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东方仗助成为高中生的那天，竹曲环在跟编辑讨论稿子，她是恐怖和灵异方面的作家，无限接近死亡的瞬间总让她有很多灵感，恍恍惚惚余光一瞥。
编辑建议她加入恋爱元素。
竹曲环：“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真实感，文字的真实感是很重要的，没有真实感就不会让人共鸣，没有共鸣就不会被接受，她没谈过恋爱，那个杀人犯就足够她头大了。
恋爱什么的，还是算了。
编辑桥马龙贵欲言又止，然后就被打招呼了，似乎是同行。“竹曲老师和露伴老师都在杜王町，真是巧啊。”
岸边露伴是个漫画家。
竹曲环不看漫画。
碰巧没有位置，打招呼的编辑幸村真也坐下了，等着岸边露伴，竹曲环撑下巴：“所以，岸边老师是画恋爱漫画的？”
幸村真摇头：“是少年漫，最近很火的那个PINK BLACK，竹曲老师不看漫画吗？”
“不看，少年漫大多是幻想题材吧？我比较注重真实感。”
“你是说我岸边露伴的漫画缺少真实感吗？”
不好，背后说人坏话被捉住了。竹曲环坐直身体：“我只是说我不看少年漫，对不起，没看过就妄下定论。”
“原来如此，”高大的男人坐下，“不过我也不怎么看缺乏真实感的恐怖小说呢。”
两个编辑：“……”
竹曲环喝茶，看桥马龙贵：“总之，我不会掺入对情节毫无帮助的恋爱描写，那种东西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恋爱的少男少女内心是复杂的，不是肤浅的随便写写，我要对自己的文字负责。”
岸边露伴看她，表示同意：“每个人恋爱中的表现都不一样，女孩子只会脸红花痴，男孩子只会口直心快，这是刻板印象，如果为了迎合市场就加进去不合格的描述，才是对读者的不尊重！”
竹曲环和岸边露伴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赏，还有对交流的拒绝。
就这么互相帮衬着凶了编辑，然后在书店遇到了，一个手里拿着漫画，一个手里拿着小说，互相看看，没打招呼，很默契地互相转身，先后离开。
竹曲环给仗助发了短信，但是很晚了，仗助给她打电话。
“姐姐，”少年在哭，“爷爷，爷爷死了。”
竹曲环坐起：“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怕，等着我！”
是自然死亡的话她可能没办法，但是如果是意外……
岸边露伴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编辑的旁边还坐了两个人，幸村真很感慨：“竹曲老师以前不看漫画的吗？”
“嗯，”背对着他的女人说，“我总觉得幻想漫画有些失真，但是，现在开始改观了，岸边露伴老师，真是一位认真的漫画家。台词，语言，表情，都很真实。”
岸边露伴笑了，走过去：“真是承蒙厚爱。”
岸边露伴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编辑的旁边还坐了两个人，空着的座位上放着一袋书和一瓶酒，看着像是威士忌。幸村真在感慨：“竹曲老师以前不看漫画的吗？”
“不看，今天才开始，PINK BLACK是很有趣的漫画，”女人说，“但是这些台词，是编辑部修改过了吧？语气，表情，前因后果都对不上，很不像这位岸边露伴老师的风格。”
岸边露伴很震惊，走过去，微笑：“你好，岸边露伴。”
“竹曲环。”
女人把东西放桌子上，问他要喝不要试试蓝山咖啡。
岸边露伴赶到咖啡厅的时候，编辑的旁边还坐了两个人，空着的座位上放着一瓶酒，看着像是威士忌。幸村真问：“竹曲老师不看漫画的吗？”
“最近才开始看。”背对着他的女人说，“桥马先生，我今天有急事，之后的事电话谈吧。”说完，提着威士忌的袋子离开了。
无趣的人。
岸边露伴坐下，和两位编辑打招呼，竹曲环，似乎是写小说的，有点名气，那种幻想和古籍堆积出的书，他不感兴趣。
五
竹曲环在东方家做客，被东方朋子拽来的，加之她实在不想吃泡面了。
东方朋子捂嘴笑：“你啊！竹曲大哥不会做饭的基因完全遗传了啊！”
竹曲环反驳无能，看钟表：“仗助还没回来啊，说起来，他好像交到新朋友了，真是好事啊！”
小时候东方仗助被指指点点，被孤立的景象还在，竹曲环笑得很开心：“我那天看见他们在逛街，果然还是应该多和同龄人呆在一起！”
“那小子最近也经常不着家，都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东方朋子也笑，“但是他小时候，真的承蒙你照顾了，环，谢谢。”
“别这么说，我也受他照顾了。”
东方仗助回来看见环很高兴，换了衣服去厨房，问：“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刚才打电话说要加班，可能晚一点，让我们先吃。”
竹曲环很感动：“仗助好贤惠，朋子桑，你儿子太好了。”
“是吗？那送给你当老婆，小时候仗助回到家就说我要给环姐姐当老婆来着。”
“过家家酒的游戏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犯法。我妈说我要是犯法她第一个大义灭亲。”
“也对，仗助要是犯法，别说老爸，我先替天行道。”
吃过饭后东方仗助送竹曲环回家，只有几条街，路灯很亮，竹曲环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回去，打开笔记本就开始写字，仗助给她泡咖啡：“我走了，别太晚睡。”
“谢谢，仗助！”
竹曲环开始刷刷写字，歪头，“仗助，你下周末有空吗？”
“啊？呃，和朋友有约。”
“嗯，那就算了，”竹曲环微笑，“去泡温泉，会给你带温泉馒头回来的。”
“欸，温泉，仗助也想泡温泉。”
“你有事情嘛，给你带礼物的。”
在泡温泉的山里被死了两次，循环十次和十三次，这次的人少，从前年开始她学习摄影，把自己能看到的人都拍下，进行穷举，笨方法，但是没别的办法了。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怎么做的。
太频繁了，天使都很吃惊。
竹曲环撑下巴：“我这次会死吗？停留时间好像有点长。”
蓝眼睛的天使说：“还不到你来的时候呢。”
“到底是怎么做的呢？”竹曲环不解，“我看不到啊，不是幽灵，也不是妖怪什么的，我看不到那种东西。”
“试试求助身边的人？”
“……”竹曲环低头，“还是算了。”
竹曲环回去了，带着稿子，每次死亡就多出来一天写稿子，编辑很感动：“竹曲老师从不拖稿真是太好了。”
竹曲环笑不出来，一出车站就堵住我的你也很棒。
竹曲环喝咖啡，看见仗助和一些人坐在一起，似乎是他的朋友，拎着礼物过去，压在仗助肩膀上：“这位年轻的小哥哥，请我喝一杯咖啡怎么样？”
东方仗助脸有点红：“环姐姐！”
竹曲环笑着把盒子放在他们的桌子上：“我是仗助的邻居姐姐，竹曲环，请多指教。”有一个成年人，还有一个老人，“你们，没有在做什么青少年不该做的坏事吧？”
“没有！”脸上有函数曲线的少年说，“我们在做好事！”
“好好！给好孩子仗助的奖励！锵锵！游戏CD！”
“Great！谢谢环姐姐！”
竹曲环对白衣服的年长者行礼：“仗助有劳您照顾了！”
“不，我才是。”
仗助问竹曲环晚饭怎么吃，竹曲环指指编辑：“和编辑一起在外面吃，有店推荐吗？”
果然，年轻人就是会吃，竹曲环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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