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我真是谢谢他如此诚实！”叶静寻的音量加大。
何岁音也很无语这个李昙，你说他渣吧，他倒是没藏着掖着，跟你实话实说。
但你要说他诚实吧……他能这么久都没让叶静寻发觉是已婚人士，多少有点表里不一了。
职场上太多这样人模狗样的已婚男士。
叶静寻本硕连读，所以六年就毕业了，今年刚入职场没多久，面色还是一副水灵灵的纯真模样，被已婚坏男人当作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白兔。
“可能他误会你了，”何岁音猜想：“或许他以为你会是那种会心甘情愿做他情人的女人，这种男人，一向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这种事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说的有道理，”叶静寻本来瘫在沙发上，听到这里顿时坐起身，疲惫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她歪着头思考了半刻，然后面对何岁音说：“我看着像是那种女人吗？”
何岁音：“你只是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社会经验少，才会上当。”
“如果你真是，现在还会在这里伤心？”何岁音替自己的闺蜜生气：“有些男人，不可貌相，你看他表面正经如君子，实际上内里烂透了。”
“……不好意思，骂了你上司。”何岁音勾勾唇。
叶静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该骂！给我狠狠骂！骂完老子继续去上班！”
“好不容易动了凡心，结果还是个渣男，”叶静寻怒道：“我叶静寻的感情怎么这么坎坷啊！喜欢的男人要么有对象要么结婚了，老天就不能给我掉一个正常单身男人吗？”
“有点难，也不是毫无可能。”何岁音安慰她，“慢慢来，别急，对的人还在路上”。
两人今天回了叶静寻租的房子，为了通勤方便，她就在公司附近租了房。
看来自己手头小金库不少。
叶静寻租的是一个五十平米的大单间，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她从不做饭，房间里毫无烟火气息。
叶静寻累得倒头就睡，何岁音倒是洗了个澡才躺下。
然后她也是最先醒来的，没有上闹钟，一觉睡到快中午，看了眼手机，发现霍朗然居然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来自半夜的：【你们回家了吗？】
来自早晨的：【你这个同事真的是，好粘人啊，非要跟我回家。】
紧接着，一分钟后：【小音姐，好尴尬啊！】
看来玩通宵了。
没下文了。
何岁音刚醒，脑袋懵懵的，她盯了这条信息两秒，才后知后觉。
等等！
同事？
是张涵若。
昨夜的信息如同倒带般在脑海里放映。
他俩一起过夜了？
好尴尬？
做了什么？
虽然何岁音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是她现在突然特别好奇。
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什么情况？】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自己被拉黑了？
何岁音没看懂这是一顿什么操作。
算了，懒得管了。
起床，看了眼叶静寻的冰箱，里面除了整整齐齐的水和饮料，没其他东西了。
连瓶牛奶都没有。
不知道叶静寻什么时候起床，何岁音点了外卖，先垫上肚子。
昨晚出门的时候顺便带的包里有平板，何岁音闲的无聊，工作一下。
一直到下午，叶静寻才醒，她眼睛肿得像刚蒸出来的包子，眼神涣散地盯着何岁音。
何岁音回头，被披头散发突然坐起的叶静寻吓了一跳。
“你醒了？”
“嗯。”
“饿不饿？”
“有点。”
叶静寻又是酗酒又是哭，脸色极差，先去洗澡，换衣服。
收拾完毕，她换了一条碎花连衣裙，化了淡妆。
“哟，改头换面啦？”何岁音看到她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顿时也替她高兴。
叶静寻对着镜子抹口红，一抹大红色，表情像个女勇士。
“走，姐带你吃米其林！”
何岁音挑眉诧异道：“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预约好的，今天晚上。”叶静寻回答。
何岁音没多问，换了一条叶静寻的黑色长裙，用她的化妆品也勾了淡妆，一起美美出门了。
两人六点到达餐厅，入座。
“这家不太好约吧，”何岁音目光环顾四周一圈，环境优雅，餐具精致，一切都琳琅满目，“从实交代，到底本来是要约谁的？”
叶静寻用手撑住脑袋，一副被看穿的表情，“你都猜到了还问。”
“你可真是下血本，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何岁音抿了一口香槟，继续道：“给男人花钱是要倒霉的。”
“——不过幸好，你差点给男人花钱，所以你不会倒霉。”看叶静寻眼神暗了半分，何岁音补充道。
“所以今天，放开吃！”叶静寻扬起笑容。
两人没吃几道菜，何岁音便看到叶静寻眼神一变。
她顺着叶静寻的目光回头，刚好和李昙的视线交汇。
李昙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目光一滞，随即恢复正常。
他对面坐着一个穿戴精致贵气的女人，背影身材纤细曼妙。
这是又勾搭上了哪个姑娘？
速度快到叶静寻都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拳头紧握，脸色瞬间晴转阴。
“亏我知道他想吃这家餐厅已久，所以托朋友帮我拿到了今天的预约，”叶静寻咬牙切齿。
