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虎是被扶着回去的,姬月篱擦擦额头上汗,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忽悠过去了,谢璟看他模样心里存了疑,晚间旧事重提怀疑问他。
“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彼时谢顽给他哥煎完药就回去了,房内就他们俩人,姬月篱‘卟’一声笑出来,拿眼笑瞅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要真是偷跑出来的你待如何?”
谢璟忍俊失笑:“要真是如此,反正我现在腿上也没个知觉,就算再折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可不行,”姬月篱端来药放到他手边待凉,边笑道:“自打成亲你就算我的私产了,我爹娘要是欺负你那可得先问过我意见,我要不同意他们要伤你一根汗毛,回头我就把他们各自的糗事全抖出来!”
“比如?”谢璟挪揄问。
姬月篱冲他眨眼:“比如我娘觉着我爹老了没年轻时鲜嫩了,还有六岁那年带我出门美其名见世面其实是见老情人一事,还有我爹偷偷把我娘收藏的美男图烧了,精心养护的奇花浇死了等等,”
闻言谢璟笑的肩膀直抖:“我算是明白你说你爹娘烦你的事了。”握着自己把柄的熊孩子哪个做爹娘的不烦?
听明白他意思的姬月篱笑到发颤。
为免被压制的妖毒再次暴发,谢璟日日汤药及药浴不断,除此之外还要用特殊调制的药油揉捏小腿活血。好在比起之前,现在这些生活锁碎都可以自己处理了。
谢璟一口喝完药自已拿了药油揉腿,姬月篱也没凑上去帮忙的意思,自顾净手挑了香烫燃,盖上三足火焰型炉盖,清烟袅袅飘起,一股雨后冷松的味道四散开来。
正按摩小腿的谢璟抽抽鼻子:“这是什么香?”
“‘寒玉点翠’。”
姬月篱捧来香炉拿手冲他轻轻扇了扇:“味道还喜欢吗?不喜欢我换一种。”
清烟飘忽不定香味却盈满鼻间。谢璟对香没什么挑剔,挑眉回了句:“很别致。之前怎么没见你点过?”
见他好奇,姬月篱去捧来香盒坐到旁边,从中取了香块递他道:“‘寒玉点翠’的主料是松香,松香霸道,虽辅以其它几种香料碾磨成粉,又经三蒸,三煮,三晒,余香却能留三五日之久,与其它香很难相融。”
住一起这么久他喜欢点香谢璟是知道的,不过了解的这么清楚可不单单是喜欢了。
想到这看向手中香块,色显浅绿,形状显长条,甚至还有雅致银纹,再嗅其香,就算不懂香的谢璟都知必属精品。
“很别致。”他道。
“是么?”姬月篱挑眉,把香盒塞他怀里不无得意道:“这里所有香都是我调的方子,独一无二,世间少有。”
精致漂亮的少年轻抬下颌,不可一世间像生于金玉富贵窝的小凤凰。高贵,矜矫,孤傲,生来便在云端,非常人所能触及。
“怎么会喜欢制香?”他问。
姬月篱不置可否:“说不上是喜欢制香吧。只是点香能让我静心宁神,更能助眠,用得久了就懂了些,后来闲来无事便尝试着自己调自己做,成果还不错。”
这话谦虚了。他调的香岂非是不错,而是非常不错,特别是他调的药香,那是可救人亦能杀人的东西。当然,这些就不用说出来显摆了,促问:“要是喜欢给一些给你收着,喜欢的时候自己点便是。”
说着不待拒绝招手让甲一新取一盒满香,香炉,点香用的线香,拈香用的小银簪等等,样样精致,样样齐全,样样价值不菲。
谢璟在天一宗时曾经见过几位附庸风雅的师伯师叔们点香,闲谈之间还言道过香料珍贵,他有性曾闻过几次,感觉还没现在的好。
不过他的确没有点香的爱好,是以拒绝道:“你自己收着,想点的时候点,我不讨厌。”但也没多喜欢就是了。
姬月篱撑着下巴看他轻笑:“但我想把它放你这里。”见他移来视线,促解释说:“我没有玄力用不了纳戒,所有东西都放甲一甲二那,他们毕竟是傀儡没准就有出错的时候,放你这里,我觉着安心。”
半晌,谢璟垂目嘴角微勾:“好。那就放些放我这,你想点的时候唤我一声。”
一步退步步退,屋子里俩人用的东西不知不觉就相互纠缠一起,一个茶杯旁边往往会有另一个,一个发冠旁边往往会放着另一个人的发带发簪,感觉到真像两口子过日子一样。
俩人相处模式逐渐融洽,做为过来人的谢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就没开窍的谢顽还跟之前一样,一天到晚赖他哥院里,谢虎看得恼火,亲自堵人拎着耳朵拽走了,并再三叮嘱没什么事不要去打扰他们。
谢顽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听话另寻了地方修炼,到不想这一举动让姬月篱怀疑他偷懒,特地堵人来着。
“你这两天是不是偷懒了?怎么没见你来练步法?”姬月篱气势汹汹眼带谴责问。
“我没有偷懒,”谢顽挺起胸膛,小脸正气:“我这两天一直在后山修炼,一刻不曾懈怠。”
看他言之凿凿不似说谎,气机又的确有所见长,姬月篱暂且相信他。那他就不明白了:“在我那练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去后山了?”
这个问题谢顽也不明白,照实道:“是爹说的,让我没事不要去打扰你们。”
姬月篱:“。。。。。。”公爹担心小叔子打扰他们夫夫培养感情所以把人支开了?
