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汇市一所普通中学的教学楼底被黑黄相接的警戒线四方围住,一具躺在地上的女尸被砸得面目模糊,位于封锁区中央。
“死者名字叫黄婧仪,是这所中学的高二学生。”从家里赶过来的老虞抹了把脸说道,显然是没料到案子来的这么快,“这女孩今天死之前在全校面前承认自己是滥/交女,有关她的传言很多,各执一词,但都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越川分给俞简一副手套,将面朝地的尸体翻过面。
“比如父亲出轨,父母离婚,比如魅男,爱和男生玩儿,再比如和同学关系都没处好,成绩也很一般,考不上好大学。”老虞将收集到的信息林林总总地说了一遍,惋惜地叹了句,“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呢?真可惜!”
俞简初步检查一遍尸体后判断:“多处大关节骨折,伤口没有血块凝固,是死后坠楼。”
“嗯,不排除他杀的可能。”越川看俞简说的很专业,惊疑道,“你还懂法医知识?”
“昨天看书读到的,现学现用。”俞简撩起尸体的胳膊肘,用消毒毛巾擦去凝固的褐红色血迹,贴地的皮肤上一大片瘆人的水疱红斑。
“这是……被烫过?”越川叫人拍下照片,“看这梭形面积这么大,颜色又很深,烫伤程度很重,像是熨斗或卷发棒。”
“叫舒小文尸检一下,看看毛细血管有没有扩张,浆膜黏膜有没有出血,就能知道是死前烫伤还是死后烫伤了。”俞简脱下手套起身,舒小文和贺星洲正好从教学楼顶下来。
“去看过了,楼上只有一种脚印,看轨迹、鞋底花纹和尺码,应该是黄婧仪自己的。楼顶没有监控,暂时确定不了有没有其他人存在。”
越川蹲着点点头,摆了摆手:“带走吧。”
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单张贴在会议室案情分析板上,与此同时银幕放映出一个红色的英文单词“Overdose”,两行黑字被特意放大写在化验鉴定结果一栏——
死者血液中右/美/沙/芬含量远超正常生理浓度范围。
死因为过量服用右/美/沙/芬导致的心脏衰竭。
越川将从黄婧仪家中搜罗出来的一大堆药片盒放在会议桌上:“问了她爸妈,全不知道女儿在过量服用药物这回事,因为是很常见的感冒药咳嗽药,不用医生处方,所以从药店很容易买到。”
贺星洲点击鼠标,切换下一张幻灯片:“药物滥用这种现象在青少年间尤其多,在本身不幸福的初高中生身上更加多见,英文叫Overdose,简称OD,网上有很多有关聊天群,还形成了行业内特有的黑话,比如baby药、白兔、晚安。”
“大量摄入这些药物后,短时间内会感觉头晕,飘飘欲仙,后面会产生很大的兴奋感,接着是精神错乱,可能还伴有狂躁、呕吐症状,严重的会导致呼吸错乱,甚至心衰。”精通药理学的舒小文补充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有童年阴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的身体,但又想解决问题,所以会存在某些矛盾的行为,一边磕到呕吐,一边又吃一些养胃的药,和求生欲做搏斗。”
“所以黄婧仪是磕完药后上天台,心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坠楼而死的?药物滥用是直接死因,坠楼只是继发性反应。”俞简瞥到烫伤拍摄的那张照片,指着问,“这个怎么说?”
“哦,都是些生前烫伤迹象,不是死后被人加工成这样的。”舒小文敏感地问了句,“这么大面积,黄婧仪生前不会被校园霸凌了吧?”
“有可能,可以再去学校了解一下情况,聊天群也再打打,尽量能顺藤摸瓜一锅端。”俞简放下资料,瞪了坐在对面一声不响的越川一眼,从前两分钟开始,腿脖子处逗弄的痒感越来越放肆,游鱼般的脚隔着薄袜从裤边往上爬,伸到俞简裹在长裤的小腿上。
“行咯,又来活了,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查案,我真是天生打工仔的命啊!”舒小文捧着文件袋仰头哭唧唧,后面还跟着同样萎靡不振的老虞和贺星洲。
“你到底要干什么?”等所有人离开后,俞简将资料重重敲在桌上,质问越川。
“没干什么啊。”越川拖上拖鞋,走到长桌另一边,摇着腿坐上俞简身旁的桌面,“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巴不得从俞简嘴里听到些气愤、狂怒、暴躁、情绪崩溃的词句,就算是淫/秽恶俗的辱骂也好,但事与愿违,俞简直接忽视了他的问句,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
越川反手勾住俞简精瘦的腰,往怀里一带,将他揽到身前,两腿屈膝夹住俞简的长腿,将他禁锢在狭小的领域内,垂头贴近,在两唇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下来:“我怎么感觉自从这次从医院回来,你就对我爱答不理的,像是在躲着我?”
