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悄无声息地搬走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刘思宇只能去她工作的地方堵人。
下班时间,三五同事结伴走出办公室。
沉鸢见刘思宇守在外头,只好跟同事们先行道别,将刘思宇领到别处。
她可不想外扬家丑。
“阿鸢,好端端的,你干嘛搬走?”刘思宇试图拉她的手。
沉鸢避开他的触碰,“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沉鸢见他仍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不由冷笑,“虚伪。”
“阿鸢,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误会?是要我把你出轨的证据链条清晰地甩在你脸上你才可能停止狡辩吗?”
“出轨?我出轨?怎么可能!我跟谁出轨了?我怎么不知道?”
沉鸢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怎么有人能厚颜无耻成你这样,敢吃不敢认?”
“阿鸢,你再这样说真的会伤到我的。”他委屈受伤起来。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地笑一下又一下。
沉鸢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干瞪着他。
她冷静下来,拒绝被他胡搅蛮缠的节奏支配情绪,“八月十四跟八月十八的下午四点,希尔顿酒店,你跟刘雅纯去干什么了你我心知肚明,你现在抵死不认的态度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雅纯她失恋了,心情不好,我只是去关心她。再说了,我跟她是亲戚,怎么可能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阿鸢,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龌龊吗?!!”
空旷的停车场回响起刘思宇拔高的声量,他似因蒙冤而愤怒。
沉鸢有一瞬间怀疑起了自己,难道真是她错怪刘思宇了?
她逐渐平静,双眸像一泓照妖的深潭,令刘思宇忽然不敢直视。
“关心她?关心到一个被窝去吗?果然,人在心虚理亏的时候会故意提高说话的音量,给自己壮大声势,甚至做出生气的样子试图倒打一耙。”
刘思宇短暂地哑火。
沉鸢接着道,“刘雅纯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你问过我爸妈了?”
沉鸢点点头,“儿子被隔离了,我总得打个电话去慰问慰问你父母吧。”
“我跟她就算不是血亲,但也是纯洁的关系,只有亲情!阿鸢,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沉鸢忽然累了,她意识到对方没有坦诚的觉悟,继续这样的对话没有意义,“我今天之所以肯留下来面对你,是因为我认为我们就算分手,在正式结束关系前也该把话说开。但既然你打定主意了矢口抵赖,我也懒得再跟你浪费时间。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体面一点吧,都是成年人了。”
沉鸢转身要走,刘思宇拽起她的胳膊,不肯放手,“我去酒店就一定是跟她睡了?你怎么能凭自己的想象给我判罪?我们明明都计划结婚了,我妈不喜欢你,不肯出钱给我们买房,我省吃俭用都快筹齐首付了,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草率地放弃我们四年的感情?”
“是,你省吃俭用这点我倒是信的,在希尔顿开的也是钟点房吧,每次都待满两个小时才走。”
“不是,房是刘雅纯开的。”
“哇,好划算呢,你偷吃甚至不用出房费。接送刘雅纯开的还是电车,比油费便宜多了。”
刘思宇很早以前就发现平日里温婉可人的沉鸢实际上有着尖锐犀利的一面。
但那会儿她的攻击力向外辐射,并不针对他,他一度觉得她的两面性很可爱
可今朝他成了靶心,哪怕他来之前就给自己叠了反穿甲,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打出了真实伤害。
他发力捏紧她的胳膊,“你真的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
沉鸢吃疼,试图甩开他,“你放手!”
刘思宇紧拽不放,“我不会放手的。我可以为你忤逆我的父母,我可以在房本上写你的名字,我可以挣钱养你,让你不用再跟以前一样辛苦工作,我可以从此以后不跟刘雅纯再联络,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相信我一次?”
好虚浮的承诺,像听人画饼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管住下半身?”
“我压根没有做!就算刘雅纯对我有意思,要勾引我,我也能为你守身如玉!你别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把误会解释清楚!”
