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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三月初一,不宜婚嫁,但红绿书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万府要在今日嫁女。

于是日落黄昏,有人着一身大红色,在卯时三刻骑上马,于一片敲锣声中迎娶自己的新娘子。

同行之人皆穿黑衣,高擎着火把为他开路。

这当是没落的万府最为人声鼎沸的一天——虽都是来看热闹的,但看客堵满了门口,踮着脚尖争着要去看那传说中毁了容的万二小姐,看到她着一身绿裙,红布盖头,手执金丝白扇地娉婷走来。

没有人为她贺喜,除了她的贴身婢女思盈外无人来搀扶,万二小姐从闺房里出来,没有受到来自娘家人的一点挽留。

看客们都凝视着她,但目光各异,唯有那万府门前骑着马的新郎官,眼神十分纯粹。

好不容易坐进轿子,万府的人便喊,“起轿!”

于是锣鼓声、炮仗声,大红灯笼开路,喜娘拿着盒四色糕点走在前头,身后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前往张府。

龄玉坐在里面,掀开红盖头环视四周。这轿子很小,她屈膝弓背,在晃荡中偷偷掀起一处车帘——发觉街上站了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她这儿探。

真是要嫁人了吗?

梳妆打扮两个时辰,龄玉在万家耗费了太多心神,因而到现在还恍惚着,即便低头扫视身上婚服,仍然找不到一点真实感。

她茫然地想,我真是要嫁给张肃了吗?

他长什么样子,又是个怎样的人?

原以为只有相爱的人才会结成夫妻。

却不曾想,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之间也能生出红线,后半生被缠绕到一起。

这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

目光一转,龄玉看到自己还受着伤的左手,伤口未愈合,但为了美观,那些人将纱布取下,在绽开的皮肉上涂以大量脂粉掩盖。

好痒啊,粉末渗到受伤开裂的皮肉里,也很疼。

龄玉忽然心里生出一股烦躁,想去抓挠自己的手,想不顾一切地脱下衣服,离开这牢笼似的轿子。可除了张家,她又能去哪呢?身有缺陷,她和常人不同,根本不配得到那种平凡的幸福。

外头,不间断的敲锣声缓缓停下。

一位五岁女童站于花轿前,探进里面——轻扯新娘子的袖口,将其牵出来。

踏过朱红漆的马鞍子,新郎已然等在喜堂,和新娘一同在长辈前跪下。

上香——一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叩首——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傧相高声叫着,新郎新娘对拜着,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相貌,但堵在喜堂外的宾客看得一清二楚,惊叹这二人是如此般配,站在一起是如此和谐。

万二小姐似乎没传说中那样不堪,张二公子也不像个傻子,丰神俊朗得叫人脸红。人们想,怪不得是监正大人的胞弟。

来不了真是可惜。

与此同时,远在三十多里外的紫徽殿,被惦记的监正大人正伏在案桌前昏睡。此处无人走动,十分安静,他却睡得不甚安稳,仿佛婚嫁的吵闹也钻到他梦里。监正大人深陷梦魇,右手攥得死紧,青筋凸起,好不容易醒来,呆了一瞬后站起身,双手撑于案桌大口呼吸。

张孚陵的衣袖蹭到桌上黑墨,白衣上留有点点污迹,却并不在意,跌跌撞撞地来到殿外——才发现今晚风吹得猛烈,天上昏星暗淡。

“几时了?”

接着低喃一句,去寻日晷,来到那处后知晓,已是辰时。

他们在拜堂了。

寒冽的风吹得肆意,张孚陵入定似的丝毫未动。

有人路过紫徽殿,发现监正大人衣衫单薄地站在那儿,跑过来问他在干什么,要不要去殿里待着。却不被回答,孚陵专注地盯着日晷,待彻底过了辰时,才一言不发地走回紫徽殿。

另一边,奏乐声不曾间断,张府还在办婚事。

龙凤烛将两位新人引至新房,新郎手执彩球绸带,牵着他的新娘子来到房间。

府邸外面人声鼎沸,里面却清幽僻静。

“啪嗒。”

门被关上了。

龄玉坐在柔软的婚床上,等待她的夫君来挑开红盖头。然而过去许久,都不曾听到有一点动静,于是新娘子擅自将红布头撩起——看到满是大红色装饰的房间内,有一人正对着她坐在两米外。

正是张肃。

坐在一张木凳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似是拘谨,定定望着她,眼神如一场烧不尽的大火。

“终于见到你了....”

