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深夜,一道惊雷劈开皇城上空的黑暗。兵部尚书王崇明浑身湿透跪在御书房外,手中紧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在雨水中洇出朱砂般的血痕。
"西戎十万大军压境!"沙哑的嘶吼穿透雨幕,"雁门关...失守了!"
铜壶滴漏指向寅时三刻,整座皇城却已灯火通明。陌千晏被急促的叩门声惊醒时,手中还握着云箐暮白日里赠的竹简。那卷《尚书》逸篇他研究了整夜,此刻正翻到关键处。
"殿下!陛下急召!"侍卫的声音带着颤抖,"西戎人...打过来了!"
藏书阁的铜灯将陌千晏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舆图前,修长手指划过雁门关险峻的山势,突然重重拍在案上:"不对!西戎人去年雪灾死了过半牲畜,哪来的十万大军?"
"殿下慎言!"太傅崔衍按住他的手腕,苍老的眼睛扫过门外飘动的衣角,"这军报是太子殿下亲自呈给陛下的。"
陌千晏瞳孔骤缩。他想起三日前云箐暮在御花园的问话——"殿下对朝政可有研究?"当时只当她好奇,此刻想来竟是字字惊心。
"备朝服。"他抓起佩剑转身,"去御书房。"
暴雨如注。当陌千晏踏进御书房时,太子陌元翊正捧着热茶站在皇帝身侧,朝服上金线绣的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三弟来得好快。"太子轻笑,"不过...父皇半个时辰前就召诸位皇子议事了。"
皇帝从舆图上抬头,目光如刀:"你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父皇?"
陌千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雨水顺着朝服下摆蜿蜒成溪。他忽然注意到云箐暮昨日修补的《边关志》就摊在御案上,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桃花。
"儿臣..."
"陛下!"兵部尚书突然闯进来,"西戎先锋已过黑水河!"
满室死寂中,云箐暮正跪在太子府的青石板上。雨水浸透了她单薄的纱衣,手中捧着的古籍匣子重若千钧。两个时辰前,太子亲信将她从云府掳来,要她天明前将这东西送到陌千晏手中。
"记住,辰时三刻,御书房。"太子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就说你新得了古籍要与他共赏。若误了时辰..."剑锋擦过她颈侧,"你父亲此刻正在大理寺喝茶呢。"
寅时六刻,陌千晏被罚跪在太庙的消息传来。云箐暮抱着匣子冲进雨幕,却在宫门处被二皇子拦住。陌景瑞的伞面绘着狰狞的饕餮,雨水顺着兽纹滴在她苍白的脸上。
"云小姐这是要去救心上人?"陌景瑞抽走她怀中的匣子,"让本王猜猜...这里面装的是通敌密信?还是边关布防图?"
云箐暮猛地抬头,正撞见他手中晃动的玉佩——那是她父亲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做个交易如何?"陌景瑞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今夜子时,醉仙楼天字房。"
辰时的阳光刺破云层时,云箐暮已经跪在御书房外的玉阶上。怀中的古籍匣子被体温焐得发烫,里头装着太子要她呈上的"证据"。陌千晏从太庙方向走来,玄色朝服下摆沾着香灰,脸色苍白如纸。
"殿下..."她刚开口就被攥住手腕。
陌千晏的手冷得像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昨日你问我边关局势,今日西戎就破了雁门关。云箐暮,你究竟是谁的人?"
云箐暮疼得眼前发黑,却看见太子从御书房踱步而出。她突然踮脚吻上陌千晏的唇,趁他怔愣时将匣子塞进他怀中:"陛下要见你..."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陌千晏呈上的匣子,突然暴怒地将茶盏砸在他额角:"逆子!竟敢私通西戎!"
染血的密信飘落在地,盖着西戎王庭的狼头金印。陌千晏抹去眼前的血,突然看清信末的日期——正是三日前他与云箐暮在藏书阁独处之时。
"儿臣冤枉!"他猛地转头,却见云箐暮跪在门口,手中捧着他昨夜留在案头的《尚书》竹简。那卷本该在藏书阁的竹简,此刻正淌着西戎特制的靛蓝墨水。
暴雨又至。当陌千晏被禁军拖走时,云箐暮听见他在笑。那笑声裹着血沫,比哭更令人心碎:"好一句'宁教风雨摧残尽'...云箐暮,你果然...好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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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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