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纪行啊,好久不见。”赵见笛转头,见着来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令尊近来可好?”
“家父身体硬朗,最近还在念叨赵爷您什么时候找他喝茶呢。”纪行爽朗一笑,脸上的疤痕也随着面部肌肉扯动弯曲,就好像在跳舞一般。
嘶。
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江枝绮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之前看到的字据上的“外滩赵家”和“外滩百乐门”就有预感,果然,这俩是一伙的。
在人家的地盘,那还是悠着点。
江枝绮趁着他俩谈笑的时候,勾了勾郁怀青垂落她身侧的手指,将身上的扑克牌全部塞了过去。
趁早转移赃物,免得之后被搜出来。郁怀青有地位,他们会给他三分薄面,但她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只伸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他们可不会因为她的弱小就对她网开一面啊。
这群掌管权力的狠角色,最喜欢做的就是看蝼蚁垂死挣扎了。一群恶趣味的心理变态。
纪行和赵见笛寒暄了几句,便收了笑意,一脸冷厉地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江枝绮,语气冰冷,“你就是那个跟赵爷比试的服务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枝绮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是赵爷要我和他比的。”
“呵。”纪行扯了扯嘴角,发出短促的一声讥笑,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她身旁,铁掌般的大手直接抓住江枝绮的手腕,将人一把从座位上拽起。
紧接着,燥热的大手落到了她的身上,铁钳一般烙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就算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掌心的热意也好似穿透进她的皮肤肌理,带着火辣的烧疼。
靠,这家伙刮痧呢?
郁怀青刚离远了两步,才选了附近的一位幸运观众将扑克牌转移,就见小姑娘被这大糙汉粗暴地拽起,还被上下其手,“哎,不是,你干什么?”
“七爷,我百乐门整顿自己的服务生,您是外人,最好不要插手。”纪行掐住江枝绮的后腰,语气淡淡地回了郁怀青一句,然后接着在她身上摸索。
自己的服务生……
江枝绮心里讥讽,这傻叉连自己家服务生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她的上衣领口处比那些服务生的衣服多了一枚黑色的纽扣好吧,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不是,你就不能让女管事来搜身吗?”郁怀青看了看他比自己小腿还粗的手臂,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人有意思,借着检查的名义行不轨之事呢。”这家伙他是真的打不过啊,对不起了姑娘,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江枝绮和纪行听到这话同时一愣。
纪行脸色沉了沉,手上动作却没停,“七爷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好。”
不是,这家伙是热衷于给人造谣吗?江枝绮抿了抿嘴,将心底的无语压了下去。就他这嘴,没有保命的本事,被人套麻袋打一顿是迟早的事,没被打死算他运气好……等等,他好像死期将至哦,看来是个衰仔。
幸好她料到会有这一茬,提前转移赃物了,只是简单的搜身……狗日的,手往哪摸呢?
江枝绮脸色也臭下来了,上一次被人这么羞辱还是她叔的仇家临死反扑,她一时不查被人敲了闷棍,还好她叔及时赶到,要不然她就要和那群傻叉同归于尽了。
自打那回之后,她就没受过这委屈,狗日的,要不是一对多她打不过还没有援兵……等会人少点就把他给阉了。
想到这,江枝绮磨了磨牙,又想起了罪魁祸首,便转头瞪了他一眼。
这字据可不是白立的,等赢了,那十万银元可是全都要归她的。郁怀青答应就最好不过了,要是他不答应,她直接抢了就溜,反正这货没几天好活了。
要不是对这里不熟悉,她甚至可以等这家伙死后,趁机跑去分一杯羹,这可是大肥羊啊。
不过还是回去要紧。
在纪行搜身的时候,江枝绮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穿过来的?这贼老天不会看她上课睡觉,特意让她来到多年前亲身体验一把历史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丫的,上课睡觉的又不止她一个,凭什么只有她莫名其妙穿过来了?还是个黑户,还让人羞辱她,算计好的吧?
