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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赏银

这之后二人又被太子重新请回了原先的雅间,却不见陈子赋与曾绥,想来是被提前遣走了。

入了雅间,沈韫就感受到两股毫不掩饰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好似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剖开,仔细瞧瞧这其间的变化,以及心中存着的那点念头。

兴许是侍从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太子与陈泓安,又许是现下亲眼瞧见了沈韫颈侧的那点痕迹,太子神情倒无太大变化,反倒是陈泓安面上带着几分打趣,好似有些意外,意外太子所言非虚。

待二人再度入座时,太子扬袖,门外候着的乐伎就抱着琵琶绕过屏风小步走了进来,与之一道的还有几个舞姬,都是婀娜身形,同先前在台上见到的类似。

一曲兴,四人了然举杯共饮,太子的话夹杂在柔和的乐声中:“听九弟说,少傅在京都时也曾一曲惊满堂,一舞摄人心,不知此情此景,少傅可心有感慨?”

萧稹闻言一怔,手中的杯盏抵在唇边迟迟不入口,抬眼间隐见几分阴鸷,又在乐声再度传到耳边时垂目隐去,将最后一口酒送入喉。

相比一旁的萧稹,沈韫面上倒是从容,好似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一般,杯盏落下时淡然开口:“氏族间的取乐之举,觥筹交错间平添些有意思的东西,说不上有何感慨,只是旧时学琵琶,没想过会在那时用上。说来,京都醉君阁的舞姬不如鎏乐坊,兴许是处境不同,如今我是坐在席间的那位,而非站在堂前,自是悠闲许多。”

见对方面上无半点被羞辱后的无地自容,太子面上只是笑笑,继而看一眼萧稹:“说起来,不知堂兄可曾见过少傅弹奏琵琶?早年听父皇说,少傅精通六艺,除骑射因场地受限鲜少展示外,最常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便是他的曲艺。琵琶掩面,五指轮弦,一曲奏高堂,实乃大雅。”

沈韫闻言不看萧稹,而后者也是在听到这话后面色如常:“琵琶自有乐伎弹奏,沈少傅到底是吏部尚书府中的长公子,太子与少傅有师生的那层关系在,为师者愿意同学生弹奏一曲,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我与少傅不过同窗,若非他乐意,我又怎敢平白去讨人嫌。况且鎏乐坊歌舞乐伎尚在场,无论愿意与否,好似都非合适的时机。”

大抵是萧稹这些年的言行太过我行我素,以至于哪怕对方说了这话太子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反倒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就连陈泓安也只是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温酒,毫不意外对方的反应。

“堂兄何必这般说,本宫不过随口一提罢了,怎还说本宫不懂尊师重道。”

沈韫觉得太子还是不适合扮弱势的那方,挑衅后又佯装无辜的模样实在叫他看着不顺眼,果然是文康帝亲子,只是太子私下疯起来可比文康帝要狠得多。

但那副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一般无二。

沈韫正要顺着对方给的台阶将萧稹拉下来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继而是太子的贴身侍从快步行至太子跟前,附耳不知说了什么,很快其余三人就见太子面色沉下几分,继而呢喃:“怎会在此刻入城。”

入城?谁?莫不是裴氏?沈韫心道,余光瞥一眼身旁坐着的萧稹,就见那人半点没将视线放在太子和来人身上,只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继而仰头饮下。

装得倒还挺像,好似事外人一般,沈韫腹诽。

没过多久,太子只说宫中有要事,今日怠慢了诸位,随后就同一众侍从离开了鎏乐坊,因来时是便装,顾走时也没多少人去瞧,只鎏乐坊的老板探着头瞧了一会儿,到底这位主今日在此处花了大笔银钱,老板可不得认认脸,以备着下次再关照。

太子走后没多久,陈泓安就也顺势起身走了,他在学宫时就与对面两位没什么话聊,陈氏与沈氏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况且他觉得对面两位也不想他在此处多留,是以出门转道回了陈府。

待雅间退到只剩三人时,沈韫将瀛澈也遣了下去,说是让他再去备几份酥酪。

见只剩他二人,沈韫开口:“太子方才说的入城,莫不是……”

“裴氏入城了。”萧稹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面色不变,又饮了一口酒,“昨日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至多不过半日,裴氏就能入城,现下看来还迟了些,是太子算错了时辰。回宫需要一些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回宫后会被皇帝以此为由发作一番。”

沈韫有些讶异,话中带着几分揶揄:“你早就料到他来不及回宫,这才故意陪他在这儿听曲吃酒?”

