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荣在ICU躺了36个小时后终于转到普通病房。
一睁眼,就看到刑警老张正看着自己。
于景荣挣扎着要起身。监护仪上的指标飙升,十几秒后医生冲了进来,看了眼老张,有些不满地说道:“病人现在不能激动,还有,只能说10分钟。”
小吴在一旁配合地答应着,送走医生,又关上门。
“我哥呢?”于景荣声音沙哑,问出了第一句话。
“他没事,”老张说道:“已经住进了看守所。”
监护仪上的指标又开始上涨了。
“先别激动,”老张安抚道:“你哥知道你惹上了仇家,决定把于渊的死交待清楚。事实上,他已经说了,我这次来,只是和你再确认一遍。”
重伤和昏迷让于景荣的反应有些迟缓,短暂的停顿后,他明白了哥哥的用意。
坐牢避险……想起出事前知道的那个骇人真相,于景荣苦笑,这回是真的栽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想问什么?”于景荣说道。
“从于渊摔倒之后说起吧。”老张言简意赅。
于景荣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没什么好隐瞒的。论罪,也是他的重一点。他和老张坦陈了自己的真实出生年月。
老张并不意外,只是揪着几个细节反复问了几遍:“于渊摔倒后多久没气了?”
“不记得了。我当时太害怕,没敢去探他的鼻息。但是放进箱子里后他一直没动静。”于景荣答得有些吃力。
“除了后脑,他身上还有什么伤吗?”
“没有了。”
“放进去的时候困难吗?于渊身形怎么样?箱子小不小?”
“不困难。他挺瘦的,箱子里还有点富裕。”
“箱子是你拉着吗?”
“不是,是我哥。”
“捡石头的时候,是你哥一个人在看着箱子?”
“是。”手术后于景荣十分虚弱,这几分钟的谈话对他来说已经非常疲惫。
“放石头的时候,也是你哥一个人吗?”
“是,我在旁边望风。”于景荣的声音越来越小。门口传来脚步声,医生又来查房了。
“好,今天先到这里。”老张看了眼小吴的记录,嘱咐他继续在这盯着。自己准备回单位。
“张警官,”于景荣挣扎着说道:“麻烦你,保护我哥,别让他出事……”
监护仪上的指标跳动起来,门口传来敲门声。老张看了于景荣一眼:“放心,他在里面很安全。”
于景荣合上了眼睛,仿佛疲惫至极,瞬间入睡。
老张带着最新的口供回到了警察局,立马通知专案组的同事开会。
兄弟俩的口供放在桌上,旁边是法医的尸检报告。
“案情已经很明了了,箱子没离开过于景深,死者的小指关节骨折,颈部轻微骨折,那只能是于景深动的手。”
“于景荣知情吗?会不会包庇他哥?”小李问道,如果有包庇情节,最终会影响到法院的定罪量刑。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老张分析着说道:“于景荣之前的策略是用年龄脱罪,没想过让他哥掺和进来。后来突然发生变故,于景深才决定说出实情。这个期间,兄弟俩没有商量的时间,只有说真话才不会互相矛盾。而且于景荣术后不久,身体还非常虚弱,我认为他短时间内很难把谎话说得这么圆。”
“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于渊重伤昏迷,但没断气。”小李分析着还原当时的情况:“或许只是昏迷了,气息微弱。于景深用床单包住他头部,防止血渗出来,反而给他止了血。等于景荣去捡石头的时候,于景深发现他醒了。他手指骨折的部位就在行李箱边缘,应该是想爬出来。于景深怕人发现,所以用力按住他导致了他的骨折。可惜时间太长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死因,到底是失血过多、被按压窒息,还是溺水?”