“什么?”

龄玉看到那红衣少年郎向自己走来,他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悲苦——张肃从见到新娘子那刻起就挪不开眼,和她对视,却见她神色慌张,拿起了手上的红布头。

龄玉意识到自己此时脸上没有任何遮盖,但张肃是要和她度过下半辈子的人,她的丑陋能遮得住一时,又能掩饰到什么时候。

难道两人这辈子都要遮遮掩掩的吗?

于是动作变缓了。

迟疑着、抖着手攥紧红布,她哑声问,“你看到了?”

张肃点头。

“是不是很难看?”

又摇头。

但龄玉还是用红布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猝不及防地听到他道,“很好看。”

“小玉不该躲我,”张肃甚至有些委屈,想拿下那块红布,又忽地面色一沉,“你受伤了。”

房中的红烛一灭,光影交替,龄玉看到少年郎的脸变得扭曲,月光落到他身上,像一道斜斜的剑光,将他劈成两半,脸是漆黑的,只身子清晰可见。

“谁做的。”

他抓住她的手,抚摸先前在祠堂被银钗刺伤的手,龄玉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这个,惊慌甩开他,“不用管我!你....”

“是谁。”

他打断她,低着头让龄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已后退半步,呆望这场婚事的新郎。

接着,灭了的蜡烛又燃烧起来,灯火下,一身红的新郎抬起头来,莞尔一笑,“是我错了,不该逼问小玉的,你不想说就算了。”

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药箱,为她处理伤口,“那些人明知你受伤,却还要往伤口上抹粉吗?小玉会留疤的。”

目光一闪,她道,“反正....也不差这一点。”

“我会帮小玉处理好,”他却道,“伤口很快就会痊愈。”

“......你叫张肃?”

“嗯。”

“又叫景琉?”

“嗯。”

虽是两声,但龄玉能听出来他后面那声,音调更高。

右手在底下红被子上乱滑,她道,“我叫万龄玉。”

“我知道,”她的新郎眉眼一弯,竟是浅浅笑起来。

那样欢喜的模样,龄玉心里却是惊疑,瞥向别处轻声道,“不要叫我小玉,我们还没有那么熟络。”

“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呀,”顷刻间,便有人来到她面前,拿开她攥在手里的红盖头,重新将其盖在她头上。

龄玉来不及阻拦,在视线被完全遮盖的那一刹那,看到面前好看得不似凡人的少年郎,脸颊绯红如三五月盛开的桃花,听到他声若蚊蝇地说,“新婚之夜,新郎要亲手掀开娘子的红盖头,这个她们教过我好多遍,你...不可以自己擅自掀开。”

原以为这婚事,于他们两家人而言都是不情不愿,谁知这新得来的新郎官,是那样认真。

龄玉问,“谁教你那些事的?”

“府里的人啊,我记性不好,今早醒来时也练习了很多遍,将婚事的礼仪全都记住了。”

红头盖下,张肃的样子影影灼灼,龄玉回想方才顺利在里堂行礼的场景,觉得张肃确实十分配合,反倒是她这个新娘子,出错了好几次。

“你这么上心做什么,我的样子你刚不是也看到了吗,明明就很....”

她没说完,心想还好隔着这布匹,张肃无法察觉自己此时的脆弱,也看不到她容貌上的缺陷。只是,下一刻,便有人掀开眼前红布,钻了进来——俊眼修眉的少年郎与她对视,“小玉在说什么,你很好看,我非常喜欢。”

红烛摇曳生姿,他们近得快要贴在一起。

龄玉几乎要止了呼吸,多年来,她身边除了思盈外没有别的人,大家不会那样明目张胆地看她,也不会和她靠得那样近,像张肃这样——

她在下一瞬把人推了出去!