萧稹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韫觉得对方眼神中竟有几分无奈的意思,继而听他开口:“你在京都经常给人弹琵琶?”

沈韫一怔,完全没料到对方一直在意的会是这件事,垂目又见对方手中还端着那杯盏,里面空了,竟是又喝完了一杯,他低头笑了笑,再抬眼看对方时眼中的笑意更甚:“世子殿下是打算让同窗在此处给你弹奏一曲吗?”

萧稹没有说话,大抵是有几分醉意,眼神中的期待半点藏不住,与先前同太子呛话的样子全然不同。

沈韫手肘撑着食案侧身看他,身子半倚在食案上,活像个没骨头的,整个人卸了一半的力,看起来懒洋洋的:“殿下,要我弹一曲,可是要给大笔赏银的,只要现钱,不要口头承诺的。金子最好了,也省得大笔银子太重,零零碎碎的,不好拾掇。”

沈韫这话说得熟练,就好像以前经常这么对着别人说一样,加之那副懒洋洋的劲儿,萧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哪儿学过,兴许就是那个醉君阁。

见对方面色愈发差了,沈韫却没由头地觉得心情舒畅,好似就喜欢这么耍着对方玩,或许只有他能将曾受的苦难这般讲给对方听了。沈韫倒是没将这些当回事,毕竟熬都熬过来了,倒是对方,又是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殿下又这般看着我,事先说好,是你先问的,我可没主动招惹你。”沈韫说着就捻起果盘中的一个葡萄,塞一个在嘴里含着,不咬也不吐,就那么看着对方。

萧稹也只是坐在座席上看着对方,目光不自觉在对方身上游走,又在打量完一圈后重新定到对方脸上:“沈君容。”

“嗯?”沈韫咬下嘴里含着的葡萄,鲜甜的汁水流转在他嘴里,他只是半倚着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忽然就有些感慨,萧稹是不是经常亲人,为什么能把他亲得那么舒服,除了咬人的时候不知轻重,总叫他觉得下一刻就会被对方咬死,活像只恶犬。

“你唇上有一颗痣。”萧稹说话的语气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认真到沈韫觉得有些奇怪。

“嗯,我知道。”沈韫说,“晨起梳妆时就能看见,不太清晰,天气若干燥一些,唇瓣干裂,就容易隐没在唇纹中。”

沈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详细,等说完才反应过来根本没必要解释,他向来将自己养得好,也就在京都时条件不好,冬日唇上总是容易干裂。

他唇上那颗痣旁人都不怎么瞧得见,也就萧稹,不知道生了一双什么眼睛,连那都能注意到。

“细看的话,像是被咬破后……”萧稹道,“结的血痂。”

沈韫闻言轻挑眉眼,继而缓缓坐起身,又在与对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微扬嘴角,他好似懒得走那两步路似的,只跪着爬到了对方跟前,一手撑在食案上,一手压着对方一侧大腿,就着那股力仰头亲了上去,蜻蜓点水,继而探入唇舌。

二人一反先前攻守,由沈韫去主动探寻对方唇齿间那点领地,主动搅弄吮吸,又在对方终于忍不住给他回应的那刻退了出来,倒是我行我素。

沈韫在对方的疑惑中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尝到了酒气,淡淡的。其实萧稹根本没有喝多少,而他此刻的神情也在告诉对方,他很清醒。

“世子殿下若是想亲,不必拐弯抹角。”沈韫话说得直白,手中的动作更是直接,在对方大腿上收拢五指,又在对方蹙眉的一瞬笑得更甚。

萧稹神色阴沉,看起来好像忍得很辛苦,可奈何沈韫此刻偏就不松手,似乎非得将对方带着的面具摘下来一般。

“殿下记得,我去昭阳寺请你下山参加宴席的那次,离开前同你说过的话吗?”