“真是阴魂不散，妨碍我们享受美食。”何岁音提议道：“不然咱俩换个位置？你一直能看到他也碍眼。”
“你知道为什么是今天吗？”叶静寻语气都变得冷了些：“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为他订座，他却早已和别人有约。”
“所以他只是觉得勾搭我是为了好玩？”
“还是说，我只是广撒网中的一条平平无奇的鱼？”
看到叶静寻开始质疑自己，何岁音立刻打断她的想法：“Stop！不要再想了，事实就是，他是个人渣，渣男，你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仅此而已！这不是你的问题！”
“走！”何岁音擦了擦嘴，起身。
“去哪？还没吃完呢？”叶静寻被拉起身，嘟囔着：“你平时不是最节俭了吗？”
“补个口红。”何岁音给她擦了擦嘴角。
何岁音拉着叶静寻直奔李昙座位的方向。
“昙总～”何岁音的声音缱绻娇柔，人未到声音先到，还没等李昙反应过来，何岁音和叶静寻两人已经站在了身旁。
“没想到这么巧呀～”何岁音故意让自己的声线更细更嗲了，“半夜才跟昙总见过，今天又见面了！”
李昙对面的女人本来都没当回事，一听这话，才掀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年轻女人。
她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但是目光还是在何岁音的脸色多停留了一秒。
李昙面部略微僵硬地笑了笑，敷衍答道：“好巧好巧。”
看到对面女人脸色微冷，他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妻子。”
然后指着叶静寻说：“这是我们律所今年新招来的，新人。”
接着目光移到何岁音这边：“这是……”
“我是她朋友，但是昨夜大家都见过，所以一起来打个招呼。”何岁音抢答道。
并且又提了一遍“昨晚的事”。
李昙的妻子露出一个标志性礼貌笑容，算是打招呼，然后向李昙投去询问的眼神。
昨夜见过？
李昙脑中早已划过不少借口，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正踌躇不定，又听到何岁音解释道：“昨天静寻他们公司团建，玩得太晚了，我去接她，正好碰见了昙总，这才认识。”
叶静寻点头：“是啊，昙总平时对我们可又耐心了，教了我特别多，所以一直都非常感激您。”
“那我们也打完招呼了，就先不打扰昙总和夫人用餐了。”
看差不多了，何岁音一句话收尾。
待重新回到座位上，叶静寻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么样做。
“怎么不直接告诉他夫人，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啊？”
何岁音：“因为你们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为什么？”
“渣男欺骗你的感情，你想报复回来吗？”
叶静寻：“当然想！不然真是吃了哑巴亏了。”
“如果李昙的老婆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你当面说，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小丑，因为人家夫妻同心。”
“那万一他老婆不知情呢？”
“当他老婆看到李昙身边的女人年轻温柔，对李昙又如此热情，心里会畅快吗？”
何岁音抛出一个问题。
顿了半刻，继续道：那我们这个做法就如在他俩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当两人的信任摇摇欲坠，你只需要轻轻洒上水，种子就可以很快生根发芽。”
“还得是你！”叶静寻比起一个大拇指。
“之后你还得稍微收集一些证据，”何岁音投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说：“你是律师，这方面你比我懂。”
“我知道，但是大家都是律师，人家是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的。”叶静寻皱眉，“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得好好计划一下。”
接下来的饭，两人吃得很愉快。
而李昙那边，不知道怀揣着什么心情了。
-
和叶静寻吃完饭，两人分开。
何岁音回家路上接到何海初的电话。
“岁音，后天家里聚会，咱俩一起去？”
何岁音这才想起之前提过国庆家里要聚餐。
真头疼啊！
她真的很不想去……
“行，那我先去你学校那边，然后咱们一起？对了，国庆你在家还是学校？”
“在学校，我国庆就放三天，忙死了还要去参加这种唠嗑说八卦的聚会。”何海初的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堪。
每次都会被催婚，本来学业够忙了，还要添堵，心累得很。
“害，我也不想去，咱们难姐难妹，到时候见。”
何岁音挂断电话，晚上的地铁人没那么多，她戴着耳机听歌，顺便刷一下朋友圈。
金助理是一个非常喜欢发朋友圈记录生活的人。
而此刻，她从金助理的朋友圈中看到了正在开游艇的晏总。
何岁音看了一眼定位。
昨天还在越城和她共进早餐的男人，今天就已经在马尔代夫的海上了。
何岁音返回至两人的聊天记录。
又不知道说什么，左上角离开。
想再看一眼朋友圈中的晏总，结果发现刚才那条不见了。
被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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