“别这样。”

她强忍慌乱,到底还是自己扯下红布头,身体先是往后缩,而后索性站起来,躲到床的另一头。直到重重帷帐将张肃完全挡住,才在窒息中搜刮出一点安全感,哑声道,“你别过来,就在那待着。”

张肃不明白,转头看着她。

龄玉不语,她觉得头上的金饰像千斤重般压得她浑身难受,想将其摘下——可折腾许久,落下的也只有大把青丝。

她从未和人如此亲近,也没听到过那样的话,十八年来,她的爹娘厌弃她,对她猪狗不如,她爱的人也嫌恶她,说她让他感到恶心。

这些事像山似的压在她身上,虽能勉强行走,但也行将就木。

“疼吗?”那边,张肃似乎知道她在干什么,吐出两个字后向她走来。

龄玉仍在和金饰纠缠,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瞬间就来到自己跟前,对上那双眼睛见后猛然后退。谁知,慌乱间,撞上了身后的一张木桌,听得“啪”得一声脆响——上面装饰用的一面铜镜被打碎!

“二公子,出什么事了?”这声音怕是在清冷夜间十分清晰,外头的人听到了,走过来隔着门询问。

“无事!你们走吧,”龄玉说。

“二公子?”

外面的人像没听到似的无动于衷,龄玉面色凄厉,原来自己在张府的地位低到连下人都可以忽视她说的话。这时,眼前掠过一抹朱红色,张肃走过去,将门拉开一条缝。

他什么都没说,只扫了外头的下人一眼,来到龄玉面前,右手一伸——扯住她腰上的一条红布,将她拽向自己。

龄玉倒吸一口气,来不及出声,便被他抱到一张木凳上,看到他蹲下身,徒手清理起散落在地上的铜镜碎片。

“可以叫别人来弄,”她心中涟漪泛起,“你不用做这种事。”

“会被人看到的,”却听到她的夫君闷闷的声音。

“什么?”

“小玉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张肃顿了顿,抬头望进她瞪大的眼,“我都明白。”

明白什么?龄玉在那一刻,很想追问下去,可有不敢。半晌后试探道,“这场婚事....你很期待吗?”

张肃点头,蹲在地上注视她一会,小心拿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头上。

他蹭着她的手掌心,痒痒的,也很舒服。

龄玉对他这一举动感到不可思议,怔怔地问,“为什么会期待?”

“小玉很好,我想娶你很久很久了。”

“我们之前见过?”

没有回答,张肃垂头敛目,在龄玉探究的目光下把身子一歪——竟是又躲开她抚摸自己的手,不再看她。

“你怎么了?”龄玉疑惑,“我们之前真的认识?可....”

她怎么毫无印象。

这话没能出口,因为张肃像只小狗似的把所有的悲喜表露无遗,失落道,“小玉忘了啊。”

“能和我说说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却不说话了。

几番接触下,龄玉没意识到自己对张肃的态度已经发生变化,安静一会后主动问,“你发冠戴着难受吗,我帮你取下来?”

说着便想帮他摘下发冠。张肃很高,温顺地蹲在地上,任她折腾自己的头发。大红色的房间里,寓意着早生贵子的莲子与桂圆被放在两人旁边的桌面上,红烛灯下,他们看起来还真有点像亲婚夫妇。

一盏茶的功夫,龄玉将发冠放到桌子上,放松身子,右手梳理对方的长发,“可以起来了。”

他点头,却也在回头时望向一处。

“怎么了?”龄玉顺势转身,却在下一刻窒住,只见那儿居然还有一面铜镜,高挂于墙,正对他们——

直到这刻,万二小姐的相貌才得以告知。原来她确实生得美貌,是配得上倾城二字的美人,可惜左半张脸像被火燎过,皮肤又红又皱,且毛发稀疏,左眼更是失明状态。

半边脸美得不可方物,半边脸却不堪入目,不仅如此还瞎了一只眼,怪不得,怪不得会被人们热议,被万家嫌弃。

外头,宴席上的宾客已尽数散去,张府的下人们正忙着拆去婚宴上的装饰。挂于月亮门的一条大红布条摇摇欲坠,一阵夜风吹来,红布无声飘落至地,沾染上了尘土。

万龄玉在那年事故后再没照过铜镜,如今猝不及防地望见自己模样,呆在原地不敢动弹,而她身前的张肃,则轻轻叫了声,“小玉....”

于是大口呼吸,她强装镇定地回头,刚要回答,却又发觉脸颊湿湿的。

才知道自己是落泪了。

可新娘子在大喜之日落泪,从不是什么好兆头。

听说有三章定律?和我说说前三章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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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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