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梨低声将此告知江洵也:“这些新制的外观都是用黑生漆,而那些存放已久的外观都是黄桦皮包裹的。”
江洵也点头示意,拉着她收拾好东西,而后道:“先离开这再细说。”
好在此次夜潜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回到林园的主院后,关月梨再将更具体的发现说予江洵也。
“存放已久的弓弩外包裹的大多是黄桦皮,而黄桦树,应该是生在在西南部的,它与东海相差甚远。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坐在木椅上的江洵也道:“不对,十五年前的东海有一片人工种植的黄桦树。”
“现在呢?”
江洵也像是忽地想明白何事,冷笑出声:“十五年前的一场山火,寸草不生。”
他又问道:“黑生漆与黄桦皮的有何不同?”
关月梨回道:“黄桦皮所制的,可以使各种材料贴合得更加坚固,握弓时也能提供更好的手感。而黑生漆可以防水,它裹弓的能力更好。”
江洵也自嘲道:“这彭城技术竟比弓弩院的还要好上许多。”
“还有一处奇怪的,那些新制的弓弩中,仅有十来个棺材中的黑生漆涂得比较薄,而剩下的那些涂得都很厚?”
关月梨将最后一处怪异说出,顺带猜想道:“难不成是要卖到不同地区的?”
江洵也倒是不着急,缓缓道:“待拿到账单便一切可知。”
“那你们计划何时去拿?”
江洵也抬眸看了眼关月梨,“最迟后日刘会长为其妻庆贺生辰礼,是以后日在宴会上你便找借口先出城,我让玄色护你周全。”
似乎一下子就要到了逃亡的紧张感,关月梨呆呆地问道:“那你们呢?”
“你们先过了徐州的地界,那有徐州守军来接应。我们拿到了便会赶来与你们汇合。”
关月梨想到清黎,“那清黎呢?她不出现在宴席,定会引来猜疑的。”
江洵也似是早已想好,“我会她服下毒药,只要她乖乖听话,跟着你,事后我会给她解药,再将她放走。”
“好。”
在宴会到来前,关月梨都在安排底下的人去收拾要带走的东西,还有不少为了扮演徐三公子而买的东西,她都一一安排玄色去典当了。
宴会那日,江洵也与关月梨同乘一车,共同去往刘府。
临下车时,关月梨扯住了江洵也的衣袖,“你们今日注意安全。”
江洵也还未来得及心里感慨,便被关月梨的下一句话给打破了。
关月梨忧心忡忡道:“若是你们死了,我回到京城定也难以活下去的。”
江洵也真真是凭借多年对情绪的可知,才忍住没给她翻一个白眼。
他们进了院中后,关月梨是挽着清黎走的,生怕她会做些什么对他们此次安排不利的事情。
刘熹瑶听闻关月梨他们来后,便是欢喜出来迎接。
近些日子来,萧珩牺牲的还蛮大的,他们能这么快从刘会长和董府尹那取得信赖,刘熹瑶的作用起码占一半。
刘熹瑶别扭说道:“沈姐姐,我今日要送予母亲的生辰礼,想你帮我参考参考,就在我的院中。”
关月梨知道她这是想要避开清黎,便也遂了她,让念夏和玄色看着写清黎。
方一离开人群,刘熹瑶便迫不及待想知道了,“姐姐,为何你与那女子的关系看起来还挺融洽的?”
关月梨笑道:“反正日后都是要一同生活的人。”
“可,可你会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吗?”刘熹瑶像是不懂,毕竟在她的家中,她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人,家中更是只有她一个独女。
关月梨回答的干脆:“这不是常见的吗?”
反正在关月梨心中,江洵也不过是个整日使唤她的甲方,还时不时就拿她的小命来威胁。
能多一个分走他的精力,关月梨可谓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刘熹瑶瞧着关月梨,确实不算伤心不顺的样子,便转了话题问道:“沈姐姐,你可知崔公子的生辰是何日?”
关月梨心里一涩,她笑着摇头道:“我不知。熹瑶,日后你还是应以你自己为中心,不可因一男子而失去自我。”
刘熹瑶显然是没听明白为何关月梨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
“你是真的选好了他,与你共度余生?”
