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终究会到来。
凌思羽闭了闭眼，仿佛是不忍面对那些过去。等再睁开眼时，她的眼里终于有一丝懊悔之情。
凌思羽满脸歉疚地看着潘冬凌，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那次意外确实是我的错，是我饮酒过度还非要开车，所以才害死了她。”
那一瞬间，潘冬凌心里竟然诡异的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但下一刻，耳朵里接听到的信息传输到了大脑，让她的理智瞬间归位。
仇恨的怒潮挤满了胸腔，潘冬凌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在一秒之内翻过了会议桌，朝着凌思羽的脸狠狠地落了一记重拳，口中同时骂道：“凌思羽，你踏马就是个垃圾！杀人犯！”
泪水汹涌而上，瞬间淹没了她的眼眶。
潘冬凌恨恨地怒斥道：“我原来还以为你真的是像法院说的那样，只是不小心害死了一个路人。我以为是我妈运气不好，所以那天才正好倒霉地遇见了你这个醉鬼。结果现在你却告诉我，被你害死的我妈其实是你曾经深爱过的人？凌思羽，你是不是没有心啊？你是怎么好意思来找我的啊？你是觉得告诉我咱俩有血缘关系以后，我就不会为我妈报仇了，是吗？”
凌思羽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拳。
她双手撑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之后便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整个过程中，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沉痛地望着潘冬凌。
刚刚潘冬凌声声都是泣血，字字都在控诉，来自于亲生女儿的恨意此刻就像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凌思羽的心脏。
但大错已经铸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也让她无可争辩，无从反驳。
早在数月之前，凌思羽其实就已经出狱了。
当时，她多方打听才找到了潘芸燕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可惜那地方已经被拆掉了，建了新的居民楼。
许多原住民在这些年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凌思羽根本打听不到潘冬凌现在住在哪里。
后来，她转而从当年出现在新闻里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潘冬凌的高中学校，但是，学校方面却很遗憾地告诉她，潘冬凌早就去安德斯星球念书了。
安德斯星球和塞兰斯星球的距离并不近，需要乘坐星际旅游飞船才能到达。
这趟旅程不仅花费的时间长，而且票价也十分昂贵，至少对于刚刚出狱不久、身无分文的凌思羽来说，是暂时无法担负得起的。
凌思羽本来想打点零工挣点车票去安德斯星球，但有过犯罪记录的她即便身强力壮，也很难找到工作。
不过，只要能接受恶劣的工作环境和低廉的薪水，想要找一份工作混口饭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在狱友的介绍下，凌思羽暂且找了一个老旧的小区落脚。
这种小区哪哪都不好，不过，因为房主在等拆迁通知，所以也不太在意租住的人流动性大不大、有没有齐全的证件、有没有无犯罪记录之类的，对于凌思羽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倒是挺方便的。
凌思羽其实跟顾丽萍也不是很熟。
最近有个两人都认识的朋友把顾丽萍介绍过来和凌思羽一起合租，说是让顾丽萍暂且在小区里躲一躲、避避风头。
有人能跟自己平摊房租，凌思羽何乐而不为呢。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是品行完美的人，又是从监狱里出来的，只有别人担心她惹事的份儿，她哪里会关心顾丽萍到底惹了什么祸事呢。
可谁知道顾丽萍招来的人里面竟然还有凌思羽苦寻而不得的亲生女儿潘冬凌，这对于凌思羽来说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在听到有人敲门找顾丽萍的时候，凌思羽确实提醒过顾丽萍，叫她躲起来。
本来凌思羽是想等那些人离开后再叫顾丽萍出来的，没想到那帮人不但没走，反而又敲起门来了，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阵仗大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一般。
无奈之下，凌思羽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开门。
那时候她其实已经做好打算，准备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这帮人，把她们支走，可打开门以后居然让她见到了潘冬凌。
凌思羽的念头瞬间就变卦了。
她希望潘冬凌对她的印象能有所改观，所以直接给找人的那帮人指明了顾丽萍的藏身地。
凌思羽想和潘冬凌谈一谈，可潘冬凌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何况当时两人又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见的面，确实不太适合详聊。
于是，从拿到程丽丽的名片的那一刻开始，凌思羽心里其实就有决定了。
她故意问程丽丽其他人是不是都和她一个律所，其实只是为了确定潘冬凌的工作场所而已。
