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依旧如昔,皑银雪原上,除了皑皑的白雪,只有苦苦挣扎着的枯草。雪白裘衣上的狼头安静地沉睡着,草丛里的寒玉弯刀隐藏了它的冷光,然而身旁的银发少年却无法隐藏他那冷峻的气息。
身后的白袍少年瑟瑟地低着头,等候着主人的发话。
“你是不是要一直站在那里?”
“不是,少主。”
银发少年拾起身旁的寒玉弯刀,挂于腰间,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从雪的厚度可知,他已经坐在此处许久了。
白袍少年连忙上前,半俯着身子,“少主,各部回报,没有发现炽锦族族长的踪迹。”
银发少年冷笑一声,“你以为躲起来,我就不会找到你吗?继续找!”
“是!”
白袍少年伫立在纷纷的飞雪之中,目送着主人的离去。
暮歌欢快地在空中飞翔,似乎还在回味齐中村民赠予的秣酒。诺诺伏在韩少山的肩上,无声地沉睡着。凤华安静地坐在靠近尾部的地方,怀抱着手中的没有编织完的草鞋。
“凤华姑娘。”韩少山拍了拍凤华的肩膀,吓得她马上把草鞋收于包袱当中。
“你没事吧?起程的时候就看到你心神恍惚。”
凤华撅起小嘴,“我才没有心神恍惚,你一直和你的暮歌姑娘在一起,怎会注意到我?”
韩少山摸着脑袋,不懂凤华的话中之意。“在客栈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就落下你最宝贝的纸扇;在郊外生火歇息的时候,你把捡来的柴枝当成垃圾扔了;还有……”
“还有什么?”
韩少山不知应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自从离开顺水国后,他就一直留意着凤华的举动。尽管她一路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的情绪,还能跟他和诺诺有说有笑。但是,毕竟遭逢了如此多的苦难,回想自己只是背离了师门都已经苦恼难受了一段时日,更无法对她弃之不顾。离开齐中之时,虽然因为暮歌的事转移了一点注意力,但是还是敏感地发现了凤华的不妥。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既然我们是同伴,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对我说。”
本来安睡着的诺诺半眯着眼睛,偷偷地看着凤华,心中暗自偷笑。
凤华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我没有烦心事要对你说!”说完还捂起双眼,充耳不闻。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越灵对她说过的话:
“齐中的姑娘会给自己的情哥哥编织草鞋,让他穿着她亲自编织的草鞋走遍天下。当他把草鞋踏破的一天,就是回家迎娶她的日子。”
“我只是看到他的鞋子都穿破了才帮他编一双新鞋……”凤华把头埋得更沉,不停地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藉口。
韩少山见凤华不理睬自己,心中满是疑惑。此时诺诺从他的肩头上跳了下来,跑到前头。韩少山连忙爬向前方,抱住诺诺。“不要乱跑,很危险的。”
暮歌笑道:“不怕不怕,我飞得很慢,保证稳当。”
“没想到暮歌姑娘与我们同路,然而……”韩少山回想华源金林冰封前的一刻,天火在远方贪婪地吞噬着华源金林,而绯翎身边的每一寸土地却被寒冰侵蚀,寒冰迅速蔓延,把熊熊的天火按压在寒冰之下。“暮歌姑娘可知华源金林已成冰林一片?“
暮歌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她顿了一顿,马上又恢复了神采。“是吗?我还想去那里找故人叙旧呢。”
“故人?”
“绯翎姐每次都不让我在凤曦城里多留半刻,说我不能荒废正事。而且每一次请她吃酒,她都拒绝我,明明美酒人人好之……”
韩少山一听,暮歌的故人竟是他最崇拜的炽锦娘娘!“暮歌姑娘,你认识炽锦娘娘?”
“我与绯翎姐是多年结交的好友,没想到身为人类的你也识得绯翎姐。”
“我本是云海宫的弟子,云海宫世代尊崇炽锦族,少山更是十分崇拜炽锦娘娘。然而师门突变,师傅与师兄们突然倒戈于银狼族,我为了保护炽锦娘娘,背叛师门。羽衣姐姐为了不让炽锦娘娘大开杀戒,把我和娘娘带离了云海宫,可是回到华源金林的时候,华源金林已经受到天火的侵蚀,娘娘无奈之下冰封全林,还把羽衣姐姐的紫石付托给我,把我们传送至千里之外。”
暮歌听着韩少山的述说,才明白王母娘娘派遣她前来的原因。
“如今你赶回华源金林,是想解除华源金林的冰封?”
“正是如此。”
暮歌再问道:“那你知道解除之法?”