刘熹瑶娇羞点头,关月梨忍不住想敲打她,想让她清醒些,却又发觉难以开口去打碎她现在所享受的美梦。
刘熹瑶并没有错,可这世上本就许多事情是无法用对错来衡量的。
宴席还未开始,关月梨便借故身子不舒服,要先行回府。
刘熹瑶听闻后,忙赶过来,想要为她诊治。
关月梨哪敢让她上手,隐晦说是月经期,这才顺利脱身。
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马车内,仅坐着关月梨、念夏以及清黎。
“姐姐,你们不是真的徐三公子与她的美妾吧?”
清黎忽地发问,虽是疑问,可她的语气重更多的事肯定。
关月梨本就对她无太大的敌意,“你还是少知道的为好,此事过后,你若想离开或是留下,与他说,应该都可以的。”
清黎自嘲道:“可我这样的,离开了怎可能活下去。”
关月梨看她如此,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此时说什么都太轻了,与清黎而言,她的存在便是被培养来伺候男子的。
不一会,出了城门,许千昱早就等在此处。
在他掀开车帘,踏入马车内时,清黎本有些失焦的双眸骤然看向他。
许千昱刻不容缓与马车外的玄色交代道:“先沿小道走,这样能最快离开彭城地界。”
“他们如何?”
关月梨回道:“还在宴席上,席面还未开始,估计是想等席面开始后再动手。”
许千昱像是这时才注意到清黎,“她,也一起?”
“嗯。也算这次能这么顺利的功臣。”
清黎双眸重似乎蓄着泪意,她艰难开口:“这位公子,可曾去过扬州?”
许千昱皱眉看向她,可还是回道:“我本是扬州人。”
清黎似是找回了什么珍宝似的,猛地飞扑上去抱住了许千昱。
“昱哥哥,你还活着,真好。”
许千昱皱着眉头将人推开,可惜清黎抱得太紧了,他一时间竟没能推开。
关月梨与念夏便像吃到了大瓜似的,在震惊中慢慢挪远了一点。
“少夫人,前面有一批人马靠近!”
这是,玄色勒停了马车,匆忙告知车内的人。
关月梨分得清轻重缓急,探出身子,问道:“是援兵?”
“不是,兵马不会越地界的。”玄色否认道。
许千昱终于挣开了清黎的拥抱,亦是同时下了马车,“先下马车,到一旁的草木中隐藏一下。”
藏于密草丛中,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约莫十来人起着马疾驰而过。
“是山匪!”待人一锅,许千昱便点明了那些人的身份。
关月梨接下话,问道:“他们这是要干嘛?”
许千昱皱眉道:“怕是要攻城了,那是先行开路的,如实按照以往,他们定是要混进城中,制造慌乱。”
“我现在回去,你们先走,去徐州通知援军来。”
关月梨当即反对,“不行,你一个人走回去太慢了,我们一同回去!”
不容分说,他们即可返程。
进了城门,关月梨与他们说接下来的安排,“玄色,你让人带着许千昱去通知江洵也吧,我们直接去找城中的守备军。”
在许千昱即将下马车时,清黎泪水滑落,喊道:“昱哥哥,你不记得的,等你回来了我再同你说。”
许千昱确实没记起清黎是何人,可她的情感真实,并不想编纂的。
趁着赶路时间,关月梨想玄色打探了一下消息,“玄色,你可知彭城城中的守备军又多少?”
“五千。”
关月梨一时也不好判断这算是多还是少,只盼着山匪的人没那么多。
到了城中守备军的军营,关月梨拿出江洵也昨夜里给她的兵部侍郎腰牌。
“山匪来袭,我要见你们的经略使。”
守在门外的兵许是没见过有人敢闯军营,更没见过兵部侍郎如此大的官职。
他连忙进去通传消息。
不一会,关月梨便见到了经略使周游。
关月梨此刻管不了身份隐瞒的事宜了,直接拿出腰牌给他,“兵部侍郎路经此处,发现山匪的前哨已进城,你需得立刻调动城内守备军关闭城门,做好准备。”
周游起身,无奈道:“不是我不信你所说,只我一人并无权调动城中守备军。”
关月梨难以置信他竟能如此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关心的样子,“你疯了吗?还等下去,山匪攻破了彭城,城中百姓该如何?”
被吼了的周游,还是那副死脑筋的样子,“可没有权力调动兵权,就是不能调动,这是铁则。”
气的关月梨直接拍桌子,“那你说,要怎样才能去调动守备军。”
“府尹的调兵文书和兵符。”
关月梨差点没翻白眼气死过去,这种时候,她怎么找董府尹,怕是兵还未去抗山匪,便现将关月梨他们先杀了。
正当关月梨挠头想对策时,帐帘外传来声音:“府尹在这了,能调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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