在来律师事务所之前，凌思羽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她决定和潘冬凌相认以后就彻底离开中心城。
潘冬凌认不认她，凌思羽其实是无所谓的，她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多看几眼这个她不曾养育过的亲生女儿而已，也顺便让潘冬凌知道世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亲人。
凌思羽心里很清楚，她是一个劳改犯，而潘冬凌却是一位律师，她们之间根本不应该有当事人和代理律师以外的伦理关系。
一个在社会上有着地位光环的律师，怎么能有一个杀人犯母亲呢？更何况这位母亲还杀了她的另一个妈妈。
这种事情别说是潘冬凌了，就算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足以引起社会层面的广泛关注，后续说不定还会持续不断地有目光聚焦在潘冬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上。
人们会暗自揣测潘冬凌的种种行为是否与来自家庭层面的影响息息相关，潘冬凌会不会遗传杀人犯的基因等等，这种场面是凌思羽不希望看到的。
她一开始就不知道潘冬凌的存在，没有尽过一天的抚养责任，又怎能让自己的出现影响到潘冬凌以后的生活呢。
凌思羽想了很多，也做好了迎接潘冬凌的仇恨的准备，可她还是低估了当年那些事情对潘冬凌的影响。
凌思羽想要上前拥抱住潘冬凌，可她每前进一步，潘冬凌就往后退一步，显然是对她的靠近十分抵触、避之不及。
凌思羽又想到潘冬凌刚刚对她的指责，心里面顿时揪成了一团。
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她不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吗？怎么临到头却还是有些接受不能呢？
凌思羽满脸痛苦，语气中也有了一丝哽咽，她低声下气地乞求道：“冬凌，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当时真的不是存心的，我真的只是喝多了，我并没有想要害死潘芸燕......”
潘冬凌对凌思羽的辩白不为所动，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成熟冷静的潘律师。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我只想弄清楚，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眼眶还湿润着的凌思羽愣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察局那边没有给你看过我的笔录吗？”
她其实不太想说，因为担心还原案发经过会给潘冬凌带来二次伤害。
潘冬凌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为了保护当事人的**，警方这边只会在将笔录作为证据使用的时候给法官看，我怎么可能看得到？整个事发过程，我只知道个大概，其他的也没人跟我讲。”
凌思羽踟蹰了半天 ，眼见着潘冬凌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显然处在发作边缘了，这才慢吞吞地说了起来。
她心想：如果这样可以拉长和潘冬凌相处的时间的话，那她就不慌不忙、仔仔细细地将整件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吧。毕竟，这次会面极有可能是她和潘冬凌的最后一面了。
“我和你妈以前是高中同学，最开始是因为做了同桌才认识的，后来熟悉了之后互生好感，慢慢就谈起了恋爱。高中毕业以后，我们直接结婚了，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由于思想观念以及生活态度方面出现了分歧，最终我们还是以离婚收场了......”
“等等，”潘冬凌立即出言打断，脸上的震惊还未收起，一句话就已经先一步脱口而出了：“你们还结过婚？”
在这一刻，潘冬凌忽然觉得，在她印象里的那个好妈妈潘芸燕好像变得陌生起来了。
她和潘芸燕相依为命，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她以为她们对彼此的生活和交际圈了如指掌，但直到那场变故发生之前，潘芸燕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自己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仅仅从潘冬凌这句反问中，凌思羽便已经明白，离婚以后，潘芸燕等于是把自己从她的人生记忆里面删除了，删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丝痕迹。
她顿了顿，隐去内心那股没来由的苦涩和失落感，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潘芸燕之间的感情故事我就不细说了，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提这些也没意思，何况到最后我们也没有一个好结局，还是略过这段吧。”
潘冬凌不置可否。
她了解潘芸燕，潘芸燕没跟她讲过和凌思羽的过去，那多半是因为没什么好回忆的，说出来也是给人添堵，所以才绝口不提。
凌思羽继续讲述着，眼神也因为大脑在翻阅着过去的记录而变得恍惚起来。
“说起来，我和潘芸燕其实也是有过一段恩爱时光的。那个时候，我们甚至还计划着一起努力存钱，离开狭窄破旧的出租屋，然后买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最后再要个可爱的孩子，共同组成一个美满的家庭。”
