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休养了两天，宁献和舒暖还是紧赶慢赶回了基地。
几天没看电脑，她才打开邮箱，里头全是印佳、乔瑟夫还有2369的邮件。
印佳的邮件大体是在说，之前的监控录像的程序被人入侵过。她请人复原了之前的录像。里头的人看起来像是她在看守所门口遇到的那个姓胡的男人，但她不是很确定，想要等宁献回来再看看。
而2369和乔瑟夫那边就更加不用说了。乔瑟夫忽然被委以重任，少不得发邮件让宁献亲自说个清楚。
宁献早就预料到这个。又发了封证明2369不是又在发癫的邮件，它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
回复完他们的邮件，她又将坦白的事情和吴笺曦还有布鲁克说明。
飞船的生产基地又发来新的报告，仿地飞船维修进度比她预料得还快，已经到了新的涂层阶段了。
算了算时间，她提议不如将第二阶段提前，她早就物色好了第二阶段的人选。但因为第一阶段的发射失败，她还有些担心这些研究员会望而却步。没想到除了一位学者，其余的三位全都应下了工作。
与她先前说的不一样，第二阶段除了为第一阶段提供物资和援助以外，他们其实还有另一个任务。这个秘密在舒暖第一次看到研究员的名单时，她就已经意料到到了。
舒暖将平板放在床头柜上。回到基地后，她直接搬回了宁献的宿舍，她的老房间正好被空出来让给新学员住。
平板上是新学员的资料。
这是宁献特意发给她看的。
“这三个人都是基因工程技术和生物工程方面的专家。你这是要做什么？”
舒暖将平板合上对身旁的宁献问道。
宁献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解释道：“你认为就我们这几个人，真的够保存下人类的火种吗？这些专家可以把人类的基因带上火星，他们才是人类真正的火种，而我们只是点燃火种的燃料罢了。”
舒暖猜中了宁献的意图，安静片刻道：“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其它人知道我们真正在干的事情吗？”
“联合国最高层这边的意向是隐瞒为上。只要他们不泄露真相，我们就应该没事。还有我重新计算了一下，2369也正在帮我演算。如果二号仿地飞船使用同样质量的燃料，但是速度降为预计的一半。那么二号和一号飞船同时发射，到达火星的时间差也应该与我期望的相同。”
舒暖快速地在脑子中运算着，点头道：“但是这样他们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训练，你有把握，他们可以操纵飞船吗？而且他们也不会有实习的机会。更不要提他们本来就对外太空探索学没有多少研究，我很担心。”
预料到舒暖的担忧，宁献这才一反常态，期期艾艾地开口，舒暖意料到宁献这是又在打什么她不会喜欢的算盘，叉手又道：“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的想法是和他们一起去火星。基础的训练他们一样都不会落下。火星表面的构造等等课程我也完全可以让许历还有卡梅隆远程上课。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对飞船出现故障产生的恐慌。你和乔瑟夫都是在月球上实习过的人，我不是很担心。但是我又觉得很对不起你。”
原来是这样。在知道真相后，舒暖一直劝宁献和自己一起去火星基建。可宁献先后都不了了之地没有答应。她现在居然开口说要去火星，却不是和她一起，宁献必定怕舒暖多心。
她这担心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这次舒暖知道她不是被蒙在鼓里，她反而很开心宁献愿意与她开诚布公，而不是想之前一样，搪塞她所有的问题。
“你总算也是有些长进。” 舒暖挑嘴道。
宁献不明白她的意思，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你第一次在明知道我的情绪会收到负面的影响下，还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也算是有长进吧。两艘飞船也就向后差个两三年的降落时间，只是□□上分开两三年，我是愿意的。只要这次你别再像之前一样不理我就是了。”
原先正经谈事情的气氛被舒暖撒娇的语气转为两人之间的暧昧。
自从仿地飞船爆炸以来，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了许多天，但宁献似乎一直有心事，舒暖也还没有完全从克里斯蒂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现在她又要开始担心人类的火种，便一直没有心思想这件事。
眼前的人没有借口起身，也没有错开她炙热的眼神，反而在下头拽着舒暖的脖子往下坠入柔软的床垫中。