俞简往后躲了一下,扭开头,身体后仰三分,手往越川肩上推:“我没有,全部都是你的错觉。我们俩什么关系都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别太自恋了。”
越川仅用一只手就将他的两只手腕桎梏住举过头顶,眼中□□燃烧快要焚身,另一只手抬起俞简的下巴,凑近吻向本该留下属于他的红色印记的地方,手脚都无法动弹的俞简被亲得措手不及,浑身发颤。
“什么关系都不是?”越川的唇终于离开了俞简的脖子,满意地看着那颗草莓印,“那现在呢?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应该也不能算朋友吧?毕竟没有朋友会亲对方脖子。”
“流/氓!真不要脸!你除了会乱亲人还会干什么!”俞简冷着脸与越川对视,两腿挣扎不停,“快放开我!”
“就算是流/氓也是个有文化的流/氓。”越川边坏笑边贴近俞简的耳朵说,“流/氓不止要亲你,还要扒你裤子。”
“脑子有病!”俞简从越川的束缚里挣脱,头也不回地捂着脖子走了出去,留越川一人在原地摇头宠溺轻笑。
中学的接待室里,高二段三个女学生被叫到越川面前,一看他放在桌上的证件,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说吧,之前是不是有霸凌过黄婧仪?”越川将老虞打印的照片扔到桌面,“撕人家作业,造人家黄/谣,还拿熨斗烫别人,你们胆子是真大啊,还有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
站在中间的那位女学生一看证据确凿,本想狡辩撒谎现在罪名却无处遁形,吓白了脸,小声说:“警官……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再说了,我们不是未成年吗?未成年不是有保护法吗?”
“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是正常青少年,不是你们这样青黄不接的劣根苗!”越川怒不可遏地训斥道,“给我讲实话,黄婧仪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女学生一听没了法律的特权庇护,更慌了:“没有!当然没有!她的死怎么会和我们有关系呢?她这是自己想死,根本怪不到我们头上。”
“最好是这样,准备好被死者家属起诉吧,不管成年与否,校园霸凌都得蹲牢。”越川拿起证件要走,女学生却膝盖撞地跪在他面前。
“警官……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能不能替我们想想办法别让他们起诉,不然我爸知道又该教训我了……”女学生抓住越川的裤子大哭,“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我还可以和他们道歉,只要肯原谅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原不原谅的不是我说了算,要是换我是黄婧仪的爸妈,现在没把你送到监狱我就不信越,害得人家女儿心理不正常嗑药跳楼,还腆着脸求原谅?这种假惺惺的苦肉计要演去找别人,我可不吃这一套。”越川踢开女学生欲碰又收回的手,转头就走出了接待室。
正端着茶水准备进门招待的教导主任差点迎面撞上越川,盘起的丸子头一丝不苟地将所有黑发收束其中,向越川讨好地笑道:“越警官,问完啦?这几个姑娘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事,每天不好好学习,把脑子用在怎么欺负别人身上……警官,黄婧仪被霸凌的事情能不能不要传到外面去,社会影响大,校领导在头上压着呢,我也难做啊……”
越川一口渴便不会计较茶好坏,拿起杯子囫囵吞枣喝了大口:“难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有这功夫公关,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关心学生心理健康,提升教育质量水平,光是抱薪救火顶个屁用,社会舆论也是长眼睛的,不会是非不分,要真是被批了也是该批,怪得了谁?”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教导主任被训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连连应道:“是是,您说的对,在这一方面确实我们有疏漏,今后一定会改的,也希望您在上级领导面前多多替我们学校美言,不要打坏我们的印象,这样来年招生还能有点盼头,不至于门庭冷清。”
越川的漫漫追妻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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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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