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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天色苍凉,万里黄沙。

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龄玉僵在原地,不敢动。

在这之前她其实已经觉得张肃不是寻常人了——昨天她在茶楼的失态、今天告诉张肃自己身上的事时,对方都很平静。好像、好像他张肃早就经历过类似的事,对龄玉身上发生的事习以为常。

可她对他的猜测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却又是另一回事。

而今眨一眨眼,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回不过神。

呆呆站在地上,猛地捉住张肃的手臂:“我、我们能回去吗?这里是哪,我.....我想回去......”

“小玉不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张肃不解。

歪头看来,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让龄玉倍感心慌。

她想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一个胆怯又自卑的普通人,不能承受眼前怪象,“回去....我不想知道了。”

“好吧,我都听小玉的。”于是张肃话音一落,眼前万物又变了。

他们回到张府的院子里。

甚至龄玉依旧是坐在石凳上,身边还是余灯影,对面还是李重九,面前茶盏微微一震,圈圈涟漪下,杯中倒映出不远处的一片叶子落下。

被张肃捉在手里,他抬眸,看过来——

龄玉心跳加快,她在这几天里和张肃频频接触,俩人又同睡一屋,外加上那层夫妻关系——龄玉从小到大身边除了思盈和张孚陵外再没出现过什么人,她虽是在抗拒别人的靠近,但也容易接受别人。

也就是说,她在这几天里是渐渐的在向张肃打开自己。

却没想到——对方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到底是谁,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哥,甚至别人说他行为怪异,是个傻子,龄玉本来也这么以为,可现实是什么?对方似乎很强大,在和一些诡谲的事打交道,能够轻松带着自己出入两个世界。

“这到底......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回去了。”

龄玉仓皇起身。

“小玉,”被张肃攥住衣袖,“需要我把大夫叫过来吗?”

他这会儿会去请大夫了。

无奈龄玉却不想再执着于此,扯开自己的衣袖,走回房间。

但她才要走近,又想起昨日那场梦——那个拿着美人扇的女子,那个叫做“李屏”的人,龄玉面色惨白,往后一退,在这一刻居然不知道去哪好。

她好像没有能去的地方......

于是脚步一停,荒谬地停站路上,不敢回头,怕看到张肃投过来眼神。

“小姐?”所幸这时思盈出现了——这个从小到大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站在几仗开外,向她看来。龄玉如同囚人遇赦,捏起裙摆小跑过去,拉住对方的手,很快离开。

她不知道几米外,张肃正面色不虞地看着她,或者说是盯着她和思盈牵着的手。

“你吓到她了,很少人会像我一样,这么快接受景琉你所带来的事。”李重九说。

“需要我去看看吗?”余灯影轻声问。

“我自己会去,”张肃说。

“那我们去探探那观音土的来历——”李重九看向余灯影,灯影一点头,两人被张肃送进幻境。

*

说到普通人——其实李重九和余灯影也是普通人,神秘的只有张肃。

他们二人是认识张肃后才一点点接触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所以龄玉的反应,他们很能理解。

余灯影说:“二公子不该让万小姐这么快接触这些事的。”

李重九说:“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嗯?”

“这小子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我怀疑他急着带万龄玉进幻境,是在吹嘘自己的能力,告诉那姑娘自己是个很强大的人,有能力护她周全。”

“你这么了解呢?”余灯影忽地笑了,抬眉。

“那当然,毕竟是我的——”李重九话说到一半,一阵狂风夹杂黄沙吹来,让他只能止住话音,低低咳嗽。

两人不再闲聊,脸上神色一变,稍显严肃地望向周围。

张肃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只要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牵扯进一些怪事里。李重九和余灯影在认识他后,和这些鬼怪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便也有了经验——

此时李师傅站在一个山坡上,用袖子挡住疾疾吹来的黄沙,艰难行走。

天地是红黄两色,像搅和在一起般没有明显界限,四周没有植被,树木光秃秃的,甚至没有树皮。

“果然是在闹饥荒啊....”李师傅停住脚步,扫了眼枯树枝旁的死尸。

他们应该是走了三里路,一个多时辰,在这期间没见到一个活人,李重九望着苍凉四周:“这里的人该有多绝望。”

他只在这儿待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些受不了这无边寂寥了。

继续缓慢行走。

忽然听到嘈杂声,“三十里外有人。”

李重九脱口而出,脚尖一点,提气过去——居然是遥见到一个村庄。

谨慎地走进去,扫视四周,余灯影在他身边,她没有见到一个村民,也没有死尸,但很快听到开门声,在下一瞬出现在发生动静的地方。

这是一间茅草屋,有个男孩提着一个桶从屋里走出。

**岁的年纪,很瘦,袖子挽起,两只手臂上有着许多深浅不一的红痕。

这是哪位......

