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天海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跳，他伸手指了指南棠，“黄宗主，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宗门的宗主，行事这般卑劣，若传了出去，当真不怕被人耻笑吗？”
“哈哈哈……”南棠一撩头发，笑得风情万种，“段掌门，你是在与我说笑吗？”
不等段天海回复，她又道：“我们合欢宗还怕被人耻笑？”
段天海沉默不言，他也觉得自己这番话甚为荒唐。
合欢宗哪里是在乎名声的人。
可眼前这死女人，打又打不得，他只能出言讥讽几句来解气，否则他怕被气死。
南棠道：“段掌门，您看幻境这事……”
段天海脸沉如水：“我已不再需要灵石修炼，故而身上并无多少。”
南棠微笑：“那段掌门有多少？”
段天海道：“五万中品灵石。”
南棠道：“五万中品灵石，也就等于是五百上品灵石。”她笑了笑，“蚊子腿也是肉，段掌门有多少给多少，或者您给我一些高阶符箓也行，攻击性的防御性的都可以。”
最终南棠从段天海那得到了两百张攻击符、两百张防御符，两百张逃命符、一百张隐身符，外加五万中品灵石。
她笑嘻嘻的跟段天海道谢，还连连夸赞他是个爽快之人，说有机会再合作，气得段天海差点吐血。
然后她用同样的方式从岳庆林那里讹了十万中品灵石，以及各种丹药，什么辟谷丹、筑基丹、避雷丹、止血丹、解毒丹等。
从晏无涯那里讹了十万中品灵石，以及各种法器，从中阶到高阶的都有。
最后轮到上阳宗沈虚，南棠毫不客气地讹了六十万上品灵石。
沈虚也说自己身上没那么多灵石，南棠让他分期还，一个月给十万，分半年还完，还签订了契约书，并用留影珠记录做证据。
她这一番操作下来，差点没把沈虚气死。
“这次秘境收获颇丰啊！”南棠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把讹来的东西，全部交给了玉君子保管。等回去后，将讹来的丹药法器符箓等分给门中弟子。
那几个被她讹了钱的人，全部铁青着脸，气得要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把她打死生吞了。
几人默默对看一眼，又十分默契地转过头去。
南棠站起身，心情愉悦道：“走了，我们去别处碰碰机遇。”
其余人本来也打算离开的，一听南棠要走，又都默默坐了下去，全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南棠带着合欢宗弟子离开。
怕了怕了，他们再也不想跟合欢宗的人撞上，尤其是不想跟南棠同路。
除了仙音宗，没有一个宗门愿意跟着南棠他们。
然而仙音宗跟着南棠他们走出去没多远，也分开了，因为两个宗门在一起不太好分东西。
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何况他们只是关系不咸不淡的两个宗门。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章禾走在南棠身边，兴奋地问道。
南棠道：“说了去碰机遇嘛。随便走走。”
然而走着走着，突然林中起了浓雾，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玉长老。”南棠急忙伸手想去拉身旁的人，手一伸，却拉了个空。
她吓得心脏狠狠一跳，急忙转身四处看，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玉长老，玉君子……”她伸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触碰。
喊了半天，无人回应。
咚~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额上冷汗直冒，南棠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不再往前走了，就在原地站着不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踩枯枝树叶的声音，沙沙的，令人越发恐惧了。
“谁？”她猛地转过身，并迅速在身上贴了几张高阶防御符，手上拿着好几张攻击符，随时做好丢符的准备。
“我。”是赤渊的声音，他走向南棠，“宗主怎么在这儿？”
南棠顿时松口气：“我还想问你呢，进入秘境后，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赤渊寻着声音走到南棠跟前，凑近了，两人也就看见了彼此。
“我被妖兽困住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曾想又进入迷雾阵。”
南棠皱眉：“你是说那个山谷？”
赤渊道：“是一片林子里。”
南棠嗯了声，她想起要跟赤渊对暗号来着。
然后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赤渊：“奇变偶不变。”
说完便等着他回下一句。
