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秦夏病了几日,半夜又发高烧,接连几日都未见好转,夜里反复做噩梦,白芍一直守在身旁尽心尽力,顾不得自己,公主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她的错,若是她当时不带人来,公主兴许就不会变成如今模样。
徐章听说了这件事,用以往的手段,将那宫女折磨得奄奄一息,得知是玉嫔的手段,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甚至要暗杀后宫妃子,若不是秦夏清醒的时候劝他别乱来,说不准早已暗地里杀了人。
秦夏自然不是菩萨心肠杀不得人,说到底只是那人的一颗棋子,这颗废了又有新的棋子,倒不如留在身边,既得知了身份便好防备,总比那两眼一抹黑强。至于她为何自爆身份,这就不得而知了,兴许是那人震慑的一种手段。
辗转又过了几日,期间后宫众嫔妃听说了此事,派人送来了许多补品,秦夏的身子虽还虚弱,却也没先前那样下不来床,只是偶尔到外面走动两步就会觉得头晕。
这些天后宫议论最多的事,便是大凉派人来议和,两国常年打仗,劳民伤财也是百姓最不愿意看到的,两国君主也乐于此事促成。
而议和最令人头疼的便是议和使,听说对方派来的是皇子,大凉不似大魏子嗣凋零,相反大凉国君主后宫佳丽三千,子嗣多得数不胜数,论能力佼佼者当属二皇子,大凉还未曾立储,这也引得诸位皇子虎视眈眈。
而这二皇子颇为大凉皇帝赏识,也是下一任皇帝的有力竞争者。皇帝年事已高,朝堂许多事情都是二皇子着手处理,听说早就将二皇子当成下一任皇帝来培养。
秦夏听到此事倒也不觉得奇怪,回想起玉嫔送旧物,这一切阴谋便昭然若揭了,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没等她下手。如今大凉虎视眈眈,若在此时皇帝暴毙,想必又会引发极大的动荡。大凉也会趁机进攻,这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大凉二皇子宇文及惜命,想必不会以身犯险,亲自前来议和,他身边众多幕僚,到底会派谁来呢。
秦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好瞧见白芍从门外走来,将今早朝堂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怎么会是秦谢负责议和?”
秦夏一顿,思索片刻,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现在卧床不起,权衡利弊皇帝将这件事交给秦谢也不足为奇。
随即问道:“孟凌是什么反应?”
白芍神色一顿,缓缓道:“正是左相大人举荐六皇子。”
虽早已有心里准备,背叛的感觉还是让她难受,浑身的不自在,却又不知道干什么,只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树干,冬天转春的时候是极为冷的,梓云宫烧了碳火,整个屋子暖暖的,可她的心却有些冷。
兰清端来了药,闻着味道秦夏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只想呕吐,兰清摘了一片薄荷叶,放进药碗里,顿时味道没那么重了。
这个季节本是没有薄荷,临近冬天的时候兰清养了一盆,本以为活不过冬天,没成想放在公主寝宫,日夜都有碳火暖屋,这薄荷竟也熬过了冬天。
“大凉使臣什么时候入京?”
“回公主,据说是两日后。”
“这么快,虽说是秦谢负责同使臣议和,若是他完美解决此事,定是大出风头,到时候哪里还有本宫的事。”秦夏对着白芍道:“准备好一切,两日后本宫和秦谢一起,去会会大凉的使臣。”
几天的时间,大凉没有传来任何休息,听说除了节度使外,还有一位神秘人物。秦夏越发好奇大凉带队的使臣是何人,大凉能力出众的人不少,能担负这重任的人少之又少。
大凉刚到京城,大魏使臣便带人去城门口迎接,摆出了极大地阵仗,不知所以的百姓听说了此事,纷纷高兴,若是两国休战,那国家将会没有战争,男人也不用出去打仗,女人也能和家人团聚,消息在百姓中炸开了锅。
虽然两国交战多年,深受其害的却是无辜的百姓们,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家人,甚至是生命,秦夏站在城门上远远观望这一切,不禁感慨。
作为公主身份高贵,自然是不需要亲自下去迎接区区一个节度使,只不过她想知道随行而来的神秘人身份,隐约中她有种预感,这个人或许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根据计算好的时间,大凉众人马果然到了城门口,礼部的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两队人马检查一番,便迎接使臣入京。
大凉的队伍有些奇怪,除了骑马的,还有两辆马车,按理说前面的是节度使所乘坐的马车,看马车规格也确实如此,可身后那辆马车颇为不寻常,马车的繁华比前一辆更甚,比节度使身份还高贵的,在大凉除了国师就是几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秦夏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要是他......
接待使臣的住所并不远,从入京走了一刻钟,便到达使臣住所,六皇子秦谢全权负责使臣事宜,本来接待使臣他是不必亲自来的,可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此地。
秦夏透过马车窗帘,往使臣住所望去,看着秦谢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子亲自接待,必定是极有身份的人,才有这等规格。
大凉的马车缓缓停在驿站门口,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个老者,从衣服判断,此人的穿着应该就是节度使,他下马车后并不着急走进去,而是快步往身后的马车迎接。
众人都在等那人,马车安静异常,节度使喊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秦夏同时也在观望,她自然是想知道来者何人,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希望任何不利于她的因素或者人出现。
众人翘首以待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那是一道宽厚的身影,穿着奢侈华丽的衣衫,俊朗的脸笑意吟吟,举手投足仿若一个贵公子哥模样。
真的是他!
秦夏的心猛地一跳,大凉最得势的二皇子宇文及,居然亲自出使敌国,这胆量怕是无人能及。若是谈判失败,魏国完全有理由扣押宇文及,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便可以让他身陷囹圄,难以自救。
他究竟凭的是什么,敢只身前来。
思考之际,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秦夏反射性的抬头,那人依旧是笑意吟吟的模样,朝着她看,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却多了几分不可意味的神情。
示弱?从前沦为质子她没示弱,现在更是不可能,秦夏狠狠盯着他,似乎要将这个披着羊皮的魔鬼看穿,不过一会的功夫,二人仿佛是在宣战。
这一切都被屋里的秦谢看在眼里,他知道秦夏经受过的痛苦,都源自于眼前这个人,他的折磨手段出名,令人闻风丧胆,不敢想象她那些时光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谢目光闪过一丝狠厉,这一切他会让宇文及偿还,伤害秦夏的人,他都会一一加倍偿还。
望着被离去的马车,宇文及深邃的目光里透着一股不明的情愫,在这大魏京城,一切的暗流涌动,都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想来要回他的女人,那个胆敢逃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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