萧稹自然记得。

那日在他说了“好”之后,沈韫只是静默了一会儿,就又开口,话说得突然,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意思,可其间的意思二人又怎会不知。

沈韫说:“在这偌大的长阳城,人人自危,心底的算盘打得一个赛一个响亮。但此刻,远离朝堂,我不了解你,你亦对我一知半解,到底都戴假面隐于这清修之地。如此才算公平,不是吗?”

而他回了什么呢,他想了想,似乎是:“说不上。”

“什么?”对方好像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钟声来得突然,像是在告诉沈韫该下山了。

如今想来,当时他说的是:“说不上公平。”

只不过到底沈韫没听见那句话,兴许也有他话到口中却不敢再言的意思,故意将话说得小声,一字一顿,只能对着那人的背影说出口。

萧稹记得自己后来转身进了佛堂,跪拜后久久不起身,大抵是在忏悔吧,他也不确定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

记忆回转,萧稹点了点头:“记得。”

沈韫也垂首,却是卸了力,整个人都倚靠在了他身上,头枕着他的大腿,也不管地上会不会脏,衣袍拖在地上,像花一样铺开,然后整个人都埋进对方怀里。

沈韫抬手环抱住对方的腰,语气又轻又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撒娇,可他的话却如此悲凉。

“萧玧怀,如果我信你这一次的话,南安会帮沈氏在朝堂站稳脚跟吗?我能信你吗?”

萧稹半晌没有回话,只是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抬手抚上对方发间,指间缠绕发丝,似乎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萧稹难得笑了一声,却是带着几分无奈:“不是早就在帮你了吗,是你一直不信我罢了。”

萧稹察觉到对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僵了一瞬,继而又感受到对方往自己怀里又钻了一些,担心对方的脸会被腰间的配饰划伤,他以手掌抵在对方脸侧,又顺势抚了上去。

沈韫抿唇无声一笑,像是单纯觉得面前的手掌有些好笑,又像是怀疑自己可能疯了,否则怎么会以爬的姿势靠向对方,又怎么会像这样躺在对方怀里,还将对方搂得那么紧。

“笑什么?”萧稹问。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沈韫也问他。

“奇怪什么。”

“无论是旧时同窗,还是如今互相利用,你我似乎都没有到能够这般旖旎的程度。你就不怕我此刻所做的,只是利用你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在讨好你吗?”沈韫的话说不上认真,却也没有调侃的意思,更像是一种试探,对于双方的试探。

“你的性子。”萧稹说完静默许久,一手仍在沈韫脸侧,另一只手则缠着对方的发丝,怕是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半晌才道,“似乎做不了这种事情。”

“可我弹曲取乐氏族子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沈韫道,“他们觉得我模样好看,又生得落魄,十分乐于此道。许多人都是这样,尤其有权有钱之人,最喜那种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做着卑贱下作的事情,京都氏族如此,长阳城中的亦不遑多让。”

萧稹指间不动了。

“世子殿下,是这种人吗?”

萧稹一怔,继而道:“我想听你弹曲并非是……”

沈韫笑了一声,脸往对方掌心送了点距离,感受到对方掌心的那层薄茧,而对方也感受到他脸颊上那点软肉。

“殿下,你还是不要解释了。”沈韫道,“你不会说酸话,可我却能感受到酸意,连酒里都是,太腻了。”

沈韫仰头看他,嘴角的笑还未落下,只这么看着,继而拍了拍对方的腰:“头发都要被你弄乱了。”

萧稹瞥一眼指间缠着的发丝,终是也扬起一点笑意,继而俯身落下一吻。

唇齿交缠的间隙,沈韫开口:“殿下,上次拿走的玉,何时还我?”

“待你奏曲时,当作赏银给你。”萧稹又落下一吻。

沈韫被吻后偏头避开,结果很快又被对方追了上去,嘴里含含糊糊的,话说得也不真切,但萧稹听清了。

“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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