下伺候得尽心些,给各位小主解解闷儿,奴才也算有些价值。”

“这段日子可有哪位大人往父皇面前跑得勤?”

这公主能问的也只是与她相关的事,钟鲤眼睛一转也就明白她的意思,挑着回:“确有大人指责殿下的言行,只是您是陛下的女儿,说到底只是家事,陛下还是维护您的。”

一行见了许多人,又转到凤梧宫给太后请安,捎带着掌印的礼也送到了雀阁,由他自己的徒孙代为转交。

“你去长和殿的次数比来哀家这里的次数都多。”

这话叫人不好应答,视线一转落在眼生的富贵公子身上。她除了请安不常待在太后身边,能与皇子们混在一起,大约是阁老家的小儿子被叫进宫。

“这禁足苦闷,也算是磨了磨小五的性子,云栖要时时谨记公主的德行,不可肆意妄为。快起来,孩子。”

三皇姐走到中央亲亲热热地将人扶起。

环顾一周,除了六公主对阿玊的厌恶不改分毫,其他人仿佛全都换了一层脸面,目光里的距离感自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姐姐,”阿玊落座,给身旁不常进宫的二公主打了招呼。

福栖神色倦怠,闻声忙挽着阿玊的手。半截藕臂露出,还不待阿玊看清被慌忙遮住。

“一会儿席散了,去我的宫里坐一会儿吧。”阿玊收回手,劝说着福栖公主。

阿玊会咬得一次比一次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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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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