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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恩斯基斯曼斯本是辽阔大陆附近的一座岛,与最近的大陆领土相隔一个海峡的距离。岛屿本身与大陆隔海相望,相去不远。

地少人多,一大半的人口集中于首都拉塞尔曼斯及其辐射的经济区内。

无原住民。

一千二百年前岛上出现由大陆人口为主体的移民,随着移民增多,恩斯基斯曼斯这个名字流传开来,并多次出现在许多文本和口述当中。恩斯基斯曼斯在大陆语中意为“无人之地”。

封建时代,恩斯基斯曼斯被大陆收归,被宣布接受国王统治。

恩斯基斯曼斯附属岛屿众多,扼守重要航道,多样复杂,存有许多极度危险的无人区。气候方面,夏季高温多雨,冬季漫长寒冷,春秋两季短暂。

今日的恩斯基斯曼斯被广泛认为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地区之一——岩浆活动活跃,全国活火山多达30座,全境四分之三的土地是高原,沿海有狭小平原。冰川和火山大范围存在,秋冬季常有极光出现。

七百年前,黑死病爆发并横扫全岛,带走一半人口。六百年前黑死病卷土重来,带走三分之一人口。

五百多年前,大量海盗登陆,掳掠大量青年以为奴隶。

四百多年前,天花爆发并带走三分之一人口;后出现火山爆发,雾霾终年不散,饿死四分之一人口。

三百年前气候逐渐寒冷,四分之一人口出走外乡。

两百年前遭殖民者入侵,后被大陆国王出兵击退。

两百年来,因身处扼要地形复杂,恩斯基斯曼斯长期以来受到殖民者觊觎。

一百多年前,封建政府与殖民者签订条约将恩斯基斯曼斯割让。恩斯基斯曼斯开始了漫长的反抗历史。

八十多年前大陆陷入战争,战争期间乃至之后美军登岛驻军,被宣布接受美军保护。

七十年前大陆陷入内战,反动派退居于此,因美国插足,造成大陆与岛长期分裂。

五十年前因大陆动乱再度内战,恩斯基斯曼斯成立共和国。

经济上,恩斯基斯曼斯以渔业为主,鱼产品占出口总值的一半以上。以全岛最大的连锁型鱼类加工厂盖尔兰德为例,在过去五年的国家财报中,盖尔兰德始终位列全国企业出口总值前五名,紧接着的是排名前列的炼铝厂莫库斯季和地处沿海小镇纳斯科维克的龙头企业,以石油为基本的采油厂北加林。

其他方面,在十年前的国家最高议会上,与会者以微弱优势通过了有关同性恋及同性结婚的合法问题。

恩斯基斯曼斯的本土宗教曾在过去几百年间遭到毁灭性打击。而在过去的战争时期,各种宗教跟随着无数外来者在此生根开花,影响深远。被殖民时期留下的遗毒依旧影响着当代年轻人。

恩斯基斯曼斯文学受到各方各面影响,与大陆的相关性曾在几十年前暴增。

——

以上文字摘自恩斯基斯曼斯最出名的媒体撰写的本国历史读本《恩斯基斯曼斯:预知梦》。

当亚伦第一次从书店里看见,翻阅,买下这本书时,亚伦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

他还记得,即便是通过家人的口述,他也能知道那是一个昏沉的午后。年幼的亚伦尚不得知彼时的家庭乃至国家即将发生的巨变。因为经济改革而被迫下岗的亚伦一家携老扶幼在那个世纪交汇的最后一个雨夜着急忙慌坐进了一趟直达恩斯基斯曼斯的航班里。狂风暴雨没能拦住这架飞机直达拉塞尔曼斯机场的决心,飞机的肚子里装满了几百个像亚伦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这样上了年纪的失意人。还有加娜和塔夫迪尔,两个考学失败的小青年,早早结婚的加娜肚子里还装着个不知所措的小亚伦,他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不知情,即便这架飞机上的所有人都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恩斯基斯曼斯和大陆已经是两个国家了,永远不可能再合二为一,所以趁早离开北方的工业森林并非不是明智之举。也许换个地方苟活是个好主意。