刘思宇单手拨通电话,刘雅纯面对刘思宇的质问,当即扬起哭腔喊冤。
为什么会同去酒店?她买醉,他安慰。
为什么重复去酒店?她又买醉,他又安慰。
至于官方通报里称他们是情侣,不过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干脆对防疫人员撒谎。
二人一唱一和地洗白彼此,若叫第三人来旁观,倒觉得是沉鸢多心了。
她善妒,她多疑,所以她凭想象开庭判刑,给身正之人欲加之罪。
挂了电话,见沉鸢没话说了,刘思宇软和了态度,“你现在住哪儿?夏童家?还是自己租房子了?搬回来好吗?”
沉鸢的沉默不是因为她被牵强的谎言说服,而是因为厌烦,厌烦到多说一句都觉得反胃。
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她刚才就试过了,她越反抗他的手拽得越紧。
沉鸢无力地说:“你把车开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我累了,想回家躺躺。”
刘思宇见她终于松动,如释重负道:“行,我现在就去,你别走啊,乖乖在原地等我。”
沉鸢点头应好,但当刘思宇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拔腿就跑。
女人朝电梯方向奔去,陆续穿过两条车行道。
她步履快过脑子,当注意到前方驶来一辆SUV时,险些就要撞上。
还好车主反应迅捷,忙踩刹车,才避免无妄之灾发生。
等会儿少不了挨一顿骂吧?毕竟是她莽撞在先,她认了。
可预想中的责难,却迟迟没有降临。
沉鸢缓缓抬头,向车主望去。
隔着挡风玻璃,车里的男人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这是被她吓到了吗?
“沉(shěn)小姐,你没事吧?”他推开车门要下车。
侧后方的墙上映照起转弯处车辆的闪光灯,由远及近,她猜是刘思宇开过来了。
沉鸢赶忙上前堵住陆戾天车门,急切地求救,“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陆戾天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身后,“行,上车。”
沉鸢得了车主的允许,火速钻进后排,鬼鬼祟祟地蹲了起来。
陆戾天半知半解地看着她,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重新启动车子,而上午那辆停在他隔壁的特斯拉这时从后方居上,越过了他的车身。
那个飞行员一边开车,一边左右张望,像在努力搜寻什么人。
原来是他,沉鸢之前的朋友圈背景图上的男人,难怪上午碰见了会觉得眼熟并且不舒服。
陆戾天从后视镜注意沉鸢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淡淡问:“你们认识?”
“嗯?”沉鸢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嗯。你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我跟那辆车上的人认识。”
“为什么要躲着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她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前男友。我们分手了,但他好像不想就这么结束。”沉鸢从后排爬起来,慢慢坐稳,主动扣上安全带。
陆戾天没有再就这段感情继续追问,他只是道,“我现在要去吃饭,一块儿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在最近的下车点放我下来就行,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我要去的餐厅经过云巅之城,顺路。”
“那就麻烦你了捎我一程。”
“客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是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缘故,沉鸢有些局促,有些无所适从。
她只好没话找话,打破尴尬生疏的局面,“对了,你也住十四幢吗?”
“嗯。”
“其实我之前也住在云巅之城……”还跟你见过面呢。
后面半句沉鸢犹豫着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很关注他。
“嗯,我知道。”
“你知道?”
陆戾天透过后视镜,深深凝视起她懵懂清莹的眼睛,“我以前见过你。”
他是如此直言不讳。
沉鸢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垂眸回避他的视线,“什么时候?”
“在你注意到我之前。”
“才不是呢。”她嘀咕着低声反驳,她可是在四年前的大学校园里只一面之缘就记住了他。
沉鸢私以为自己留意到他的时间更早。
她隐约觉察出他看她的眼神以及刚才那句话,释放了某种隐晦的信号。
但愿不是她自恋想多了。
沉鸢克服住羞怯的情绪,鬼使神差地抬头问他:“那个,你等会儿是一个人吃饭吧?”
“嗯。”
“那……我们一起?”
陆戾天意外地看她一眼,良久后轻声笑道,“好。”
他怎么不问她为何改变主意了?
沉鸢轻微皱眉,主动解释,“你今天免费载我一程,我想我应该请你也吃顿饭,礼尚往来。”
她真是懂人情世故才要请他吃饭的吗?
沉鸢有些不好意思直面内心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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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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