韩少山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羽衣姐姐一定有办法。”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自从融父山一役,羽衣不知被惜妍用什么法术封印在紫石之中,至今也没有动静。无论少山在心中如何呼喊,羽衣都没有应答。虽然如此,他仍然坚持赶回华源金林。他必须确认绯翎的安全,解封之事可以容后再想办法。
“我们到了,少山兄弟,你看。”
暮歌示意韩少山往下看,只见昔日硕果丰盛,富饶美丽的华源金林,如今只是一片冰原,与林下的皑银雪原相比,更是多了几分死寂。
暮歌在空中盘旋着,眼睁睁地看着被冰封的华源金林,根本就找不到可以降落的地方。
突然,一枝寒冰箭不知从何处射出,直直地射中了暮歌的左翼上。中箭的瞬间,寒冰箭化为片片冰花,散落在空中。受伤的暮歌失去了平衡,直坠而下。坐在背上的韩少山和凤华被突如其来的下坠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俯身抓紧暮歌的背羽。
“啊——”
众人坠落至雪原的一片冰湖之上,冰湖上的冰层迅速裂开。韩少山和凤华从暮歌的身上滚落下来,躺在一块大冰块之上。暮歌的身体随着破碎的冰块掉进湖中。
“暮歌姑娘!”
韩少山抓住化为人形的暮歌的手,只是不懂水性的暮歌由于过度害怕,在水中不停挣扎。躺在冰上的韩少山几乎要被暮歌拉进水中,凤华连忙抓住韩少山的双腿,可是凤华在冰上也是完全站不稳脚。
诺诺从韩少山的肩头上跳下,意欲巨兽化,却立刻被凤华阻止。
“不可以,如果你这样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然而诺诺坚决地说:“我们都不会死在这里!”说完,白色的烟雾包裹着诺诺的身体,巨化的诺诺叼起凤华,轻灵地踏着一片又一片的冰块,向岸边跳跃而去。
凤华抓紧韩少山的双腿,韩少山又紧拉着暮歌的手,三人在空中宛如一条人肉锁链。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们的身体,适才还泡在湖水之中的暮歌早已冻僵。诺诺把头一甩,三人被抛至她的背上。皮毛中的温暖对于暮歌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暮歌瑟着身体,蜷缩在诺诺的白毛之中,“还以为会没命。”
韩少山解下身上的白狐裘,披在暮歌的身上,“姑娘把裘衣披好,不然会冻出病来。”
凤华看在眼里,一股莫名的酸意在心中蔓延,灼伤了她的心。那件白狐裘是她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之前翻越雪山的时候借给他穿,凤华不需要别人穿过的衣物,就没有向韩少山要回。如今他竟然把这件白狐裘披在暮歌的身上。
“我才是那件白狐裘的主人,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就给别人穿……”
“凤华姑娘,你说什么?”
凤华闭上嘴巴,哼了一声。
韩少山看见凤华脸上略显怒色,心中细想不知自己又在何处得罪了她。最近她总是胡乱发自己的脾气,然而自己却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或许从他们相识的时候,凤华就看他不顺眼,可是他又不能弃她不顾,他许下了承诺要陪她寻找灵屠双剑,总不能因为如此的小事而半途而废。这是师傅教给他的最重要的信条之一。
暮歌把白狐裘裹得紧紧地,暗地里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有了定数。
诺诺跃至湖边的一片枯草地里,感觉四周有杀气,连忙退了几步。
“诺诺,怎么了?”
诺诺吐着白气,静静窥视四周的动静,只听附近的雪丘上传来细微的声音。
“看来我们被包围了。”
韩少山伏在诺诺的头上,张望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支寒冰箭当先而出,随后十数支寒冰箭紧随其后。诺诺转身躲避,在雪原上翻身跳跃,但是寒冰箭的攻击愈发猛烈,却看不到箭从何处来。
“马上趴下,不要起来。”
韩少山爬回背脊,按下凤华和暮歌的身子。数十支寒冰箭从他们的头上掠过。
退至湖边,诺诺挥爪挡箭,十数枝寒冰箭钉入她的掌心,瞬间化为无数冰花,然而钻心的痛苦从伤口钻进她的心脾。此时,诺诺鼓起灵力,无数藤蔓从地底钻出,可是藤蔓才冒出个苗头,就很快被寒冰冰冻住。
晶莹的冰花围绕着诺诺的身体,迅速分化,触碰冰花的瞬间,连锁的冰封封住了诺诺庞大的躯体。不一会儿,一块巨冰伫立在湖边。
“为何要用如此迂回的方法?我们兄弟围攻上去,我就不信不能压倒那只巨兽,这才痛快!”