说God is a girl完全是侮辱女孩了,不公不母的玩意,呸。
在心里恶毒地咒骂了一阵后,江枝绮面色如常地看着阴沉着脸盯着自己的纪行,这刀疤脸长得还行吧,做事的确谨慎,无可挑剔,当然,这是站在他的立场上。
换她她也是同样的做法,说不定还会狠一点,直接把人衣服扒了当众检查。毕竟小孩和女人可是最容易被人轻视的对象,但相应的,在她们身上栽跟头的人也是最多的。
不过她和这刀疤脸可不在同一立场上,所以,她虽然认同他做事的态度,但也不妨碍她想把人阉了达到报复的目的。
“所以这位管事,检查出什么了吗?”江枝绮笑眯眯地问。
“……没有问题。”纪行扯起嘴角,倒是他小瞧这女人了,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郁怀青的身份摆在这,他也不好去搜郁怀青的身。
这俩肯定是一伙的,看来他得赶在老爷子大寿前把百乐门整顿一遍了,自家产业,总不能让一些外来的小老鼠混进来坏事。
“所以要接着赌吗?”江枝绮歪头,看着他这副明知道她有问题却找不出证据的憋屈样,不由得弯了弯眼。
虽然出老千的道具没了,但是她懂得善于利用身边可用的人,过会就让郁怀青提出合理诉求。
“剩下两局,我跟你比。”
纪行眼神似刀般锋利地扫向江枝绮,嗓音低沉,连脸上的疤痕都透露着一股子狠意。
“那谁坐庄呢?”江枝绮眨了眨眼,装着天真无邪,“是原来的庄家吗?”
纪行冷哼了声,“赵爷坐庄,如何?”
嗯?江枝绮的眼神微动,这老狐狸应该不会出老千吧?保险起见,“那让七爷一起协助坐庄,如何?”
“……二位爷,你们说呢?”
纪行双手撑着牌桌桌面,头却偏向了郁怀青,漆黑的眉眼透着阴森森的不怀好意。
“我没问题,看赵叔。”郁怀青摊手耸肩。
赵见笛站起身,缓缓走过来,“我也没问题。”
有郁怀青这家伙盯着,应该没事吧?江枝绮眨了眨眼,最好的结果就是赢了钱归她,最坏的结果就是输了,反正输的又不是她的地,她又不心疼。
不过麻烦的一点就是,不管输赢,她都被盯上了,赵见笛纪行,这俩家在上海滩肯定很有地位,这地方她估计是不能待了,得跑,跑到很远的城市,免得被他们逮到。
不过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找出郁怀青的死因,保住郁家父子的命,那他们家就不会垮,自己借他们的势暂避风头……
等等,她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所以到底该怎么回去?她要不要去道观寺庙都去问问,说不定那里边就能给出解决方法呢?到时候她也不必东躲西藏了,直接穿回去过她的安生日子。
好的,出了这里就去附近的道观寺庙看看,当然,去之前先把刀疤脸阉了,这狗日的跟理疗店那刮痧师一样,手劲忒大,搜个身硬是被他弄出了刮痧的气势。
“那开始吧。”
纪行将庄家所处的位置让了出来,转身迈步走向赵见笛之前坐的位置,徐徐坐下。
见状,江枝绮也坐回了她的位置,和对面孔武有力的冷脸刀疤男对上了视线,豁,打心理战?
见纪行黑漆漆的眸子透出来的凶意,江枝绮果断选择移开目光,转头去看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坐庄洗牌。
那场面真是稀碎。
看得出来,赵见笛这老狐狸的确不会出千,但是他会捣乱,两个人一起洗牌,洗得乱七八糟。
这局纯看运气了,一想到之前她恶毒地咒骂老天……江枝绮默默低头,对不起,她忏悔,请让她赢下这局。
黑色背面的小方块在牌桌上碰撞翻滚,四只手在这堆扑克牌上较劲,围观群众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面面相觑。主桌上的人都没说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看着郁怀青带着笑意递到自己面前的牌,江枝绮抿了抿嘴,要是这是自己的主场,她保证让对面输得裤衩都不剩。可惜现在局势混乱,三方征战,这水也算是一滩沼泽,浑得不能再浑了。
“不如让这位管事先开牌?”江枝绮摩挲着手指,牌离她的手就只有三指距离,但炸金花有一个规则,如果牌型大小相同,那先开牌者输。
更何况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比拼,后开牌都是占优势的。
“摇骰子,谁小谁先开牌。”
纪行没理会她的建议,只是叫人去取了两个骰盅过来。
很快,两个黑色的骰盅被端上了桌面。
“哦。”看着眼前这光滑的骰盅,江枝绮上手掀开了它的盖子,“五颗?”
“对,五颗一起。”纪行挑眉,凶悍的脸庞露出挑衅的神情,“不敢?”
“……”江枝绮捻起一颗骰子,握在手中掂量着,若有所思地点头,“你们用这种灌了水银的骰子,我的确不敢。能不能换正常的骰子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粗大的手掌不耐地拍了两下桌面,似是警告的讯息。
什么意思?江枝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水银骰子,老作弊工具了,他还敢问她什么意思?
真以为她不识货?
God is a girl——上帝不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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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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