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绻?
秦沐乐听到名字愣了一愣,但是面上不显,仍然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偏头给了翠羽一个眼神。翠羽了然地往后厨去了。
“大哥,我们这里可没有这个人,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真有媳妇?怕不是得了妄想症,看见个姑娘就觉得是自己媳妇吧。”秦沐乐用有些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好,证据是吧。”那人不依不饶,撩起袖子叉着腰,趾高气扬,“我前几天送了那么多聘礼到她家,她父亲可是答应把她许我的,结果马上上花轿了,人跑了。”
又是这样,父母之命有时完全不考虑孩子的想法。秦沐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位大哥,既然如此想必那姑娘家自己是不愿的,你又何必强求?不如就放过彼此,强扭的瓜不甜。”
“呸,谁管是谁扭的瓜。我花了钱的,那么多聘礼,是她想逃就逃的?”
周阳听不下去了,出声说道:“这位兄台,娶妻又不是买东西,怎能如此轻贱于女子?”
“你个穷酸小子懂个屁,自己没出息,只能在这里给一个女的当小工,这开的什么破店。”那人说到这儿还给自己说乐了,嘿嘿笑了起来,还转身又要让大家瞧瞧。
周阳面薄,霎时脸上就泛了红,只是狠狠地盯着他。
秦沐乐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对他说:“不是的,周阳怎么会没出息?”又冲他弯了弯眉眼。周阳渐渐平复下心情,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见他调整好,秦沐乐又转回头看着那人,笑容收起,神情严肃,突然的转变也带来了不小的威压,唬得那人一时忘了反应。
“这位大哥,既然好心与您说道你不接受,那我再说一遍。我们这里没有你媳妇,你再乱生事端,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了。”
“哎,我说你!”
“她说的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一道声音拦截了他的话头,紧跟着声音出现的是——吉安郡主。
“嗯?”吉安郡主偏了偏头,斜眼瞧着那人。
众人纷纷给吉安郡主行礼,她点点头,抬手让大家起了。
“这啄春阁我看就不错。”吉安郡主也完往台阶上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想说我的品位差吗?”
“郡主,我,我没有这个意思。”那人惶恐地俯下身,眼睛也不敢往上看了。
秦沐乐在后面瞧着,挑了挑眉,还得是官高一级压死人啊,郡主的身份还是不一样。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再这里吵了,烦得很。”吉安郡主看了自己的侍卫一眼,矜骄地摆摆手。
侍卫便上前要去拉那人。那人抖搂下身体,逃开一些,愤恨地看了眼秦沐乐,一甩袖子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秦沐乐往前几步,朝吉安郡主又行了个礼:“多谢郡主解围。”
“我可不是为你,只是怕那人惊扰了店里的小鸟。”吉安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就往里面走,又一个停顿,转头快速说道,“不过你要是连护住自己的店的本事都没有,不如趁早把店让给我。”
秦沐乐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又没办法地笑了起来,跟在她后面进了店。
吉安自己挑了间喜欢的雅间进去了,负责这间的也是个小姑娘,秦沐乐记得叫娄灵。她过去和这个有些慌张的小姑娘说:“别紧张,就当郡主是普通客人就好,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或者问翠羽。”
“嗯,秦老板我可以的,您去忙吧。”娄灵抿了抿唇,用力点点头。
“就是,娄灵是谁?”秦沐乐莞尔,而后走进雅间和吉安郡主聊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见翠羽跑上来。
“温绻呢?”秦沐乐问。
“还在后厨忙活呢,没跟她说刚才的事。”
“嗯,晚点再和她聊聊吧,你去前台看着点账目。”秦沐乐拍拍她的背,“哦对了,苞米呢?突然没看见它了。”
“好像在门口?和周阳一起吧。”翠羽歪了歪头,按时间顺序回忆着。
“行,你去忙吧,我自己转转。”
秦沐乐上了三楼,从自己房间的窗户往外看,思绪也飘远了。