一只银狼从雪丘后走出,缓缓化为人形,十数只银狼随之而出。
“息风部主下令,生擒活捉,我等不能违抗命令。”
“息风他算什么东西,他只是少主身边的一条狗!非我族类,竟然敢迷惑少主,统领烈风部,他没有资格。”
“徒将大哥,你就少说几句。倘若传入少主的耳中,我等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邯俞劝说道,只是徒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忿忿地咬着舌根,啐了一声,化为狼身,跃进茫茫的飞雪之中。
冰冷的地窖里,凤华躲在墙角搓着双手取暖。韩少山拿着白狐裘,裘上的斑斑血迹让他担心不已。
“不知暮歌姑娘被囚禁在哪里了,她身上有伤,必须马上治疗。”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关心别人。”凤华双手抱着身体,却按捺不住身体的颤抖。
韩少山把白狐裘披在凤华的身上,凤华却一手推开。“我不要!”
“你就别跟我闹别扭了!”韩少山把白狐裘强按在凤华的身上,“如今不是耍你王姬脾气的时候。”
凤华盯着韩少山的脸,韩少山竟然对自己发脾气,一路上都是少有的事情。一贯温和憨厚的韩少山如今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让她不敢侧目。
诺诺蜷缩在韩少山的怀里,运用灵力治疗身上的伤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少山小子,或许你的担心都是不必的,暮歌是敌是友还不得而知。”
韩少山惊讶地看着怀里的诺诺,“什么?”
“没错,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要交她这个朋友。如今我们落难,不知被何人囚禁于此,而她却不见了踪影,能不怀疑她吗?”凤华冷得把白狐裘裹紧,“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只有你这个呆瓜才会傻傻地相信她。”
“不会的,她也被寒冰箭所伤。”
诺诺懒懒地说道:“这是她的苦肉计。”
“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凤华看韩少山竟然恼羞成怒,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我看你是色迷心窍!”
诺诺跳至两人的中间,“好了好了,你们要吵至何时。如今不是谈论暮歌是敌是友的时候,脱困要紧。”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地窖的四角走动,却没有发现任何气息。“奇怪,地窖四周竟然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
韩少山抚摸着地窖的墙壁,然而不一会儿,他的双手都冻得通红。
“很冷……”韩少山不停地往手里哈气,“看来这里不是普通的地窖那么简单,我想应该是一个冰窖。”
诺诺停留在东北角落,软软地躺在地上,喘着气说道:“看来……他们要把我们……冻死在此处。”
“诺诺!”韩少山连忙抱起诺诺,只见诺诺的嘴唇冻得紫红,“适才在外面,你不仅受了箭伤,还……”
凤华裹着白狐裘爬至韩少山的身边,“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你一直忍住,是不是?”
诺诺轻轻一笑,闭上双眼,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这算什么,不值一提。”
“怎么会不值一提?”韩少山紧紧地抱着诺诺,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然而诺诺还是颤抖不停。他绝望地看着前方那堵厚重的铁门,难道凤华和诺诺的揣测是真的,策划一切的真的是暮歌?
缕缕青烟从香炉中袅袅而升,银发少年伸开五指,试图抓住青烟,却如何也抓不着。
“息风,你还是那么喜欢收集人类的东西。”
白袍少年恭敬地伫立在银发少年的身旁,“听说人类很喜欢点燃一种叫‘檀香’的熏香,能驱赶蚊虫,安神宁心。所以属下命人从人类的村庄里收集了一些檀香,如果少主喜欢,明日属下命人把搜集到的檀香送至主寨。”
银发少年一手按在香炉之上,彻骨的寒气侵入到香炉之中,整个香炉瞬间结成冰块。
“依我看,你是想用檀香掩盖这里的女人香。”冰冷的语气中,每一个字犹如冰刀。
息风跪在地上,“属下不敢,少主息怒。”
银发少年把冰冻的香炉单手捧起,紧紧一握,香炉顷刻间化为冰粉。“那个女人,带上来!”
两名狼士押解暮歌走进帐篷,被缚双手的暮歌一边走一边想要挣脱身边的狼士。“适才你把我身上的酒拿走,快还给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狼士依旧面不改容地把暮歌按在地上,暮歌极不情愿地跪在地上,抬头便看见凛皓那双冰冷的眼睛。
“绯翎在哪里?”
暮歌恨恨地说道:“你们银狼族就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吗?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凛皓走至暮歌的前面,掐紧暮歌的下颌,“我不希望相同的话再说一遍。”
“你掐得我很痛……”暮歌不停摇头,想要挣脱凛皓的手,然而无论如何挣脱,凛皓的手仍然死死掐紧她的下颌。冰冷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转移。
“即使她逃上玉山,我也有本事抓到她。”
暮歌头一沉,低声道:“不要以为有祝融在背后撑腰,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玉山不是你们银狼族能够随便踏入的地方。”
“哼。”凛皓轻哼一声,甩开了手,“我从来不受他人威胁,我的目标只有炽锦族的那个女人。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行踪。”
“为何要寻她?”