“在我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的时候，因为要应酬，要出差，所以我经常早出晚归，浑身酒气。”
“最开始的时候潘芸燕还是挺支持我的，但时间一长，她就不开心了，开始冲我发脾气。每次回家以后，家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令人窒息，渐渐地，我就不愿意回家了。”
潘冬凌一边听着凌思羽讲述，一边在大脑里勾勒着时间线，很快就提出了疑点。
“如果你们高中毕业就结婚了，那么，你们上大学了吗？”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潘芸燕从事的工作似乎都是比较低级、不太靠学历的那种内容，这种机械化的工作一旦被智能机器人取代后，潘芸燕就得换一份新的工作养家糊口。
如果从这种情况来判断，其实也可以看出来，潘芸燕的学历应该很普通，在工作生涯里基本上派不上用场，因此只能靠体力和经验吃饭。
在这一刻，凌思羽终于意识到潘冬凌似乎过于敏锐，有些事情藏着掖着的话恐怕是瞒不住她的，倒不如据实相告。
虽然那些事情恐怕会让凌思羽在潘冬凌心里的形象变得更加不堪，但事到如今，她其实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了。
凌思羽决定破罐子破摔，也懒得为自己卑劣的品行遮掩了，索性将矛盾的起源和爆发直接全盘托出。
“我和潘芸燕其实都考上了大学，但是，因为我们的成绩并不是特别优异，没有达到免学费或者拿奖学金的那种级别，所以只能一边念书一边打工挣钱。”
“我和潘芸燕都是贫民窟出身，吃社会福利长大的。虽然说有政府的帮扶，能保证衣食无忧，不会饿肚子，但其他方面的资源其实是很匮乏的，见过的世面也很少。”
“当我来到中心城上大学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世界是这么的辽阔，人生也是这么的多姿多彩。我觉得我不该这样继续普通下去，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我想和中心城的居民一样有钱又有闲，甚至比她们过得还要好。”
“但这一切都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只有金钱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改变我的人生。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所以，我选择了走捷径。”
潘冬凌挑挑眉，一脸了然地问道：“你出轨了？”
她的语气满是嘲讽，显然已经从凌思羽的用词里看破了对方想要掩饰本性的意图。
被人戳破的尴尬让凌思羽有些无所适从，脸皮也热得发烫，但潘冬凌是她的女儿，她也不好指责什么，只能眼神躲闪了几下，避开潘冬凌的直视。
凌思羽清了一下嗓子，试图挽尊道：
“我没有出轨。我做的也是正当生意，和那些客户虽然举止亲密了一些，但仅限于脖子以上，没有过界。”
“现在的我虽然失去了姣好的容貌，但在年轻的时候，那副皮囊还算优越，也给我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订单。我凭借着外表吃到了红利，眼见着财富一点点增长，那种满足感常人是很难体会得到的。”
“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面，对家庭方面难免忽视了一些，但我对潘芸燕一直瞒得很好，我也不希望她看到我的这一面。”
潘冬凌顿时阴阳怪气道：“真稀奇！你的道德感竟然没有完全丧失？可真是难得啊。”
凌思羽假装没听见潘冬凌对她的嘲弄，继续说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千防万防，终于还是被潘芸燕撞见了。”
“那时候我对潘芸燕还是有感情的。虽然我在外面处处留情，但有她在的那个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我不愿意这个家分崩离析。”
“回到家以后，我对她跪地求情，求她不要离开我。我缠了很久，她最终被我磨得心软了。”
“我们又过了很平静的一段日子，那段时间我天天按时回家，就是为了表明我对她的感情、对这个家的感情都还在。只可惜，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我有个老客户找上门，要我陪她出去玩，我去了。然而，有些事情就不能开始，不然很容易故态复萌。”
“第二次被潘芸燕发现的时候，她直接搬走了，只给我的光脑发了一条简讯，让我不要找她，她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就把我的光脑账号拉黑了。”
“我其实还试过去挽回被潘芸燕，所以我去学校找过她，但潘芸燕却直接休学了。现实给了我一巴掌，等潘芸燕再跟我联系的时候，就是通知我去办离婚手续的那天。”
潘冬凌顿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嘲笑道：
“我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第一次原谅你的时候其实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犯贱，后面她要跟你离婚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但嘴里骂着凌思羽的时候，潘冬凌心里其实有些怀疑她妈休学的原因可能跟她有关，因为据说她是母体孕育出来的。
凌思羽顿时苦笑了一下。
“你说的没错，是我犯贱。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珍惜，等她离开后我又后悔了。”
