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淮刚走到实验楼底下就听到了下课铃声,她有点后悔就这么冒然过来。
应该多打探点军情再来的。
等会人会不会很多。
应该会很尴尬。
怕什么,比这尴尬百倍的事又不是没干过。就说是来问题目的,肯定有很多人问她问题啊。
但还是好尴尬啊怎么办。
秦淮面上不显,内心却天人交战。
她甚至想趁没人发现她赶紧跑。
但这样很没面子啊,虽然没人知道。
等会,都下课这么久了,秦淮就站在楼道口,怎么没人出来?
这不合常理。
秦淮还要犹豫,眼角忽然瞄到旁边办公室晃出了一位老教师,吓得她拔起腿就往楼上跑。
在二楼墙角边探了探脑袋,唔,还是老师办公室,跟一楼一样。
她又往上走,在三楼鬼鬼祟祟地偷看了一眼,是高三实验一班,在拖堂。旁边还有二班,貌似也没下课。
秦淮看了看,决定继续往上,她正要直起腰,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很冷的嗓音,几乎能冻得人一个激灵。
“同学,你在干什么。”
是陈述的语气。
本来就心虚,秦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差点跳起来。
还好忍住了。
不然s中校霸颜面何存。
她以半蹲着的姿势回了头,说话的人站得远,于是秦淮站了起来。
很高的一个人,看她的时候眼睛是半垂的,眉眼口鼻都勾勒出好看到弧度。
果然又冷又傲。
果然漂亮。
直觉告诉秦淮,这肯定是余疏雨。
于是她扬起笑容,问:“你是余疏雨同学吗?”
秦淮不很高,一米六多点,看她的时候几乎是在仰视。
很奇妙的感觉。
余疏雨半垂着眼直视她,没什么情绪地答:“是。”
她看到那个人眼睛亮了一下。夏天连风都是闷热的,吹在脸上并不舒服,让人想要逃离。她又看到那个人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把它们别在耳后。
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疏雨有点意外,但还是“嗯”了一声。
于是她们一起趴在栏杆上,秦淮把准备好的化学书拿出来,翻到她刚刚看了一遍的地方,指着一处,“这里,我看不懂。”
将上述化学方程式改为离子方程式。
你认真的?
余疏雨有几分迟疑,敲了敲书,“这个,有哪里不明白?”
秦淮诚实地回答:“哪儿也不懂。”
望着她清亮的眼睛,余疏雨一时语塞,“这样,”她语气仍然犹疑,“你回去把高一的教材过一遍,还是不懂再问我。”
“哦。”
她似乎有些垂头丧气。
余疏雨正要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就看见秦淮又抬起头笑了。
像糖一样甜滋滋的。
余疏雨挪开视线。
秦淮觑着她的神色,见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冷淡是挺冷淡,毕竟天生一副这样的嗓子,但说起话来不见得有怎么高傲不理人了,可见传言这种东西还是仁者见仁的,并不能全信。
秦淮瞅准时机,准备再接再厉。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笑脸上,让她几乎融进了暖橙色的光晕里。而秦淮就在光影里开口,“那么,我明天也能找你吗?”
余疏雨抿了下唇。
明明眼前这人画大浓妆,穿小短裙。
明明是很放纵张扬的打扮。
但莫名有种很乖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
秦淮眼睛是圆圆的,看起来总是很无辜。即使眼尾被她画得上挑,轻狂又张扬,这种感觉在她眯起眼的时候更甚,像打盹时伸了伸懒腰的猫。但此时她眼睛完全张开,全心全意地看着余疏雨。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蹭上主人腿的猫。
于是那句到嘴的拒绝被余疏雨硬生生咽下,脱口而出的变成了一句生硬的“可以”。
感觉现在像是被喂了鱼干的猫。
楼底下跑过一群人,叽叽喳喳一阵闹。
余疏雨怔了一下,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一样,她后退一步,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她抬了抬一只手拎着的蓝色文件夹,像是示意。“有事,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太狼狈了。
为这样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但其实并不是没听说过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淮的长相算得上招摇。眼尾画得上翘,唇色是很深的红,让她看起来有了几分距离感。但这样的妆容并不适合她。
不知道她没化妆是什么样的。
余疏雨甩开脑中的想法,快步下了楼。
秦淮倚着围栏,手肘架在上面,利用完的化学书被她丢在一边。
高三一班终于下了课。第一个同学冲出教室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形,他“操”了一声又退了回去。
……
秦淮忽然意识到什么,撒丫子跑进了女厕。
等外面没动静了,她才鬼鬼祟祟地出来,又鬼鬼祟祟地下楼。等终于出了实验楼,才觉得那股压力骤歇。
啊,秦淮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学霸们带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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