“她抢了我的女人!”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何你还不能释怀?羽衣的事情我也略有所闻,死者已矣,何必苦苦纠缠?羽衣也不想你这样做。”
凛皓暗暗地抚摸着右手手腕上的紫绳,淡淡的紫光萦绕着。“我知道她还活着,那个女人以为把她藏起来,我就会放弃,妄想!”
“我根本不知绯翎姐如今身在何处,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凛皓冷冷一笑,回首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息风,“息风,冰窖外的火堆不需再添柴火。”
“是。”息风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退出营帐。
暮歌抬起头来,“他们是王母娘娘的贵宾,我不许你们伤害他们一根毛发。”说完,暮歌的身体化为一阵叶风,消失在营帐之内,按压着暮歌的狼士扑了个空。
凛皓怒视风中的青叶,寒气从地底下渗出地面,两名狼士顷刻成为冰块。
韩少山与凤华背对背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韩少山俯身紧抱着诺诺,只能听见自己和诺诺越来越弱的心跳。凤华裹着白狐裘,却觉得越来越冷,白狐裘已经不能保住她的体温。浓密的睫毛上竟然起了薄薄的白霜。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韩少山没有回答。
“呆瓜……”凤华转首一看,韩少山抱着诺诺一动不动。“呆瓜!”凤华想要转身,却怎样也使不上力气。
“你别吓我……”她把身子靠在韩少山的背上,将白狐裘挪到韩少山的身上。可是,韩少山的身体已经寒如坚冰,只有细微的白气从他的鼻子里呼出。此时,凤华的眼睑愈发沉重,韩少山的身影渐渐迷离,越行越远。“呆……瓜……”
冰窖中,两人相依成影。
暮歌迅身出现在冰窖门外,门外驻守的狼士早已撤离,只剩下围绕着冰窖的一堆又一堆的枯枝余烬。巨大玄冰打造的冰窖上的冰层在风雪中愈发厚重,四周没有其他通风口,只有正向南方的冰窖大门,然而大门上凝结了一层厚冰。
暮歌走至大门前,摘下胸前的燕石,彩色的燕石化成一条长鞭。在凌厉的鞭法之下,大门上的厚冰破碎落地。可是,冰窖的大门却丝毫无损。
“没用的,即使你能打碎表面的普通冰层,里面的千年玄冰你是打不碎的。”站在暗处的息风淡淡说道。
暮歌收起长鞭,转身看向暗处的息风。“你的主人派你来捉我的吗?还是只是来看我的笑话?”
息风浅笑道:“我只是奉了少主的命令,灭掉保暖的火堆,没有接到要捉你的命令。至于我是不是要看姑娘的笑话,我从来不看姑娘的笑话,只喜欢姑娘的笑容。”
暮歌打量着暗处的这个人,与在烈风寨看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既然不是来捉我的,那么请你不要妨碍我。”说完,她便朝着息风一鞭子抽去。可是,息风一下子就抓住暮歌的鞭尾,细柔的菟丝缠绕着鞭子,开满了细小的白花。
暮歌放开鞭柄,施展灵力把鞭子化回燕石,橙黄色的菟丝和白色的小花掉落一地。
“什么妖法?”
息风呵呵笑道:“没有什么妖法,只为博红颜一笑。”
暮歌哭笑不得,从前看着一对对成双的伴侣,为他们传递情笺,什么男子没见过,就没见过如此向她示好的。
“我不能在此处与你耗费时间,你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不要妨碍我救人。”
暮歌运行全身的灵力,欲想强行破开玄冰大门,却被自己的灵力反弹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是说过没用的吗?”息风偷偷地把灵力灌输进地下,无数菟丝从地底下钻进玄冰之中,白色的花苞点缀在菟丝上,形成一幅独特的冰画。就在花苞绽开的时候,整块玄冰砰然碎裂。如银的月光洒在黑暗冰冷的冰窖里,两个相依的人影坐在一起。
暮歌讶异地看着地上的玄冰碎块和枯萎了的菟丝,“你——”
暗处站着的息风已经离开了。
“他怎么会帮我?”暮歌踢开脚下的碎冰,“不管他了,救人要紧。”只见韩少山和凤华已经冻得不能动弹,暮歌连忙上前,抱紧沉睡着的两人。
“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然而两人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暮歌只好拿出西王母寄托在她身上的水玉。温润的水玉化为保护少山和凤华的屏障,两人身上的冰霜在水玉中融化。暮歌收起水玉离开冰窖,一飞冲天。
息风从冰窖后面走了出来,仰望着高飞的暮歌。背后,凛皓迈着沉重的步子,在黑暗中走出,寒玉弯刀在息风的背后散发摄人的寒气。
“息风,你让我太失望了。”
息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向凛皓,屈膝躬身,“息风甘愿承受少主的处置。”
“我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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