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年冬,今年山东的冬天好像格外冷,济南大明湖畔的夏府挂满了白布。原是夏老爷去世了,这两年夏老爷身体越发不行了,才三十几的人,看起来却好像四五十的人,周身围绕着药味,许是今年冬天太过寒冷,终是没能熬过去。
临终之际,于榻上,嘱景诚、紫薇兄妹,务须精满、蒙二门语言,多向嬷嬷习礼仪。似有千言万语,终只拍了拍夏景诚之手。
此时,屋内满是悲怆沉闷。夏景诚忆起异世之初,外祖便悉心教导。自睁眼至牙牙学语,自蹒跚学步至如今饱腹诗书,外祖始终陪伴、关怀。思及此,夏景诚与夏紫薇不禁放声痛哭。
夏老爷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转动自己那沉重无比的头颅,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正端坐在榻侧的夏夫人身上。看着眼前这位温婉动人、气质高雅的女子,夏老爷心中暗自感叹:她终究还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啊!尽管自己家中也算小有资产,但与她相比,仍显得逊色不少。这门亲事,着实是自己高攀了。
夏老爷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地对夏夫人说道:“今生得以与夫人携手相伴,实乃我之荣幸。这些年来,多谢夫人不辞辛劳地操持家务,悉心照料全家上下。惟愿来世,上天垂怜,不再让夫人承受这般辛苦劳累。”
说罢,夏老爷紧紧握住夏夫人的双手,力道之大似乎想要将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他深知人生无常,生死难料,唯有如此,来世方有机会与夫人再度相逢并相认。此刻,夏老爷眼中满含眷恋与不舍,而夏夫人则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紧接着,夏老爷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一般,原本紧紧握住眼前人的手也突然松开,缓缓地垂落下来。他那双眼似乎承受着千斤重担,终于不堪重负,慢慢合上。与此同时,一股无尽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
刹那间,屋内响起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有的人低声抽泣,有的人则放声痛哭。他们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和方向。这悲惨的场景令人心碎,让人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夏雨荷泪流满面地跪在塌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自责。她深知自己的行为让父亲失望至极,她也知晓自己当时确实是罔顾礼法,以至于父亲在临终之际,竟然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她。
回忆起往昔和父亲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瞬间,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夏雨荷眼前不断放映着,然而此刻她却心痛得犹如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一般。
由于父亲坚决不肯纳妾,家中唯有母亲相伴,这让家族中的长老们始终心存不满。但面对种种压力,父亲始终独自承担下来,没有丝毫退缩。正因为如此,到最后家里只剩下了夏雨荷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父亲一直以来都将夏雨荷视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宠溺。然而,当初自己未婚先孕,令整个家族蒙羞。族中的长老们愤怒地要求将夏雨荷沉入猪笼以示惩戒,但父亲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强烈反对,并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他和家人被逐出了族谱。
想到这里,夏雨荷泪如雨下。
整个府邸都被白色的丧幡和素稿所笼罩,一片肃穆庄严。夏夫人强忍着悲痛,全心全意地操持着夏老爷的身后之事。
然而,过度的劳累和沉重的心情终于让夏夫人不堪重负。当一切事了,她突然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令众人措手不及。一连请了几个大夫,就连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一时也没办法,只说心气郁结,只能开几味温补的方子先调理身体,还是要自己想开。
躺在病床上的夏夫人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她原本坚强的面容此刻也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夏雨荷和两个孩子守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却无能为力。她知道,这场大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所致,更是心中一时间难以承受如此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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