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满篇飘红，但我发现老师并没有否定我的用药思路，最多就是删改了药物配比，标注了用药期限。
“原来生命是一个不断变换的过程是这个意思吗？”
理论和实践的巨大鸿沟再次横在了我的面前，可惜实践经验需要时间来堆砌，急不得。
我转头看向站在试验台前的野乃宇老师，她目光冷凝，神情肃穆，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一个巨大的卷轴摊开在试验台上，雪白的卷轴上写满了玄奥的符咒，被人为切掉小指的猴子安静而虚弱地躺在上面，很显然麻醉剂的效果屏蔽了它的断指之痛。
野乃宇老师双手凝起温和的查克拉，试图催生猴子的小指，但是这种同时催生多种功能细胞的行为进行地并不顺利，老师掌心的绿光忽明忽暗，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连最起码的止血都难以维持了。
药师野乃宇停下动作，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这个术式过于复杂，必须拆分开，不然不仅不能实现断肢重生，伤者可能会先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心里却并不认同她的思路。
“老师，可以让我试试吗？”
药师野乃宇为猴子止血的动作一顿，“嗯？茜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猴子的断指，心里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很痛……”
茜皱着眉，小嘴嘟着，腮帮子鼓得圆滚滚的，语气轻而委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过去，双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
药师野乃宇不愿看到自己的学生陷入痛苦的回忆，轻轻地抱着她，“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茜不是说有新的想法吗？说说看。”
野乃宇老师突如其来的的拥抱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有点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忆起那晚为自己治疗心脏的感觉。
说是不知道怎么说的，只能展示一下过程。
我抬起被切掉小指的猴子的前肢，找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些由负面情绪产生的能量，然后把它们以乘法的形式运用，使这种能量本身的负向能量变成正向能量，让它们进入猴子的伤口。
断口处的血肉得到力量的滋养，快速蠕动，粉嫩的肉芽簇拥着白色指骨伸展，宛如芦芽般转瞬长成一截没有毛发的小指。
“咳…咳咳……就是这样。”
我用手帕捂着嘴，试图物理止咳，心口传来烈火灼烧般的痒痛感，让我咳得根本停不下来。
【咒力…好像使用过度了。】
如果不是切掉的小指还摆在试验台上，药师野乃宇会怀疑自己中了幻术，她愣怔地看着猴子完好如初的前肢，思绪万千，语气艰涩，“茜……”
“老师？咳咳……”
茜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野乃宇的深思，她走近自己学生，用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部，“药带了吗？”
我点点头，勉强发出气音，“咳…带了。”
野乃宇老师从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翻出药瓶子，仔细看了瓶身，确认药物，然后倒出两粒药丸喂给我，浓烈的苦涩气味压过了喉间涌出的血腥味，难以抑制的咳嗽慢慢被平复。
我被这股药味冲得头皮发麻，表情扭曲，“这药比之前的苦。”
野乃宇老师笑了笑，递给我一杯温水，“良药苦口，忍忍吧。”
我双手捧着杯子，连续喝下几口温水，缓缓摇头，想要摆脱口腔里残留的苦涩药味。
野乃宇轻声对茜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时间还多，不着急。”
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药师野乃宇下意识走到试验台前，将断指收起，“请进。”
看着野乃宇老师的动作，我眸光闪动，突然意识到为猴子催生断指的事好像做过界了。
门在外力下被推开，中村绫子推着满车药材走了进来，朝着我点了点头，“茜也在啊。”
我听得有点奇怪，“绫子姐姐，我每天都在老师这里的。”
“是吗？可是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你们师徒。”
中村绫子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埋怨，药师野乃宇看着满车的药材，恍然大悟，细声安抚着绫子，“幸苦绫子专程过来送药，这几天事情有点多，我都忘记了药材的事。”
中村绫子递给药师野乃宇一张清单，“您可不能忘了，您要的药材已经在库房放了好几天，好多医疗上忍都眼馋呢，我真怕他们直接动手抢。”
药师野乃宇一边查验清单，一边笑着说道，“如果需要的话，先给他们就好。不必为了这种事争吵。”
这位绫子小姐说话一向夸张，我和老师都习惯了，并不会为此较真，“麻烦你了，绫子姐姐。”
中村绫子朝着我眨了眨眼，“不用说谢谢，这是我的工作。”
“吱吱--”
被动物叫声吸引的中村绫子这才注意到试验台上居然有一只猴子，“诶？居然有小猴子。”
药师野乃宇面露惊讶，似乎才想起来试验台上的猴子，“糟糕，药效过了。”
药师野乃宇：“真可惜，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这小家伙居然醒了。”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主动揽下黑锅，“是我把麻醉剂用少了。”
老师朝着我微微一笑，神情自然，“下次注意吧。”
“老师，我记住了。”
中村绫子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打断了前辈的实验，神情愧疚，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来的时机不对吗？”
药师野乃宇眉眼弯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把握好实验进程。”
野乃宇前辈越是云淡风轻，绫子越是愧疚，也不再叙说闲话。
我不得不夸一句，老师，好演技。
待野乃宇老师验收药材之后，绫子又推着半车药材去了下一个实验室。