天气不是很好,对于这架飞机来说。而对于亚伦一家来说,每个人都希望这头长着翅膀的巨人抓紧时间撞上一座冰山,赶紧结果我们的伤心事和不愿多提的过往。莉努诺不住地望着窗外不停闪烁的紫色的闪电和偶尔炸响在自己眼前仿佛不到五米的炮火,陡然惊醒的恐惧忽然让她不受控制地痛哭起来。一开始是低三下四般的抽泣,随后演变成死寂般的机舱内每个人都能听见的狂暴。身边的油厂司机,约恩·汉森被弄得一头雾水,只得慢慢安抚起她的情绪。可是这样的哭泣不啻于一星半点的引信,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深知彼此的故事与内心当中最不安的弱点,一丁点的拨弄就足以让对彼此都好的沉默骤然演变成根本就止不住的抱怨,指责,烦躁,仿佛椅子变成自己效力数十载但效益却在走滑坡的工厂,变成几天前的全体职工大会上宣布的下岗工人名单,变成卷钱跑路的海外投资商,变成报纸媒体嘴里轻飘飘的“需要齐心协力挺过去的阵痛”,变成在此之前从混乱和动荡中找寻宁静的本领。变成攻击,变成一句话的指责,变成千万工人脊背上挪不开的膏药贴。

拉塞尔曼斯机场的大小为众人所不齿。举家离开大陆移居恩斯基斯曼斯并非只有亚伦一家,未来的无数航班上的无数乘客皆怀抱如此般信心,期待着离开那个被熏臭了的应许之地,换到这个流着奶与蜜的天国。

纳斯科维克,就是亚伦一家的应许之地。后来亚伦出生,莉努诺本无业,约恩从油厂司机的职位上卸任,英格里在新住处寻到了幼师的工作,内泽斯依旧联系政府去当上了会计。而加娜则去了盐化工厂当工人,塔夫迪尔则入职北加林从基层干起。

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起过去。

我也就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些胡思乱想。在纳斯科维克住过的人大概都有我这样的感受,就是过去的每一秒钟都让我感到唇齿之间骤生的异味难以消除。这座岛我也住得够够的了,过去的二十多年带走了我所有的精力和对美好的事倾注激情的本领。每当我睁开眼,不是楼下菜地里的鸡叫犬吠,要不然就是楼下愤怒的母亲批评自己那一百以内加减法都做不对的七岁小儿的叫喊。平原,平原,还是平原,北加林的总部离我近得我抬脚就能将其踹翻。可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自始至终浑身上下就像有毒虫在腐蚀我与之对抗并时而健壮时而萎靡的精神力量,那毒虫来自过去,如一声回响,总是不断提醒我,无论你走到哪,身居何处,永远不要忘了你的过去,因为你的出身是那么卑微,弱小到任何一个人都能睥睨你的卑微。你曾住在这个世界上最狭隘的犄角旮旯里艰难地绽放微笑,即便日后你能穿西装吃牛排喝红酒,你都最好别忘了你的父母是工人,你的父母的父母全部都是岌岌可危的下岗工人,你们都是临近毁灭濒临被遗忘的孤儿,他们可都没能享受到你这般的待遇。这一点都不矛盾,你就是要这样被拉扯被折磨,直到有一天你大彻大悟或是因此痛苦而死,这样的折磨才算彻底结束。也许有人认为这就是纯粹的自作多情,或是赚不到钱就拿这样催人泪下的理由搪塞自己的虚荣心以满足自己不被指责,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一方面期待着这个鬼地方千万别死在我的后面,又像一个长舌妇似的希望着故土千万不要消失——毁灭未必有被人遗忘的威力大。被人遗忘就意味着永远消失。纳斯科维克就是我不愿多提的故乡。另外呢,这也许可以被归结为最纯粹的矫情,我一方面永远住在那几千一平的漩涡里走不出去,又期待着时刻外出看世界,至少别像井底之蛙似的,最好是能把纳斯科维克缩小,像背包那样装在身上,心里痒了,或是不自在了,就打开进去待一会儿,给自己一个拥抱似的安慰,再继续上路,至少别让我太难过,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依然住在那里。我很爱他们。

——

可是,说实话,我的确很少听过亚伦对自己的故乡发表过什么评论。因为我们总是生活了一天然后频繁地将其重复,很难有什么时间让我们思考这些费神费力的难题。这里常驻着我们失意的感情,落寞的机会,以及一些残存的回忆,没了这些我和亚伦都谈不上接着活下去。

谁能懂这般悲哀的幸福呢?我们不住地寻找答案。我们总是明白,始终住在故乡犹如被时代被世俗束缚了的一个满腹才华的人——无法施展他的法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我和亚伦就像这样被牢固地束缚了很久很久,至今也没脱身。回忆这东西多怪啊,人就是靠着这些沾着各种味道的回忆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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