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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世,证据

床板盖上,狭窄空间瞬间陷入黑暗中,苏听泉半躺着,等乌玉玦扣开机关,这才直起身走出了联通两间屋子的床榻。

黄昏的暖阳穿过窗纸被分割成平行的方块,切割着屋内光影,连带着躺在床上呼吸断断续续极不平稳的人影。

“他腿上中了毒箭,为保命不得不剜肉剔骨断脉,有些血腥并未通风。

苏郎,不要逞强。”

苏听泉点点头,转身撩开层层纱帐,一股苦腥味袭来,便见侯春醒一身黑衣斜靠垂首而坐,两鬓斑白,憔悴异常,便轻声问道:

“侯大人?”

声音清澈如泉,在寂静房间里缓缓流淌,苏听泉见侯春醒睁开眼抬起头,撑着右臂想坐直,便上前一步扶着侯春醒手臂。

“苏先生,你来了……”

这一开口,便听得声音苍老喑哑,苏听泉回忆起第一次在武安侯府隔着床边帷幔相见之时,明明声音凝实、浑厚有力,掌下手臂也瘦削无比,罗生门对他做了什么?

“您想与我说什么?”

苏听泉递上一方帕子给侯春醒擦去额角冷汗,而侯春醒却竭力抬头来来回回扫看着苏听泉,目光精锐,惹得乌玉玦有些不快:

“人既已带到,有话还请直说。”

苏听泉回身看着曲腿靠在墙边看似有些不耐的乌玉玦,手指并排轻轻弯了弯做出安抚的动作,旋即指着隔壁问:

“他们会不会醒?”

知道这只是支开自己的借口,乌玉玦看看两人,转身回到隔壁关上了中间格挡。

“大人,可放心言讲。”

被侯春醒盯着看了良久,苏听泉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身粉色衣裙,梳着女子妆发还抹了粉,他拢了拢颈后碎发笑着解释:

“从侯府出来不想被人发觉,便做了伪装藏在车架中,并无他意。”

哪料侯春醒却问出了完全想不到的问题:

“你与武安侯是何关系?”

“算是……朋友。”

苏听泉沉吟半晌,侯春醒既然追查组织遭到报复,便是与罗生门为敌,要想从他口中得到情报还需坦诚些。

“他可知你身份?”

见侯春醒直来直往,果然认出了自己,苏听泉便也坦然坐下沉声应道:

“他已然知晓。”

侯春醒沉吟着点点头,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上次在侯府没能当场认出你的声音,后来费了些功夫才确认你在侯府中的身份。

我本怀疑你是为了执行任务故意接近武安侯,曾派人暗中接近传递消息,可都如泥牛入海没了去向。

直到春猎之事后我有所怀疑,未得查证便在庙中遭遇敌手,幸得武安侯搭救,这才得以见你一面。

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事还是应当原原本本告诉你。”

乌玉玦果然也在查罗生门,苏听泉颔首,清泠泠注视着已陷入回忆的侯春醒:

“我与你父亲乃是年少至交,三十年前胥城灾荒,逃难时我被易给别家,是他救了我一命,带着我一路向南。那时我便发誓,定要将这条命还给他。

只是后来我们二人被人流冲散,再遇时他已官拜大将军,掌城中五路兵马荣宠至极,而我那时只不过是个小小书吏,既怕他人议论也怕别人以我为由攻讦他,便蓄意避开不敢接近分毫。

直到我接到镇远大将军归权返乡,行至畦县前卧虎山时却遭遇山匪伏击冲杀的消息……

可是身体不适?”

苏听泉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手背青筋暴起,额角一阵阵抽痛。往日绚烂的彩霞被翻卷的乌云吞噬,逐渐消融的人影重现,双目凝成一片灼红。

镇远大将军……

他紧咬牙关克制着躯体反应,良久轻呼出一口气。

“无碍,请您继续。”

“当时我便心中疑惑,以镇远将军之名兼当时护卫的亲兵之能,何方山匪竟能一击灭杀征战沙场的悍军猛将。

事发两日后,我假借查案之名扮作村民上山寻访调查,却遇上官府绞杀卧虎寨的山匪。

卧虎寨中多为流民,面黄肌瘦,根本不可能是真凶,我隐约觉察不对,可当时无权无职,本想寻个可靠之人,可很快便出了端王谋逆一案。

端王入狱后自尽,端王妃杀到宫门前随之而去,半年后冤案平反,查出是裴相陷害污蔑。

朝堂动荡,各路官员纷纷上谏请求核查,但除了罢官免职就是各种意外惨死,此事便逐渐无人敢提,我也只得明哲保身暗中查访。”

不到一年,便发生如此多的巨变,后面的事情苏听泉大概知道。

当今天子碌碌无为,蝇营狗苟之辈蛀蚀江山,导致边境八城起兵造反之时竟无将可用,乌玉玦也才因此异军突起,统领边城军,接受招安后听调不听宣,算是一种分权式招安,将养寇自重进行了逆向应用,难怪陈宣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皇帝也分外忌惮。

“您查到了什么信息,会惹上罗生门?”

