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受不了他们的眼神，故作轻描淡写道：“别听他们的，这些人鱼都怪得很。”
但屋内一众明显不相信，莱斯利震撼道：“刚刚那只人鱼是托勒国王赫珀斯？”
塞拉·杨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强迫了他？”
谭雅或许是觉得少儿不宜，一把捂住罗西的耳朵，目光却紧锁在柯莱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罗西打开谭雅的手，凑到柯莱身边眼巴巴地望着。
“呃，事情有点复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柯莱说，“他确实是赫珀斯，但神志不清，你们别信他说的。”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强迫他？”谭雅问。
柯莱从谭雅眼里看到咄咄逼人的意味。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她虚张声势道：“我堂堂恶魔，为什么要跟你们交代自己的私事？”
谭雅：“不否认就是承认。”
罗西满脸佩服：“你竟然对国王做这种事，还始乱终弃，人鱼都是雄性怀孕生子，他那么伤心不会是怀孕了吧？”
莱斯利拿出了一个小册子：“托勒和包括太迦在内的多国建交，是多元发展与合作协会的的金色同盟，你作为非AMDC注册种族，行为不仅可能触犯当地法律法规，因为对象身份的特殊性，也对托勒的稳定造成了潜在的负面影响，这种情况下AMDC有权出面调解。”
“行了普法大使，”柯莱飞快狡辩道，“赫珀斯根本没受到实质性伤害，我们只是单纯的工作伙伴。”
谭雅：“我希望我的主人是个负责任的恶魔。”。
“喂，你在同情那家伙吗？他曾经可是一心想处死你的主人，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无论如何，这群人都不相信柯莱会在托勒受一点委屈，特别是他们亲眼见到她是如何对待基纳斯。
柯莱觉得这都是赫珀斯的错，谁让他当初突然发情，现在又当众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他却好像突然上了心。
这让她很难不恶毒地胡思乱想——她灵魂有他祖先的一部分，这种动心或许是血脉压制和慕强的共同作用。
柯莱本以为照着赫珀斯发疯的架势，他一定会不止纠缠这么一次，结果后面两天赫珀斯都没出现，她去问了才得知他已经返回玛尔斯堡，只留下公关团队处理朱庇特堡的事宜。
据某个人鱼透露，赫珀斯自从酒醒，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最后离开也是悄无声的，简直像落荒而逃。
柯莱猜测他是终于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的醉后的行为丢鱼现眼了。
本来还苦恼于应付赫珀斯的柯莱也松了口气，既然他先逃避了，那么她也会装作无事发生，尽量冷处理。若论逃避，还没有谁能比得上柯莱。
赫珀斯对酒店房间大门的一击造成的震动不小，公关团队强迫皇冠酒店声明顶层正在装修，并给了他们不少补偿款，但许多人并不容易被糊弄。
赫珀斯尽管是秘密出行，随行者却众多，他们总会搞出一些动静，没过多久国王造访朱庇特堡就传开了，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首席大祭司也在这里的消息。
首席大祭司唯一公开出现的场合便是海神节游|行，但因为带着面罩，围观游|行的人鱼未曾见过她的相貌，之前和国王一起刊登在报纸首页的肖像画因为有故意美化的成分，且报纸发行量小，并未传开，柯莱在托勒人鱼心中依然是充满神秘感的未知形象。
因此这就导致了许多人鱼、精灵和巫师为了一睹首席大祭司的容貌，堵在她传闻中的住处附近，他们并没有像骚扰基纳斯的粉丝那样不择手段闯进酒店，而是无孔不入地合法在附近聚集。
这些人除了游客和本国公民，还有外界的记者，柯莱就发现附近海面上的船骤然多了起来，集中在酒店周围的隔离带外，正对那些露出海面的景观套房，显然他们听说了大祭司就住在其中的某间景观房里。
这种情形下，柯莱的海神节假期提前结束了，塞拉·杨已经回太迦，莱斯利·卢金则动身前往沙卡，柯莱把自己赛图恩堡的神殿地址告诉谭雅和罗西，便和她们告别。
玛尔斯堡尚且平静，柯莱见到了自己的助手潘塞，明明还没到工作日，潘塞听说柯莱回来便立即找上了门。
潘塞正襟危坐，语气平淡：“我每日给冕下写信，冕下一封都没有回过。”