“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迎接第二阶段的学员们吗？你不怕太累站不住吗？”
软软绵绵的口气吹在宁献的耳畔。
宁献却发力推开舒暖的双肩。一个翻身，天地都调了个上下。
“谁站不站得住还不知道呢。”
看着舒暖被压在下头，宁献不免得窃喜，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暂时忘却了身外的一切烦恼。
良久，火星上出现了许久未见的水。
宁献起身，也没有拿一件外套遮住自己的身体，月光洒满半边旖旎。
精疲力尽的舒暖也只是半眯着眼睛，一脸慵懒地接着月光看她，以为宁献只是起身擦拭身体罢了。
她却从书柜上头掏出一架留声机和一箱子黑胶唱片，她轻轻地放上老版的“Fly Me To The Moon”。
舒暖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今天你的兴致很足？接着来吗？”
宁献却伏在舒暖的肩头，道：“就这样，静静地我们抱一会吧。”
舒暖知道宁献很累了，知趣得没有折腾她，只是餍足地抱着她。
“要是没有这件事。地球上的其他人也应该可以这样长长久久地圆满下去吧。”
黑暗里许久没有传来声音，舒暖以为宁献已经和周公做梦去了。不自觉地叹息了一句。她这话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什么法子，可以让更多的人和我们一起去火星吗？”
这是舒暖醒来后对宁献说的第一句话。
宁献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只是除了技术方面的不足，这件事有两个难处。
第一是如何让普通人相信地球马上就要毁灭这个事实，同时不造成慌乱？
第二是如何挑选去火星逃命的人选，并且保证没有被选中的人不满报复？
宁献和舒暖说了这两个问题，她知道任何人都会在这时候面临良心的谴责，所以她也只是以为这是舒暖的大脑为了让她心安理得问出的问题。
两人讨论了一上午，第二阶段的学员马上就要集合。娜塔莎和胡晓明都来催了两次，一向从不迟到的两人如果在这时候一起迟到只会让第二阶段的学员联想翩翩。
“先聊到这里。我们等一下再接着谈。但是我个人认为这个假设不可行。”
“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在确保第一和第二阶段成功进行的情况下，尝试救走更多的人。”
宁献点点头，接着扣自己手腕上的扣子。她没有化妆，眼睛因为睡眠不足所以有些血丝，她没有戴隐形眼镜，只是戴上眼镜，扎起头发出了办公室。
舒暖欲盖弥彰地遮盖了一下她严重的黑眼圈，紧随其后。
在此站在这会议室的门口，这次舒暖不是那个推门而入彷徨失措的新学员了。她身上的担子也重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她抢在宁献和吴笺曦前推开门。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舒暖知道她只是在狐假虎威，这些专家真正想见的人是宁献。
可是所有人却将目光死死盯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她就感觉如芒在背，快找到娜塔莎的位置走了过去。
舒暖快速地扫过那三位专家。两位大约摸三十岁的女子，没什么稀奇的和她昨晚看到的资料差不多。只是她又看了看却找不到另一位和档案上相符的学员。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在人群中望见了一个硅基机器人。仿真人皮做得逼真，应该是使用了最新的微表情技术，但舒暖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它的异常。
定睛一看，它怎么和档案上的另一位学员长得如此相近，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或者说它完全是照着那一位学员刻出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舒暖心里泛着嘀咕。又过了一会，只见它转头往舒暖这头望了过来，机器人的眼睛比人普通的眼睛深邃了许多，差点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顺顺自己的气，才然然地上前迎去。
问为什么断更了一天？因为…我们家德文一直在啃我。
今天上月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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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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