“不过，也许我对她的感情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深吧。在她走后没多久，我就开始交新的女朋友了，这次是能深度接触的那种。”
“大概是因为后面这些女朋友都是在我事业有成才找的，所以我总怀疑她们不是冲我这个人，而是冲我的钱来的。”
“事实上，我猜得也没错。”
“我有钱的时候，给那些女朋友花钱花得比较大方，就算是分手后也依旧会有前任找我借钱，那时候我好面子，来者不拒，全都会给。可能就是因为我为人太大方了，所以平时挣的钱基本上都见底了。”
“人总有倒霉塞牙缝的时候。因为一场金融风暴，再加上行业革新，我失业了。至于过往的那些莺莺燕燕，一夜之间就都消失了，没人会回复我的通讯了。”
“总而言之，那些年经历过很多事情，让我变得不太信任别人了。”
“机缘巧合之下，我进了万家地产。在万家地产待了好几年后，我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意外发生那天，我刚刚参加完万家地产的庆功宴——我当时是季度销售冠军。庆功宴上我太高兴了，同事敬的酒我全都喝了。”
“那天，我趁着酒兴，斗胆跟大老板朱笑娟提了个要求，要开一回她的那辆星球限量版豪华飞车。可能是因为我业绩太好了，所以大老板竟然在众人面前答应了我这个不情之请。”
“大老板愿意成全我开一次限量版豪华飞车的梦想，我感激不尽，当然不会把它弄坏。因为我知道喝了酒的人不太适合自己开飞车，所以，我最开始其实开的自动驾驶模式。”
“飞车开到半路的时候，潘芸燕突然开着她那辆破铜烂铁挡在了我面前。我担心飞车被蹭花了就下车瞧瞧，然后就看见了潘芸燕。”
“潘芸燕说要跟我借钱，但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借完钱就跑的前女友，觉得潘芸燕也变成了那样的人，所以不耐烦地拒绝了她。”
“可等我开着飞车离开的时候，发现潘芸燕又跟上来了。”
“我上飞车时开的匀速自动驾驶，本来打算提速甩开潘芸燕，结果喝多了酒眼睛有点晕，按错了键，变成了手动驾驶。飞车方向不定，在空中左右晃荡，手忙脚乱之下，我不小心把潘芸燕的飞车撞出了空中航道，车祸就这么发生了。”
“我当时都吓傻了，听到爆炸声的时候，人也清醒了。后面，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了。”
听完所有内容以后，潘冬凌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再又慢慢吐了出来。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担心自己可能会把会议室变成案发现场。
其实，潘冬凌大概猜到了潘芸燕女士为什么要去找前妻借钱，因为那时候潘芸燕失业了，房租还拖欠着，再加上她又要上学，家里实在是没有经济来源了。
要是当时潘芸燕直接让凌思羽提供女儿的抚养费，而不是不明不白地开口借钱的话，凌思羽未必不会给。
但潘芸燕当年连孩子培育成功的事情都没告诉凌思羽，显然就是为了撇清凌思羽和潘冬凌的干系。
倘若不是潘冬凌出现在了庭审现场，被凌思羽知道了她的存在，这件事情恐怕至今都不会暴露。
该判的刑罚法律已经判决了，潘冬凌也不至于罔顾法律，为了杀掉凌思羽而毁掉自己的后半生，但是，她也不打算和凌思羽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潘冬凌望着凌思羽，一字一句地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凌思羽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即便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她小声问道：“你终于相信我是你的母亲了吧？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去做个亲子鉴定吗？”
潘冬凌摇摇头，拒绝道：“做不做鉴定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既然我妈不喜欢我和你扯上关系，那我们还是保持陌生人的身份好了。而且，我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被人找到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铁证。”
凌思羽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是我女儿就行。”
直至现在，潘冬凌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漠然，她摆出送客的态度，冷淡地说道：“我们在里面呆得太久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也是时候离开了。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来咨询法律问题的。”
离开之前，凌思羽回头望了潘冬凌一眼，但对方并没有回头。
门被人轻轻地合上，空气只残留着一声叹息般的“对不起”。
狗血撒完了，唉，不能怪我总在修文，都怪阿晋不能插入新章节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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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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