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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Part 4

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我累得几乎没做梦,完全进入了深度睡眠里。

拉开窗帘,冬日的阳光正好洒满整个房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

门外依旧静悄悄的,我简单洗漱后拉开房间门。隔壁黎深的房间也开着门,但他并不在房间。我走下楼到客厅,白瓷桌上放着一碟剥好的血橙。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我转身看到黎深正穿着居家服,端着杯子站在我身后。这个男人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把自己收拾地一丝不苟,但今天的黎深和昨天却有些不太一样。纯色毛衣外套使他看上去更温和了,柔软的碎发刘海遮住了他漂亮的眉弓,居然更像他五年前的样子。

他把杯子放在饮水机下,按下热水键:“休息地好吗?”

“还挺好的。”我打量着他,指指桌上的水果问他:“你早上出门了?”

“嗯。出门买了点新鲜食材。”他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牛奶倒入杯子又放进了微波炉,“午饭想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我看向他背后的房间:“你起很早吗?怎么不叫我?”

“你休息好最重要。”他眉眼似乎都在笑:“刚刚在书房,听到客厅有声音就知道你醒了,刚好适合做午饭。”

微波炉恰好“叮”得一声,黎深把热好的牛奶递给我:“你去客厅坐一会儿吧,我来做饭。”

“我来吧,你去休息。”我对他笑:“别嫌弃我的厨艺就行。”

“怎么会……”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我率先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啦,你就等着吃饭吧!你放心我不会点燃你厨房的。”

我的力气根本推不动黎深,但他非常配合地走出了厨房。

“好吧,我去批改一下论文,有需要就叫我。”

“去吧去吧!”我向他挥挥手,显得异常自信。

煮米饭需要四十分钟,两个人的话三个菜应该够了。我先把米饭煮上,清点了冰箱里的食材,这次都是新鲜的蔬菜,罐头被黎深移到了冰箱的角落,我不禁失笑。

做好最后一道菜,我正欲叫黎深的名字,但我忍不住移动脚步想去看看黎深的书房。

一楼的书房设在南边,构造非常有巧思,一半是玻璃窗一半是墙面。既能接收最好的采光,又不会让房间过于暴晒。书房门虚掩着,黎深正在笔记本上敲击键盘。

他手边有一整面墙的书籍,被码放地整整齐齐。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感,时光突然变得很慢很慢。

但在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嘟嘟嘟”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说:“吃饭吗?”

黎深抬起头,本来皱起的眉顿时被抚平,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做好了?”

“当然。”

黎深合上电脑,走出房间。我们一起向客厅走去,自然地像一起生活了很久。

我们坐在中岛台的高脚凳上面对面吃饭。此刻的气氛不像昨晚那般紧绷,却依旧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今天……“我们又是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他看向我。

“你今天……还要去医院吗?”

“这两天都不去。”他摇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你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急切地解释。

他一瞬间的愕然,刚刚眼里升起的落寞转而被惊喜替代,“我以为……那你下午有什么计划吗?”

“嗯……还没想好。”我装作为难的样子,但我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了,但还是先吃完饭再告诉他吧。

我问:“菜好吃吗?”

“好吃。”他接着补充道:“你的厨艺还和从前一样好。”

午餐在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氛围中结束。黎深从橱柜里拿出厨房湿巾接过餐具清洗,动作依旧高效而安静。我靠在厨房的中岛台边,看着他流畅的背影,心里那片五年来的荒芜之地,仿佛正在被这日常的、细碎的阳光一点点熨烫平整。

他转过身,用纸巾细致地擦干手指,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我们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地板上,几乎要交融在一起。

“黎深。”我打破沉默。

“嗯。”

“要不要看电影?”我指了指客厅那面看起来空荡荡的白墙,“那里,应该可以投影吧?”

“可以。”黎深点头,走过去从电视柜下拿出投影仪和遥控器,“想看什么?”

“都行,新片老片都可以。”我走到沙发边,选择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你等会还工作吗?”

