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聊天群太可怕了!全部都是些磕了药自/残的无知少年少女,我在里面做卧底感觉自己才是最不正常的!”贺星洲惨叫一声,倒在弹簧旋转椅上。
俞简好奇地看了眼屏幕,群聊界面中各色各样的消息气泡不断蹦出来,有分享新手OD教程的,也有展示自己OD剂量的,偏激的词汇比比皆是,轻则自我伤害,重则仇恨世界,也难怪贺星洲会被洗脑得这么痛苦。
“有查到背后的药贩子吗?”俞简将聊天记录来回翻动,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买”一字,有零碎的几条,但并不多,指向性也很模糊。
“如你所见,没有。”贺星洲将搜索时间范围扩大,结果还是一样,“这个群是规模最大,磕的最狠的一个群,有一千多位药友都在里面。”
他从群员中点开一个黄油小熊头像的账号:“这个就是黄婧仪,在群里也发过言,刚开始不懂行问别人怎么OD的,后来就一直潜水。”
“这个群主是谁?”俞简看到了成员列表最上方一个空白的头像,“这么神秘。”
“他几乎从不发言,公告也没有,群文件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召集这么多人进群的,资料简介都空空一片,我甚至查不到他的IP地址。”贺星洲两手摊开,很是无奈地说道。
“那你要继续打地道战了,并且还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俞简不太会说鼓励的话,只能掺点私心,端着老头保温杯拧开瓶盖,往贺星洲的空玻璃杯里倒了点没喝几口的参汤,“辛苦了,补补。”
贺星洲被俞简天生附带的冷幽默打得手足无措,忙说了句“不敢当不敢当”,要是让越川知道俞简今天没把参汤一滴不剩地喝完,还被他分担了点,不得扒了他几层皮。
说曹操,曹操就到,越川手里拿着封精美的邀请函闯进实验室,看见俞简扭头就走的背影,健步如飞地过去拉住,一看杯中的莹黄色液体登时明白了事情头尾:“躲什么?你又不好好喝汤。”
贺星洲怕被无差别攻击,像支火箭般逃也似地发射/了出去。
“喝腻了。”俞简兴味索然地说道,将保温杯放回桌。
“喝腻了没事,我叫人变着花样给你炖,一天换一种口味,总会有你喜欢的。”越川将折叠式镶金邀请函抽出一个角,展开内封的信纸,“有个联盟商会承办的拍卖会,需要越氏集□□人露个面,你跟我去一趟。”
“拍卖会?拍卖什么的?”俞简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愿意去四个大字。
“什么都有,估价最高的是一座手工艺犍陀罗石雕和一樽青璇瓷器,还有些祖母绿宝石项链、砖石戒指,都是商会里股东的产业。”越川将附带的拍卖品名录排名前五的点了点,“这石雕不错,老头子估计会喜欢。”
“……青璇?”俞简身形一顿,看起来是有了兴趣,走近一步看着名录里排第二的青瓷,“商会里还有做瓷器生意的?”
“有啊,这年头虽然各行各业都是一片红海,但该赚钱的还是在赚钱。一方面瓷器绑定情怀营销,在古镇老街客流量大的景点一宣传,再贴点怀旧标签,上赶着有人掏钱。还有一部分成本高,顶端奢贵的,一般来说是私人或官方订件,放到拍卖会上看起来是要卖,实际只是出来走一圈热度,让人见识见识云端阶层的生活高度,巩固社会架构。”
越川看俞简听得很入神,问:“怎么?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俞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兀自低头凝目盯着名录上青璇瓷器的高清相片,沉默很久没有回答。
他的薄唇还沾着几滴遗留的参汤,缀得饱满粉嫩,光润的波泽盈盈如温玉。
越川别开目光,强忍住不去看俞简的嘴唇,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喑哑:“再不回答我就亲你了。”
俞简这才缓过神,冷酷无情地骂了句:“不要脸的老变/态。”
“骂的真好听。”越川对来自俞简五花八门的骂句总是受用颇深,恨不得能多来两句保持这酥酥麻麻的爽感。
“这上面的瓷画怎么这么奇怪?”俞简对越川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孔雀开屏样视而不见,发问,“上的不是普通彩釉吧?”
“新研发的一种工艺,粉制上釉,用颗粒度很细、直径微米级别的粉末上彩釉,能让长时间摆放的瓷器釉彩绘画不受气流水分的侵蚀。”越川见俞简瞬间脸色煞白,将他扶住,“你怎么了?”