活这么大,他头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干咳声,掩饰说:“没事,你以后上午在我那练,下午到别处去练,不打扰。”
在谢虎跟姬月篱之间谢顽犹豫下选择了后者,点头回:“好。”
听话的龙傲天男主特别招人喜欢。
姬月篱递他个欣慰眼神,笑着拍他下指着最高处建筑屋顶道:“检阅你这两天有没有偷懒的机会到了。把我带到那去。”
顺着他指尖看去,谢顽不疑有它解下背上‘九阙’插到地上,提拎着姬月篱手臂便施展‘游龙步’把人带了上去!
姬月篱站定,夸他:“不错呀,看来你确实没偷懒。”
“我骗你做甚?”小小少年被夸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得意。
谢府屋梁用料扎实,横腿坐下也不硌人,姬月篱便干脆让甲一取了矮几并精致茶具,拎过水壶倒入灵泉水递给谢顽。
后者莫名问号,姬月篱叹气:“烧水呀,泡茶不得用开水呀?”
谢顽被瞪的没脾气,取过水壶手掌虚虚托住壶体手掌一颤玄力爆涨开来!没几瞬满满一壶灵泉水便烧开了!
玄力真好用。
姬月篱心里这么失笑,抬手拎过水壶泡上灵茶,转尔递给他一杯,问:“你想过你以后做什么么?”
接了茶的谢顽盘起双腿回了句:“暂时还没想过。”
“没想过找个宗门修行?”入了宗门便会有长辈,有师尊,许多没有修炼资源的修士都会走这条道。
“我不入宗门。”
“为什么?因为你哥受伤被天一宗视为弃子的事?”
没有修炼资源的小修玄家族,选择送优秀子弟入大宗门修行的确是条出路,但憋端也无疑是巨大的。
拼家世,拼天赋,拼能力,拼运气,其中顷扎残酷非常,碰到特殊情况也无法避免被宗门丢弃的局面。
就像谢璟中妖毒一事。
姬月篱很理解谢顽心情,换新遇到这种事都要有心理阴影。
“很大一部份原因是。”
谢顽抿唇回,又续道:“我哥九岁被带入天一宗,之后两年几乎全无音讯,后来好不容易回来趟也是匆匆忙忙,天一头回第二天天一亮就得走,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
说起这些谢顽似乎还记得当时年岁还小的自己是如何欣喜又是如何失望,语气微沉:“后来我才知道我哥那些年过的很不容易,因为没有家族根基他必须付出双倍努力,才能在众弟子中站稳脚根。”
“我哥那几年回来都不敢轻易脱衣服,就是怕我们见着他一身伤的样子,我爹为此都偷偷抹过好几回眼泪。”
“我永远记得我哥十四岁那年头一次回来停留了两天,他说他拜了师有了正经师尊,还说他师尊很厉害,他以后就是宗门核心弟子了,还说成为宗门核心弟子后有数之不尽的玄晶跟修炼功法,还能帮助家族在附近城区站稳脚跟。”
“我跟爹都很高兴。我们不高兴他能帮家族多少,只高兴有了正经师尊后就有人护着了,日子是不是就要好过些,是不是就轻松些,是不是就不要受那么多伤,”
“但结果,不过是另一个万劫不复。”
谢璟一介白身能做到天一宗首徒,除了天赋高之外,其中艰辛的确非常人所能设想的。姬月篱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当年不过小小一只的谢璟是如何在广茂的大宗门一步一个脚印,缓缓的,坚定的,咬牙坚持的,最终走到首徒位置。
一个宗门首徒非是寻常子弟,想登上这个位置至少要赢宗内大比,再完成极为困难艰辛的各种宗门任务,这才能有这个称号。
这个称号是责任,是尊称,是新一代弟子领头人,同时也是自身荣耀以及宗门脸面。
说起这个姬月篱就问了:“按理首徒的重要性非比寻常,你哥当年就算中了九阶荧惑妖毒,天一宗也没道理管都不管就把你哥送回来,”
“因为我哥并非天一宗掌门弟子,而是一位太上长老的弟子。”
“他档了别人的道?”
谢顽摇头:“我不知道。”
历来一个宗门的首徒大多都是掌门弟子,谢璟非是掌门弟子却占了首徒称号,不被人视为眼中钉才怪,特别是那些个掌门弟子身后有家族撑腰,又心生怨恨的情况下,没准就要耍些心眼的。
谢璟的师尊呢?
虽说培养谢璟需要不少资源,但他争到首徒称号定然也反唷不少好东西,结果一朝中毒就这样解磨杀驴了?
脸呢?!
原本登高只是想瞧谢府的‘势’培育的如何了,结果听了一肚子火气,‘啪’的一下重重放下茶杯气恼问:“天一宗这三年有派人来过谢家吗?”
“没有。”
“那最好别来,否则我非得狠出这一口恶气不可!”他姬月篱的人是旁人能欺负的?
或许人就是不经念叨,俩人才说起天一宗三年不曾来问过,转尔城外就缓缓飞来一艘飞舟,飞舟惊起无数人驻足后淌若无人越过城墙进入城内,笔直飞去城主府。
对,拢月城也是有城主府的。毕竟城里还有那么多普通百姓,庶务民生总归要人管理,跟城中几姓修玄大家的关系嘛,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别为难谁,谁也别干涉谁。
飞舟上旗徽鲜明,是一把剑跟阴阳图,谢顽远远瞧了眼瞳紧缩。
“天一宗。”
当真是说人人到,姬月篱还没去找他们麻烦麻烦转尔就找上门了,城主府派人来传,天一宗门人请谢家家主入城主府一述。
姬月篱气笑:“啥玩意?”
姬月篱:我的人都敢欺负给他们脸了?!咱们去把天一宗捶爆怎么样?
谢璟:。。。到不必这么暴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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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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