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若：“？”
什么叫P得狠，是说她本人和照片不符吗？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话的？
张涵若心中有些生气，但又碍于对方的身份没有表现出来。
霍朗然当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口无遮拦，立马笑着打圆场：“我的意思是，你的照片不需要P，P完之后还没有本人好看。”
霍朗然的眸子亮晶晶的，睫毛浓密，眼睛似乎放电一般，张涵若心中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她怔住。
虽然帅哥见得不少，但面前这个男人的相貌和家世正好是她喜欢的。
所以她才主动出击，了解到对方常用的社交软件，拐了无数个弯，最终让对方主动约自己出来。
虽然昨晚被临时放了鸽子，但是张涵若现下的心情美妙得像雨后天晴天际现出的彩虹。
张涵若被对方的花言巧语逗笑，虽然知道有夸张的意味，但谁让这话是一个年轻又多金的帅哥口中说出来的呢！
霍朗然从小就会夸人，不管男女老少，他总能嘴唇抹蜜般给对方夸高兴。
两人聊完，霍朗然感觉已经大致了解了对方，兴致不高了。
但是张涵若还兴致盎然，她问对方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安排。
霍朗然思索半天，本来没打算说出自己的计划，结果正巧遇到自己夜店蹦迪搭子——也是一个富二代哥们。
那哥们热情洋溢地问他晚上约好一起蹦迪的事。
声音之大，整个咖啡店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涵若当然也没漏掉任何信息。
她主动说：“霍先生也喜欢蹦迪吗？”
霍朗然听出了言外之意，问道：“张小姐要一起吗？”
旁边的哥们搂着霍朗然嗨起来：“一起一起！”边说边蹦起来。
霍朗然扶额：“疯了，现在就开始醉了是吧。”
然后转向张涵若：“张小姐要是没事，一起来吧。”
张涵若当然求之不得，这种和男人拉近距离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
何岁音破天荒午睡了一个小时，因为这两天奔波得有点累。
睡醒之后，看到金助理这边邮件又给她安排了一些事务，梳理了一下最近的行程。
其实所有翻译员都有统一的上级管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这边由金助理下达工作。
不愿多问多想什么，何岁音本着有事就做的原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
下午趁着没事上了一节普拉提课，舒展了身体，回家冲了个澡，晚上继续工作。
晚上十点半，她接到了叶静寻的语音来电。
叶静寻很少直接给她打电话。
何岁音按下接听键，听筒顿时传来嘈杂凌乱的背景音，叶静寻应该在异常吵闹的场合。
“喂？静寻？”
“岁音！”叶静寻的声音听着兴奋至极，吐字又不清晰，像是醉酒状态，“你猜我在哪？！”
“你在酒吧？夜店？还是什么演唱会？”
何岁音把自己心中猜想迅速问了出来。
“岁音，你怎么这么聪明……”叶静寻说：“我好久没蹦迪过了……大学毕业之后……兢兢业业……工作……再也没有时间玩了……”
“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叶静寻的声音听着不对劲。
何岁音让语音外放，自己开始换衣服，边换边问：“叶静寻，你现在在哪？”
“叶静寻，你给我发个定位！”
叶静寻好一会没说话，何岁音这边担心得不得了，一个喝多了的女人独自在夜店，太危险了！
“发了发了……”叶静寻的声音变得遥远，又拉近，“我很听话的，岁音，我从小就很听话。”
何岁音打车过去。
夜风很凉，她披了一条薄围巾。
寻着定位找到一家市中心的夜店，何岁音到达门口，还要看身份证才能进，她出示自己的电子身份证，之后像一片树叶一般挤入丛林中。
何岁音一身运动装，素颜，和夜店的辣妹靓女风格不太符，但胜在素颜脸也清纯动人，在寻找叶静寻的路上，总有男士频繁搭讪。
何岁音冷着脸拒绝，环绕了一大圈，所有卡座都查看了个遍，也没看到叶静寻的身影。
她看向舞池，喝醉了还能跳舞吗？
这么多年来，真没见过叶静寻喝多的样子。
叶静寻一向理智冷静，是那种即使失恋了也会去图书馆找个自习室分析自己失败的原因的女生。不是现在这副恋爱脑的笨蛋样。
所以她更担心了。
何岁音望向二楼的私人镂空包间。
远看看不清楚，还得上去。
何岁音上到二楼，扫视一圈，皆是陌生面孔，她心中焦急得不行，突然，看到了一个熟脸。
这不是，今早瘫在沙发上的霍三少霍朗然吗？
晚上倒是精力旺盛得不行。
霍朗然面对着她的方向，旁边几个朋友男男女女在打牌喝酒。
何岁音小心翼翼走过去，但没到跟前，在不远处和霍朗然招手。
夜店灯光昏暗，霍朗然注意力又都在牌上，自然什么也没看到。
何岁音抿抿嘴，不乐意地走上前，喊了一声：“霍三少？”
周围很吵闹，她多叫了几声，对方才听见。
“小音姐？”霍朗然这才发现何岁音的存在，他脸上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人。”何岁音不经意瞥见霍朗然身旁的张涵若，她的打扮挺少女的，和之前几次见她的风格都不同。
何岁音顺便和她打了个招呼。
张涵若笑容讪讪，她完全没想到会和这个女人在这里碰见。
总觉得自己被发现了什么。
“你们认识？”霍朗然看到两人彼此打招呼，问道。
“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张涵若说。
“你也是晏哥公司的？”霍朗然问。
张涵若点点头，她是兼职，所以一开始没告诉霍朗然自己在哪里工作，只说自己是翻译。
“真巧啊！小音姐来找谁？”
“找我闺蜜，她喝多了，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底下一圈都找遍了。”何岁音眉头紧蹙，满眼担忧。
