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的赛事结束,今年的赛季就结束了。单星野和覃春念启程回上海。
飞机运行平稳后,覃春念连上Wi-Fi,看了看网站的上新和员工的汇报。看着看着,感觉旁边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覃春念侧过头,看到单星野正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看我做什么?”
单星野捉过她一只手,下意识碾了碾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老婆。”
覃春念笑笑,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抓住了,她微微挑眉,用眼神询问。
单星野解释道:“飞机上信号不稳定,反正你只是看看,一只手足够了,不会影响你工作。”最后露出一个狗狗样的无辜眼神。
覃春念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继续看公司的会计报告。
飞机上吃过晚餐,覃春念感到一阵疲惫。飞行时间太长,又或许是昨晚睡得太晚,腰有些酸。单星野看到了,把自己的腰枕也垫在她身后,小心地帮她掖好毯子,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睡吧。”
覃春念合上眼神,很快进入梦乡。感受着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单星野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飞机遇到气流,一阵小小的颠簸,单星野拥紧妻子,吻了吻她的头发,也睡了过去。
覃春念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到了于景深。
确切地说,是梦到了于景深去找她爸报复。
梦境光怪陆离。父亲脸上带血,画面一转又躺在病床上,四周全是白墙,白的让人心慌。于景深一会是中学时的清爽模样,一会变成西装革履的猎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微喘着醒来,环境幽暗,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覃春念缓了一会,看看四周,乘客大多都睡了,零星有人打开头上的阅读灯在看书。单星野已经睡熟,有力的心跳透过身体安抚着她,仿佛一根引线把她拉回现实世界。
覃春念又靠回单星野的肩膀,等背上的冷汗慢慢褪去。
父亲对于渊死亡的猜测实在匪夷所思,儿子怎么会杀了父亲呢?两边偏见使然,于景深和父亲之间的梁子越结越深。
之前因为于景深总盼着还能跟她和好,覃春念不愿再见面让他有错觉。可他和父亲之间的事也不能放任不管。等回去之后,和于景深好好谈一谈。覃春念做了决定。
飞机落地,单星野先送覃春念回了覃家。一直送到覃宅门口,单星野刮了下她的鼻子:“就送到这吧,好在你只有一个小箱子。”
覃春念笑笑:“你可以进去和爸打个招呼的,他也很久没见你了。”
单星野看着她:“我想等我们办了婚礼之后,再正式改口。”
覃春念不再勉强,微笑着点头:“嗯。”
覃正东一早就在二楼的露台看到了女儿女婿。看两个人难解难分的样子,看来感情是越来越好了,老覃欣慰地笑笑,踱着步回了客厅。
进来的只有女儿,覃正东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差回来啦?”
覃春念简单地解释了下:“对,顺便看了星野的比赛,成绩很好,拿了亚军。”
“哦?”覃正东好像很感兴趣:“那值得庆祝一下啊,他也回来了?”
“对,他还有点事,先回父母那了。周末您方便的话,星野希望两边父母吃顿饭,地点他来安排。”
“好,好,方便。”覃正东笑眯眯说道。
“爸,你身体怎么样了?”一进门覃春念就想着问,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都好啦,就是年纪大了,一点磕碰就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平安的很,哈哈。”覃正东端起最爱的太平猴魁,咂了一口,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样子最近确实风平浪静。既然如此,也不提于景深让父亲扫兴了,再从别的地方打听就是。
于景深那边的进展覃正东全都知道,不过这跟女儿没关系。反正他也出不来了,念念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要再跟这种乌七八糟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几句寒暄后,父女之间再没别的话可讲。覃春念提着行李上楼了。
回到卧室,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梦。
覃春念先打给姑姑,电话很快接通。
“念念,出差回来了?”覃静茹在那头问道。
“是啊姑姑,我爸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覃春念开门见山。
“没有,这事估计就过去啦,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覃静茹知道于景深兄弟被捕的事,既然祸头都进去了,没必要再说出来扰动侄女的心。
覃春念心里稍安,暂且把这事放下了。临近年底,各种生意款项往来本来就多,一周没在又积了不少事。简单收拾行李,覃春念就去公司了。
周末,两家人在郊区的会所吃饭。冬日暖阳,照在人身上说不出的温柔惬意。
单星野说了想办婚礼的打算,在做的无不赞同。
当初为什么结婚,两家人都心照不宣。此刻两个年轻人想再办一次,说明是真的有感情了,这是老人乐意见到的。
“爸,”单星野对着覃正东郑重说道:“上次妈没能赶来,我和念念都很遗憾。这次按念念的意思,不大操办,只是自家人摆几桌,但是希望妈妈能来。您能通知她吗?”