其实除了开始的两封，后面的柯莱看都没看，她瞥了潘塞一眼，镇定地吸着果汁，“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也没必要回信。”
“那冕下看到我信中所说，谢利叶向神殿和陛下告状基纳斯被冕下玷污吗？”
“噗——”
柯莱把果汁喷了出去，深红色的果汁在潘塞脑袋旁边氤氲开，将她的脸都衬得扭曲起来。
潘塞面无表情地施了一个净化咒，继续说：“谢利叶想让冕下负责，这事被陛下压下去了。”
“这群臭鱼越来越得寸进尺，”柯莱捶了一下桌子，“我必要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潘塞并不想讨论这件事，她顿了顿，接着先前的质问：“冕下连信都没看过？”
“怎么可能……”
“那就是只看了一两次，其他的都扔掉了。”
潘塞并不意外，好像默认了这是首席大祭司能做出来的事。
她没再说什么，却一直用受伤的眼神盯着柯莱，这是她一直会做的——不会直接谴责上司，但沉默的注视有时候却更让人难受，柯莱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柯莱开始躲闪她的视线，潘塞才打破沉默，取出一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硬盘，她把盒子放到桌上：“这是剪好的纪录片，到陆地上再打开，硬盘不防水。”
纪录片在半个月后正式发行，因为设备限制只能在陆地放映，赫珀斯设置了几个免费放映点，几乎场场爆满，他们不得不对观众限流。
除了在人鱼中受欢迎，纪录片在太迦和零感世界的销量火爆，连带着放映设备在利博安都异常抢手，海底世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展现在陆地生物面前，城市面貌、水下的离奇生物、国王和大祭司都具有强烈吸引力。
如今托勒人鱼都认识柯莱的脸了，镜头让她的面孔更加扁平，身体也拉宽不少，特别是单独访谈中一段长长的特写，若不是光照不足，恐怕呈现出的效果会更惨不忍睹。
与此对比鲜明的是赫珀斯，他完全没受到镜头的影响，五官反而更加立体深邃，冷酷莫测得可以代入任何一本托勒霸总小说。
柯莱强烈怀疑制作组偷偷给他修图。
回到玛尔斯堡后，赫珀斯一次都没在柯莱面前出现，纪录片在多国大火，申请来托勒旅游的人数暴涨，陆地建设也如火如荼，因为纪录片只能在地上放映，一段时期内各大岛屿鱼满为患。
赫珀斯忙碌不已，不仅是激增的工作量，也因那场近乎告白的酒后发疯让他颜面尽失，柯莱感到他在躲着自己，他们之间偶尔的公事交流也靠潘塞和赫珀斯的秘书传递。
事实上柯莱并不反感赫珀斯的身体和气味，如果他是普通身份，说不定她还会乐于接受他作为伴侣。
但如今他们的身份互相牵涉影响太多，更别说祖上有仇，而她向来容易把亲密关系搞砸，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和情人会很容易从甜甜蜜蜜变得相互叫嚣着去死。
又这么过了假装相安无事的半个多月，柯莱收到了谭雅从利博安寄来的包裹。
包裹中除了信件还有一本最新的《世界面面观》，谭雅简单说了自己的近况，又学了什么咒语，然后语重心长地劝诫柯莱不要太过为所欲为。
柯莱翻开杂志，才得知谭雅指的是什么。
《世界面面观》里花了大篇幅介绍托勒首席大祭司，作者是狄厄·马内加，柯莱对这位的风格印象深刻，作为旁观者觉得有趣，落在自己身上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开篇就对首席大祭司定性为“风流成性”、“劣迹斑斑”。
整篇文章都是八卦，狄厄·马内加以海神节参观者身份，身临其境般描述大祭司与国王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却在玛尔斯堡的剧院对明星双子一见倾心，她抛弃了国王，在朱庇特堡故意订下双子隔壁的房间。
被玩弄的国王追到朱庇特堡与大祭司争吵不休，又心灰意冷地离开，大祭司在此期间除了骚扰双子，还叫按摩师□□，不仅如此，在国王被看上之前，惨遭毒手的是国王的幼弟德乌斯。据称玛尔斯堡公开的秘密便是大祭司有不寻常的嗜好，德乌斯被目睹到身上有明显伤痕……
配图中的一众雄鱼或俊美或妖冶，柯莱却平平无奇，对比非常刺激，更凸显这群鱼所受的摧残，狄厄·马内加又一次成功掌握了流量密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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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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