她之前觉得那些人家境肯定不怎么好才会来这种茶馆找工作,这种人家应该没什么好打听的,还怕伤人自尊。看来是她想错了,这种人家也容易出各种问题,而且问题更琐碎更难搞。得好好搞一个名簿出来,先把问题都解决了才好。
窗外云层悠闲地晃悠着,推着些许清风飘进房间,带着几缕梅花香。
燕翛然放下手里的刺绣,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几枝红梅出神,几年前的每一个冬天都有人会精心为她准备一场梅花雨呢,梅香氤氲在周围,她突然又有种被拥抱的感觉。
“景宁……”她喃喃出声,“都怪你,叫什么路远,现在我们之间隔的路倒是真的远得不得了了。”燕翛然用衣袖掖了掖眼角漫出的泪。
突然,她觉得心头一痛,手撑在窗边的桌子上才稳住身体。
“白露。”她一只手抚着胸口,顺着气,有些虚弱地唤着自己的小丫鬟,“白露。”
还好白露一直守在门外,即使声音很轻,她也马上就听见了,赶紧进来,扶着燕翛然到床边靠着。
“夫人,怎么了?突然不舒服吗?”白露倒了杯温水过来,扶着她慢慢喝了。
燕翛然摆摆手,说道:“就一下子,我没事。你赶紧派人送封信给行安,问问他那边是不是一切都好,我真的怕是他出事,快去。”
她说到后面激动得不停咳嗽起来,她顺着气,推了推白露:“快去。”
“好好好,夫人别太担心了。大公子这么厉害,一定没什么问题的。”白露赶紧出去吩咐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燕翛然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梅花,“我不能再失去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府里管事的先生跑进来说,“宫里传来消息,说大公子意欲谋反,现在被革职察看了!”
“什么?”燕翛然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夫人,快去请医生!”
“夫人,夫人……”
她只能感觉到周围有声音,可就是没力气回应了,彻底昏睡过去。
-
一天前,路砚舟刚想吩咐军队拔营往漠北继续前进,宫里就传来了急报。
“有人举报路将军驻扎白州城外,是蓄意谋反,特请将军回京详谈。”
路砚舟脸色阴沉,说道:“我们驻扎于此只是为了方便赶路,他们举报可有证据,随意诬陷,若是耽误了边关战事,谁负这个责?”
“证据自然是有的,白州知府递交了你的副将与阿尔兰朵部交往的信件,上面还有他的私印,只怕将军回去不是要迎敌,而是要引狼入室了。”来人语气讥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邬宇?
路砚舟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邬宇,他亦是神色惊异,但对上路砚舟目光时,却躲闪开了。
“邬宇,你有话要说吗?”路砚舟没有理会传报人的几番催促,走到邬宇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邬宇被这目光刺到,急忙反驳:“怎么可能?我也好歹守了那么多年的边郡,怎会干出通敌谋反的事情!”
“邬将军,到底如何,还请回京等大理寺审了再说。路将军,请吧。”那人面带微笑地和路砚舟说,转头神色阴郁地吩咐跟来的禁军:“把其他人等,一律带回京城看押好!”
“白州为何会有这些信件?大人不觉得可疑吗?”路砚舟沉声道,手压在刀鞘上,“怀疑我们,可以。那白州知府就没有栽赃陷害的嫌疑了吗?”
“不劳路将军费心,这点皇上当然也考虑到了,只不过白州知府态度良好,早就自己回京等待庭审了。”那人又抬了抬手做了“请”的姿势,“漠北边关的战事,届时朝廷会派一个经验丰厚的将军过去指挥的,路将军这样可放心了?”
多说无益,皇上忌惮漠北兵权已久,如今怕是刚好给皇上递了个合理的名头。路砚舟觑了那人一眼:“我们自己会走。”
“回京!”
“报——路将军等又折返回京了,好像说是有人举报其谋反。”吴知府身边的暗卫回来禀报道。
吴知府朝身旁坐着的人抬了抬杯子,笑着说:“这下就要恭喜我们的生意没了一大阻碍啊。”
“哈哈哈哈,吴知府果然手段了得,多尔佩服。”多尔是来南州收购粮食的,听吴知府说有好消息,于是一起坐在府苑里等着,没想到是这么个好消息。
“不过吴知府可能保证万无一失?”狐狸眼眯了眯,更显狭长阴沉。
吴知府抿了口茶,笑道:“为何要保证万无一失?只要能困住他一段时间不也是天大的机会?”
“呵,吴知府当真是厉害。”
“诶,只要大人以后别忘了吴某就好。”
院子里树影晃动,鸟雀不知为何惊起,纷纷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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