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女声尽量压抑着哭腔，“很抱歉，吵到你了。”
“没有。”陆戾天沉默了会儿，“需要我帮忙吗？”
沉鸢破涕为笑，“我们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各自的单间，你连递纸巾给我擦眼泪都困难。”
“也不困难。”陆戾天抬头望了眼两人间竖起的隔板，“能扔过去，你要是不怕我的东西可能携带新冠病毒的话，我现在就回房拿。”
“我怕的。”她唇角弯起淡淡的笑。
“那算了。”他也是。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沉鸢轻声道：“你还在吗？”
“在的。”
“你为什么会被隔离啊？”纯粹没话找话，明明之前他跟别人通话时她听到过理由。
“刚回国。”
“哦，懂了。”按照现在的防疫规定，从国外入境的乘客都需要先集中隔离几天。“你从哪个国家回来的？”
“美国。”
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沉鸢鲜少主动与陌生人搭话，而且她也不是脸皮厚的人，如果觉察到对方跟自己没什么聊天的**，便会识趣的缄口。可今天情况特殊，她潜意识里似是抓到浮木一般，想借此转移注意力。所以她接着问：“去出差吗？还是旅游？”
“出差。”
“对不起，我好像话有点多。”
“不会啊。”
沉鸢暗叹，她的i人属性果然不适合没话硬聊。
正欲结束对话，对面先一步礼貌地反问起她：“你呢？”
“我......我是次密接。”
“你也是鸢航的？”
也是？
“我不是。”沉鸢摇头。“你是鸢航的吧？”
“嗯，对。”
“你是鸢航的空少？飞行员？”
“都不是。”
“那是？”
“机务。”
“哇。”她也不知道她在哇什么。“机务好啊，很酷，之前你们部门不是有个男生被乘客偷拍视频发到网上火了吗？几百万个点赞呢。”
“是有这回事儿。”
“你跟那个男生认识吗？”
“认识。”
陆戾天以为对面或许也是江海锐的迷妹，预判她会进一步打听江海锐的信息，可她却冷不防的换了个提问的方向。
“你认识一些鸢航的飞行员和空姐吗？”
“当然。”
“你......认识刘思宇吗？”
“可能见过吧，但名字跟脸暂时对不上，毕竟鸢航很大，职员不少。”
“那......刘雅......”算了，还是不打听了，刘思宇入职那么多年他都不算认识，何况才入职不久的刘雅纯。
“刘什么？”
“没事。”她的语调不自觉低落起来。“晚安。”
“嗯，晚安。”
余下漫长的隔离期，二人再无交谈。
沉鸢明白对方虽然句句有回应，但也仅是因为他有教养而已。她主动尬聊过一次，实在不愿强人所难了。
*
当视觉不工作的时候，人的耳力会比往常发达。
所以就算隔着木板，陆戾天也注意到了女孩道晚安时忽然消沉的情绪。
他爱莫能助，转身回了屋。
从行李里翻出在机场中信书店买的书看了半小时，眼睛干燥疲乏，男人合上书，捏了捏眼部的穴位，而后去床头柜前拿起手机。
他熟稔地搜索出沉鸢的微信账号，确认了下主页名片上的地区，依旧是杭市，没有更改回穗城。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现在就飞回云巅之城调取那天的监控，确认自己有没有看花眼。
可是确认她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陆戾天锁屏，长叹一声，脱掉衣服，往浴室去。
不一会儿，浴室里氤氲起热腾腾的水汽，玻璃、镜子都模糊成一片。
哗哗流水声掩盖了低哑的喘息。
约二十分钟后，一片白.浊奔泻而出，很快又被花洒冲刷干净。
*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沉鸢已经在网上提前找房子了。
她这人一向宁为玉碎，心底既然给刘思宇的不忠行为判了死刑，下一步自然是酝酿分手大计。
虽然现在住的那套房她很满意很喜欢，但无奈当初是以刘思宇的身份证签的租房合同，她担心他不肯轻易分手，更不会心甘情愿地搬走。
她不想陷入拖泥带水分不干净的持久战，就只能自己忍痛割爱了。
何况，一想到她入住之前刘雅纯就已经在那张床上跟刘思宇厮混了，便觉得膈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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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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