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莫不是疯了吧。
她急忙摇摇头,回答道:
“不要了。”
“我是说,马蹄糕。”
潮红爬上面颊,整张脸也烧灼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熟透了。
男人侧过身面对着她,像是在黑夜中看破了她的局促,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意犹未尽:“还要吗?”
累了半宿身心俱疲,肚子也跟着受罪,她点点头,说:“那再来一——”
又是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被翻过去,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她心中暗骂:不是说马蹄糕吗?!
他这人怎么如此浑水摸鱼,惯会哄骗她的!
她想要抬起手,可左右被桎梏着,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好死死抓住被衾,被他带动着轻颤。
黑暗中,一只炙热的大手摸索过来,覆上一片雪白,而后又顺着肩头滑下,一路到她腕间,将她的手抬起放在了自己背上。
她指骨不自觉用力,在遍布伤疤的脊背划出一道道红痕,头却被迫埋在他颈间,她被颠得已说不出话来,索性掀开獠牙,狠狠一口咬在他肩头。他闷哼一声,双手捧着她的腰肢,嗓音带着欲.色:
“怎么了?”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云妩不知道自己何时流了满脸泪水,她带着哭腔说:“不要了……马蹄糕也不要了……我只想睡觉。”
男人爱抚地擦去她的眼泪,轻吻她眼角泪痕,溺声道:“好。”
此刻,她不仅肚子饿,还小腹涨,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让她受这么大罪。
好在终于一切结束。
她躺回里侧,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可才不过一会儿,肚子上又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她脑中的弦紧绷。
还要来吗……
然而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感觉到她的紧张,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哄:“别怕,安心睡吧。”
那只手在小腹轻轻按压揉摸,将她体内一股股暖流悉数逼出来。
云妩感觉有东西缓缓淌出,腹部也没那么胀痛,终于安心闭上眼睡去。
*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枝头鸟儿叽叽喳喳乱叫,院中已经热闹起来。婢子在外喊道:
“大娘子,您醒了吗?”
云妩费力睁开眼,昨夜实在睡得太晚,打不起一点精神头。
她右手往外侧一摸,竟是空无一人。转过头望去,外侧榻面齐整,仿佛昨夜从未睡过人。
若不是身上还有些酸痛,她真的要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
“大娘子?”
外面一直在叫她,她顾不得思考那么多,急忙回道:“进来吧。”
她双臂撑着半坐起来,恍然间发现自己脖子上少了个东西。
玉坠子呢?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怎的不见了?她有些慌张掀开被子四处寻找。
门被推开,四个婢子端着水盆,钗裙走进来。见她四处翻找,为首的奴婢放下水盆,问她:“娘子在找什么?”
“一个兰花玉坠。”
她顾不得抬头,指头飞快在榻上扒拉着。
“大娘子莫急,您没出过房门,想来必定能找到。”
云妩没有回答她,她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就这样在榻上埋头苦找着,为首的婢女又开口:“夏荷,秋雨,你们去替夫人寻一寻,冬青,给夫人披上衣裳,以免夫人着凉。”
闻言,她忽然抬起头看过去,尖尖脸蛋,形容削瘦,是个沉稳干练的主儿。
云妩是没有自己的陪嫁丫鬟的,她不像云娆,还在云府时便有着成群的奴婢伺候,来了谢家,身旁伺候的人都是夫家安排,不过现在看来,这婢子却是十分得力。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蝉。”她姿态放得很低,回话时微微屈膝,礼数十分周到,丝毫没有因她身份不高的怠慢。
“晨昏定省,今日是大娘子成亲的第一天,需向老夫人请安敬茶。”
坏了,光想着找东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急忙从榻上爬起来,做到妆台前:“烦请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
春蝉和冬青一人梳头一人上妆,余下两个婢子也没有因时间紧迫而慌张,仍旧帮她寻物——甚至险些将榻推翻了去找。
一番梳洗下来,云妩身后没了动静,两个婢子替她更好衣,回禀着东西并未找到。
奇了怪了。
她也没有出门,东西怎会凭空消失,莫非是夫君拿走了?于是她又问:
“郎君呢?”