侯春醒身为大理寺丞,手中案件不知几何,镇远将军一案过去了十多年,此时才被罗生门追杀,若非是手中案件与罗生门有关,便是找到了旧案的线索。

苏听泉毫不避讳,迎着侯春醒精锐目光回望,良久他长叹一声,目光逐渐变幻,偏头压低声音:

“我虽欲和盘托出,却又担心因此连累你。”

“您既约我相见,便是相信我并非胡为之人,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会谋定后动,请您信我。”

苏听泉松开攥在手心的柔顺布料,躬身行了一礼,态度诚恳,侯春醒抬手虚扶他起身。

“是一张汇票。”

汇票,是汇通钱庄票号汇兑时开具的纸质凭证,写明了金额、收款人、兑付地点,凭事先预留的暗记核对,同时加盖防伪印鉴。[1]

“事后我上山时走访过附近村民,有一猎户冒着风险救下一人,便是卧虎山上逃下来的。

他临死前交代,寨主接了个大单,是平时的五倍,先付了三成定金。

那时卧虎寨已遭清剿,半月后我才找到机会摸上了山。”

“您找到了汇票?”

见侯春醒气息越发不稳,苏听泉起身走到桌旁,伸手摸向早已熄灭的小炭炉上的紫砂壶,壶身微烫,倒了杯热水递给摇头否认的侯春醒。

“起初我只在寨主房中找到了账簿,并未发现汇票,但账簿之上字迹过于潦草,只能分辨出一个汇字。

时间匆忙我带着账簿匆匆下山,开始查带有汇字的线索,可毫无进展。

后来我在殓房见到了寨主的尸身,他被弃尸于市,满身伤痕累累,是为刑讯所致。

我猜测他或许便是因为那预付的定金汇票而遭到逼供,后再度上山却见寨子已燃起熊熊大火,周围林木被人为砍伐出一圈空地。”

苏听泉心有疑问,旋即明白过来:

“那您是在何处得到了汇票?它不在寨子中。”

“那汇票被他藏在了鞋底的鞋垫之中,被血浸润,有些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可我非常确认,那存款之人乃是殷蓄。”

明明陌生却又有些莫名熟悉的名字,苏听泉努力回忆,终于想到是在春猎时听乌玉玦提起过,那个议论不忿的小姑娘,叫殷红梅,是殷蓄的女儿。

“殷蓄?那个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

见侯春醒默然不语即是默认,苏听泉开始捋顺其中关系,就听得侯春醒为他解释:

“早在皇上还是二皇子时,殷蓄便已暗中有效支持,可称得上是天子亲信。

他与兵部虽同属军职可无需通过内阁协调,直接统帅军队作战。”

如此利害关系便逐渐明晰了,苏听泉心中思量片刻,问侯春醒:

“您将汇票放在何处?是否安全?”

“我自知家中不安全,便仿了张假汇票夹在书中,并仿照那寨主,将真汇票藏到了城西的义庄。”

苏听泉回想京都地图,很快锁定大致方位,以为他将汇票藏进了尸体鞋内,担心问道:

“城西的‘积善堂’虽然收敛无主尸体,可长时间无人认领却也会填埋,您可确认位置?”

话说出口便见侯春醒露出一丝欣慰,他抻直手臂,支撑着自己有些下滑的身体解释:

“并非鞋底,而是以油纸包着放到铜匣中,藏在了房顶横梁的夹层之中,还铺了灰层刷了木漆,那里除了更夫少有人至,并无破绽。”

苏听泉默默听着,伸手握住侯春醒抬起的枯瘦的手,两只手紧紧交握,旋即缓缓落在苏听泉身后拍了拍。

“我时日不多,你可趁夜去取出来。

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

与侯春醒告别后,苏听泉独自回到了隔壁,两个清倌还在晕着,乌玉玦正撑着额角啜饮温酒,胸前衣襟湿了一小片,抬起头时连眼角都被酒气熏得微微泛红。

见已经谈完,乌玉玦沾了点酒水一掸,两人立刻清醒过来,乌玉玦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大大咧咧说着醉酒的胡话,随后便揽着苏听泉走向床榻,恶声恶气地赶走了两人。

“你与这青风阁可有关系?”

房间安静片刻,苏听泉侧身翻起,压在乌玉玦身上俯身直视逼问到。

绷紧的躯体缓缓放松,乌玉玦单手握着苏听泉的腰,轻笑出声:

“苏郎好聪明,这花楼的主人欠我个人情。侯大人伤重甩不脱追兵,便先带着他来此处躲避。”

“他的伤,要怎么治?”

苏听泉并不意外,反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沉默良久,便听乌玉玦实话实说:

“他的腿经脉已废,需绝肢续命。”

苏听泉默然不语,只是松开钳制起身拆解发髻向门口走去:

“今日夜间有事出门,你先回吧。”

身后一阵风声,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乌玉玦泫然欲泣,十分委屈:

“宝贝儿不会是喜新厌旧要夜会新人吧?”

“……你太惹眼了。”

苏听泉看着乌玉玦人高马大颇为凶恶的模样沉吟片刻给出答案。

“等等等等,我让顾方替我重新装扮,头发别拆,我来梳!”

两人重新换了装扮,坐回铜镜前整理衣装,日头很快西落,乌玉玦随意捋了捋额角碎发扭头顶着一张柔和了少年气的脸灿然一笑:

“走吧,城西积善堂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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