他操作着设备,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专注,“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幕布缓缓降下,窗帘也自动向中心移动,遮蔽窗外的阳光。屋子里只有幕布上的光,我们都被掩在了黑暗里。

电影开头投影在幕布上,正是《爱在黎明破晓前》。

我的心轻轻一跳,这部电影……太像某种隐喻了。一场短暂的、独属于两个人的邂逅。

维也纳的夜晚,火车上的偶遇,男女主角充满智慧又略显絮叨的对话在房间里流淌。

但我们谁都没有真正看进去。

我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电影里的对白成了背景音,我们之间无声的沸腾变成了主旋律。

我微微向后仰,视线从屏幕上转向他的侧脸,他看得似乎格外认真,明明灭灭的光线映照着他的眼镜片。

我记得黎深似乎度数并不高。

忽然,他毫无征兆地转过头,精准地捕捉到我还未来得及收回到目光。

“怎么了?”他低声问,像一片羽毛抚过心尖。

“没……没什么。”我心虚地转过头,假装被剧情吸引。但我能感觉到黎深的视线还停留在我脸上,一秒、两秒、十秒……

就在我忍不住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听到了他近乎叹息的声音。

“这五年……我经常会想,你现在的样子。”

我的身体微微一僵,抱着抱枕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眼前的电影里在讲什么我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男女主在说什么也听不清了。

我不敢回头去迎接他的视线,我多期望时间在此刻静止。

他的声音继续缓缓地,在电影配乐响起的时候响起。

“想你是不是还住在镇上,想你家门口的那片茉莉,想你……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他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困在那五年里,原来他也会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甚至微不足道的小事。

电影接近末尾,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看着他。

荧幕的光在我们脸上流动,他的眼神坦诚炽热。他迈出了第一步,在这个午后,横亘在我们咫尺间的那五年终于被撕开了裂缝。

他在等着我的回应,在这个也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我也……“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清了清嗓子我继续说:“我也经常会想。”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一把彻底打开尘封多年的时光之门的钥匙。

黎深的神情里带着讶异与期待,他调整了坐姿,更正面地朝向我,声音低沉:“想什么?”

“想……”我视线回到幕布上,“想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吃不吃得惯,会不会孤单。”我把隐藏了五年的话和盘托出,心底居然没有了紧张,而是尘埃落定的轻松。

“刚开始的确很不习惯。”他的话接得很快,仿佛是排演过多次的台词,“食物有些糟糕,课业也很紧张。在实验室里独自完成任务是常态,有时凌晨回去的路上,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确实……会觉得孤单。“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联系我?”我喉咙一紧,话语有些哑,“哪怕一个电话也好……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我还想问他当初为什么默不作声地就离开了,没有告别,连一封信都没留下。但此时此刻,我满脑子想的只是他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明明知道我在乎与他有关的一切,他就这么忍心让我在了无音信里渡过一年又一年。

黎深的眼里染上痛苦,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望向我,带着酸楚的坚定:“因为害怕。”,他继续说“我曾想过,如果我已经让你这么痛苦,是不是不应该在再来打扰你。但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没想过黎深也会在心里这样挣扎。

“出国前,我收到了我父母意外失踪的消息。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我心里只想着不应该让你为我担心。与其利用谎言跟你告别,不如直接离开。”他的脸上带着沉重,“那时我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过于怯懦。既然自己都在怀疑坚持是否有意义,便不想给你一个飘忽不定的希望……”

他苦笑着自嘲道:“等到一切转危为安后,我才思考自己以为的理智和负责是不是一种自私的逃避。我不断地用学业来麻痹自己的大脑,但我始终逃避不了自己的内心……对你,我始终抱有亏欠。”

“我从来……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想知道,你现在为什么选择回来,既然决定不再见我,为什么……又来找我?”

“因为我清楚了一个事实,一个让我对未来更加坚定的事实。”

“清楚什么?”

“清楚你对我有多重要。”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击着我的心脏,“我不甘心只能远远地想着你看着你,我现在…..终于有能力,也有决心,去争取想要的未来。”

我泪如雨下,我曾想过许多他离开的原因,但始终不愿相信他是迫不得已才匆忙离开,缠绕了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恨过他。

他与我,重新站在了一个漫长的分别后再次交汇的起点上。

“别哭。”他轻轻拥着我,指腹抚上我的脸颊为我拭去泪水,“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先惹我的......”我抿着唇。

“是我不好,我不该擅作主张,不该一声不吭就走。”他哄着我,仿佛面对一件易碎的珍宝,“其实,我后来回国找过你,但你……”

我抓住他的衣袖,仿佛抓住了什么机会:“你找过我?我……我没看到你。”

