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点了点头,伸手捧起顾渊的脸颊,“话是这么说,可我也不能让你一直受这个罪。你老实跟我说,他不是第一次打你了对不对?他这个人就是有病,从前也这么对我娘。还有那些个姨娘,没有一个不挨他打的。大概是什么心理疾病吧……总之我不能让你总待在他身边啊!”
顾渊似乎听进去了,点一点头:“那你说怎么办?”
李裕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顾渊轻笑着,伸手盖住了他捧住自己脸颊的手,“你别怕,我也算是有经验了。这次之后,他至少有一周不会再动我。你让我先回去,呆的久了该惹人怀疑了。”
李裕猛然抬头:“那怎么行!你等我……一周之内,我一定想出办法来。”
顾渊便笑得更加温柔:“好。”
自从那日促膝长谈,两人的关系便更近了一步,算是结为盟友。
他们会隔三差五地凑在一起,交换近几日查到的资料,最终达成共识——李裕必须尽快入朝为官。
因为就凭他们现在的身份,一个学士一个罪臣之子,行动多有不便,消息也不灵通。奇煜倒是可以做李非池的耳朵,顾九渊也可以凭靠着那几个朋友掌握外面的消息。但这终非长久之计,所谓囊中有钱不如朝中有友。他们要与势力比自己强大数倍的人抗衡,就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
李君山那天什么也没问出来,近几日却如顾渊所说,没有再找他,似乎也不想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而顾渊的脸,也在第二天浮肿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加招人怜惜。李裕不知道怎么了,想到那天的事就会止不住心疼。他不明所以,只当做触景生情想到了娘亲。
时至春猎,今年圣上不知怎的兴致大发,还请了太后,大有要在猎场玩上一段时日的架势。他还在早朝上特地邀请群臣,并提出希望他们把子女一辈也都带着。
李君山作为臣子自然是尽力讨圣上开心,李裕便只能准时收拾了东西随父亲前往。
临行前的夜晚,李裕趁着夜色偷偷前往顾渊的住处,想同他道了别,再嘱咐些事情。
可是在门口站了半天,无论是敲门还是唤顾渊的名字,都无人应答。初春夜晚还是有些寒凉,李裕不敢弄出太大声响,只站在门前搓着手。
忽然屋内灯影一晃,李裕猛然哆嗦一下,一阵寒意爬上心头。他抬手扶上门把——顾渊的屋子本身就是没有锁的,这只是李府一个隔间改成的,平时供下人休息的临时住处。
李裕进了屋子,适才屋内灯影闪过之处,蜷着个人影。他缩在床头与柜子之间的缝隙里,尽力把自己抱的紧一些。
如果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他。
李裕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那是谁,他快步跑过去,在顾渊身边蹲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九渊……九渊你怎么样?”
李裕的声音颤抖着。
顾渊似乎很意外他会来,茫然抬起头的那一刻,李裕看到——他在哭。
很少有人见到顾九渊失态,他在人前总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哪怕是宗正走后,他也是挺直了腰背,恭敬地送走父亲的灵柩。
可是没有人见过那天夜里他的歇斯底里。他跪在雨中大声呼喊,他为父亲不平,恨世道不公。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再如现在,面对如李君山那样的虐待侮辱,他能做的只有在没人的地方屈辱地擦掉泪水。维护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
李裕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想起刚才顾渊身边还有一个小箱子。他一边回身去捡箱子,一边问:“九渊,怎么回事?”
“我没事……你不是要走了?”
“嗯,明天一早走。不放心你过来看看,结果你这……让我怎么走。你不是说一周之内都不会有事?”
顾渊苦笑一声,“他的脾气我怎么完全算到,大概是马上要走了再过次瘾吧。”
李裕打开了箱子,入眼是各种医治外伤药。原来顾渊刚才是缩在那里给自己上药吗……
李裕皱眉,轻声道:“别这样说。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大概快认清心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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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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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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