赤渊：“……”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南棠，嘴角隐隐抽动。
南棠见他没反应，挠了下头，又试：“学好数理化。”
赤渊听后轻笑了声：“宗主不用试，我不是异世界来的。”
南棠心脏狠狠一跳：“你知道异世界？”
难道……
赤渊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依稀有点记忆，我记得好像有谁对我说过。”
南棠更诧异了：“……你，你失忆了？”
赤渊轻点头：“应该是。”
南棠惊诧：“那你之前怎么没说？”
赤渊勾了下唇：“我也是现在才意识到，我应该是失忆了。”
“那你有道侣有儿女吗？”南棠问。
赤渊道：“应该没有。我依稀记得曾经被一个女人玩弄过。”
南棠：“……”
赤渊轻眯了下眼：“我依稀记得她身边有很多男人。”
南棠：“……都过去了，想开点。”她拍拍赤渊的肩，“好好修炼，得道飞升。什么情情爱爱的，都是浮云，最不值一提。”
赤渊看着她笑了声：“宗主说的是。得道飞升，一统三界，才是至高追求。”
南棠心里感到怪异，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不说废话了，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两人并排往前走，突然周身灵气剧烈波动，眼前白雾缓缓散去。
待白雾彻底消散后，南棠看着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出来了？
再一看身边，赤渊又不见了。
而她现在站的地方，正是进入秘境前的入口处，但是入口已经消失了。
“师父。”不远处章禾他们看到南棠，快速朝着她走来。
南棠快步迎了上去，她看向玉君子：“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玉君子道：“也就刚刚出来的。”
紧接着仙音宗，归剑宗等也都纷纷朝这走来。
南棠道：“这照月秘境，是不是快崩塌了？”
玉君子没说话，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鱼道：“应该不是崩塌，若是遇到秘境崩塌，我们根本出不来，全都会死在里面。”
容念道：“是，听人说以前有过秘境崩塌的现象，所有进入秘境的修士都消失了。”
“那这是……”南棠话没说完，储物袋中的传音玉简剧烈跳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玉君子他们也都拿出了传音玉简。
是仙盟发来的消息——魔界入侵，西北领域的几个小宗门已经被灭了，死伤修士数千人。
南棠一脸严肃：“我们快回宗门。”
钟鱼和容念他们纷纷点头同意。
就在这时，传信玉简又跳动了起来，仙盟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一、告知大家正邪之战开启，屠魔榜再次点亮。
二、让合欢宗和玄机门以及丹青宗带人赶去西北战场支援，并且点名要南棠跟段天海他们亲自带门下精英弟子去。
南棠看完，默默骂了句脏话。
她现在金丹期的修为，倒不是怕上战场去屠魔，以她现在的修为也能去打几个魔，她是怕露馅啊。
在秘境里她躲过一劫没露馅，去正邪战场怕是再也没法躲了。
她看了眼玉君子，见玉君子朝她点点头，于是便吩咐道。
“钟师弟，你和容师妹带着一部分弟子回宗门。我和玉长老带着另一部分人赶去西北正邪战场。”
一行人乘坐灵舟，浩浩荡荡地赶去西北战场，中途还遇到了归剑宗的部分弟子。
灵舟在天上快速飞行着，南棠迎着风站在甲板前端。
玉君子坐在一边优雅地喝茶，他随时都是一幅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气派。
南棠转过身，背靠着桅杆看向正品茶的玉君子，摸着下巴道：“我感觉赤渊有点古怪。”
玉君子端着茶盏，微笑道：“你才察觉出吗？”
南棠尴尬地咳了声：“之前我是没怎么在意，而且我可能确实迟钝了点，先前没察觉出他有异样。这次在照月秘境里，他从进去就不见了，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后面在迷雾遇到了他，结果他和我说，他失忆了，还说隐约想起自己被一个女人玩弄过……”
半日后，南棠他们抵达西北正邪战场。
紧跟着，玄机门跟丹青宗也到了。
段天海看都没看一眼南棠，只当她不存在，带着门下弟子火速进入战场与魔修厮杀了起来。
岳庆林笑着同南棠打了声招呼，南棠也笑着回应。
然后她就站到了一边袖着手观战，真正的袖手旁观。
不是她要偷懒耍滑，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敢出手。
这时候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冒牌货，别说合欢宗的人会不会愤怒，段天海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撕了她。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待这片区域的魔修都被围剿完后，大家正准备布阵进行防御时，突然一股浓郁的妖气席卷而来。