“你去读大学了,你家也没有人了……”他似乎想到了奶奶,话里是深沉的痛苦,“我向周阿姨打听到了你的学校,在你学校看到你和朋友一起很开心。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去打扰你,后来……后来还是没有勇气。”

“黎深你个笨蛋!”我此刻双眼红红地,心里像是有股火在烧,“你觉得我是那种把感情轻易抛开的人吗?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

“对不起,对不起……那段时间,我除了学业一无所有,前途未卜,父母也刚从危机中脱险,我不知道拿什么去维系一段跨越重洋的感情,我甚至觉得,那样的我,不配去打扰你平静美好的生活。我给你的,只能是负担。”我被他抱的更紧,他的手轻抚我的发,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我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唇,“不许再说对不起了,你要是想说话,可以说……说些别的。”我快速低下头,把脑袋塞进他的怀里,听到了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

我总以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不敢面对心里的感情,也从未想过黎深也与我一样,甚至比我更苦恼。但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再次从我身边离开,我会紧紧地抓住他。

那就让我来勇敢吧。

“说些……别的?”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在确认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与他对视,“傻瓜。”我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认真地告诉他——

“我一直在等你。”

我不会再默默地等待,我已经拥有了构建我们共同未来的能力,我们的遗憾也不会再延续。而开启这扇门的钥匙已经转动,命运的壁垒在此刻正式宣告碎裂。

黎深的瞳孔微微放大,那双总是冷静理智的眼睛里掀起滔天巨浪,是震惊,是不敢置信,是惊喜,但最终,所有情绪汇聚成一股温暖的洋流,存满了让人溺毙的深情。

他没有犹豫,低下头吻上了我。

温柔是多余的,我们需要的不是克制,而是错过太久急需确认的渴望,唯有把气息都吞没,让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搂紧他的脖颈,生涩而努力地回应他。

许久,他在微微喘息着放开我,他的额头与我相抵,我们鼻尖相触,呼吸交融,不分彼此。

“这句话,我等了太久太久。”他声音沙哑,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现在听到,还不晚吗?”

“不晚。”他轻轻吻着我的唇角,“只要是你,任何时候都不晚。”

电影已经落幕,客厅的光线更加晦暗,仿佛整个世界真的只剩下我们。过去的遗憾已经落幕,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刚刚哭这么多眼泪,累不累?”

“不累。”我话刚说完,黎深就一把揽过我的腰,我整个人被带入他怀里,横坐在他腿上,我不禁将他楼地更紧。

亲昵的话语从靠近的唇瓣上传来:“可以再亲亲你吗?”

“我说不可以你就会停下吗?”我不禁想逗他。

黎深轻轻地笑:“当然会。”

“啊?”我讶异,但几乎是瞬间就被清冽的气息包裹,他再次吻上我。

这次的吻不再如刚刚那样狂风暴雨,而是缓慢的、探索般的,像绵绵的细雨吮吸和舔舐,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渴望。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他的手指从我的发间滑落,依次抚摸过我的耳廓、下颌,最后停留在我的颈侧。

感觉有些痒,我微微颤抖想躲开。黎深察觉我细微的举动,停止了唇瓣上的厮磨。

在光影暗淡的房间里,我们的喘息声仅彼此可闻。

黎深把额头贴近我:“真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止这一刻,我们还有好多个明天。”我轻拍他的背,告诉他这是属于我们的现实,不是梦境,它真实地存在并且将会成为永恒。

他问:“电影还看吗?”

“你说呢?”我反问他。

对面的男人低声轻笑:“外面好像天黑了。”

“这么早?”我从他怀里钻出来,他拿起遥控器,窗帘又自动向两边分开。

暮色四合,窗外的天空仿佛被滴入水中的墨汁,由湛蓝渐次晕染为静谧的绀青。从这份温存中稍稍抽离才惊觉我们连夕阳最后的余晖都未见到,夜色已经悄悄降临了。

“再陪陪我吧。”黎深对我说,语气带着恳求和撒娇的意味,“明天我送你回去,好吗?”