只有龄玉是被观音土牵涉其中的人,李重九和余灯影都是道听途说的,所以不能妄加判断,这会儿即便满腹疑团,也只是站在茅草屋外,凝视面前发生的事。

“动作快点!”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如果有一滴水洒出来,我会打断你的腿!”

拿着木桶的男孩抖了一下,好像是被要求去外面打水,但饥荒之下,水井里还有水吗?李重九有些惊讶,快步过去,站在男孩对面。

这只是幻境、发生在过去的一幕,男孩并不知道此时自己对面还有一个人,所以他面色不改,将垂在井里的绳子拿上来,绑在木桶上。

李重九低眉往井里看去。

余灯影站在不远处,见他面色复杂,便也走过来:“怎么了?”说着,也往水井投去视线——

只见哪有水啊。

饥荒之下,井里不仅干涸了,甚至生满野草。

所以......

余灯影的眼神也变复杂了,浑浊的,有些像大漠里晦暗不清的天。她和李重九一样望向男孩,一个看着对方暴露在外的伤痕,一个则缓缓看向茅草屋、躲在其中的男人。

“他是故意的吧,”李重九说。

说的是谁,指的是什么——余灯影很清楚。

李师傅心中起伏不平,却也不被情绪摆布,还是站在原地。

男孩走进茅草屋,很快传来打骂声。

“这次怎么不叫了,你这么能忍?”

是男人施以暴行的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紧接着也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李重九和余灯影眼神交换,前者说:“会是那男孩的娘亲吗?”

“应该是,”余灯影低声说着,往茅草屋里大步走去。

*

一阵风吹来,还是夹杂着细沙,枯叶被风卷起,落到脚边。

他们站在敞开的大门口,李重九看着男孩被一年约三十的男人用一条铁棍毒打。

余灯影则凝视那个女人——她应该是男孩的娘亲,二人长相有五六成相似,几乎皮包骨,暴露在外的皮肉上同样伤痕累累,甚至一半头发都不见了,血红色的皮肉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余灯影有着非比寻常的过去,本该铁石心肠,却也......唉,不忍心去看那女人。

她攥着拳头,看到男人垂在地上的铁棍忽然转了个方向,好似朝着女人所去。余灯影心一急,昏了头似的大步过去,挡在其面前——可又能做些什么呢?外面黄风呼啸而过,好像是老天爷在叹气,血红色的天要是能流泪就好了,救救这些被困在其中,受苦受难的灾民。

余灯影看着男人穿过她的身体,对女人拳打脚踢。

她问李重九:“你有想到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吗?”

李重九摇头,他正在屋里四处走动,试图找到一些写有具体日期的书纸。

“他们家太穷了,可能买不起纸笔,”余灯影说着,来到一面墙前。

她记得二少爷在很小时候,老爷和夫人会喜欢在墙上刻下他的身高——这是二少爷成长的记录。余灯影虽不知道这户人家的爹娘会不会如此关爱自己的孩子,但....余灯影身一转,看着那个方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孩,忽地扑到自己娘亲面前,试图顽抗自己的父亲。

“找到了,”李重九在这时道。

俩人站在一面墙前,就见膝盖骨的高度上,刻着几道痕迹,有人用指甲盖写了几个字:卿文十二年。

卿文?

“这是先皇的年号...”余灯影皱眉,“算算日子,应该离现在有三十五年。”

“这么久以前的事?”李重九惊讶。

*

现世里,龄玉和思盈在街上闲逛。

她鲜少出门,害怕别人会看到她的脸。

而今日确实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因为风很大,龄玉戴在头上的面纱,时常被掀起来。

“小姐,我们要回去吗?”思盈看着屡次三番压住面纱的龄玉,虽没交谈几句,但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烦躁。

“不回去,”龄玉说。

“可我们已经在外面很久了,你....你不是会不舒服吗?”

“回去了,我也不会好起来。”龄玉垂下眸。

“那你想去哪?”