“回大娘子,郎君已在正厅同老夫人等您。”
完了完了,云妩火急火燎往正厅赶去。
老夫人端坐在高堂,脸色说不上来好不好,此刻,她急忙跪下,奉上茶,语气诚恳:
“给母亲请安。”
茶水滚烫,老夫人并没有接过,她自知是自己有错在先,急忙认错:
“都是儿媳的错,儿媳起迟了,不该让母亲等待如此之久。”
云妩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然而捧着茶水的手却一轻,只听正堂开口:“无妨,你知错就好,起身坐下吧。”
“是。”
她端庄行了礼,转身走到堂下坐着,略微打量一周,四下除她二人以外并无旁人,那云娆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夫人解释道:“章徊是丞相,官职高,他有自己的府邸,我非他亲娘,也就不便管他的事。他昨日出去还未回来,他那新妇还在房里睡着。”
“原是如此。”
老夫人端起茶轻抿一口,又问她:“昨夜睡得可还好?可有什么短缺的地方?”
“劳母亲挂心,一切都好。”
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招架,在她印象中,这世间婆婆都是恶角色,没有哪个会给媳妇好脸。未嫁进谢家之前,听闻谢家大郎性情暴虐,于是她也默认婆母不会好到哪里去,为此,她心中很是忐忑绝望了一阵子。
而今看来,谢家人都算好相与的,她往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
“如此便好。循儿原也在此处,但他患有腿疾,不能受冻,我便让他先回去了,否则定要让你们见上一面。”
昨夜不是已经……
云妩莞尔一笑,忆起昨夜种种竟还有些面红耳赤。可仔细一想,昨夜熄了灯她才掀了盖头,确实也没有看清谢章循是何模样,更何况她的玉坠子还没找到。
这样想着,她恭顺开口:“如此,便由儿媳去侍奉郎君吧。”
老夫人对她很是满意,起身走下来拉着她的手欣慰道:“循儿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你也知道,他的名声并不好,京城之中没有哪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我原想随意给他买几个妾室便罢了,不曾想最后竟娶到你这样容貌精绝还如此贤惠的女子,当真是我谢家祖上积德。”
“母亲过誉了,伺候夫婿本是儿媳应尽之事。”
云妩态度谦和,老夫人从怀中掏出几把钥匙,塞到她手中:“我谢府虽比不上丞相府,但也是权贵之家,今日,你既为人妇,这掌家权便交由你手。”
她没想到如此快便到了这一步,急忙推脱:“承母亲厚爱,儿媳初入府中,许多规矩还未学,如此快便要掌家怕是不妥。”
老夫人伸手将她扶起,拍拍她的手背道:“无妨,谢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心思敏捷,我信你。”
她心中很是惊讶,不过倒也没再推脱,双手接下钥匙屈膝行礼:
“多谢母亲,儿媳定不负所托。”
老夫人又道:“你且去吧,日后不必晨昏定省,多照顾循儿。”
“是。”
话毕,她退下,由着家仆带领,穿过红漆长廊,一路到了处僻静的小院。
院里种满了常青树,回廊之上养着些金丝雀,但大多都精神不振,没精打采地耷拉在笼底,明明是一处绿意盎然之地,却隐隐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阴森之感。
管家将她带到一扇门前,屋里飘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几个婢子在舂草药,砸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抬手轻叩,门没有锁,借着点风,破开一小道缝隙。
“谁?”
“夫君,是妾身。”
想到昨夜的亲密,夫君虽不节制,但总归细心体贴,一往打破了他在自己心目中性情暴虐的坏印象。
“滚。”
她温声细语,期待着与夫君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然而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原本炽热的心在这一刻犹如浇了一瓢冷水,冰凉彻骨。
“妾身奉婆母之命前来侍奉……”
“啪嗒!”
屋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飞溅的瓷片吓得屋中一众婢子跪地求饶。
“我说滚!”
云妩也被吓了一跳,透过门缝,她隐约看见屏风后侧卧的身影,披散着头发,裤管高高卷起。
接亲拜堂替人之事她以为是谢章循腿疾太重,可圆房之事他又能亲为,究竟是拿她当做了什么?
心中好似堵着一口气,她像是有些使小性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中的草药味愈加浓烈,才将将绕过屏风,颈间忽然被掣肘,凶狠之劲显而易见地想将她置于死地。
面前一张凶狠的脸被无限放大,那双带着深棕色的瞳孔极具颤动着,好似从中释放出无尽的煞气。
“就这么想死?”
他开口,嗓音带着怒气。
脑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绞着一双手,用力地捶打在那只粗犷又粗鲁的大手上,然而根本无济于事,她面露苦涩,整张小脸快要拧到一起去。
“放……开……”
她的睫毛轻颤,泪水已经不受控制涌出,沾湿羽睫。谢章循像是嗜血的恶魔,愈加兴奋起来,手中力道更重了几分。
云妩已经快失去意识,她腾起乱挥舞的手缓缓垂下,眼眸即将闭上。
她或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某来得不是时候,哥哥似乎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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