“不会是失血过多。他还有力气挣扎,短时间内不会因为失血过多就死亡。”小胡说道:“如果是后两者,故意按压导致他窒息,还是明知他活着却把他投河,不管哪个都不影响于景深的罪,故意杀人没跑了。”
老张没反驳,直接分派了任务:“等小吴回来,和小李再审一次于景深。小胡,准备材料移送检察院吧。”
“是。”
***
原本三天的行程,因为单星野的一再挽留,变成了五天。
比赛结束后接受采访,第二天队内复盘,第三天是庆功宴。这是属于单星野的荣耀时刻,他想和最重要的人一起度过。于是,打算比赛结束当天就返程的覃春念又多留了两天。
庆功宴上,单星野正式和队友介绍了自己的妻子。覃春念含笑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一直玩乐到11点,拉斯维加斯是不夜城。有人提议换个地方继续,也有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单星野拉着覃春念的手偷偷跑了出来。
“累了吧?”单星野在后排摇下车窗,散一散身上的酒气。
“还好。”覃春念看着他,好奇问道:“平常都是自己掌握方向盘,现在坐别人的车有什么感觉?”
单星野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小声说道:“不如自己开。”
覃春念笑了笑:“怎么提前回来了,你是今天的主角,我以为要到最后的。”
“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吧?”单星野捏了捏她的手。
“不算喜欢,也不算讨厌。”
“那就是不喜欢。第一次去酒吧我就发现了,你身边的男模一个个都跟大公鸡似的,恨不得全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只有你,拉低帽檐不想有存在感。”一想起蓬山那个隐隐博取覃春念关注的劲儿,单星野就浑身不痛快。
覃春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单星野问道。
覃春念忍着笑说道:“你也是其中的男模。”
“好啊你!”单星野说着就要上手挠她的痒。
覃春念笑着躲到一旁,又拼命使眼色看向前面的司机,无声抗议:“还有人呢!”
单星野也没真的要跟她计较,只是拉过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又把她箍好,不许她再作乱。
回到公寓后,单星野打开门口的柜子不知在找什么,覃春念问道:“怎么了?”
单星野转过头,有些苦恼地说道:“车队给的纪念品,我明明记得放在这儿,可怎么都找不到。”
覃春念记得那个纪念品,是个精美的赛车模型,上面有他们车队的logo。
“我帮你看看。”覃春念弯下腰来,贴心道。
单星野自然地退到后面,蹑手蹑脚走开了。
柜子里东西不少,大半是日用品。放得虽然整齐,可一件件翻找也要时间。覃春念刚检查完左半边,就听到单星野在后面叫她:“念念。”
覃春念转过头,看到单星野单膝跪地,捧着一个戒指。
“我知道上一次结婚,我们都不是心甘情愿。可是现在,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让我能一辈子守护你,照顾你,陪伴你。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只要能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念念,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样热烈赤城的爱,有谁能抗拒呢?覃春念看着他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好像所有的星星的都失去了光彩。
单星野一直没等到回复,心中忐忑,好像小狗看着自己的主人,轻声问道:“念念?”
覃春念终于伸出手,说出这世上最美妙的三个字:“我愿意。”
单星野承认,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胜过在赛场驰骋,甚至有一天即使拿到F1冠军也不会有此刻畅快感恩的心情,仿佛神明降临人间。
他珍而重之地把戒指套在覃春念的无名指上。半年前虽然办了婚礼,可他和覃春念都没有戴婚戒的习惯,因为不是因爱结合,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这次不一样了,戴好戒指后单星野郑重地握住了覃春念的手,小心又珍重地问道:“你答应嫁给我了,这次是真心的对吧?”
覃春念微笑看着他,温柔而坚定:“是。”
“那好,以后不可以摘下来了。我也戴上婚戒。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是最幸福人。”单星野吻了吻覃春念的额头:“回去我们再办一场婚礼,请你妈妈也过来。不对,是我们的妈妈。”
覃春念的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单星野感受到她的情绪,拥住她轻柔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无声安抚。
单星野的吻她已经熟悉,可这种全然接纳和包容的感觉让覃春念感到陌生。她有一刻僵硬,不知所措,却又不愿离开。
最后,覃春念闭上眼睛,感受着单星野的触碰,睫毛微微震颤,眼泪簌簌滚了下来。
单星野的动作更加轻柔,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头,轻轻蹭着她的脸。
覃春念的身体柔软下来,十二岁那年冻结在心里的冰山终于开始消融。她慢慢回应着单星野的吻,感受着这个人的体温、情绪、一切。
光影柔和,温柔的安抚渐渐变成激烈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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