龄玉不说话,双脚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便是来到一处,一个她本不该来、在心底堪比禁忌的地方。

行人冷清,只见这地方很安静,同时也守卫森严,远远便见佩戴兵器的将士。

这是入宫的一条必经之路。

龄玉脚步一顿,透过面纱,朦朦胧胧看着面前宽敞的路——忽然就盼望有一阵风吹来,那些扰人的风怎么就不来了?吹开她眼前的白纱,让她看清这条路,看清....张孚陵所住的那座宫殿。

钦天监。

她心里冒出这三个字,沉沉压住。

说起来,民间发生的怪事如果很严重的话,钦天监是不是也会插手去管?

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经历了一些怪事吗?

龄玉呆站在路边,旁边思盈侧头看来,几次想要伸手拉她回去,却也又知道这是龄玉想来很久的地方——她忘不了张孚陵,总是想要离他近些。

那是发生在年少时的爱恋啊。

“走吧。”龄玉在这时低叹。

“要回去了吗?”

“嗯......以后也不来了,”龄玉想到自己的身份,便也想到了张肃——这个已经和自己有了婚缘的男子,她这辈子已经和张孚陵不可能了。

龄玉转过身,盼望的风在这时才迟迟吹来,掀开她的面纱,心境却变了,龄玉慌张地伸手捉住飞乱的轻纱,极力想要挡住自己的脸。

几米外一个轿子经过。

会是谁呢?或许是个美娇娥吧。

龄玉一边压着面纱,一边胡思乱想,忽地就想到昨天梦里自己见到的那个女子,她说:你想要一张漂亮的脸吗,去找李屏,他可以帮你。

有了好的容貌,是否就会有了底气,不那么害怕和人交往?走在路上也不会有顾虑,不遭人非议?

“走吧,我们回府,去找张肃。”龄玉说。

*

她在张府的大门口上见到对方。

怎么会嫁给了这么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蹲在府门口,弯腰驼背,左手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划,走近一看,才知道他在和一群蚂蚁玩。

之前自信带着她出入幻境的人哪去了?

龄玉看着,甚至觉得她夫君这模样很委屈,好似被谁给抛弃了。

“张....张肃,”她本来想学李师傅和余灯影叫他景琉,但话到嘴边,张肃一看过来,又改口了。

“小玉......”张肃见到她,闷闷地说:“你刚去哪了。”

“随便走了走。”

“是吗。”

不知怎的,龄玉觉得张肃是知道她去了哪的。

她忽地有些想笑,藏在面纱里的嘴角微弯,张肃看得一清二楚,心想:好啊,小玉只不过是站在入宫的那条路上,都没见到张孚陵,就已经这么开心了?他娘的,张孚陵那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张肃气急败坏,心里妒火中烧,但小狗不说,小狗不表露!

他嘴一撇,手一伸:“给你。”

宽大的袖子动荡,抓着一个用纸张包裹的物品送到龄玉面前。

“这是什么?”龄玉问。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闹脾气的小狗说。

“给我的?”龄玉却是不敢接。

于是听到这话,小狗不生气了。他想他的小玉是这般不自信,为什么自己还会因为这绿豆大小的事和她怄气,“没错,小玉快打开。”张肃往前一步,一面看着龄玉的脸色,一面抓住她的手,将手中物品送到她手心。

龄玉慢吞吞地将其打开。

好像是怕张肃反悔,好像是想让张肃多考虑一些——疑惑他为什么会送自己礼物,确定对方真没反悔的意思,真是要给她礼物后,双手才有了动作。紧接着风一吹,哈,今天这风真有意思,帮着龄玉将纸张打开,礼物暴露眼前。

是一双鞋。

很漂亮,桃红色的,鞋边用金线绣了双线,鞋跟处还有两条红色的金鱼。

思盈站在龄玉身边,探头一看:嚯,一看就是上成品,绣娘的技艺和针线都是最好的。

张二公子用了心思呀。

思盈望向张肃。

张肃才不看她,眼里只有他家小玉。

而第一次送礼,居然也很紧张,小狗强忍住心悸,问:“小玉喜欢吗?快穿穿看,我觉得鞋码是合适的!”

“我.....回家再穿吧?”龄玉呆看手中的布鞋,好容易回神,低眸看着自己此时穿着的鞋子,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双脚应该很脏。她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收到礼物,该要珍视,要回家洗漱一番,换一身衣服再试穿。

“不要,现在就穿!”