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样子，霍朗然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玩了，他把手中的牌一撂，然后跟朋友们说让他们先玩，自己晚点再来。
他站起身的时候被张涵若拉住衣角。
“朗然，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张涵若一脸不舍，声音温柔得太过甜腻。
“我先帮小音姐找人，晚点再来，你先跟他们玩吧。”
“我也一起来帮忙吧。”张涵若站起身。
何岁音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她只知道张涵若一向跟她不对付，不落井下石算好的了，居然要帮她。
看着张涵若看向霍朗然的拉丝眼神，她瞬间了然于心。
不是很想让张涵若跟上来一起，如果这样的话，霍朗然也不能一并跟来。
可她现在很急，有人愿意帮她一起找，是再好不过的了。
何岁音内心百转千回，但是什么也没说。
她们寻完一个个包间，在最后一个包间里看到了一个温润如玉般的男人。
男人坐在那里，像是水墨丹青画上的人。
他眉眼极淡，面容有种历尽千帆后的岁月痕迹，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喝酒。
何岁音一行人出现，他抬眸看过来，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疲惫感。
而何岁音的下一眼，便看到了他对面沙发上平躺着呼呼大睡的叶静寻。
她发丝凌乱，妆容黯淡，脸上有泪痕，万幸衣服都完好无损。
“叶静寻！”何岁音跑过去，摇晃着她，想把她叫醒。
“你对她做了什么？！”何岁音回头对着男人喊道。
叶静寻真的被晃醒了，她睡眼惺忪，但嘴里酒气不减，“岁音，你怎么来了？”
“李律师，你怎么还在这里？”叶静寻看到对面喝酒的男人，哑着问道。
李律师？何岁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马上就走。”被称作李律师的男人说。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男人对着何岁音说：“我叫李昙，跟叶律一个律所的，今晚麻烦你照顾她了，单我已经买过。”
原来是同事。
李昙说完，便离开了，之前像是等着人来接叶静寻一般，何岁音一来，他便松了口气，放心离去。
叶静寻的视线一直跟随者李昙的背影。
给人依依不舍的感觉。
“怎么，你喜欢他？”何岁音随口问道。
“是的。”叶静寻回答，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无浪的蔚蓝海面。
何岁音吓了一跳，她随便说的，这都能炸出来？
看到叶静寻没事了，何岁音对霍朗然和张涵若道谢，同时也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去玩了，她这边自己看着没问题。
霍朗然：“我送你们回去吧。”
“行了，你也喝了不少，谁送谁呢。”何岁音婉拒了，一侧的张涵若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怨气，她已经接收到不少了，有点刺眼。
霍朗然和张涵若离开，回到自己包间。
何岁音留下，准备陪叶静寻说会话，顺便醒醒酒。
“那你今晚哭，是因为他？”
“嗯，岁音，我很多年没对人动过心了。”
“看着不是坏人，怎么，他拒绝你了？”
“比这还糟糕。”
“更糟糕？”何岁音思索半晌，猜测：“难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叶静寻的眼神也沾了些与张涵若相似的淡淡怨气，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何岁音看她一脸严肃，都没敢劝她别再喝了。
“李昙是我进律所之后一直带着我的，也是律所合伙人之一，我对他一直崇拜又尊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也比对其他人要好，我现在业务能力进步这么快，和他对我的悉心教导分不开。”
“我一直都特别感激，也很爱慕他，但仅限于暗恋，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这么大，家里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比我大十二岁，大一轮，才比我爸小十岁，我爸知道了会疯的。”
“但是我憋得太久了，今天偷拍他还被他发现了，所以最后我索性说了我喜欢他，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告诉他我的心意，又没要求在一起或者别的什么。”
“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也喜欢我。”叶静寻讲到这里，闭了闭眼睛，脸色呈现出一丝甜蜜，又转为失落，接着紧紧皱眉，看着似乎有点痛苦，两秒过后，才继续道：“他说自己一直对我有好感，但是不确定我的心意，你知道这个时候，我激动得心脏跳得像要打雷，我以为我们是双向暗恋，双向奔赴！我还没高兴一分钟，结果你知道他下一句说什么吗？他说他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他想让我做他的情人！”
叶静寻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她气愤得胸口开始大幅度起伏，用嘴巴剧烈呼吸。
“别气别气，”何岁音轻轻拍着她的背，表情无奈地评价道：“渣男的唯一品德居然是诚实。”
真是给人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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