漫天流光坠落，接着妖族几大妖王全都出现在了西北战场，每个妖王都带了几十个妖修。
众人感到诧异，不明白这时候妖界跑来掺和一脚是几个意思，是来帮他们对付魔修，还是趁火打劫？
妖修跟人修虽然不是一体的，但也不是彻底对立的关系，至少两族没有发生过集体性的大规模战争。
甚至不少宗门里都有妖，比如合欢宗、玄机门，就连上阳宗也有不少妖。
不过这也不代表妖族和人族就没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人和人都有矛盾，更好妖和人。
段天海沉声问道：“不知你们妖族到此，是何意图？”
狐王嘿嘿笑道：“段掌门不必多虑，我们妖族与人族向来和睦，此番到这，是因为接到了帝君令，来这里恭迎帝君。”
妖帝？
众人再次感到诧异。
传说中消失了三千多年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的妖帝？
南棠走到玉君子身边，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
玉君子随她走远了点。
四下里无人，南棠小声问道：“我记得你说，我这具法宝身体是妖帝亲手打造的。”
玉君子道：“黄灵是这么跟我说的。”
南棠表情疑惑：“妖帝为什么要打造出一具和黄灵一模一样的法宝身体？”
“其实……”玉君子迟疑道，“其实黄灵的相貌，是复刻了老祖的。”
南棠：“……”
信息量有点大。
不等她再问，只听妖修们整齐划一的喊声：“恭迎帝君！”
南棠跟玉君子齐齐转过头，然后南棠瞪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玉君子：“这……”
“……”南棠脸色苍白。
也就是说赤渊是失忆了的妖界帝君？
然后她将妖界帝君当成小倌买了回去？还给睡了！！！
南棠缓缓转过身背向玉君子：“我们逃吧。”
玉君子：“好。”
然而她脚刚一动，身后传来低冷的声音：“宗主。”
南棠站着不动，只当没听见。
赤渊身形一闪，站到了南棠面前。
他勾勾唇，淡然一笑：“我失忆期间，是否被宗主带去过合欢宗。”
南棠僵着脸笑道：“……妖帝，您听我解释……”
赤渊勾了下唇，右手伸入怀里掏出一颗珠子，两指捻着珠子，笑得阴冷邪气：“本座原以为是休眠时做的一场梦，然而看到这颗留影珠里记录的画面后，我才确定这是真的。”
南棠用袖子擦了擦冷汗：“我当时并不清楚您是妖界帝君，而且那晚上，是您主动要……”
赤渊：“是么？”
南棠急忙回道：“是，千真万确，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从不强迫别人。”
赤渊轻皱了下眉：“可我记得在宗主的枫山别院，我好像被人下了药。”
南棠正要解释，赤渊摸出一柄黑沉沉的剑，手摩挲着剑柄，慢吞吞道：“众人皆知，本座向来记仇。”
南棠尬笑：“妖帝，我……”
赤渊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宗主的修为……”
南棠也顾不得害怕了，快速拉住他胳膊：“妖帝，可否借一步说话。”
赤渊揽住她的腰，一个飞身，飞出去很远。
他放下南棠，退开一步：“说吧，为何假冒合欢宗宗主？”
被他一眼识破，南棠并不惊讶。
当初黎山说了，服下隐息丹，能让大乘境以下的看不出她的修为，但不包括大乘境以上。
之所以铤而走险，是因为东苍界大乘境以上的修士寥寥无几，并且全都在闭关，不到生死存亡不会出来，因而黎山才让她服下隐息丹冒充合欢宗宗主。
只是……
谁能想到她会遇见妖界帝君，更倒霉的是，她随便买的一个小倌竟然是失忆了的妖界帝君。
以妖界帝君的修为，一眼识破她的修为并不奇怪。
想到方才刚跟玉君子讨论过的话题，南棠壮着胆子问道：“妖帝，您为何会打造出一具跟黄宗主长得一模一样的法宝身体？”
赤渊冷笑了声：“个人爱好，无可奉告。”
南棠点点头，不再说话。
赤渊又道：“你这来历不明的小鬼睡了本座，你说本座该怎么惩罚你，嗯？”
南棠紧张地搓了搓手：“不知妖帝您是想要灵石还是……”
赤渊笑了声：“你觉得本座看起来很缺灵石？”
南棠看着他：“那要不，我去合欢宗挂牌，您花五十万中品灵石来买我？”
赤渊：“……”
他抬手捏住南棠的下巴：“若想活命，就让本座消了这口气。”
南棠随着他的手微微仰起头：“那您要怎样才能消气？”
本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结果现在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赤渊眯看着她，笑容冷邪：“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消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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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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