“我没事……”俞简挪开越川搀扶的手,听不出情绪地说,“拍卖会我和你一起去吧。”
处在闵汇市商业中心的联盟商会办公区气势恢宏,与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的繁华商业开发区隔江相望,身着高定礼服的商贾政客手握请帖从豪车边上款款走来,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进入大型报告厅。
来会场前越川特地回了趟越氏老宅,从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撑得起场面的男士西装,刚开始被越老爷子使唤去充数露面的他并不情愿,可谁曾想俞简突然想去,这让一向厌恶这种虚与委蛇权贵名利场,平时要么穿警服要么穿便服的他有些捉襟见肘。
这件纯黑西装只在越川的成年礼上穿过一次,后面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无人问津地落灰。试穿上身的越川照着全身镜,感叹越太太的眼光真是永不过时,时隔十几年依旧能打。
当一身正装的他从老宅赶回别墅来接俞简时,正在与兰柏玩闹的舒小文见状爆发出巨无霸彩虹屁:“哇塞!组长!你这也太帅了吧!这还不得把拍卖会上所有老头公子哥都比下去啊!”一看就是想加工资的节奏。
“俞简呢?换完我叫人送的西装没?”
“呃……没有,准确的说是根本没穿。”舒小文往兰柏嘴里丢了块肥肉,“他不想穿西装,打算和平常一样穿便服去。”
越川没等她话音落地,就上楼去了客房,舒小文将兰柏抱在怀中老道哀伤地摇了摇头:“某人又破防了……真是一点就炸啊。”
客房里俞简正坐在书桌的电脑前查资料,见越川没敲门进来就关掉了显示屏:“手长着不会敲门吗?”
越川没心思去想俞简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见高定白西服被软塌塌地扔在床上一点没动就冒火:“这可是专门根据你的尺码选的,我挑了好长时间呢,你就这么不穿当摆设?”
俞简踩着拖鞋提起白西服上的衣架贴在身前比划,轻啧了声:“还是土味情侣款,现在更不想穿了。”
“你……”越川心底的小九九被彻底揭开,一时语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语言能力,“土?哪里土?这可是顶奢阿玛尼,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俞简放下西装,穿上一件早秋牛皮制夹克,上下打量越川几眼:“你身上这件还行,但是有点像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强盗。”
“哇塞,真稀奇。”越川本就没多少的怒气消了大半,听得哭笑不得,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说服俞简穿上白西装。
“到时候会场里的人可都是正装出席,你一件小夹克格格不入的,肯定会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越川想起了俞简跟自己出外勤时总会带着口罩,尤其是去华桓的那段时间,除了吃饭喝水基本都不带摘下的,再次打赌他的社恐属性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俞简果然犹豫了几秒,又拿起了西装,内心挣扎片刻,嘴硬地说:“像黑白无常,怎么看都丑。”但还是妥协地付出了实际行动。
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人由于出众外貌和高奢西服相得益彰的奇妙化学反应而引人注目,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俞简摸了摸脸上的黑口罩,怒意微显地问:“你不是说和他们穿一样就不会被注意到了吗?”
越川牵过俞简的手:“怎么?你害怕?害怕就握紧我,等会儿被人拐走当入赘女婿了我可救不了你。”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放手!”俞简的手在越川掌心蜷起,像只惹毛了的花猫抓挠了几下,却反被彻底包住。
“我才不放,让他们知道名草有主。”
距离正式拍卖开始还有半小时,来客们四处走动欣赏今晚即将被竞价拍卖的商品。每一件拍卖品都存放在展厅的玻璃柜中,打着柔光顶灯,按照名录顺序逐一摆放通往拍卖会场。
俞简忽视了所有珠宝首饰和文物古玩,径自走向那件青璇瓷器,鹅黄色暖光洒在青瓷上,照得璀璨生辉,典雅别致的造型搭配温润如玉的釉色,宛如初生的春水,泛着淡淡的青绿色润泽。
他绕着玻璃柜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瓷器上绘制的彩釉,画面所绘是一个在汤汤池水中沐浴的男子,碾细后的碧青色粉末喷涂在瓷器表面,带有很强烈的日式浮世绘遗迹风格。
在单色釉画角落落款的青璇二字,从玻璃橱柜里有力地穿透出来击中俞简,玻璃上倒映出他已经惨白到极点的面孔。
其实……俞简并不完全是因为社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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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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