她一走，我和野乃宇老师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中村绫子好奇心过重，又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被她察觉什么，会很麻烦。
药师野乃宇关上实验室的门，从衣兜里掏出那截断指，目光复杂。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野乃宇老师，心知她想问我什么，决定先发制人，“老师……”
野乃宇老师没有回应我的呼唤，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陷入了某种纷乱的思绪中，这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仅仅是断指重生就能让一个声名远扬的医者心神巨震，我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更让我难以释怀的是仅仅催生出一截手指，我的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如果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以后我要凭借什么和佐助一起面对弑亲灭族的鼬呢？
断指重生无疑是医学奇迹，药师野乃宇心绪翻涌，震撼于这种前所未有的创造力，这种力量真的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吗？
她突然就想起了木叶的初代火影、享有“忍者之神”称号的千手柱间，一个传说中无需结印就能自动恢复伤势的人，那样的人物也只是能治愈自己身体上所遭受的一切创伤，并不能让别人也那样，但是今天她居然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药师野乃宇勉力压下心中翻腾不止的激动，走到实验台前，“茜能跟老师详细说说么？”
至于说什么？师徒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难点，“把力量聚在手心，覆盖在伤口处，就可以了。”
野乃宇：“……”
野乃宇老师定定地看了茜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玩笑话，最后苦笑着，“是血继限界吗？”
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抿着唇，“宇智波只有写轮眼。”
野乃宇老师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不能被学习的能力太特殊了，有用又无用，茜明白吗？”
我好像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明白，“像写轮眼一样？”
“对，像写轮眼一样。”
【可是写轮眼会被觊觎啊，难道这种能力也会吗？】
我心惊胆颤，懊悔不已，我不想变成一个纯粹的治疗工具，也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实验体，看来以后不能在人前使用这种能力了。
“是这样的么？老师，我明白了。”
可野乃宇老师已经知道我拥有这种能力，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保密呢？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
我最近似乎是失智了，居然会对别人放下防御，毫无顾忌的表达自我，展现自己的特殊，这是不对的。
我低着头，目光触及药师野乃宇的腿脚，细细地推敲着我和药师野乃宇的所有互动，我总是很容易对她心生亲近之意，所以，会是老师的问题么？是她在挖掘我的身上的秘密吗？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特殊，要杀了她么？
不，隐患太多，我不能保证一击毙命，我得再想想。
药师野乃宇看着垂头沉思的茜，很清楚如果茜的能力被公开，她将在木叶得到怎么样的重视，但野乃宇不清楚茜想不想要以那种方式扬名。
她一直不希望这些孩子们成为忍者，步入那个给自己带来痛苦也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世界，但不论是兜，还是茜，似乎都有不得不成为忍者的理由。
她似乎谁也保护不了。
她想她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师徒两人都陷入了奇怪的情绪中，室内一片沉寂，气氛莫名的压抑。
几个呼吸后，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扰乱了室内的奇特氛围。
“咳咳…老师，我心口疼。”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茜，你做了什么？”
女孩捂着嘴，咳得又急又猛，猩红的血液从她苍白的指缝间不断溢出，难以遏制。
我抬起泪意朦胧的眸子，嘴唇几度张合,全方面展示着我的羸弱不堪，“我只是想…咳咳，再试试……”
试什么？药师野乃宇很清楚茜的未尽之意。
看着自己的学生咳到吐血，野乃宇心疼极了，却碍于学生的特殊体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等待她自己撑过来。
药师野乃宇皱着眉，“这个术对你的身体负担很大，以后不要再用了。”
野乃宇老师严厉的语气让我不禁愣怔，她的关心不像假的，可我真的是那么容易信任别人的性格吗？
我故作迟疑，假惺惺问道，“可是…实验怎么办？”
“实验是老师的事，茜只需要好好学习。”
野乃宇老师拉着我站到盥洗台前，一边帮我处理血迹，一边说道。
我面露担忧，“可是……”
“没事可是。答应老师，不要再用那种能力，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吗？”
野乃宇老师俯下身，语气温柔却不容反驳。
面对态度强硬的老师，我顺水推舟地应下了，“好。”
事情完美解决了，老师似乎依旧是那种疼爱学生的老师。但我心中的疑虑却不减分毫，野乃宇老师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让我放下心防的，会是忍术吗？
药师野乃宇：怎么能因为老师的温柔慈蔼而怀疑老师的真心呢？
茜：原来我真的失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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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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