无奈她的小狗是蛮横的。

一蹲身,一伸手,便是让龄玉身子一歪,坐到自己腿上,帮她把鞋子脱了。

“哎!”坦白说哪有人在街上脱鞋的,女子的脚不该是很私密的部位吗?

思盈当即出声,上前挡在他们二人面前,生怕不远处有谁路过,看到他们此时的亲密举动。

而神通广大,心眼儿又小的张肃早就暗暗赶走所有人了。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能走进这条街,张府的大门口也不会被拉开,再有第四个人出现在他们身边。

其实小狗觉得思盈这丫头也挺碍眼的。

但和小玉有些许缘分,算了。

“你、你快放开我.....”而龄玉哪知他心中的算盘,此时耳根子烧热,摇晃双腿,想从张肃大腿上下来,又怕踢到对方。

现在天气不冷,她身上穿的衣物很薄,张肃的也是,故而透过那些衣裳,两人很快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好像一滴水落进荷塘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半推半就。

身上的鞋子被他脱了,换上新的。

旧的那双实在是太破,鞋底早就被磨破,鞋身是灰色的,不知道被水洗过很多次,都掉色了。

穿这样破的鞋子,走那么多路,也不知道脚底板疼不疼,会不会生茧。张肃在心里想。

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待人。

张肃一颗心是狂乱的,动作也是鲁莽的,龄玉因为要保持平衡,右手不得已搂住他的肩,还是怪这坏事做绝的风——吹乱张肃束起的长发,让它们轻轻拂到龄玉手背上。

好像是被火给烫到。

又像是落到心上,痒痒的。

委实不自在。

张肃几乎是她亲密接触的第二个男子,此刻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男子高大的身躯,搂住自己腰部的大手。

好热......

龄玉心乱如麻,都顾不上自己原先那双破破烂烂的鞋子,顾不上去自卑,连带着风吹开她的面纱,也忘了去压住。

这怕是事故发生后,她的脸第一次暴露在大街上。

被阳光晒着。

好似也感受不到温度,完全忘了去计较自己的面纱,所有注意力都在和自己贴到一起的男子上。

她的、她的夫君。

“张肃。”

“哎,哎!”对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怎么会那么慌张?张肃本来在欣赏龄玉穿上新鞋的双脚,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声,即便已经听过好几次了,还是——心乱如麻。

张肃身子一抖,大腿的肌肉好像都狠狠往上跳起,龄玉险些从他身上摔下来。

他们真是一对很奇怪的夫妻。

龄玉勉强稳住身子,眼神乱得无处安放,甚至想闭起眼睛来,故作镇定地问他:“为什么要给我买鞋子?”

“昨天在街上发现小玉的鞋被雨水打湿后就想给你买了,但那时候小玉状态不好,我就想着今天再出门去买。而且——”张肃顿了顿,好像有些骄傲,偷偷摸摸攥住龄玉的衣袖,“在院子里,你和我说书生和那个怪女人的时候,着重说了那女人穿着的鞋子。我当时想,你应该也很想要一双新鞋子。”

“.......”龄玉没说话。

张肃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高傲的,即便是李重九和余灯影,这两个从小陪伴他的人,都是有些傲慢与不客气。可以说,张肃是从不会示弱,做错事了也不会道歉的人。

可在心上人面前,

不该有的那点忐忑被她揪住,不该有的那点胆怯因她而生,一直都有的情意全在她身上。

龄玉确实心里有点异样,因为张肃说的这句话。

她从小就和思盈相依为命,习惯将自己武装起来,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张肃方才说的话就像在告诉龄玉,你所有的心思都被我看穿了。

龄玉的安全感骤然消失。

她感到慌张、愤怒。

想:凭什么。

他哪里来的自信。

然而心里的那点火气,又很快因为自己和张肃的身份地位差异,因为张肃脸上随即而生的不安,被浇灭了。

——他是在怕什么,怕我生气?这么在意我的心情吗?

龄玉不知怎的,左手指一动,好像被那一直游走在他俩身边的风给带坏了,就想揪一下张肃的耳朵。

当然她是不能这样做的。

所以只是又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地从对方身上下来,“谢谢,我们回府吧?”

“好,不过小玉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很喜欢。”

她一个没忍住,掀开面纱对他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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