“那得看你的表现如何。”我的视线从他的唇角往下移,感觉对面的人呼吸突然紧张起来,我握住他放在我腰间有些不安分的手,勾起**又陡然熄灭的计谋得逞,“晚饭还是交给你?要是不好吃我可就回家了。”

“你真是……”他伸出食指,弯曲着轻轻刮我的鼻梁,显得无奈又宠溺,“想吃什么?事先说明,我厨艺一般。”

“我现在不是很饿,能吃就行啦~”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等下。”我拉住他,“我没换洗的衣服,总不能一套衣服穿三天吧。你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借我一件?”

“唔。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这个……我给你拿一套睡衣?”

“都行。”我从他腿上起身,伸了伸懒腰。

黎深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套睡衣放在客房的浴室里,书房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他又匆匆去书房接电话,貌似是病患用药的注意事项,他在电话这头耐心叮嘱着学生。

在黎深忙碌的间隙里,我打开玻璃门走到外面的阳台,冬日的夜晚带着刺骨的冷,月光清冷地挂在幽深的天穹上,远眺群山和建筑群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点缀其间,仿佛那些灯火的微光能够驱散寒冷。我想起昨天在出租车上听到的广播——所有的【未完待续】都值得一个温暖的【后续】。

昨天的自己,上星期的自己以及五年前的自己在夜幕下渐渐重合,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失落和期待汇聚成一颗滚烫的心,它始终跳动着,向着未来,向着希望。

向着我一直爱的人。

我关上门走向室内,黎深从书房出来看见我有些苍白的唇色,他快步上前握住我冰凉的手:“出去怎么不穿件外套?”他掌心很热,揉搓着我的双手。

“就待了一小会儿,我这不是立刻就进来了么!”我小声辩解道。

他无奈地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工作处理完了?”

“嗯,有个患者的症状出了点异常,但顺利解决了。”他还在帮我暖手。

“黎医生真的是日理万机呀!”

“黎医生只担忧会不会因为太日理万机而疏忽了对某人的关心。”黎深替我把遮住视线的碎发轻轻撩到一侧,“我给你煮点姜汤,喝了暖暖身。”

“好,我一定喝完!”我反握住他的手,“好啦好啦,再搓下去手要被你搓破皮了。你快去煮吧,我等着。”

“嗯,但你别又不穿外套出门。”

“行行行,我保证不出去了!”我拍拍他的手。

黎深把客厅的暖气温度调高了两度便去厨房忙碌了,我从客厅转到洗衣房,看见自己的外套正挂在衣架上,干净整洁,凑近闻还有馥郁的茉莉香气。

不过,现在还不需要穿这件外套。

我又从客厅穿过到了客卧的浴室,看到洗手台上整齐地放着他为我准备的睡衣。是一件柔软的棉质t恤和一条运动裤,看起来好像还很新。我快速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他的衣服,衣服长地能遮住大腿根,裤子也要卷好几圈。我看着镜子里雾气下的自己,竟觉得镜子里的人此刻幸福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把头顶吹干,发根还带着点水珠,顺服地躺在颈侧。

从浴室出来已经闻到姜汤的气味,我拿着干毛巾搭在头顶下了楼。黎深正背对着我从锅里盛着姜汤。我蹑手蹑脚地靠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

他的身躯明显一顿,放下手中的瓷碗转身看向我,在片刻的愣神后他的眼神迅速暗了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像……太大了点。”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

“不会。”他的声音更沙哑,目光像粘在了我的身上,“很好看。”他把姜汤递给我,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指。

“小心烫。”

“谢谢。”我小口喝着姜汤,辛辣的甜味一路暖到胃里,我喝了几口后把碗递给他,“不能就我一个人喝,万一我刚刚就把感冒传染给你了呢?”

他接过碗,却轻轻放在桌上,取下我头顶的毛巾替我擦拭发梢,“比起担心我被传染,你现在这样更容易感冒。”

“哪有这么脆弱。”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乖,听医生的话。”他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我像是被蛊惑似的挨着他,任由他替我擦拭着头发。不得不说,外科医生的手真是又稳又巧,即便是擦个头发都像是在按摩。

”黎深。“我问道,“在你见到我时,我是你想象中的模样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奇啊,我们这么久不见,我也会担心你会不会越长越丑。”

“越长越……丑?”黎深似乎是不可置信地问。

“也不是……我就是想说……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是当初的模样,觉得我变了很多,我……”我的话被截断,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模样,无论你是18岁,还是28岁,你所有的模样都很珍贵。”

他的话让我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我磕吧地问出声:“你这算是,告白吗?”

