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头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大户人家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然而内里的争斗、阴谋、算计也层出不穷。
这几日,京城勋贵圈子里就传着云安侯府的新鲜事。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云安侯府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竟然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小姐身边的乳嬷嬷包藏祸心,心狠手辣,不仅毒哑了大小姐的嗓子,划花了她的脸,还一把大火将大小姐的院子给烧了,事后畏罪自尽。
大家都在猜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位乳嬷嬷干出这些事的时候,总要有个动机的吧?她是不是跟云安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流言经过几日的发酵,逐渐变了味道。但云安侯府却没有安排人站出来,阻止流言的传播。这些谣言对于云安侯府的名声,定然是有碍的,他们不阻止,只能说明他们是想借这个流言,去掩盖更为离谱的真相。
苏净月到了城东那一片,又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这才站在云安侯府的门前。
有一位夫人从里面走出来,出来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
在经过苏净月身边的时候,她听见那位夫人身边的嬷嬷说道:“夫人,别生气了,好歹是将这门婚事给退了,大小姐今年才将将及笄,以后还有时间,能帮她挑到一位好夫君呢。”
“若真能如此就好了,从前说苏家这门亲的时候,旁人口中也都是千好万好的,谁能想到——罢了,回去好好安抚素儿,别叫她想东想西的,坏了心情。”
豪门大院里头,谁家没点儿见不得光的事儿?男人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老爷,恨不得抬十个八个小妾回府里头,这些女人们的利益是互相冲突的,争斗必不可少。后宅女人们争的是宠爱,下面的子女们争的是资源和家产。
也就那些男人们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装傻,成天做着妻妾和谐、兄友弟恭的美梦。
但大家暗地里斗的再怎么凶狠,好歹都会遮掩一二。心里再怎么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动手时都会细细斟酌。
哪里像苏家似的,又是划脸又是放火的,这到底是侯府还是凶宅呢?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让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来。
苏净月与她错身而过,并不曾停下,直接到了云安侯府的大门口。
此时大门还未关上,门口的小厮瞅着苏净月,只觉得她这身形和脸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苏净月的脸上,肤色极其不均匀,新生的肌肤贴在脸上,这般融合着竟有些恶心感。
小厮想让她滚开,可苏净月已经先一步拿出了湘王的玉佩。
“我是来要债的。”
那玉佩,小厮没见过,但上面雕着只有皇室子弟才有资格用的龙纹,他一时没有拦住,直接叫苏净月进去了。
苏镜月的记忆她有接收到一些,但并不全。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她去了苏镜月原本住的那个院子。这儿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院子已经被烧没了,苏家在废墟上重新挖了一口井,对应八卦的方位垂挂着八条铁索。井的西北角,还有一个八角亭。布局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院子的南边,还有一个小池子,也已经被填了起来。
显然,这是苏家人在玄门人士的指点下,起的镇压阵法,以身具气运者肉身埋入地下,锁链镇压,滋养整个苏家的运势。
而刚好这个院子是苏镜月的,所以这井底下应该是苏镜月的尸体。可现在,她现在这里,那么井下面的又是谁?
苏净月踱步到井边,“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来人三十大几的年纪,留着两撇胡子,听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快速跑过来的,此时他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苏净月,深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在苏净月回过头来的时候,来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样,惊骇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你不是……鬼,你是鬼!”
身后拿着棍棒的家丁们也互相看着,犹豫着往后退。
他们都是府里的下人,对于侯府发生的一些事情,多少都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说实话,大小姐以前住的院子,确实变得阴气森森的。
苏祥业手指着苏净月,抖的厉害。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他从地上看到了什么,惊惧更甚,“影子!是影子!你是人?你是活人?你是……苏……苏……”
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一会儿,他的身后又传来了动静,一位穿着牡丹穿花织锦长裙,头戴凤钗的女子恭敬的扶着一位眉目瞧着还算慈和的老太太过来了。
她们的身后,乌泱泱的跟着一大片人。
苏净月辨认了一下,苏家老侯爷夫妇再加上三房人,如今只有老侯爷和二爷苏祥成、三爷苏祥敬每到了。
“还缺几个人,不过不妨事,既然都来了,那就说说正事儿吧。”
扶着老夫人的华丽女子大惊失色,“苏镜月!你……你是人是鬼?”
“自然是人。大夫人不如现在去看看您的亲女儿,用我来替她的必死之劫,现在我活着,她的劫难也不知过没过去呢。”
这件事,只有苏府的主子和几个心腹知道,其余的下人们是一概不知情的。
如今骤然听闻这样的秘闻,惊讶过后,便是无限的惊恐。这是他们能知道的辛秘吗?只怕出了这道门,他们立刻就会被灭口了啊。
大夫人杨氏也确实是想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才惊慌失措。大师之前就说过的,一定要让苏镜月在恰当的日子咽气,不然替命之术就会失效。
如今苏镜月人好好的站在这儿,哪怕现在再将她推下井里,替命之术,也已经失效了。
“老身原以为你是个沉默老实的,倒不想看走了眼。就这么只身来到侯府,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去?我能叫你死一次,就能叫你死第二次!”
说着,她就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位嬷嬷,管家也上前撸起袖子准备帮忙。
苏净月倒是不慌不忙,将玉佩拿出来,说道:“就知道你们喜欢以势压人,以为自己勋贵至极,便不将旁人的命当命。所以我也是做了点准备才来的。”
老夫人一下就认了出来,这是湘王宋启的贴身玉佩。
湘王的名声,京城官僚勋贵圈子里的人,都有所传闻。但再怎么样,也从未听说过,湘王将他的贴身玉佩给过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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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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