这番话说的诚恳,又有亲家看着,覃正东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么一个女儿,大不了拉下面子求她一次,他相信宝珠会来。
一直到临近元旦,覃春念才想起打听一下于景深的事。她直接打给了周倩羽,她是百事通。
周倩羽明白她的来意后,感慨道:“你怎么这时候问啊?于家是不是遭什么诅咒了?这家人可真够倒霉的,听说他们妈妈就是哮喘突然病发去世,父亲摔打撞在妈妈的金属发卡上,头部重伤死了。弟弟呢,一出警局就被撞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而且哥俩已经被移送起诉了。”
“罪名是什么?”覃春念有些紧张。
“这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你一点都不知道吗?”周倩羽试探着问道。
“我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后一直忙公司的事。”
周倩羽直截了当:“检察院准备起诉他的罪名是,故意杀人。”
覃春念心中一紧。
没等她说话,周倩羽又继续道:“不过呢,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真相。”
“为什么?”覃春念声音有些艰涩。
“太巧了,本来他弟弟已经放出来,两兄弟应该没事了。可突然就发生了车祸,而且车是直接冲着于景荣去的,不少路人都看见了。接着于景深认罪,警察派人24小时在医院看着,应该是防止有人再动手。所以我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胁迫他,他不认罪会有更大的危险;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兄弟惹了仇家,要坐牢来避险。”
“所以,凶手不是他?”覃春念小心问道。
“不知道啊,隔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事,谁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呢?”周倩羽说道。
“隔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事,警察怎么能认定是他呢?”覃春念顺着问道。
“你也不愿相信?”周倩羽意有所指。
“这是人之常情。”覃春念解释。
“人之常情是看热闹,造神再毁神,巴不得这事再离奇一点。不过我听得出来,你是真的希望不是他。可你为什么……”
“什么?”周倩羽话说了一半停住了,覃春念赶紧问道。
“为什么当初要设计他啊?”周倩羽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设计他?”
“不是你?我也觉得不像你的做派。”周倩羽立马就相信了她:“就算不来往了,也不至于下阴招套人。当初他发信息约你见面,后来不知怎么去的人是肖培恩,肖培恩找借口打了于景深,两个人一起到了警察局。反正,不知怎么后来于景荣也去了,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被警察注意到,后来又放出来,没多久就出事了。”
“我没收到他的信息。是哪天的事?”覃春念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就是于景荣出车祸前一天。好像是14号?”
14号,那就是去拉斯维加斯前一晚。覃春念的手机在外面不离身,在家也只有在卧室的时候会放在一边。七八天前,能进她卧室的人却不引人注意的,只有吴妈。
覃春念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于景深兄弟出事,竟然还有她的原因。
覃春念五内沸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面沉默着,可话已经开头,周倩羽索性都说了出来:“晏珍知道这事,立马找了律师给他。可于景深好像很不配合的样子,仿佛就认命了。可晏珍不甘心啊!
侦查阶段只有律师能见到他,一直拖到上周,公安把案卷移送检察院了。晏珍不是他的亲属,还是不能探视,不知从哪把他大舅找来了,去看守所见了他。
带回来的话是,人看着还是很干净的,没怎么憔悴,只是话很少。大舅说是晏珍托他去的,于景深没什么反应。后来,大舅又提到了你。”
覃春念声音模糊:“他说什么?”
“他只问了句,‘她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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