“如果这就算是告白,你会不会觉得太敷衍?”

“怎么会,是真心的就不算敷衍。”我将额头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对了,我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他问。

“我房间的暖气好像坏了。”

黎深替我擦拭头发的手一顿,低头看我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我想他已经读懂了我这拙劣的演技和借口。

“坏了?”他重复道,声音低沉,带着明知故问的调侃。

“对,一点都不暖和了。”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想把这这出在心里预演过的戏继续演下去。

他沉默了两秒,缓缓放下了毛巾,“暖气上周刚检修过,现在就坏了似乎不对劲。”

“真的……不暖和。”我只能坚持这个苍白的观点。

“没事,我去看看。”

“唉等会。”我连忙拉住黎深的胳膊,“你还没喝姜汤,喝完再去,给你冻感冒就不好了。”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说得有道理。”他好整以暇地当着我的面喝完了碗里剩下的姜汤然后牵起了我的手,“去看看?”

“嗯。”我轻轻点头。

从厨房走到客卧需要30步,我能感觉到黎深的掌心很热,我们仿佛真的是去检修暖气似的,一路沉默到了客卧门口。

“黎深。”我叫住他的同时停下了脚步,我正在想我该怎么说出口。

但他的身躯先于所有还在斟酌中的思考覆盖了过来,我的后背被抵在了冰冷的墙上,身前是他滚烫的、不容置疑的体温,冷热交织,激得我轻轻颤栗。他的一只手垫在了我的脑后,另一只手从腰间揽过我压在墙上。

“检查过了。”他低声说,目光像深沉的夜牢牢地锁住我,“暖气的确坏了。”

“可是……你都没进门,怎么检查出来的……”我心疼如擂鼓,感觉自己才是落入圈套的那个。

“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唇角。

“什么……问题?”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心口,“这里……你感受到了吗?”

我的掌心下,与他温热的体温一起传达而来的是激烈而急促的心跳。顶灯的光落入他的碎发,我从微睁的睫毛空隙中望到黎深的耳朵,白皙微红。我抬手想去触摸,但还未碰到耳尖就被抓住了手腕。他的呼吸急促,微微迷离的眼神从我的嘴唇转移到捏住的手腕,亲吻落在我的指尖上

黎深嗤笑了一声,但嗓音好听地让人想沉醉。

“你怎么......动手动脚的?”

他不生气,仿佛在**,说话时的气息带着点**的勾引。

我知道他在忍,又想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黎医生怎么贼喊捉贼?动手动脚的真的是我吗?”

我踮起脚,嘴唇贴在他的喉结处,荡漾着暖意的气息洒在他脖颈的肌肤上,余光里他的喉结吞咽,显得又紧张又亢奋。

“抱紧我好不好?”我继续说着挑逗的情话。

他轻笑,眼里的火焰仿佛能把人焚烧殆尽。他的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周身充满了危险又迷人的气息。仿佛只要我给予肯定回答,他就会拽起我往大雪深处,往藤蔓密布的幽暗森林里去,与我一同坠入泥沼一起沉沦。

我们都读懂了彼此眼里最汹涌的**,轻柔的纱幔并未遮挡住所有的光线,从层层叠叠的薄纱里倾泻蔓延进来的月光像层雾似的笼罩着我们。这圣洁的光辉非但没有冷却空气中的热度,反而像为一切披上了一层梦幻的外衣,让所有的触感都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敏感。我看到月光如何勾勒出他肩颈的线条,如何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点。

月光毫无保留地照亮他的脸,那面上的深情和渴望纯粹地令人心颤。

他说:“我爱你。”

我们借着月光奏响爱欲的旋律。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低低的喘息和啜泣、肌肤相碰时的颤栗都融化在了这片温柔的清辉里。

……

安静的夜里只有巨浪远去的呼吸声,伴着清浅的月光,我们静静地依偎。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支起身,将我怀抱进他的臂膀里,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湿意,“还好吗?”他问,声音是饱食后的沙哑和餍足。还带着些许紧张。

我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双手把黎深的脖颈圈地更紧。他心领神会,不再多问,只是也同样将我抱紧,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我们呼吸相闻,像两颗终于跨越漫长分别而缠绕共生的树,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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